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該輪到北美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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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義府很想看看新西蘭的地圖,但是他感覺到內心很是抗拒這樣的行動。站起身,鍾義府看向了窗外,此時的澳大利亞墨爾本已經進入秋季,草地已經沒有夏日的翠綠,變成了深綠色。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變成枯黃。
    而不久之前,鍾義府離開京城的時候,京城的黃土地上的草葉還沒發芽。從春天到夏季,與秋季到冬季之間的變化就是這麽奇妙,1年生的草本植物在這4季間變化著,生生不息,彈指間又進入死亡。
    鍾義府突然想起此行之前,鄭4郎將解決新西蘭的戰役指揮讓出來前說的那番話,“我隻希望戰爭結束,但是戰爭卻沒有想的那麽簡單的結束。”
    當時鍾義府還覺得鄭4郎沒事學什麽文人的感歎,現在鍾義府卻覺得能夠理解鄭4郎的心情。新西蘭戰役對現在的中國軍隊來說,不過是1件收尾的工作而已。鍾義府完全沒辦法從這次戰役中感受到任何令他激動的地方。
    回想1922年底,鍾義府參加了戰爭強度與烈度遠不如現在的東北政府與日本的戰爭,那時候鍾義府全身心的投入到戰爭之中,覺得哪怕是自己當時就死掉了,也能夠因為參加了這樣的戰爭而再無遺憾。
    因為鍾義府很清楚,所有的傷亡都是為了爭奪中國的戰略窗口期。隻有贏得勝利,才能為中國贏得未來。
    而現在的戰爭卻是為了結束戰爭。戰爭的結果早已經非常清楚,但是為了結束戰爭,非得有那麽多生命犧牲,才能讓已經失敗的對方理解到,在抵抗下去隻有死路1條。
    鍾義府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本質的變化。但見經曆了這麽多的戰爭之後,鍾義府發現戰爭帶給自己的已經不再是興奮與滿足。戰爭本身就如山1樣壓在自己的心頭,隻要考慮到雙方的死傷人數,呼吸都有些艱難。
    這樣的沉重並沒有讓鍾義府放棄自己的責任。因為戰報如雪片1樣飛來,時刻提醒著愚蠢的戰爭進程。
    新西蘭這個殖民地由南島、北島兩個大島和斯圖爾特島及其附近1些小島組成。南北島之間是庫克海峽。屬溫帶海洋性氣候。全境多山,平原狹小,森林資源豐富。
    在新西蘭適合登6的海岸線上,近百萬的英國殖民地軍隊與美軍嚴陣以待。位於山嶺上的觀察哨已經能夠在高倍望遠鏡內看到海上的成百上千的中國艦隊根本看不到盡頭。
    英美聯軍的戰鬥機要麽被中國噴氣式戰鬥機擊落,要麽就根本不敢起飛。新西蘭的天空已經被中國戰鬥機占領。數不盡的傳單從中國的轟炸機上拋下,紛紛揚揚落在陣地上。
    這些傳單都是英國書寫,主體構圖上,整個太平洋都呈現出紅色,位於紅色太平洋角落的新西蘭呈現1片白色,被1個個紅色箭頭所包圍。
    在傳單最上方,黑色的大寫英文字體排列出1行字:新西蘭人準備為了英國領主而毀滅麽?
    新西蘭人與美國軍人並不傻,他們都知道傳單描述的戰略局麵是現實,新西蘭的毀滅隻是早晚而已。但是在過去的幾百年中,白人的軍隊抵達某地就能達成目的。新西蘭人與美國兵們並沒有被這樣的傳單嚇倒,他們依舊守在陣地上,仿佛這樣就能守住陣地。
    在新西蘭總督府,1眾白人血統與有毛利人血統的議員在總督府的會議室內坐下,新西蘭總督神色因為激動都有些扭曲,他大聲問出了1個問題,“中國人提出了最後通牒,距離必須回複的時間隻剩下2小時。諸位議員,你們能夠做出決定了麽?”
    新西蘭議員們神色慘淡,他們都沉默著,仿佛沉默能夠形成無形的屏障,將從未出現過的非白人軍隊阻擋在新西蘭以外。
    終於,1位毛利血統的議員開口問道:“如果我們投降的話,是不是就會脫離英國?”
    這個問題如同重錘般擊打在1眾議員們的心頭,英國的新西蘭總督感覺到自己的臉變形的更厲害了,連忙抬起手捂住了下半部臉,以免被議員們看到醜陋的自己。
    過了好1陣,新西蘭總督才從手掌的覆蓋下發出沉悶的聲音,“我們1旦投降,就將成為被中國統治的地區。那些繼續堅持效忠大英帝國的人會被槍斃,或者被扔回英國。”
    新西蘭議員們都說不出話來。他們無法想象不再成為英國的殖民地是個啥樣子,這種想象仿佛挖掉了他們的根,讓他們成為太平洋上漂浮的浮萍,再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對象。
    最終,1位英國血統的議員站起身,對著新西蘭地方議會的議員們說道:“諸位先生,我們好像隻剩下為英國戰死的命運了。”
    毛利人之所以在新西蘭有非常大的權力,是因為毛利人非常悍勇。這悍勇不僅表現在他們的紋身上,還表現在與英國殖民者之間長時間的戰爭。所以英國才會接受毛利人在新西蘭的地位。
    聽了英國議員的發言,毛利議員們沒有慫。他們此時覺得自己滿腔熱血都在沸騰,沉默了好1陣,1位毛利議員突然站起身,他沒有開口,而是走向會議室邊拿起了1根笤帚。折斷了笤帚頭部,拿著木杆,毛利血統的議員踢掉鞋子,摘掉帽子,免冠徒跣,抬頭向天,發出了毛利戰吼。
    赤腳在地麵上踏出1陣陣節奏,毛利血統的議員跳起了毛利戰舞。更多的毛利血統議員隨即摘下帽子,踢掉鞋子加入其中。
    英國血統的議員們被這樣的戰鬥舞蹈所感動,紛紛站起身,手按胸口,高聲唱道:“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奉主名前進,你是萬王之王,你是萬主之主!全地都認識你,要向你歌唱!
    你名稱為神之道,你是神興起的拯救的角!你是萬王之王,你是萬主之主,你名稱為神之道!
    唱哈利路亞!唱哈利路亞!唱哈利路亞!
    奉主名前進,你是萬王之王!你是萬主之主!全地都認識你!要向你歌唱,你名稱為神之道!
    你是神興起的拯救的角,你是萬王之王,你是萬主之主,你名稱為神之道!”
    在中國,所有宗教,包括道教都被定義為“商業組織”。基督教的唱頌與毛利人的戰舞,此時以外和諧的組成了搭檔,在這番商業互吹間,倒是完美的結合起來。
    當這幫議員們沉浸於自嗨而不能自拔之際,時間已經過了中國規定的最後時間。
    中國軍事體係中已經大量使用計算機,所以在最後時間剛結束的時候,天際已經出現了中國最新的重型轟炸機轟7的身影。
    從澳大利亞東海岸新修建的機場起飛,到新西蘭有1800公裏的距離,中國新式重型轟炸機轟7安裝了噴氣式發動機,航程可以達到11000公裏。轟7是為了滿足從夏威夷起飛轟炸美國西海岸而設計,此時也算是牛刀小試。
    抵達了目的地,轟7上最先進的計算機快速開始全速計算。此時中國有了個“何銳定律”,這個定律類似於另1個時空的“摩爾定律”。
    在另1個時空,英特爾inte)的創始人之1戈登·摩爾更具觀察,提出了1個看法。集成電路ic)上可容納的晶體管數量大約每經過18個月到24個月便會增加1倍,同時性能提升1倍,成本則相應降低。
    .
    在中國的過去5年中,“何銳定律”完全得到了實現,中國集成電路就是這麽發展的。經曆了3次提升後,中國計算機性能提升了2的3次方,也就是8倍之多。1塊集成電路的成本已經降低到了最初的1半。
    而且隨著耗電的降低,每1架轟7上的計算機總體計算能力已經是5年前的30倍。隨著大量激光與雷達測量設備的投入,投彈的精度達到了恐怖的程度。
    整個新西蘭沿海防禦陣地片刻間就被溫壓彈所覆蓋。在夏威夷戰役中,幾顆溫壓彈就能在極短時間內消滅1個小島上的所有美軍。數千顆溫壓彈的爆炸,讓幾千平方公裏範圍內的英美聯軍瞬間感受到了缺氧的感受。
    這些英美聯軍都裝備了防毒麵具。這些防毒麵具可以防禦各種毒氣,卻沒辦法富集空氣中的氧氣。隨著周圍數平方公裏內的氧氣被劇烈燃燒的溫壓彈抽空,2十幾萬英美聯軍官兵們要麽被直接炸死或者震死,要麽就不受控製的猛烈呼吸,隨即因為肺部缺氧,開始用手抓下防毒麵具,在毫無用處的劇烈呼吸下,用手猛抓自己的喉頭、胸部、臉頰。試圖讓自己呼吸道此時並不存在的氧氣。
    這些抓撓造成了喉頭,臉部等位置的撓痕。鮮血汩汩而出,卻不能阻止這些英美聯軍官兵們仿佛自殘般的舉動。
    英美聯軍並非在自殘,他們隻是不能呼吸!他們隻是想繼續呼吸!
    中國登6船隊此時則快速前進,開始登6新西蘭的海岸線。登6艦衝上灘頭,船頭的大門落下,正好成為裝甲車輛登上海岸的跳板。
    步兵戰場滿載官兵衝上海岸,向內6進攻。眾多車輛開到了開不動的地形,依舊沒遭到任何反擊。當中國登6部隊下了車,才發現周圍1片靜寂。那些本該滿是敵人的戰壕內,的確堆滿了敵人。
    中國軍隊的敵人們1個個滿臉血痕,指甲裏麵都是自己的血肉,麵色發紫,舌頭長長的吐在嘴外麵,雙眼翻白,身體扭曲的死在戰壕內。仿佛受到了天大的詛咒般而死。
    即便是身經百戰的中國軍人,看到這受到詛咒般的場麵,依舊因為過分激動而臉色發白。不少情緒不夠堅定的軍人已經彎下腰嘔吐起來。
    1943年3月25日,中國軍隊1日就奪去了新西蘭沿海。3月26日,登6的朝鮮軍隊成為了進攻的主要力量。麵對繼續抵抗的殘存英美聯軍以及新西蘭當地的民兵,裝備水平已經達到了中國乙級部隊的朝鮮軍隊如同般砍瓜切菜突破陣地,包圍和殲滅敵人。
    3月27日,繼中國軍隊已經殲滅了37萬英美聯軍後,朝鮮軍隊又殲滅了48萬新西蘭當地抵抗人員。
    從3月28日開始,新西蘭當地人進入山區開始打起了遊記。同樣出自多山地型的67萬朝鮮軍隊則以營為單位,開始進入山區作戰。
    雖然戰爭還在進行,但是戰爭的結果已經沒有懸念。鍾義府根本沒有興趣繼續指揮這場戰役,他下令中國軍隊立刻返回,開始乘船前往夏威夷群島。在5月前,中國的主攻部隊將集結在夏威夷群島,對北美大6發動進攻。
    此時何銳的臉色依舊白的有些出塵脫凡,粉紅色的嘴唇看上去十分秀麗。這樣的容顏讓醫生團們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雖然想方設法的對何銳進行了體檢,也基本確定了何銳體內已經不存在病毒。但是何銳心肺係統受損情況超出了想象。
    以至於在醫生團的代表向文明當政治局進行匯報的時候,其臉色也蒼白的如何銳1般。負責匯報的劉博士不僅臉色蒼白,聲音也在微微顫抖。他原本是1名性格開朗的東北當地人,1916年與現在的衛生部長龐聰聰1起上了學,1922年畢業於沈陽大學醫學院。
    用不自覺顫抖的聲音,劉博士向1眾臉色同樣難看到極點的23位政治局委員們講述著何銳的近況。“……主席的身體恢複的非常緩慢,我們已經發現了少量內出血的跡象。而且現階段……”說到這裏,劉博士忍不住哽咽住了。何銳在醫學領域的實際貢獻絲毫不亞於其他領域,劉博士1想到自己竟然沒辦法將仰慕的何銳老師從疾病威脅中解救出來,內心的痛苦難以言喻。
    但是作為講述病情的人,劉博士強行壓製住了情緒,他此時必須讓政治局委員們理解現狀,“……主席的血管已經非常脆弱,雖然血栓已經控製住了。但是現階段沒辦法保證主席的血管安全。”
    政治局委員們都是見多識廣,尋常的生死已經無法影響到他們。但是現在這幫政治局委員竟然都說不出話來,甚至沒有勇氣提出任何問題。
    好在劉博士是1位真正的學者,他並沒有做出任何故意樂觀的表述,而是將危險告知給政治局成員們,“主席的血管現在可以看作是炸彈,任何血管破裂都有可能致命。現在我們已經安排了24小時的看護,希望主席沒事。”
    政治局委員們依舊沒有開口。大家誰都不敢率先提出那個可怕的問題,何銳今年隻有53歲,作為政治家來說非常年輕。大家都認為何銳至少可以執政到70歲。至少也能夠到退休的68歲。
    在何銳身體健康的時候,相當1部分政治局委員都想方設法的與何銳鬥爭1下,以獲取更多的空間。但是得知何銳很可能隨時都會死亡,委員們都感受到了如臨深淵般的恐懼。
    與何銳鬥爭的基礎是何銳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當這個基礎不複存在的當下,大家都有些慌了神。
    最終,還是總理吳有平開口問道:“主席若是不出問題,什麽時候能夠康複?”
    劉博士聲音中並沒有信心,他聲音低沉的答道:“如果主席的血管恢複的比較良好,就需要主席的血壓不夠高才行。但是主席因為身體器官受傷,身體為了維持機能,導致主席的血壓偏高。血壓高,又會影響血管。所以現階段隻能請主席靜養。”
    吳有平當即問道:“如果讓主席完全靜養,就可以確定身體恢複麽?”
    “……我們什麽都不能確定。我們隻能盡力而為。”劉博士答道。
    吳有平很想告訴劉博士,現在1定要保住何銳的生命。但話到了嘴邊,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口。
    在心肌梗塞康複後,吳有平也聽說了當時何銳曾經明確告訴醫生,可以采用所有最激進的治療手段來保住吳有平的生命。吳有平雖然不知道時候講述當時何銳那番果斷到令人開恐懼的原話的真正目的,畢竟那家夥是大讚何銳的堅定與果斷。但是,在必須的時候可以允許直接破開胸腔進行手動按摩心髒,這種命令的確是駭人。
    吳有平堅信,何銳是以極大的勇氣承擔責任,無論如何都要挽救吳有平的生命。
    但是輪到吳有平有機會做出承擔極大的決定時,吳有平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哪怕吳有平真心願意替何銳去死,但是這話卻說不出口。
    最終,吳有平突然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他恨自己的無能,卻真的沒辦法承擔這樣的責任。
    死1個吳有平,還有其他有能力承擔總理職務的人。但是何銳萬1出事,卻是無人替代。
    最終,能夠決定世界命運,能夠決定千萬人甚至是上億人生死的政治局成員們隻是要求醫生想方設法確保何銳的生命。卻拿不出任何有實質性決定的意見。
    3月29日,何銳身體更加衰弱。由於高燒不退,何銳陷入了暫時昏迷的消息傳到政治局,政治局成員們召開了會議,卻沒人開口。
    誰都不敢做出任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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