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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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從貓眼看了一眼,&nbp;&nbp;見是餐廳的人把晚飯送過來了,他打開了房門。
“您好。”服務生臉上掛著職業微笑,“這是您的鰻魚泡茶飯,&nbp;&nbp;番茄肉醬意麵,還有一份贈送的果盤,包括您要的餐盤都在盒子裏。”
林退跟對方道了一聲謝,然後用手機付了款。
林退特意跟餐廳要了一個餐盤用來裝意麵,&nbp;&nbp;他打開那盒意麵,&nbp;&nbp;用筷子卷成青團大小的蜂窩狀麵團放到盤子上。
鬱礎半蹲在林退身側,看著beta白淨的耳廓他慢慢湊過來,仿佛一隻離家許久需要確定主人氣味的大型犬,&nbp;&nbp;鼻尖流連在林退耳後,&nbp;&nbp;一點點嗅著。
溫熱的氣息從耳根一直拂到脖頸,&nbp;&nbp;林退的肌肉瞬間收緊,雙肩僵硬。
隨著鬱礎越湊越近,&nbp;&nbp;林退頸部向一側仰去想要避開對方。
鬱礎倒是沒太過分,嗅了幾下就跟林退拉開了距離,&nbp;&nbp;然後抬手捏了捏手中的刺蝟,&nbp;&nbp;一共響了三聲。
對於鬱礎直白表達對他的想念,&nbp;&nbp;林退似乎感到無所適從,&nbp;&nbp;眼神左右飄忽了兩下。
他壓下所有情緒,&nbp;&nbp;低頭繼續手裏的活兒。
林退一共卷了六個麵團,又從鰻魚飯裏撥出來半份放到了餐盤的另一邊,他沒往鬱礎這邊看,&nbp;&nbp;抬手將盤子推給了鬱礎。
鬱礎放下了手裏的小刺蝟,&nbp;&nbp;蹲坐在酒店的茶幾旁開始吃飯。
林退起身去了洗手間。
見林退走了,&nbp;&nbp;鬱礎停下來看著他一路走進洗手間,&nbp;&nbp;然後關上了門,很快裏麵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林退打開水龍頭,擠了一點泡沫洗手液認真搓手著手指,隱約間他好像聽到門鈴聲。
林退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馬上就要八點了。
他立即關了水龍頭,抽出張擦手巾匆匆擦了一下,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鬱礎走到玄關,然後將房門打開了。
門外站的林竟殊還沒看清楚是誰把門開拉的,猛地上前想要強吻。
被突然拎住衣領的鬱礎反應極快,在對方即將貼過來時揮拳砸上對方的麵頰。
那一拳的力道很重,林竟殊大腦眩暈了兩秒,腳步踉蹌著向後。
林竟殊甩了一下發懵的大腦,抬起頭看到麵容冷峻的alpa,對方身後站著林退,房間內濃鬱的信息素隨著流動的空氣縈繞在他的口鼻。
這種信息素對同樣是alpa的林竟殊並不陌生,他無數次幻想過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進林退的後頸,讓林退烙下他的印記。
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會惋惜林退不是oa,因為任何人都無法永遠標記beta,林退似乎也不可能屬於任何人。
但現在有人試圖用這種信息素染指林退。
染指他的林退。
林竟殊眼眸戾氣叢生,爭奪配偶權的本能壓過理智占據整個大腦,他憤怒捏著拳頭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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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懷宴趕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從房門扭打到了走廊。
林退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因為暴力意味著失控,是最次等的解決方案。
但林竟殊的所作所為讓他厭惡不已,對付這種人就應該以暴製暴。
林竟殊十幾歲就開始學格鬥,但很明顯鬱礎更擅長,而且招數快準狠,都是撿著要命的地方打。
林退隻是想教訓一下林竟殊不想鬧人命,他開口叫了鬱礎的名字。
對方這回倒是沒像上次揍柏原那樣,在聽到林退的聲音後他停了手,不過停手之前給林竟殊來了一個過肩摔。
地上鋪著厚厚的隔音地毯,林竟殊重重砸上去時濺起一些細微的塵土。
林退看都沒有看林竟殊,轉身要進房間,餘光瞥見走廊另一頭的虞懷宴。
在林退看過來時,虞懷宴喉口滑動了兩下,張嘴想要說什麽林退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beta冷淡地收回目光,然後跟身旁的alpa一塊走進房門。
虞懷宴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眼睜睜看著林退離開自己的視線,他的胸口不斷收縮擠壓著肺部的呼吸。
虞懷宴感到窒息,同時也感到難過,他這次還是沒有阻止林退的離開。
地上的林竟殊手撐著地毯站了起來,跌跌撞撞走到房門口瘋狂拍門,那一聲聲也像砸進虞懷宴心裏。
直到這一刻,虞懷宴終於明白林竟殊那句話的含義——
不要喜歡上林退,因為他會讓你痛不欲生。
“哥。”林竟殊咽下一口血水,嗓音像是被鹽水浸泡過沙啞澀然,眼神卻透著某種神經質的癲狂,“開門!”
他用力拍著房門,“我知道你給林永廷打了電話,你讓他把我送出國,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
林竟殊是來的路上接到林永廷的電話,對方態度很強硬地要求他現在立刻回國。
不用想這肯定是林退跟林永廷做了什麽交易,不然林永廷不會讓他從這個項目中撤出來。
如果是以前林退肯定不會跟林永廷合作,尤其是發生了這麽多事,但現在為了趕他走居然找上了林永廷。
“我不會放過你的。”林竟殊喃喃自語,“你永遠都不可能擺脫我。”
他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隔著門板衝裏麵嘶吼,聲音劈岔得厲害,“把門打開!林退,你出來。”
虞懷宴不覺得林竟殊這個瘋狗行為可笑,反而從他瘋狂中看出慌亂,甚至是……哀求。
居然是愛。
他居然是愛林退。
虞懷宴瞳孔微震,從林竟殊過往種種異樣,再結合眼前這張扭曲、恐慌、痛苦的臉,得出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他以前想過林竟殊對林退非正常的感情,把那認定是病態的占有欲,可能還夾雜著傾慕向往、嫉妒、欲等複雜的情緒。
但完全沒有想過是單純的愛,因為有悖常理的愛意而扭曲。
看著狼狽林竟殊的虞懷宴沒有絲毫愉悅,反而有一種兔死狐烹的淒苦。
想到林退剛才的眼神,虞懷宴勾唇自嘲,或許在他眼裏他是第二個林竟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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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鬱礎被門外的聲音被影響頻頻看去,林退捏了兩下他的小刺蝟,“老實吃你的飯,不用理他。”
林退已經跟林永廷達成交易,林竟殊會從伯克爾頓退學,去國外一個林退看不到的地方。
至於林永廷用什麽手段控製林竟殊,那不是林退該操心的事。
鬱礎望過來,漆黑的瞳仁映著林退麵經的臉,他問,“他是誰?”
由此可以看出鬱礎同樣對林退是誰,有著什麽身家背景沒有任何興趣,甚至連基本的背調都沒做,所以他不知道門外的林竟殊跟林退有什麽關係。
林退一兩句跟鬱礎解釋不清楚,而且他也不想解釋。
靜默了幾秒林退淡淡道:“從今天到以後都沒任何關係的人。”
鬱礎沒有說話,他拿起桌子上的小刺蝟,在對方柔軟的肚皮捏了五下。
林退看了他一眼,但從對方癱著的冷峻麵上什麽情緒也看不出來。
鬱礎捏著刺蝟又一連摁了五下。
林退低頭咬了一口鰻魚,對方已經開始摁第三遍了。
等林退不緊不慢咽下口中的食物,鬱礎正要摁第五遍,他放下筷子終於開了口,“你不是說隻有四個,五聲是什麽意思?”
鬱礎用一種敘述的口吻直白道:“我不高興。”
這話不知道怎麽戳中了林退的笑點,不等他反應嘴角已經不受控製地揚了起來,眼眸也有了淺淺的笑紋。
鬱礎居然還會不高興,說實話林退一直以為他是機器品種的狗狗。
外麵已經沒了動靜,林永廷派來的保鏢給林竟殊打了一針鎮定劑,然後把人直接‘請’走了。
世界清靜之後林退像是食欲有所好轉,他用筷子夾起一塊鰻魚放到嘴裏,借由這個動作掩飾自己唇邊的笑。
鬱礎還直直地看著林退,那張臉上沒有表情跟情緒,實在不像不高興的樣子,至少林退看不出來。
但機器狗狗說他自己不高興。
林退往嘴裏又送了一塊鰻魚,眼眸低垂著,雙肩卻在輕微的抖動。
很快林退控製自己的情緒,抬頭平靜地對鬱礎說,“不要不高興。”
“嗯。”
林退以為這個對話結束了,低頭繼續吃飯時鬱礎又連續捏了五下刺蝟的肚皮。
alpa坐姿端正,眉梢未動分毫,五官深邃英俊,神態跟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林退意識到自己盯著他看了很久,不動聲色移開目光,猶豫片刻抬起手摸了摸鬱礎的頭發,聲音比剛才溫和些許,“不要不高興。”
“嗯。”
林退等了幾秒,見鬱礎沒有再摁小刺蝟的意思,正要吃飯聲音再再再次響了,還是五下。
林退表情有一瞬的凝固,他麵容緊繃地把鰻魚飯朝前推了幾寸,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不好糊弄的機器狗狗會意地把腦袋放了上去,林退麵無表情地細致給他擼毛進行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