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非洲真正的解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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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共和國與新西蘭共和國成立不到1年,已經開始了第3批驅逐叛國者的行動。之前澳大利亞與新西蘭進行了第1輪獨立投票,80的當地殖民者們反對獨立。這80的殖民者當即遭到驅逐,送上專門打造的如同運輸牲口1樣的船隻,先送到了非洲的集中營參與修路等工作。
然而殖民者心態可不是那麽容易破除的,剩餘的20的澳大利亞與新西蘭兩個共和國的人口中,除了毛利人之外,其餘的人依舊有很強烈的殖民心態。
澳大利亞與新西蘭已經通過了《反殖民主義法》,根據反殖民主義法的規定,最終,曾經擁有近千萬人口的兩個前殖民地國家,大概900萬殖民者被驅逐。到現在為止,剩餘的白人不足20萬。
不過這種程度的人口流失並沒有影響到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工農業生產,不到1年的時間裏,有1500多萬各地僑民和移民進入澳大利亞,很快就讓當地的工農業生產再次全麵運營,更讓當地的經濟快速發展起來。
進入2月之後,澳大利亞與新西蘭的秋收完成。南半球的糧食、牧草、礦石等大宗商品開始向亞洲與非洲等地區開始大規模運輸。為了完成每年數億噸的物流,澳大利亞已經變成了熱土。
上百項大工程上馬,為了籌集資金,兩國向中國大量貸款,使得中國財政部的手裏都是各種發債的良好機會。
中國財政部也專門製作了宣傳片,向中國人民介紹澳大利亞與新西蘭這兩個國家。
何銳最近看電視的次數明顯多了,帶著些審視的心情,何銳看了這部宣傳片。節目1開始,就是1個柔和渾厚的男聲在電視裏介紹道:澳大利亞地貌多樣,北部有廣闊的平原和雨林,東南部有雪原,中部有沙漠,適合耕作的肥沃土地主要集中在東南和西南沿海地區。全國高度城市化,大城市主要集中在東部沿海地區。首都為堪培拉,最大的城市是悉尼,主要城市還包括墨爾本、布裏斯班、珀斯和阿德萊德等……
看了這些,何銳耐心的等待著。很快,何銳想看的戲肉就來了。
隨著畫麵上出現了烏黑的甲蟲,柔和的男中音變得更有趣味起來。
“……糞甲蟲的學名是屎殼郎,也叫聖甲蟲。成年糞甲蟲顏色黑色,略帶光澤,長約3.5厘米,它喜歡棲息在動物的排泄物中,糞甲蟲是地球上最強壯的昆蟲,它們可以推動自身重量250倍的物體,相當於1個人推5輛大卡車,因此它們運輸糞便的能力非常強,可以說它們的祖先就是靠此為生的。
如果你曾經生活在農村或牧區,你會注意到1種現象,牲畜第1天排出的糞便,第2天就會完全消失,這就是糞甲蟲的貢獻。”
這些畫麵倒是很有趣,尤其是對澳大利亞廣袤土地上牛羊成群,遍地草地的介紹。至少何銳覺得,以中國人對於土地的熱愛,肯定喜歡這些廣袤的土地。
不過宣傳得講方法,如果直接告訴中國人民說,“拿上槍,到澳大利亞幹死白人就有土地。”這也不是不行,但是這完全不符合中國現在的文化傳統。而從屎殼郎這麽接地氣的角度切入,就會變得很有趣。
宣傳片裏講的就很有技巧,澳大利亞為何要從進口大量中國糞甲蟲?是因為澳大利亞沒有屎殼郎麽?
並不是。澳大利亞本土有數百中屎殼郎,然而澳大利亞屎殼郎習慣的的傳統味道是袋鼠和考拉的糞便。18世紀,英國殖民者將牛和奶牛帶到了澳大利亞,然而本土糞甲蟲不喜歡牛糞,因為牛糞便太稀了。與有袋動物的幹便便相比,使便便粘稠難以清理,水多的糞球比較重,滾動起來比較費力。
牧場上堆積著不受歡迎的牛糞,所以中國本土的屎殼郎很好的解決了這些問題。
紀錄片裏,播音員的聲音依舊充滿了近乎童趣的感染力,在中國屎殼郎很快解決了大量牛糞的畫麵中,播音員繼續說道:“如果你曾經生活在農村或牧區,你會注意到1種現象,牲畜第1天排出的糞便,第2天就會完全消失,這就是糞甲蟲的貢獻。”
如果不是有人前來,何銳大概還會把紀錄片看完。不過來的人是吳有平,何銳就讓秘書把電視聲音調到最低,這才請吳有平進來。
吳有平此次前來是給何銳帶來了非洲經濟情情況的報告。過去1年中非洲的變化甚至比澳大利亞還大,尤其是在基礎建設領域,非洲當地人對於投資的使用的幫助真的是非常非常大。
“我們解放的非洲人口數量已經超過了1億。這些非洲本地人民的生活模式已經被當地的殖民經濟高度綁定。要麽當地人就是完全遊離於現代生活的當地土著,要麽就是處於生產底層的無產者。不管是哪1種,現階段會不會出現經濟重大波動後導致的狂亂狀態?”吳有平直接講述,並沒有給何銳看文件的時間。
何銳聽了吳有平最後1句話,很想詢問吳有平,這個看法到底是李潤石提出的,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研究團隊提出的。
經濟發生巨大波動並非單純的指經濟變壞,民不聊生。經濟以超級蓬勃的方式高速發展,也屬於發生巨大波動。隻是這種波動發生的概率遠小於經濟衰退,民不聊生。所以大家不會這麽去考慮
而且對於人類來說,凡是見過的最好的情況,都會被視為理所應當的正常狀態。所以很少有人在經濟大崩潰後,會認為經濟複蘇是經濟大波動,反倒會認為,這不過是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但是1旦到了何銳這種老頭子的狀態,就完全不會這麽想了。世界是變動的,並不存在1個永恒的標準。所以不管個人怎麽看,世界就是在波動。
吳有平見何銳沒有回答問題,便試探道:“主席覺得這個思路有問題麽?”
何銳搖搖頭,“這個思路沒問題。我隻是想到了國內而已。現階段,國內的變化與非洲的變化都是同1個階段。”
吳有平搖搖頭,“我們中國好歹還有幾千年的治亂循環的曆史。所以中國文化中產生出了相對應的各種製度。主席,你我都是老年保守主義者,就是所謂的老保。不過這種保守主義的態度,以及對於維護秩序的本能反應,並非非洲人民能夠做到的。他們並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也並不知道這方麵的曆史。”
何銳感覺吳有平要說的並不是簡單的內容,便問道:“你已經有了給非洲輸入何種曆史文化的思路了?”
吳有平緩緩的點頭,“我們必須清除非洲的殖民曆史觀。這就存在1個很麻煩的事情,那就是清除掉了非洲的殖民史觀後,我們要給非洲輸入什麽樣的曆史觀?這就需要非洲有能夠承載這種史觀的基礎。我們對此很不樂觀。”
何銳聽到這裏,也覺得更加不樂觀了。因為何銳也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最初考慮這個問題的目的還真的不是因為非洲的破事,而是何銳本時空中針對所謂“中國人口減少”的問題進行的討論。
在那個時空,何銳過得還算可以,周圍的朋友也是物以類聚,因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學習與研究這些問題。當然,大家喜歡在這些方麵吹牛,開腦洞,也的確是很大原因、
所以,在1次聚會上,大家啃著蒜香小肋骨,石油係的哥們說道:“想解決中國人口降低的問題並不難,那就是將曆史上中國人口輻射區的華人重新吸引回來,對他們放開各種入籍中國的口子。
隨著中國人口繼續減少,未來十年中很可能會出現1億多的人口缺口。吸收這些人口並不會對中國造成什麽問題。
東南亞,越南等地,人口都可以吸收過來。加上中國經濟輻射,吃下這些地區的路徑就出現了……”
現在聽吳有平提了給非洲輸入文化與曆史的思路,尤其是聽了吳有平的話,何銳感覺事情非常不對頭。
果然,吳有平說道:“我覺得,除了要讓非洲有軍隊參與到橫掃殖民主義的戰爭中,並且讓其獲得巨大戰果,獲得足夠榮譽。還得幫非洲創造外來的輸入,用偏向於種族主義的方式創造1些內容。譬如,鄭和下西洋的時候,在非洲留下的人口。”
何銳聽到吳有平果然這麽說了,忍不住歎息。
之前在群裏,還是這幫兄弟們還真的提及了這個問題。雖然本來時空的中國終於超過了美國,恢複了世界第1強國地位。但是談及通過基因確定的非洲中國人的事情,群裏的保守主義者們統統表示,這種事情搞不出,也搞不得!因為這與中國的文化傳統完全不同!在中國並沒有相應的文化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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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如果真的這麽搞了,還會出現投機取巧的非洲人試圖跑中國“認親”的問題。
何銳便說道:“如果很多西非黑人跑來中國認親,你準備怎麽辦?”
吳有平倒是知道何銳的保守主義傾向,聽何銳這麽問,吳有平說道:“我認為是可以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
何銳聽到這話,忍不住嗤之以鼻,“說來說去,還是把工作丟給了基層的同誌。我該怎麽說呢,基層不是這麽用的。我們可以讓基層忙的沒時間去沒事找事,我們可以每隔1段時間就大殺1批,但是不能把基層搞不定的事情讓基層去負擔。”
作為國務院負責人,吳有平就是負責管理基層,聽何銳這麽講,吳有平覺得有點被冒犯了,不快的說道:“現階段的基層有能力完成這樣的工作。”
“我不這麽認為。”何銳當即表達了反對,“現階段我們還沒辦法讓工作人員簡單的負責,因為他們負不起這樣的責任。我給你講,現在光是進行戶頭調整,就牽扯幾十個章。這種事情非得到未來的網絡時代才能解決。否則就肯定會出各種事情。”
這話不是何銳故意難為吳有平,因為何銳是真的經曆過。何銳小時候跟著父母搞過戶口遷移,那時候基層派出所還沒有實現網絡辦公,所以1件事跑了十幾趟。
當時何銳在網絡上看了不少段子,就覺得那些段子說的沒錯。不過何銳大學畢業後自己搞了1次戶口遷移,他是做好了跑十幾趟的準備,卻沒想到派出所已經普及了1體辦公設備。甚至不用專門兩處派出所來回跑,遷移目的地派出所的辦公人民讓何銳交了照片,身份證複印件,房產證,然後讓何銳在戶口遷移申請書上進行了電子簽名,然後對著1體機拍照。
這些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再交了幫戶口本的工本費,1本嶄新的戶口本在機器裏打印上相關信息,這件事就完成了。
辦公的時間竟然遠沒有前往辦公地的時間長,這就讓何銳大為吃驚。
回家後與父母說起此事,父母隻是說了1句,“現在有了網絡,基層人員是真的能承擔責任了。”
這話讓何銳也如夢方醒。改變的並不是製度與辦公人民,政府人員也是人,是人的話就有各種樣式的家夥,有好人,有壞人,大多數還是很正常的普通人。中國經濟發展到1個收入讓大家都過得去的時代,真正的壞人並不多。所以大多數政府人員就是來這裏上班掙錢而已。
公務員隻是1份工作,大家工作中做錯了事情就受罰,這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公務員不能接受自己背上各種責任,因為在政府裏麵,很多事情不上秤4兩都不到,上了秤1千斤都打不住。
要負責任,這個沒啥錯,但是大家負不起責任,所以才會出現各種人浮於事的局麵。
何銳和父母為了戶口遷移,跑了十幾趟,這並不是公務員們故意刁難,而是公務員們隻能讓自己的工作不出錯,所以在當時不能有1點錯。
同樣,何銳跑了1趟就搞定,也不是公務員們不在乎責任了,而是硬件的提升,以及大型數據庫的出現,讓公務員們不用1次次的進行工作核對,公務員們隻用完成設備操作以及流程引導,很多原本必須人工完成的事情,現在由計算機完成了而已。
可是吳有平所說的這些,明顯是超出了公務員體係能夠承擔的局麵。何銳甚至覺得,會不會是勝利如此巨大,讓吳有平這家夥也開始飄了?
何銳帶著這樣的懷疑,又問道:“有平,你為什麽會覺得非洲人是真的想靠自己呢?”
吳有平果斷答道:“凡是有能力靠自己的,他們會主動選擇與我們合作。我知道大多數非洲人,肯定是想靠我們。但是,我們有必要讓他們依靠。”
何銳當即搖頭,“我認為這不現實,不能開這種口子。”
“主席,我們殺了那麽多非洲舊上層,現階段必須快速灌輸進去新的東西才行。思想陣地,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我們現階段挑挑揀揀,非洲那邊很快就會被新的想法占領。即便現在的想法有錯,做了之後再說。”
何銳不想同意這種看法,卻又覺得吳有平真的不是瞎想瞎搞。正在考慮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想法,就聽吳有平繼續說道:“主席,我們現在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這不就是世界霸主地位帶來的充分的可能性麽?我知道,這種可能性必然會變成最終的失敗,但是在這種時候,我們反倒需要更有變革性!”
聽了這話,何銳最初的懷疑徹底消失了。吳有平並不是飄了,而是真正的接受了中國即將掌握世界霸權的現實。並且真正接受了掌握世界霸權的心態。
世界霸權就是這個樣子,既然霸權在我,那麽我想幹啥就幹啥。
有人會說這是錯的,先賢們通過各種失敗總結經驗,認為人要在這種身處高位的時候十分謹慎小心。
然而現實很無聊,大家就是想過上我想幹啥就幹啥的生活。別來那些虛的,先爽起來再說。
見到老戰友吳有平竟然這麽快就進入了世界霸主心態,何銳笑道:“有平,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中國再不是那個被人欺負的國家,而是強大的國家?”
吳有平1愣,“主席,你看出來了?”
“還用看?15年咱們相識的時候,你可不會這麽說話。哈哈。”何銳懷念的說道。
“我那次差點死了,之後身體恢複過程中很不舒服。”吳有平有些感慨的回憶道:“然後有1天,秘書給我送來很多慰問信,都是外國的。大多數還是我們解放的殖民地建立的國家。我看著那些國家的名字,1時想不起來。那些國家領導人的名字,我也記不得了。
當時我覺得很失望,我都病到連基本工作能力都失去了麽?隨即,我突然想明白了1件事,這些國家的領導人們隻是按照禮數給我發來慰問信,他們並不在意我是誰。不管誰是中國的總理,他們都會進行慰問。
從那1刻,我終於意識到了,中國是真的強大起來了。而且還不是1般的強大。所以萬國來朝什麽的,還有天朝上國的範兒。隻要中國夠強,自然就有。”
“嗬嗬。這麽說的話……倒也是。”何銳笑道。吳有平的反應並沒有讓何銳失望,反倒是讓何銳很欣喜。
1943年就能痛打全球列強,距離中國被全球列強痛打,也不過是50年。而且從1924年的時候,在何銳與同誌們的努力下,中國已經是全球承認的列強了。
看來,1924年意識到列強竟是我自己,與2024年意識到列強竟是我自己,其效果還是不太1樣。至少1924年相較2024年,是少了100年的受壓迫的心態。恢複世界第1的心態還是容易的多。
何銳笑完,正色問道:“有平,我想問的問題已經變了。那就是,提出那個看法的同誌有沒有意思到,提出這樣的思路,他是得負責的?”
1聽到負責,吳有平神色下意識的冷峻起來,思考片刻後,吳有平問:“主席,你覺得這個提議不夠嚴肅麽?”
“我覺得這個提議其實很嚴肅,也是真的搞了研究。但是我們中國自有中國的穩定性,中國人民並不接受中國成為1個移民國家。這是中國的文化根基。我不認為現在的局麵足以支撐這樣的根本變化。而那個看法,其核心是世界融合,太超前了。”何銳平靜的做出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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