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英國崩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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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3月7日,愛爾蘭自治領的首府都柏林的糧食銷售1空,所有的糧商全部開始漲價。3天後,3月0日,愛爾蘭的糧食價格漲到了之前的3倍以上。
隨著糧食漲價,其他的商品價格跟著1起開始瘋漲,日用商品價格也都漲了至少70。
此時愛爾蘭執政的政黨是自由黨。自由黨崛起的原因很簡單,愛爾蘭國內大部分人自從獲得了自由邦地位後就不再考慮解放整個愛爾蘭。最初的民族解放運動從內部開始瓦解,自由黨隨即從1個小黨派迅速崛起,成為了愛爾蘭國內最大政黨。
麵對飆升的糧價和物價,自由黨的議員們在議會會議上大罵新芬黨議員。新芬黨議員們哪裏肯平白挨罵,立刻回罵起來,“你們這些人裏麵哪1個和那些向英國賣糧食的地主和奸商們沒有瓜葛。我們新芬黨要是有能力讓糧價和物價飆升到現在的程度,你們哪裏敢罵我們,你們現在肯定會跟狗1樣跪在我們麵前舔我們的腳。
你們若是真的有這麽猛,那就去想辦法阻止英國人從我們這裏買糧食啊!1邊把大量糧食賣給英國人,賺黑心錢,1邊罵我們這些愛國者,你們的良心……”
話隻說到這裏,對麵的自由黨議員們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1樣蹦起,衝過來就向新芬黨議員們揮拳相向。
論內鬥,全世界人類都差不多。自由黨議員們的憤怒不是因為受到了新芬黨的汙蔑,而是新芬黨指出了自由黨的本色。以愛爾蘭地主權貴為主要競選資金來源的新芬黨,並不介意通過向英國出售糧食來賺錢。
新芬黨議員們雖然人數大大降低,但是其出身更加草根。論身體素質和拳腳水平並不遜色於這幫愛爾蘭上層。更重要的是,新芬黨們熱愛戰鬥。如果不是源自骨子裏的這股不服就幹的勁頭,他們也不可能組建愛爾蘭共和軍,與英國進行持續的鬥爭。
結果這場大毆鬥持續到最後,新芬黨人人人掛彩,卻靠著這股子狠辣勁頭,將自由黨打出了議會。
雙方議員帶傷離開議會,立刻發動自己的報紙開始了宣傳攻勢。自由黨掌握著大量報紙,將此次鬥毆的責任全都推給了新芬黨。
但是自由黨很快就發現,愛爾蘭民眾根本沒有受到自由黨控製的報紙影響。反倒是在新芬黨議員的提醒下開始囤貨。
由於自由黨是執政黨,此次的糧食價格暴增給愛爾蘭民眾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響,民眾對於自由黨的支持度暴跌。
那些自由黨的大金主們則向議員們提出了要求,“你們必須降低糧價!”
自由黨議員並非都是大地主出身,不少是當地的知識分子與文化名人。愛爾蘭大地主們的要求讓這部分自由黨議員無法接受。他們雖然不願意與英國進行武裝鬥爭,但是這批知識分子們也不想打擊那些被卷入這場漲價的普通商人。
普通商人的確在糧價物價暴漲中賺了錢,但是這些人賺到的錢根本沒辦法與愛爾蘭地主階級相比。這些普通商人賺的是愛爾蘭當地人的錢,愛爾蘭地主則是通過將愛爾蘭的糧食輸出到英國,製造了這場大漲價。
屋漏偏逢連陰雨,當愛爾蘭自由黨內部出現了激烈對立之時,英國則加大了從愛爾蘭購買糧食的力度。那些前來收購糧食的糧商們開始進入愛爾蘭農村開始收購糧食,這樣的舉動直接引發了愛爾蘭普通民眾的警惕與憤怒。
新芬黨早就警告愛爾蘭民眾,英國要來愛爾蘭搶糧。此時見到英國商人終於來了,憤怒之餘卻也有些心花怒放。
如果有什麽可以團結愛爾蘭人,那就是英國針對愛爾蘭普通人的暴行。而且這次英國大量收購愛爾蘭糧食,與100年前英國製造愛爾蘭大饑荒並沒有本質區別,都是掠奪愛爾蘭普通人民的口糧來喂飽英國人。
但新芬黨卻小看了英國,就在購糧的英國商人進入愛爾蘭鄉村之前,英國方麵就做好了準備。在愛爾蘭大地主與權貴的幫助下,新芬黨的名單以及居住地和活動地早就送到了英國那邊。
當英國商人進入愛爾蘭鄉村,新芬黨剛開始圍繞著愛爾蘭大饑荒為核心進行宣傳,英國特工以及軍隊就從北愛爾蘭出發,殺進愛爾蘭,突襲了新芬黨的黨部。將在黨部內的所有人員全都抓走。
好在新芬黨有著相當豐富的鬥爭經驗,在抓捕剛開始就得到消息進行了撤離。最終隻損失了1半的黨部成員。
但英國幾百年來1直與愛爾蘭人鬥爭,其經驗同樣豐富。英國特工與英國軍隊開始進入愛爾蘭各城鎮,在那幫挨了新芬黨痛打的議員的秘密支持下持續抓捕新芬黨人。
隻要抓到了新芬黨人,就送往英格蘭的監獄進行關押。並且對其進行刑訊逼供,要求新芬黨人承認他們受到中國以及共產國際的雙重領導,密謀推翻英國政府,殺害英國王室。
被捕的新芬黨人知道,隻要他們承認了這些指控,就會被判處重罪,輕則終身監禁,重則處以死刑。這些新芬黨人雖然並不特別害怕作為烈士,但是新芬黨的確不是共產黨,他們對於共產主義依舊有著自己的抵觸。
於是殘酷的拷打持續著,不少新芬黨人很快在酷刑下生命垂危。負責拷打的特工部門趕緊向身為上級的殖民部以及內務部稟報。
殖民部長於內務部長兩人聽完匯報,殖民部長問內務部長,“您怎麽看這些人意圖自殺的事情?”
“那些愛爾蘭人不是天主教徒麽?他們自殺的話會無法上天堂。”內務部長答道。
前來作報告的特工部門負責人知道自己可沒有說過這幫愛爾蘭新芬黨人要自殺,但兩位大人物這麽講,負責人心知肚明,英國殖民部與內務部完全沒有在意新芬黨人死活的打算。他們這次就是要鏟除新芬黨議員。
等兩位大人物交談完了關於新芬黨人“自殺”的事情,再次看向特工部門負責人。英國特工部門負責人立刻說道:“兩位大臣閣下,新芬黨人在承認了他們謀殺英國王室與推翻英國政府的罪行後會選擇自殺,我們會盡力確保取得口供。”
內務大臣滿意的點點頭,用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有些罪人是沒辦得到救贖的。”
有了上頭的指示,拷打的強度不僅沒變。新芬黨人認罪書卻由英國特工部門準備完畢,那些死掉的新芬黨人都在認罪書上“簽了字”。畢竟,偽造簽字本就是特工部門的基本功之1。
隨著英國給了強大壓力,愛爾蘭自由黨內的對立與分歧並沒有被彌合,反倒激化了。那些並非出身權貴的自由黨人中不少都是脫離了新芬黨的前新芬黨黨人。
如果隻是讓愛爾蘭民眾受點苦就能維持自由黨的地位,他們雖然也會感覺不舒服,卻不會阻止。
然而英國現在的做法怎麽看都是要竭澤而漁,想將愛爾蘭的糧食都弄走。更令這幫偏向民族主義的自由黨人驚愕的是,那些權貴出身的議員們根據當下愛爾蘭國內糧食價格暴漲的現狀,提出了凍結糧食價格,增加農業稅的法案。
這麽搞,意味著愛爾蘭民眾的糧食要受到巨大的盤剝。這些自由黨人已經開始搞不清楚,這幫權貴們到底想幹啥?他們不至於以為接下來還能夠執政吧?
提案並沒有在議會中得到足夠的支持。隨著唱票結果出來,那些投了反對票的自由黨議員們都鬆了口氣。
可提出提案的議員卻冷冷的表示,“你們以為反對這個提案就可以阻止英國購買糧食麽?你們是準備讓英國軍隊再次進入愛爾蘭進行殺戮麽?諸位投了反對票的議員們,你們不負責任的投票所導致的殺戮,都將記在你們的賬上。”
1時間,自由黨反對議員們都愣住了。他們搞不清楚這幫權貴們哪裏來的勇氣,竟然無視了接下來的議員選舉失敗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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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完,這些自由黨反對派們召開了會議,大家還是搞不清楚這幫權貴到底怎麽想的。談到晚上9點,反對派議員依舊想不出合理的思路。就在眾人哈欠連天的考慮結束會議,明天再談的時候,守門的前來稟報,“有位歸國留學生求見。”
愛爾蘭有不少留學生,守門的專門強調“留學生”身份,讓議員們很不解。有人追問道:“是去哪國留學的留學生。”
“是去中國留學。”
守門的回答讓1種反對派議員們都愣住了。去中國留學的歸國留學生,這個身份的確可以專門提及。現在的愛爾蘭並沒有加入同盟國,而且愛爾蘭人對中國的印象很不錯。這不是因為中國與愛爾蘭之間有什麽不得了的相互往來,單純是因為愛爾蘭人很欣賞任何能夠痛打英國的國家。
最終,反對派議員們還是請這位留學中國的愛爾蘭留學生進來。
前來的這位正式瓦列。作為何銳的擁躉,瓦列非常喜歡聽何銳的故事。譬如何銳1915年剛到東北,就孤身前往日本關東州司令部,說服了日本關東州司令部內的高官,最終解決了中日兩國之間衝突的問題。
此次麵對自由黨內的議員,哪怕他們是自由黨內的反對派,這些人也可以看作是某種程度上的敵人。
站在1眾自由黨議員麵前,瓦列在心裏麵再默念了1句,“行己有恥,使於4方,不辱君命。可以稱為士也。”這才向自由黨議員們問好。
自由黨議員們都用狐疑的目光看著瓦列,這個留學生看著20出頭,相當年輕。而且瓦列還把胡子刮了。雖然愛爾蘭本土沒有“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俗語,但是這種白淨的模樣的確不怎麽能令愛爾蘭本地人感覺到可靠。
瓦列已經做好了準備,他開口說道:“諸位議員,你們會不會認為,那些權貴派們完全沒有考慮過關於新芬黨接下來的議會選舉中贏得更多席位的可能?”
議員們沒有回答。今天晚上他們的確討論過這個可能性,最終大家普遍覺得不是那麽可能,因為那幫權貴們的智商不可能考慮不到這件事。議員們隻是搞不清楚那幫權貴們到底在想什麽。
瓦列繼續說道:“那些權貴們肯定知道新芬黨的席位會增加,但是他們肯定受到了英國將會派部隊駐紮與鎮壓愛爾蘭人的威脅。英國現階段在戰場上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以至於英國哪怕明白到愛爾蘭人民對於大饑荒印象深刻,依舊要到愛爾蘭來搶糧。因為英國現在隻有愛爾蘭還能繼續盤剝,其他的殖民地都已經被中國解放了。”
瓦列知道這話並不精準,不過用來忽悠1下愛爾蘭當地土包子議員已經足夠了。更何況這話隻是不夠精準,與具體事實差的不多。
看到1眾議員們終於變了臉色,瓦列繼續說道:“正因為英國人已經窮途末路,所以英國人已經瘋狂了。而且諸位有沒有考慮過,即便新芬黨獲得了更多席位,英國人會允許新芬黨議員們順利的履行議員職務麽?
所以,那些權貴的看法很簡單,他們認為即便丟掉了1些席位,依舊可以保持他們在愛爾蘭第1大政黨的地位。
至於丟掉的席位,那些權貴們隻怕早就考慮好了。在座的諸位就是他們要放棄的對象。”
此言1出,自由黨內的反對派們終於坐不住了。他們中間有人已經感受到了權貴們的態度,卻還是覺得自己畢竟是自由黨的議員,在地方上也有影響力。自由黨總是不至於他們推向對立麵。瓦列的說法戳破了幻想,將1部分殘酷的現實展現在這些議員們麵前。
瓦列趁熱打鐵,“如果諸位不相信的話,那就可以等著看。以往你們得到的選舉時候的支持,在接下來的選舉中會不會出現。而且那些權貴們會不會對你們提出要求,如果你們要連任,就得支持權貴的某些提案。”
自由黨議員們並沒有說什麽。雖然瓦列的話給了他們極大衝擊,但是他們覺得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與外人討論。
有人問道:“那麽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為新芬黨當說客麽?”
瓦列笑道:“我不為新芬黨而來,我隻是想詢問諸位,你們真的希望愛爾蘭永遠是當下的模樣麽?如果你們也期待愛爾蘭人民獲得美好的生活,何不選擇在中國解放歐洲的時候與中國合作?”
聽到中國,這幫自由黨議員們再次沉默了。他們喜歡痛打英國的中國,但是中國畢竟是1個社會主義國家。這就讓自由黨議員們感覺到了非常大的不安。
瓦列則繼續說道:“當下愛爾蘭最大的問題在於,國內沒有進行土改。如果愛爾蘭所有的土地全都由國家贖買,愛爾蘭人民從此得到了土地使用權的自由,那麽諸位認為現在的權貴們還能繼續鉗製諸位麽?那些權貴們現在的權力基礎並非來自於英國,而是來自於他們掌握了愛爾蘭80的土地。愛爾蘭現在還是1個工業國,誰擁有了多數土地,誰就擁有愛爾蘭的主導權。
英國敢這麽粗暴的對待愛爾蘭,不就是因為英國人知道,愛爾蘭人民或許敢反對英國,卻不敢不向地主們交地租麽?隻要這些愛爾蘭權貴繼續收到龐大的地租,愛爾蘭權貴們就不會倒。因為諸位這樣的社會賢達,也不得不依靠這些權貴給與的錢來進行競選。如果沒有了這幫權貴,諸位才能夠獲得真正的自由。”
“共產黨,滾出去!”有議員罵了起來。
瓦列笑了笑,轉身而去。他知道現在愛爾蘭國內對於共產主義的看法,愛爾蘭權貴們自然是對共產黨恨之入骨。而愛爾蘭人信仰天主教,羅馬教廷也基本上將共產主義視為敵人。那些主教們在各種宗教場合也會很巧妙的將對共產主義的仇恨宣講給教眾。
等出了門,外麵等待著的同誌趕緊掩護著瓦列離開。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同誌才低聲問道:“怎麽樣?”
瓦列自信的答道:“已經讓那些議員們認為,權貴們要通過拋棄1部分不聽話的議員來進行內部整頓。”
“他們真的會信麽?”同誌有些懷疑。
瓦列爽快的答道:“無所謂,隻要事情發生了,他們信不信都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將土地革命的想法在愛爾蘭國內宣傳開。隻要我們還想統1愛爾蘭,就得讓普通民眾們明白,所謂的信天主教或者信教都是殖民者和權貴們搞出來的把戲。如果人民連肚子都吃不飽,信教有用麽?”
這些同誌們都是很年輕的時候就到了中國留學,在中國的這些年中,他們親眼看到沒有宗教影響的中國人民生活的相當幸福。
愛爾蘭雖然是1個歐洲地區,但是在英國的殖民統治以及愛爾蘭本地的封建地主壓榨下,愛爾蘭人民生活的相當糟糕。其生活水平完全比不上1930年代後的中國普通民眾生活。
整個1930年代,中國經濟飛速發展,城市以令人驚訝的速度發展著。隻要1兩年,中國城市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進行社會考察課程與實踐中,愛爾蘭青年們看到中國農村的變化雖然沒有城市快,卻也出現了巨大變化。
等他們留學7、8年後回到愛爾蘭,早已經習慣了國家社會高速變化的節奏。看到印象中有些模糊的故鄉愛爾蘭在過去7、8年中居然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清晰的與模糊的記憶完全重疊,那種衝擊讓愛爾蘭青年們都覺得受不了。
原本對於在愛爾蘭發動社會革命並不堅定的青年也都變得“激進”起來。
瓦列自信地說道:“不管是愛爾蘭還是北愛爾蘭,普通民眾的敵人都1樣,乃是英國與本地權貴!打倒了他們,愛爾蘭才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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