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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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約有兩刻鍾之後,&nbp;&nbp;餘舟才窩在裴斯遠肩膀徹底鬆了口氣。

    他漂亮的眼尾泛著紅意,長睫被眼淚粘的微濕,這會兒若是仔細看,&nbp;&nbp;還不時有些微顫。

    “不高興了?”裴斯遠在他耳邊問道。

    “你故意的。”餘舟開口,&nbp;&nbp;還帶著些許鼻音。

    裴斯遠耐心哄道:“上回不是說好了嗎?怎麽還生氣?”

    “可是……”餘舟還想埋怨他,&nbp;&nbp;但後頭的話卻有些說不出口,隻能悶著頭不理人了。

    上一次,裴斯遠揶揄他時間短,&nbp;&nbp;他有些不高興。

    對方為了取悅他,&nbp;&nbp;便保證說下回一定讓他久一點。

    結果餘舟沒想到是這麽個久法,裴斯遠中途故意擎著他,&nbp;&nbp;他都哭著央求了,對方還故意逗他,讓他半上不下地憋了好一會兒才作罷。餘舟越想越委屈,翻了個身背對著裴斯遠,&nbp;&nbp;不想和他說話了。

    這事兒倒也不能全怪裴斯遠。

    過去,裴斯遠拿不準他的心思,&nbp;&nbp;所以從不敢在這些事情上逗他,生怕把人惹惱了,也怕餘舟覺得他不正經,對他有什麽成見。

    今日好不容易知道了餘舟的心意,裴斯遠高興得收不住情緒,&nbp;&nbp;這才將一直想做不敢做的事兒給做了。而且餘舟太不經逗,沒多會兒就紅著眼睛求饒,&nbp;&nbp;到了後來委屈地都哭了。

    裴斯遠見他這樣,&nbp;&nbp;越發控製不住,&nbp;&nbp;這才將人得罪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nbp;&nbp;餘舟徹底不理他了,先前說好的要幫他自然也沒了下文……

    事情再一次變成了有來無往。

    自作自受的裴斯遠,隻能盯著餘舟的後腦勺默念清心咒。

    裴斯遠起身去淨了手,回來的時候餘舟依舊在生悶氣。

    “別氣壞了身子,我朝你保證,下回絕對不逗你了。”裴斯遠信誓旦旦地道。

    “我不想跟你說話。”餘舟將腦袋埋在枕頭裏,一副打死都不理他的姿態。

    “別悶著自己。”裴斯遠忙道:“這麽趴著,小心壓到肚子,孩子就不聰明了。”

    餘舟雖然生著氣呢,倒也不是聽不進去話,聞言果真沒繼續趴著,隻是依舊背對著裴斯遠。

    “別生我氣。”裴斯遠湊近些許,慢慢從背後將人攬在了懷裏。

    餘舟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卻沒當真將人推開。

    “你不知道我今日有多高興。”裴斯遠在餘舟耳邊喃喃道。

    餘舟癟了癟嘴,沒明白裴斯遠到底有什麽好高興的,難道是因為把他逗哭了所以高興?

    他並不知道裴斯遠已經去朝路知南問過話,也不知道裴斯遠已經從他那句話裏推測出了自己的心意。在餘舟看來,他如今依舊沒朝裴斯遠表明過心意,所以他不懂裴斯遠為什麽會這麽高興。

    但他隱約也能感覺到,裴斯遠今晚麵對他的時候,與從前不大一樣。

    不同於以往的冷靜克製,裴斯遠今日看著他時,目光像是帶著灼人的溫度一般,燙得餘舟都不好意思看他。

    “睡吧,我守著你。”裴斯遠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從背後抱著他。

    餘舟能感覺到,裴斯遠這會兒還沒冷靜,他原以為對方會哄著幫自己一回,卻沒想到裴斯遠竟絲毫沒再提這件事,這倒是讓餘舟有些意外。

    說來也奇怪,若是換了從前,裴斯遠多半不會錯過這個有來有往的機會。從前麵對餘舟時,他心裏總是時不時浮起許多雜亂的念頭,但今日他心裏的高興和喜悅,卻完全蓋過了那點渴望。

    這一刻他甚至完全不想去理會自己的身體反應,隻想好好體會滿心的欣喜。

    次日,裴斯遠一早就走了。

    餘舟醒過來的時候,沒見到他,隻在榻邊見到了一張短箋。

    短箋上頭的字淩厲飛揚,看著就像它的主人一般,上頭隻有短短的一句話,說是讓人給餘舟燉了湯,讓餘舟務必要記得喝,補補。

    餘舟目光落在那個補字上,想起昨晚的一幕,麵上不由又開始發燙。

    晌午,管家來報說府裏來了客人,餘舟一問之下得知來人竟是餘承聞,當即十分驚訝。餘承聞今日穿了一襲灰布袍子,看著不像平日裏那麽嚴肅。大概是裴斯遠不在府中的緣故,他麵對餘舟時的態度堪稱慈和。

    餘舟讓人看了茶,在前廳陪餘承聞喝了半盞茶,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後來不知怎麽的,餘承聞便聊起了餘舟幼時的事情。

    “你小時候特別喜歡雪,每次下了雪就會高興好幾日。”餘承聞道:“我記得每次下完雪的頭一天早晨,你都會跑到屋門口往外看,如果看到地上被人踩了腳印,或者打掃了,就會氣得大哭。”

    餘承聞說的分明是原主幼時的故事,但餘舟因為融合了原主的記憶,所以聽對方說這些話時,便如同聽自己的故事無異。

    “後來為了哄你高興,每逢下雪的時候,我就吩咐府裏的人早晨不可隨意在後院走動,也不可急著打掃,直到你看夠了再說。”餘承聞說著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

    餘舟聽他說這些話,自己也不由想起了在現代社會生活時的記憶。

    他自幼生活的地方並不經常下雪,偶爾下雪也不會太大,且大部分時候雪都存不住。

    直到他上了大學,去了北方的城市,才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鵝毛大雪。大一那年的初冬,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激動地在外頭待了小半日,回來的時候帽子都快凍瓷實了。

    “我記得你五六歲那年,有一次我問你,為什麽不願讓他們踩雪,你說踩黑了,雪就髒了。”餘承聞道:“那時候我還借機朝你說了一番做人的道理,說為人也當如雪這般高潔……”

    餘舟聞言看了餘承聞一眼,心道對方還真像是喜歡講這種大道理的人。

    “為父這一生碌碌無為,沒給你做好榜樣。”餘承聞目光一黯,道:“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我倒是也有過理想,但日子久了,見過了太多浮沉,人就變得麻木了,也沒了年少時的抱負。”

    餘舟見他神色黯然,開口道:“爹,您怎麽了?”

    “爹就是覺得慚愧。”餘承聞道。

    “孩兒不懂什麽大道理,但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哪能各個都出類拔萃,總歸是碌碌無為的人占了多數。”餘舟道:“做個普通人,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

    餘承聞聞言一怔,似乎有些驚訝餘舟會說出這番話。

    “你說得對。”餘承聞不由失笑,而後目光在餘舟小腹上一頓,話鋒一轉道:“你腹中這孩兒,將來也不知道會像誰。”

    餘舟想了想,道:“像誰都好。”

    “嗯,你說得對。”餘承聞道:“像你的話,單純無邪,像……像裴斯遠,有勇有謀。”

    餘舟聽他這麽正麵地誇裴斯遠,心中不禁有些高興。

    這至少說明,對方如今已經徹底接受了這件事情。

    當日,餘承聞並未急著走,在裴府陪著餘舟一起用過了午膳,這才離開。

    而當日中午,裴斯遠並沒有回來用午飯,所以並未見到餘承聞。

    入夜後,餘舟都沐浴完快要睡了,裴斯遠才回來。

    他回來後並未徑直進屋,而是朝管家問了餘舟的狀況,在得知餘舟無恙後,他又命人給他拿了換洗的衣裳,先去沐浴完這才回屋。

    裴斯遠進屋時,餘舟手裏正拿著一個木質的簡易機關在琢磨。

    這東西是今日餘承聞來的時候帶過來的,說是給餘舟肚子裏那孩子提前準備的玩具。

    “我爹今日來過。”餘舟見他回來,便朝他道。

    裴斯遠走到餘舟身邊坐下,目光落在餘舟麵上,半晌都沒舍得挪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餘舟發覺裴斯遠眼底似乎帶著幾分疲憊。

    “累了你就休息吧。”餘舟道。

    “先給你抹藥。”裴斯遠取過藥膏,伸手解開了餘舟的衣襟。

    餘舟稍稍有些不大好意思,卻也沒躲。

    他如今月份還不算太大,小腹的弧度並不誇張,看著微微凸起,還挺順眼的。

    “今日我抽空去問了太醫,他說你肚子夜裏微微發癢,可能是肚子裏的小家夥在長個兒。”裴斯遠道:“孩子若是長得太快,你肚皮長不過他就會撐得難受,皮膚也會受損,所以從今天開始,需得早晚都抹著藥膏。”

    餘舟雖然從前沒生過孩子,但多少也知道,人在有孕的時候,若是保養不當或者胎兒過大,腹部或者腿上就會長出紋路。他從前倒是沒在意過這些事,沒想到裴斯遠竟還記得去問了太醫。

    裴斯遠手上沾著藥膏,仔仔細細地將其塗在餘舟身上,然後再緩緩按摩,將藥膏揉開。

    餘舟小腹不住傳來微癢,令他不禁又有些心猿意馬。

    “你……今日在忙什麽?”餘舟努力找了個話題,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忙著抓人,抄家。”裴斯遠道。

    餘舟聞言一怔,表情有些意外。

    “今年南邊大旱,導致許多地方顆粒無收。朝廷撥了好幾批錢糧去賑災,原以為事情得到了緩解,結果沒想到還是餓死了不少人,有人貪墨了賑災的錢糧。”裴斯遠一邊幫餘舟塗著藥膏,一邊不緊不慢地道:“此前京城一直沒有消息,隻當一切都很順利,畢竟收到的折子都說當地官府處置妥善,直到災地有人冒死進了京……”

    “告禦狀?”餘舟問道。

    “算是吧。”裴斯遠道:“這人運氣好,躲過了一路的盤查和追捕。他也算有點腦子,選了個下朝的時候在宮門口伸冤,鬧得動靜極大。又恰逢陳喧路過,撞見了他,這回事情就沒那麽容易瞞住了。”

    裴斯遠朝餘舟說的並不是近幾日的事情,而是上個月的事兒。

    至此,災地的情況由路知南派的欽差親自處理,已經算是安撫住了。

    如今,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

    “陛下命人把該查的都查清楚了,大部分牽涉其中的人也都抓了。”裴斯遠道:“不過尚有牽扯其中的官員,因查不到證據,而無法處置,陛下這才叫了我回來。”

    常規手段處置不了的人,派裴斯遠出手,就簡單多了。

    “陛下讓你做什麽?”餘舟問道。

    “因為沒有證據,陛下不好下旨去抓人,所以我便趁著天黑,帶人直接去抄了他們的家,以及所有明裏暗裏有牽扯的別苑莊子。”裴斯遠道。

    “啊?”餘舟驚訝道:“這樣怎麽交代?”

    “這還不簡單?”裴斯遠笑道:“我夜裏抄了他們的家,一早就去朝陛下請罪,說抄家抄錯了門。”

    餘舟:……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哪怕他不懂朝中的事情,聽著也覺得像是在胡鬧。

    “若是依著規矩辦事,陛下的人自然就能辦了,還用得著我嗎?”裴斯遠笑道:“而且你絕對想不到,他們此番想找我晦氣都沒底氣。”

    餘舟聞言頓時來了興致,一臉好奇看著裴斯遠,等著他往下說。

    “我去請罪之後,陛下將被我抄錯家的人叫到了禦書房安撫,說定要給他們討回公道,然後讓他們將被抄沒的東西列個單子,派人去領回去。”裴斯遠笑道:“你猜猜,他們有幾個人敢真的列了單子去領東西?”

    “為什麽不敢?”餘舟不解道。

    “因為抄來的東西裏,大部分都是違製的。”裴斯遠道:“而且以他們的俸祿,再幹一百年都攢不夠這麽多金銀。”

    餘舟這回終於明白了,暗道裴斯遠這招太狠了。

    強行抄了人家的家,對方還得吃啞巴虧,否則就是光明正大坐實了自己貪贓枉法。

    那些貪墨來的金銀,若是細細查驗,隻怕還會牽扯出不少事情。

    而他們一旦順水推舟吃了這個啞巴虧,就等於破財消了災。

    肉疼是肉疼,但總比丟了性命強吧?

    “陛下就打算這麽放了他們?”餘舟問道。

    “自然不會。”裴斯遠道:“不過眼下暫時不急著動他們,飯得一口一口得吃,否則容易噎著。”

    裴斯遠說話間已經幫餘舟抹好了藥。

    他將裝藥的罐子收好,目光再次移回了餘舟臉上。

    對方白皙漂亮的臉上,這會兒毫不設防,對上裴斯遠的視線後,臉頰便慢慢染上了微紅。

    裴斯遠心中一動,驟然傾身上前,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餘舟下意識想躲,但躲了一下之後便生生忍住了。

    裴斯遠手上沾著藥膏沒洗,這會兒也沒碰他,所以餘舟若是想避開,是完完全全能做到的。

    但當裴斯遠再一次得寸進尺吻上他唇瓣時,餘舟卻強忍著害羞,沒有躲開。

    裴斯遠慢慢含住他的薄唇,舌尖帶著試探在他唇縫輕輕一舔。餘舟呼吸一亂,下意識便張開了嘴巴,幾乎是與此同時,裴斯遠溫熱的舌尖便探了進去。

    餘舟上一次被裴斯遠這麽正式的親吻,還是對方朝他剖白心意的那一次。

    當時裴斯遠剛試完了針,整個人疲憊又脆弱,餘舟說錯了話將人惹急了,才有了那一吻。

    當時餘舟茫然又無措,整個人都是蒙的。

    這一次的感覺卻不同,他雖然依舊有些沒法思考,卻下意識給出了回應,慌亂之際甚至下意識揪住了裴斯遠的衣服。

    兩人唇舌交纏,直到有些喘不上氣了,餘舟才將裴斯遠推開。

    他滿臉通紅地看著裴斯遠,表情有些無措,又有些隱隱的興奮

    “你……”裴斯遠目光往下一掃,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餘舟聞言麵上更紅了幾分,口不擇言地道:“不許說我。”

    “我什麽都沒說呢,你心虛什麽。”裴斯遠笑道。

    餘舟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麽找回場子,奈何他嘴笨臉皮薄,想了半天也未果。

    裴斯遠眼底染著笑意,堪堪忍住了沒繼續揶揄人。

    昨晚的教訓他可還記著呢,把人惹急了,他又要被他家餘賢弟“冷落”。

    “大夫說了,你如今有孕,身體比較敏感,這是正常的。”裴斯遠道。

    餘舟別過臉去,又不大想理人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不過是被裴斯遠親了一下,就反應這麽大。

    都怪裴斯遠,好端端地非要親他!

    當晚,餘舟躺在榻上的時候,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

    他覺得,他應該朝裴斯遠談一談,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對方。

    若他們是從前那般相處也就罷了,如今裴斯遠都親他了,就不好再像從前那般稀裏糊塗的了。不管將來怎麽樣,如今裴斯遠喜歡他,他也喜歡對方,那他們在一起就算是談戀愛了吧?

    肯定是談戀愛,不談戀愛怎麽會親嘴呢?

    餘舟想到這裏,麵上不由又有些發熱。

    他在心裏反複斟酌了半晌,想著該如何朝裴斯遠開口。

    可當他轉身麵對著裴斯遠時,與對方的目光稍一觸碰,他便又忍不住開始不好意思了。

    餘舟想著想著又有些無奈,暗道為什麽裴斯遠就不能主動一點挑起這個話題呢?

    這麽一想,餘舟又有些委屈,瞪了裴斯遠一眼又背過身不理人了。

    裴斯遠:……

    一臉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家餘賢弟明明前一刻看著他時還含情脈脈,怎麽一轉臉就不高興了?

    裴斯遠這兩日似乎特別忙,經常是天不亮就出府,夜深了才回來。

    餘舟這會兒剛明了自己的心意,正是想和人黏糊的時候,卻偏偏整日不見人影,心裏多少有些委屈。

    他這會兒就像個剛墜入愛河的少年,情緒波動特別大,還很容易胡思亂想,患得患失。當然他這些反應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懷著身孕,這讓他的情緒變得比從前敏感了許多。

    這日,入夜後裴斯遠依舊沒回來。

    餘舟用過了晚飯便在院子裏溜達,一邊消食,一邊等著裴斯遠回來。

    不多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餘舟忍不住好奇,便朝門口走了幾步。

    沒想到他尚未走到門口,便聽到一個少年開口喚了他一聲“兄長。”

    “你是……”餘舟借著門口掛著的燈籠透出來的光,看清了那少年的模樣,認出對方正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弟弟,名叫餘沿,“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餘舟忙快步走向門口,將人迎了進來。

    門口的護衛麵麵相覷,似乎是想阻止,但看了看餘舟,最終還是忍住了。

    餘舟領著餘沿進了前廳,沒留意門口的護衛中,有一人飛快的離開了餘府,像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似的。

    “天這麽黑了,怎麽自己出來?”餘舟問道。

    “兄長!”餘沿拉住了餘舟的衣袖,看起來很是著急。

    餘舟在家裏時和這個弟弟算不上親近,但他也並不討厭這個孩子,隻因對方每次見了他禮數都很周到,並未有過冒犯或者敵意。

    “兄長你快想想辦法吧。”餘沿壓低了聲音,一臉著急地道:“爹被人抓了,下大獄了。”

    他說著便有些抑製不住情緒,眼圈一紅,便要哭出來了。

    “怎麽回事?”餘舟一怔,問道:“誰抓的他?”

    “是……”餘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廳外守著的護衛,小聲道:“裴副統領抓的。”

    餘舟:!!!

    與此同時,大理寺。

    裴斯遠立在院中,麵上被一旁的火把映得忽明忽暗。

    “要不要我進去……”一旁的陳喧開口道。

    “不必。”裴斯遠打斷他道。

    “可是……”陳喧還想說什麽,但瞥見他的臉色後,便將話又咽了回去。

    裴斯遠深吸了口氣,正要轉身進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裴副統領。”楊鳴帶著一人匆匆趕來。

    裴斯遠抬眼一看,見跟在楊鳴身後的是裴府的護衛。

    “出什麽事了?”裴斯遠擰眉問道。

    “公子,餘府的二公子去了咱們府裏,現下已經和餘公子說上話了。”那護衛著急地道。

    裴斯遠目光一凜,冷聲道:“怎麽回事?”

    “屬下原是想將他帶走的,但是沒想到他上門的時候,餘公子正好在院中撞見了。”那護衛道。

    不等裴斯遠開口,一旁的楊鳴忙道:“方才守著餘府的人也來報過了,說他們前後門都派了守衛,但是沒想到……沒想到餘府院牆邊上有個狗洞,餘二公子趁著夜色鑽狗洞跑了出來,這才……”

    說起餘府這狗洞,餘舟在尋歡樓逃走那晚,便是從那個狗洞裏鑽進去的。

    沒想到時隔數月,他們餘府的二公子又從狗洞裏鑽了出來……

    “廢物。”裴斯遠說罷大步朝外走去,到了門外順手扯過了一個侍衛的馬翻身而上。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路知南那天提醒他的話,不要托大!

    偏偏他百密一疏,竟會讓一個小小的狗洞搞得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