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幾塊料子擺在了三人麵前，頗有一種財大氣粗之感。但是很快，楚天齊就意識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石頭跑水太嚴重了。

    跑水就是指翡翠中的水分揮發掉，使原本的高品質逐漸淡化，到最後造成品質下降。

    按理來說，依照瑞市這多雨潮濕的環境，再加上深藏在地下室，跑水應該很輕的。但是問題就出在這個破櫃子上，李老頭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竟是用舊紙殼把石頭全部包住，這可是吸水祛濕的好材料……

    “李伯伯，這些石頭都是你之前的私藏嗎？”

    孫胖子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就隻是低著頭，在十幾塊料子裏肆意尋找，看哪塊也都是新鮮的很。

    “那可不，你就看這些石頭的表現，這些石頭的水頭，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料子。而且那你也應該知道，現在的料子跟幾十年前的可沒法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李老頭很是得意的說著，看孫胖子如此捧場，心中的得意更甚。

    “天齊兄弟，你怎麽不過去挑石頭啊，這些石頭看起來都是不錯的。”

    那邊孫胖子跟李老頭聊的甚歡，已經開始著手買石頭了，江浩看楚天齊興趣凡凡，不免有些奇怪。

    “嗯嗯，看起來是不錯的，可是並不代表這些石頭就一定好了，反正我是一點也不感興趣。”

    楚天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不過也並沒有說出具體的原因來。

    江浩也就沒有繼續問他，都是客戶，買賣都是要看心情的。

    楚天齊這邊按兵不動，這可把孫胖子給高興壞了，這麽多石頭沒有人競爭，他這不是想怎麽買，就怎麽買啊。

    很快的，孫胖子便從這堆石頭裏翻找出四塊，堆放在外麵。

    楚天齊呆愣愣的看著他的行動，隻看了那些石頭一眼，然後整個人都懵了：四塊石頭全部表現極差，哪怕是沒有跑水，這些料子也開不出高彩的。

    “浩哥，這位孫老板……是不是剛剛入行啊？”

    “咦？你怎麽知道的，孫老板是我最近一個月認識的客人，別看他入行晚，但是他非常的積極，這不，一個月時間就來了四五次呢。”

    江浩甚是驚奇得說道。

    “我看他買石頭有點迷啊，這幾塊石頭挑的。”

    楚天齊無奈的笑著，一邊笑還不忘一邊搖頭。

    “怎麽，這幾塊料子都很差嗎？”

    江浩悄悄的把他拉到一邊，問道。

    “也不能說很差吧，但至少不是什麽好料子。而且這石頭放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適當的保水措施，跑水太嚴重了。所以我才覺得這些石頭不知道出手。”

    江浩聽到懵懵的，他雖然做這行生意，但是可並不代表他熟知料子，他也隻是做個中介，賺點小錢罷了。楚天齊所講的跑水，他便是第一次聽說。

    “我去，看你年紀不大，懂得東西倒是不少嘛，你家裏長輩一定有專門從事翡翠生意的吧。”

    “算是吧，不過我更多的是依靠自己。”

    江浩笑笑也沒有說話，隻是拉著楚天齊往角落裏走了走。

    “天齊，你確定這些料子不值得入手嗎？那我這就把孫老板坑了啊，你說我要不要跟他說清楚。”

    “我確定料子不行，但是我可沒有多少說服力哦。你也看到了，這個孫老板很有自己的頭腦，你現在去跟他說這些，人家怕是非但不相信，還會認為你這是故意的呢。”

    楚天齊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但是於他本心而言，這實在是沒有必要。

    “可是這筆生意畢竟是我做的，到頭來坑了人，這可就有些不好了。而且你怕是不知道，這個孫老板情況有些特殊。”

    “特殊？怎麽個特殊了。”

    “孫老板就是個普通的工薪家庭，為了買石頭，家裏的積蓄都花幹淨了，這次是把家裏的房子抵押了，然後著急忙慌的找到了我，說白了就是想大大的賭一次。”

    楚天齊聽著聽著，不禁無語了，這人不就是賭徒心理嘛。其實他最煩的也是這種人，賭石本來是一種很普通的工作，正是有這種人的存在，擾亂了市場秩序，使賭石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但是看見江浩自責無比的模樣，楚天齊又不禁心軟了，之隻好任由對方去自己調停了。

    這邊聊的隨意，遠沒有那邊熱火朝天，孫胖子一連搬出來四塊石頭，這可把李老頭高興壞了，一邊極力的推銷剩下的石頭，一邊開始在說自己的經曆。

    “老伯，我就看上這四塊石頭了，不知道您要價多少啊？”

    “我肯定是不跟你多要的，四塊石頭一百萬！”

    老爺子也實在是敢要價，他這隻是翡翠料子罷了，還真以為是價值連城啊？

    但是孫胖子就是上了頭，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好貨不便宜，越是貴的料子，裏麵切出來的翡翠就越好。

    “好，那就一百萬！我要……”

    “等等！孫老板先別著急成交！”

    就在孫胖子即將答應下來的時候，江浩猛然從不遠處跑來，一把將其抱住了。

    “幹嘛幹嘛！浩子你這是幹什麽？我衣服都弄褶了呢。”

    孫胖子一把甩開了對方，滿臉不悅的看著對方。

    “孫老板，你先別著急答應，先隨我來。”

    江浩很是尷尬的笑笑，不單是孫胖子不高興，就連李老頭都不高興了，斷人財路就如同殺人父母啊。

    “孫老板，你來嘛，我還能害你不成。”

    江浩半推半就的拉著對方到了一旁，然後便急不可耐的開始勸說對方。

    “什麽？浩子你怕不是開玩笑吧，這麽好的石頭，你居然說是廢料。”

    孫胖子不禁有些惱怒了，他現在是真的上頭了，但凡有不同的聲音出現，他就隻當是嫉妒他的幸運。

    “不是廢料，是人家天齊說過，這石頭跑水太嚴重了，怕你買回去不值得啊。”

    “跑水？你當是大豆腐啊，還跑水！李老伯，你來給評評理。”

    孫胖子又怎麽會聽從江浩的建議，當即就吵吵嚷嚷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李老頭一聽，當即也是惱的不行，不由分說便把楚天齊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