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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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斷的來回穿越是很乏味的,見到重複的人,遇見重複的事。花垣武道望不見這場不斷重生的穿越之旅的盡頭,這曾經讓花垣武道崩潰過很多次,在某一個完全崩潰的時期裏,在不停拯救大家的漩渦中,花垣武道絕望崩潰到不停自殺。但沒有用,每一次每一次都隻會出現在最初的時間點上。

    無論如何掙紮,都看不見希望,無論如何崩潰,都脫不開絕望。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花垣武道逐漸迷失,逐漸黑化,最終掌握了所有劇情,站上了總長的位置。

    可即使是總長,在底下所有下屬聯合起來,也是能夠被推翻的。

    當下屬們的愛欲值在相處中一點點的推向頂峰,達到一個零界點,他們就會聯合,在永遠得不到總長和共同擁有總長之間選擇後者。

    就連身為警察的橘直人在後麵階段的某幾條穿越線上都已經與他們同流合汙。

    但隻有一個人不一樣。

    羽宮一虎。

    花垣武道總是忍不住對羽宮一虎另眼相看,那是最純粹的信賴。好像是在看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亮。

    “一虎”

    濕漉漉的天藍色眼眸中飽含的色彩過於豐富,在羽宮一虎看來淨是些美好的東西。那張嫩白的小臉還傻兮兮的對他笑,就像他一見到花垣武道就熱情的相擁一樣。

    “真的要帶他去見大家嗎?”羽宮一虎忽然遲疑了,他竟然有些不想讓花垣武道前往芭流霸羅的據點。

    芭流霸羅裏的隨便一個不良對上眼前身材瘦弱的花垣武道,都可以隨隨便便將他打趴下吧?羽宮一虎莫名的開始擔憂。

    他停下腳步,鬆開抓著花垣武道的手,伸手捏上花垣武道的臉頰。

    軟乎乎的,羽宮一虎揉搓一陣,鬆手時便見到那張原本白嫩的小臉染上了一層紅,藍眸中微微積蓄有淚光。

    像是有什麽在撓羽宮一虎的心口,這份癢意尤其在花垣武道望向他時最為濃烈。

    那雙亮晶晶的藍眸中隻有天真的信賴。

    “我可是要帶他去芭流霸羅的據點,作為東萬成員的他,對僅僅是學長身份的我這麽信賴嗎?”羽宮一虎迷惑了,就連那雙病態的雙眸也透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他微微皺著眉頭。

    “武道對我為什麽這麽信賴?”羽宮一虎直接將疑惑問出了口。

    “因為一虎不會傷害我。”花垣武道篤信道。

    “我可是從少年院出來的不良。”凡是知道羽宮一虎的身份的人,都會戴上一層有色眼鏡看他。

    不良少年,進過少年院鄙夷的,害怕的,畏懼的各種各樣的目光。竊竊私語聲從羽宮一虎小時候,一直到現在都從沒有消失過。

    幼時是周圍人對於他家庭的閑言碎語,家暴的父親,逼迫他選擇陣營的母親。

    “一虎,父親和母親隻能選一個。”小時候的母親對他說。

    瘋狂的父親則隻會將啤酒瓶砸碎,碎片散落在地麵上到處都是。

    從來沒有人,用這樣幹淨澄澈的目光望向過他,好像他是一個正常人,一個和大家一樣的人。沒有經曆過家暴的,沒有進去過少年院的正常人。

    羽宮一虎呆呆的看著花垣武道的眼,那雙剔透的眸。

    “可一虎對我很好。”花垣武道笑得天真。

    是甜絲絲的滋味,羽宮一虎頭一回在心裏品味到這份感覺。對於羽宮一虎來說是奇怪的感覺,他想要更多的這種感覺。被歪七扭八仇恨填滿的心忽然開始輕盈的跳,一下一下變得越來越輕盈,速度也越來越快。

    “欸?一虎是臉紅了嗎?”花垣武道稍稍湊近了羽宮一虎,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驚訝。

    羽宮一虎竟對花垣武道的靠近做出了後撤的動作,並且飛快的撇過了頭。

    這在花垣武道眼中便是害羞的遮掩。

    “調戲一虎可真好玩。”花垣武道快樂的心想。

    而羽宮一虎那雙曾隻充斥過病態的眸中頭一回流露出了羞怯的神色。

    “我送你回家吧?”羽宮一虎收回了想讓花垣武道當證人的想法,東萬成員這麽多,再隨便抓一個就是了。

    “可我想讓一虎帶我去見大家。一虎來找我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花垣武道笑眯眯的主動牽上羽宮一虎的手,領著羽宮一虎往前走。

    “剛剛說出送人回家這種話的家夥不會是老大吧?”這是兩位跟了一路看了一路然而存在感極其淺薄的小弟心聲。

    廢棄的遊戲中心,外麵的牆上畫著芭流霸羅的標誌“無頭天使”。

    有一條線將門口圍起,一個牌子“立入禁止”被吊在線上。

    氣氛明顯和東萬不同,煙霧繚繞的遊戲廳讓花垣武道咳嗽了兩聲,抽煙的人太多。

    芭流霸羅裏的人也大都聽說過花垣武道的名號,一個不像不良的不良。

    他確實不像不良,一雙天藍色的眸沒有不良的戾氣,當視線不小心對上後所能看到隻有幹淨,這種人適合當校園偶像,相信無需多少時間就能火爆全校受人追捧。

    最嘈雜的聲音來自於遊戲廳中央的空地上,有人在打架。

    花垣武道走上前,看到場地圭介在暴揍東萬成員。

    這場戲碼花垣武道已經看到過無數次了,但為了戲劇的真實性,他還是要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一虎這是在幹什麽?”

    “是‘踐踏’。”

    “踐踏?”

    “在測試場地的‘信仰’,如果要從東萬‘改信’芭流霸羅的話需要相應的覺悟。”羽宮一虎說,“現在場地揍的是東萬一番隊副隊長,場地的首席親信。”

    “一番隊副隊長?!”

    “要背叛‘神’的話,就得踐踏信仰之繪。”

    “這種事情”花垣武道後退一步,像是一隻誤入猛獸聚會的小鳥,害怕的顫抖著毛茸茸的小翅膀,身邊的老虎舔了舔唇角搭上花垣武道的肩膀。

    “王總能吸引到很多人呢,不管是站在光明裏幹淨的王,還是藏在暗影中危險的王。”半間修二心想。王不是他一個人的,半間修二盯了會羽宮一虎搭在花垣武道肩膀上的手臂。

    “這麽好看又危險的王啊,要是能鎖起來被我一個人觀賞就好了。”半間修二心想,“被他鋒利的爪子撓得渾身是傷也沒關係。”

    被撓的渾身是傷反倒會更加興奮吧?半間君?

    “害怕嗎?武道。”

    在場所有不良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打量著羽宮一虎帶過來的證人,看羽宮一虎這副態度和護著他的奇怪舉動,倒不像是從東萬押過來的證人,反倒像是帶著‘女朋友’來參觀不良世界。順利的話‘女朋友’還能哭著躲進懷裏,這時候隻要抱住他,享受著聽他孱弱的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哭音。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一畫麵,包括坐在高處的半間修二。

    半間修二的注意力早就從場地圭介的暴揍上轉移,他一門心思掛在花垣武道身上,專心致誌的看王的表演。

    “怎麽樣,這樣可以認同我了吧?半間君。”場地圭介摘下束發的皮筋,他從暴揍中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花垣武道,花垣武道站在不良裏,站在他好兄弟羽宮一虎的身邊,怎麽樣都顯得違和。

    “這種家夥到底是怎麽進入東萬的?”場地圭介不合時宜的想。

    場地圭介說話後,在場大部分的不良才從注意力從花垣武道身上移開。

    不良都有些失望,他們期待的畫麵並沒有出現,因為花垣武道對羽宮一虎的問話搖了搖頭。

    “隻是在硬撐吧?”

    “明明手都顫抖個不停。”有不良心想。

    “你好強啊,那家夥不是一直在你身邊的人嗎?”吃著薯片的不良說。

    “虧你能揍成這樣。”臉上紋有紋身的不良說。

    “”丁次還是戴著兜帽和黑色的口罩,隻一雙眉頭皺著,他看著曾經開芭流霸羅會議時出席過的總長——花垣武道,心中一萬個問號,“那是誰?王嗎?還是和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幹嘛”場地圭介說,“我不是來聽說教的。”

    “一虎!”半間修二轉頭望向羽宮一虎身邊的花垣武道,嘴邊的笑容停都停不下來,“準備好了嗎?”

    “嗯”羽宮一虎罕見的遲疑了。

    這份遲疑讓半間修二簡直快要笑出聲了,“我王的魅力真是大。”他心想。

    “別擔心,不會讓你挨揍的。”羽宮一虎貼心的安慰在花垣武道耳邊安慰了一句。

    半間修二笑出了聲,親自走到花垣武道麵前,“花垣君~歡迎來到芭流霸羅當證人哦~”

    臉上紋有一串紋身的不良大聲喊道:“現在開始‘傳喚證人’!”

    鬧劇正式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