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女扮男裝少將軍vs白切黑病弱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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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胡鬧,秦大將軍怎麽能讓一個年輕人當主將。”
“就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這都杵了半天了,還不開戰。”
“說什麽呢!少將軍可打了不少勝仗。”
幾個中年模樣的將士頂著烈日竊竊私語著,語氣中不免輕視之意。
“少將軍,我們何時能動?”隻見一名身騎紅棕馬的中年將領微微側身,不耐地詢問一名騎著白馬的少年人。
“不急,且再等等。”少年人目光堅定,被汗濕的額發緊緊貼在額頭。
又是許久,紅棕馬將領汗如雨下,不滿的暗瞪少年人數眼,口中嘀咕著:“黃口小兒,真是不知輕重”。
突然,身後一陣涼意襲來。
少年緊了緊手中韁繩,寒鐵頭盔下的鳳眼微微一眯,高聲喊道:“盛軍聽令,擂鼓,進攻!”
令出即動,之前宛如木雕的將士一瞬間活了過來,迅速朝著對麵的犬戎衝去,烈日此時微微和緩一些,一陣狂風吹來,竟正好自盛朝軍隊吹向犬戎,軍隊夾著黃沙以銳不可擋之勢撲向犬戎。
犬戎被風沙迷眼,一時竟然無所動作,隻這幾息之間,勝負已定。
這隻盛朝的金甲之師迅速衝進了犬戎內部,白馬少年一馬當先,紅纓槍攜著風聲,一息之間取走數人性命,鮮血濺在英氣的眉眼上,竟是說不出的煞氣,殷紅的唇瓣緊抿,手上紅纓槍來回翻轉,直接殺到了犬戎主將身旁。
犬戎主將是個高壯大漢,舞著一把寒光大刀,直直劈向白馬少年,少年彎腰躲過,一把擲出紅纓槍,險險擦過大漢右臂,帶出一道血痕,大漢氣急,大刀左劈右砍逼得少年禦馬連連後退,少年拔出馬鞍旁的長劍,飛身踏馬撲向大漢。
金石之聲起,刀劍相碰,兩人之間竟然空出一片,無人敢近身,少年劍術不凡,在大漢大刀之下竟是遊刃有餘,數個來回後,少年不耐一皺眉,尋出大漢破綻,輕身飛起,直取大漢首級。
隻見寒光一現,鮮血噴出,大漢身軀一頓,緩緩倒下,少年飛身上馬,高舉長劍,朗聲道:“爾等主將已死,速降者不殺!”紅棕馬將領震驚無比地看向少年,隻見長劍上赫然掛著犬戎主將大漢的頭顱,隨即高呼道“爾等主將已死!”
盛朝士兵心神一震,即使已經力竭,也撐著一口氣喊出:“速降者不殺!”
犬戎士兵不敵,連連後退,失去主將心神大亂,竟丟盔卸甲四散潰逃,紅棕馬將領起勢欲追,少年輕瞥一眼,冷聲說道:“林副將竟不知窮寇莫追的道理嗎?”
頭腦一熱的林副將瞬間如置寒冬臘月,拉緊韁繩後退數步,落在少年馬身之後,連連說道:“少將軍英明,是下官失察,今日多虧了少將軍啊,這一仗真是漂亮!”
少年不冷不熱地說道:“也多虧了林副將奮勇殺敵,眉眼好功夫。”
林副將身體一僵,不敢言語,默默後退數個馬身,少年禦馬回營,提聲高喊:“鳴金收兵,速速回營。”
大軍迅速歸整,士兵堅毅黝黑的臉上滿是感恩與敬佩,如同看待神明一般看向軍隊前方的白馬少年,少年髒汙不堪的盔甲滿是血跡,隻是盔甲上的寒光更甚從前。
這是盛朝與犬戎奮戰的第三年了,若不是三年前秦家父子的到來,這邊塞早已守不住了,外敵犬戎如餓狼般盯著盛朝,自前朝女帝亡後,愈發蠢蠢欲動。
少年安排好了戰場後續,命令親信副將清點士兵傷亡與俘虜人數,抬頭看向太陽的方位,麵色微急,喚出私衛十餘人,輕踢馬腹,轉身離去。
數時辰後,十餘人已到主營附近三十公裏處。
隻不過平素杳無人煙的地方,此時卻是熱鬧不已。
隻見三輛青灰色杉木馬車停在路中,四五個侍衛左右護在中間馬車兩旁,還有十多名侍衛與近三十黑衣人纏鬥一起,黑衣人人數占多,武功竟也都在侍衛之上,不消片刻,十多名侍衛盡數死在黑衣人刀下。
局麵已然危急,少年並十餘名名侍衛卻停在馬車五十米之外,借助樹木遮擋,安然觀戰。
見馬車旁四五侍衛也要快命喪刀下,少年動了,身後侍衛遞過弓箭,少年拉出滿月,連射三箭,要了三個黑衣人性命,侍衛有了片刻喘息,黑衣人見有暗箭來襲,凝滯兩息,便準備加快動作。
可惜少年沒給他們機會,一聲令下,十餘名侍衛迅速策馬向前與黑衣人交手,而少年的白馬更是馬中千裏,即使少年不緊不慢,可馬已經帶著少年奔在了最前方。
少年隨手挽出一個劍花,揮出一式,黑衣人已被斬殺數人,大抵是少年乏了,眉眼盡是殺意,侍衛動作也極快,不消幾息,黑衣人僅剩三個。
此時,一直無聲無息的馬車傳出一道聲音,聲音清越,是少年人特有的音色,隻是卻透著弱氣與無力。
“多謝這位大人相救,還請大人留下活口,便於追查幕後之人。”
話音未落,少年將軍揮下一劍,三名黑衣人頸間出現一抹血痕,氣絕而亡。
少年將軍收回長劍,冷聲道:“不必追查,來者盡是江湖組織,必是重金買凶,而幕後之人,難道郡王不知嗎?”說罷,打馬上前,停在了馬車前。
聽聞馬車中是郡王,侍衛們紛紛下馬半跪。
而馬車中的人,自少年將軍出聲便靜默起來,白馬停在馬車旁,少年將軍也不再言語。
片刻後,馬車簾子緩緩掀起,先是一隻骨節分明,瑩瑩如玉的手,然後是一張目如朗星,白皙清瘦的臉龐,此人由小廝扶著下了馬車,獨自走到距白馬一步之處。
“今日煩少將軍相救,小王在此一拜。”說罷輕輕躬身,隻是瘦弱不堪的身體微微地在發抖。
“可不敢受郡王殿下一拜,郡王奉皇上之命來監察驍騎軍,可是深蒙皇上信重,怎麽如此輕裝上陣?”語氣關切,但卻不見少年下馬,任馬下之人抬頭仰視。
“不過是皇家棄子,哪裏是沐浴皇恩之人。”郡王苦笑一聲,眼神躲閃著。
少年將軍微微眯眼,翻身下馬,兩人瞬間靠的極近,少年將軍竟略高出郡王一些,隻見少年將軍露出一個微笑,在郡王耳畔輕語,看似親密無間,說出的話卻叫郡王原在顫抖的身體瞬間僵硬。
“皇子殿下怎麽成了郡王?三年前不是陛下跟前最受寵的皇子嗎,如今該不會來投奔本將吧?”少年將軍,也就是秦越,後退一步,打量著麵前的清瘦少年郡王,笑容中的諷意更甚。
“阿越,我錯了,阿越,父皇不相信我,青書背叛了我,我如今什麽都沒有了。”楚樂允喃喃道,眼裏滿是痛苦,似是不能承受秦越的諷刺,聲帶哽咽,手指顫抖著拉住秦越的護甲。
秦越眼中諷意退去,表情變得漠然,卻沒有甩開那瘦弱的手臂,順勢扶住已經支撐不住的郡王,輕輕撫過楚樂允緋紅的眼尾,狹長鳳眼中暗潮翻滾。
楚樂允被秦越暗色眸子一盯,控製不住地顫抖,剛剛下戰場的少將軍一身血氣殺意,如何是養尊處優十數年的郡王能夠承受,不多時便半暈了過去。
秦越看著懷中暈過去的病弱少年,輕抿唇瓣,小心抱起人,放回馬車中,放下車簾前,環視馬車中一圈,隻見馬車中空空蕩蕩,沒有少年往日喜愛的清雅裝飾,沒有小食清茗,連坐墊也不夠柔軟,隻虛虛鋪了一層軟墊。
“小廢物。”秦越輕斥一句,當然已經暈過去的少年沒有聽見,不然漂亮的眼睛怕是又要續上眼淚,秦越不滿地瞪了少年數眼,拿過馬車上的薄衾把少年裹成了蠶寶寶。
秦越放下車簾,喚來親衛:“秦一,秦二,你們駕車,郡王的那幾個侍衛小廝趕去其他馬車,不準靠近郡王。”
“少將軍,我是青墨啊,郡王體弱需要奴才伺候。”之前扶郡王下馬車的小廝輕呼,秦越看向他,審視一會兒,輕輕頷首。
一行人翻身上馬,再次向主營奔去。
驍騎主營。
軍中士兵正在操練,兵刃相接,金戈之聲不斷。
見到白馬將軍,守門士兵連忙開門,低下頭不敢直視來人,垂下的眼睛卻滿是敬佩與驕傲。
秦越身後侍衛秦三詢問道:“少主,可要昭告軍中犬戎已敗?”
“不必,你去告訴大將軍,且說京中郡王已到,至於戰事,待副將他們回來,本將再一同去詳細匯報。”秦越擺擺手,翻身下馬,從馬車中抱下楚樂允,回了自己營帳。
放下楚樂允,秦越在床邊凝視片刻,彎下腰,手指輕拂過床上人一身病骨,來到眉頭,看著這張沒了昔日圓潤變得病氣的臉,眼中滿是不虞。
走出營帳,進了一旁議事營帳,這處營帳外重兵把守,營帳內有兩人跪在中間,隨著秦越的腳步聲近,兩人心中恐懼不已。
“本將要你們在京城保護郡王,你們就是這麽辦事的?”秦越怒斥道:“不想活了嗎?你們的蹤跡如何暴露的,如果不是本將趕來,你們要帶著郡王命喪野地嗎?”
兩人兩股戰戰,其中一人抬頭說道:“回少主,郡王出事事發突然,屬下不便現身,待皇上將郡王貶謫逐出皇宮時,屬下立即帶郡王求醫,郡王,好似是中毒。”
“少主,我們今日行程絕無泄露,屬下也不知黑衣人從何而來,是屬下辦事不利。”另一個侍衛叩首道。
“求少主責罰”兩人齊聲道。
秦越揉了揉眉頭,低下睫羽,神色晦暗,手指輕輕敲打桌案,陰聲說道:“本將自然會派人再查,而你們,暗一暗二,帶他們下去受罰,各三百鞭。”
從暗處走出兩人,將跪著的兩人帶了下去。
秦越轉過身,看著牆上的堪輿圖,仿佛透過兩層營帳看到了少年,轉了轉脖頸,突然輕聲笑了起來,眼中盡是勢在必得的野望。
繼而對著暗處輕聲說道:“重新選幾人去他身邊,要最好的,最忠心於本將的,這次,不要再出紕漏了。”語末已經帶上了戾氣。
“是”
此時,帳外侍衛來報。
“少將軍,郡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