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宿從外麵進來，剛好看到四目相對不知道說著什麽的兩人，眸色一暗，叫了一聲：“悠悠，你在幹什麽？”

    突然聽見程宿的聲音，沈悠轉頭看過去：“誒，你還沒回去？”

    陸霄垂眸看著桌上的習題冊，沒有抬頭的意思。

    程宿走過來，將一盒章魚燒放到沈悠麵前：“剛回來時看到，

    記得你小時候好像很喜歡。”

    沈悠好笑地看著麵前的章魚燒：“這個你還記得，你吃了嗎？”

    “我吃完了，你們在做題嗎？”程宿垂眸看了一眼，“這些好像不是競賽題。”

    “對，你下午沒事嗎，不用一直在這裏陪我。”

    程宿聞言笑道：“那好，我先回去，你這個假期有休息嗎，想

    不想去爬山，我還挺想去的，回來這段時間除了上學，哪裏都沒去，我想去小時候去的虎皮山看看，你還記得嗎？”

    “還記得，不過恐怕不行，我這個假期都沒時間，你可以約你們同學一起去，那邊改建了，現在環境比以前更好了。”

    “這樣啊，那等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約著一起去。”

    對上程宿期待的目光，沈悠到底不忍心拒絕：“那好吧，有時

    間我們去吧。”

    程宿臉上的笑容一瞬間真誠了許多：“那我走了，你忙吧。”

    送走程宿，沈悠回過神對上陸霄的黑眸，愣了下：“幹嘛這麽看著我？”

    “就看看某人是不是太雙標了，他約你就痛快答應，我約你每次都拒絕，青梅竹馬就是不一樣啊！”

    聽著陸霄陰陽怪氣，沈悠無語道：“對呀，誰讓他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呢！”

    陸霄臉色當下變得很難看：“沈悠！”

    沈悠抬頭瞪他：“幹嘛！”

    陸霄：“……”

    他發現沈悠現在不怕他了。

    抬手指在題上：“這道題，不會！”

    沈悠嫌棄的垂眸看過去，不會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沈悠低頭寫解題步驟時，陸霄一直盯著她看，眼神意味不明。

    等沈悠抬起頭準備給他講一下，聽陸霄問：“那什麽虎皮山在哪呀？”

    沒想到陸霄會這麽問，沈悠愣了下：“就是現在的青山，我們小時候因為它禿，所以叫虎皮山。”

    “青山？”陸霄挑了下眉，好像是陸家旗下的一個項目，“哦，好玩嗎？”

    “不知道，小時候就隻是爬山而已，現在的還沒去過。”

    沈悠把解題紙往他麵前推了一下：“你看下，不懂再問我，我先去忙了。”

    陸霄點頭。

    下午人流量又大了起來，一直忙碌到5點，晚班的店員過來換班，沈悠才得以休息。

    換好衣服出來，發現陸霄還沒走。

    不等她開口，陸霄遞給她一個烤好的紅薯：“剛路邊買的，挺熱乎的。”

    沈悠伸手接過：“謝謝。”

    “一個紅薯，謝什麽，就當你給我講題的報答吧，你們競賽集訓去哪，通知了嗎？”

    “二中，說是去年在一中，今年換二中，怎麽了？”

    陸霄臉上的表情一僵，抬頭看了眼遠處的汽車站：“沒事，我送你去坐車。”

    沈悠聞言：“你不回家嗎？”

    “不了，去我哥哪裏看看，你回去注意安全。”陸霄看了眼緩緩停下的公交車，朝她揮揮手。

    沈悠不知道陸霄為什麽國慶這天還要在外麵住，不願意回家。

    這個答案在她回家以後才知曉。

    沈母今天也忙了一天，因為陸母邀請了趙夫人和趙欣蕊到家裏來。

    聽到這個消息，沈悠多少明白陸霄為什麽不回家了。

    “陸夫人看起來是真的挺喜歡趙家這位小姑娘的。”沈母在沈悠吃飯的時候，聊起這個話題，“其實也挺好的，門當戶對，生活習慣都差不多，現在接觸一下，熟悉了也有共同語言。”

    “會不會太早了，現在正是學習的關鍵時候，要是因此分心，不是一輩子事嗎？”

    沈悠其實不太理解，陸夫人為什麽要這麽急著給陸霄安排這種事情。

    “靠學習謀出路，那隻是咱們這種人，小先生還需要嗎，一出生就什麽都有了。”

    沈悠知道沈母這話沒毛病，這就是現實。

    但還是覺得人生如果少了某些該經曆的程序，會成為遺憾。

    可能這隻是她一個人的想法吧。

    就像張沁曾經說過的，一個好出身，至少可以比別人少奮鬥很多。

    吃過晚飯，沈悠回房間複習功課，競賽在前，沈悠最近也調整了自己的學習計劃。

    被她隨手放在一邊的手機傳來震動。

    以為又是陸霄發來不會的題問她，沒想到卻是程宿發來了一張競賽題圖片問她。

    沈悠看了一會，將解題過程寫完，拍下來發過去：「我覺得應該是這種方法，你看看答案。」

    程宿那邊給她發了一個大拇指：「悠悠你還是那麽聰明，我現在很有壓力。」

    沈悠好笑的道：「算了吧，這種題屬於競賽的常規題，我不信你不會。」

    程宿毫不意外沈悠會看出來：「這麽晚不休息嗎？」

    沈悠：「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

    程宿：「晚安，明天我過去找你。」

    沒想到程宿明天還要去奶茶店，沈悠忍不住道：「程叔叔不在家嗎，你國慶不用陪他？」

    程宿：「他哪裏有時間管我，忙得像個陀螺，我不去找你就隻能一個人在家獨守空房了。」

    沈悠：「……這個成語不是這麽用的。」

    ……

    霍淮安看著吃飯的陸霄：“過節你也不回家嗎？”

    陸霄轉著筆，隨手從零食袋子裏掏出一塊糖塞進嘴裏，搖頭：“不想回。”

    “你要是真不喜歡那個趙欣蕊，你就好好和小姨聊聊，我想她再怎麽樣，也還是會顧及你的感受。”

    總這樣往他這裏跑像什麽樣子。

    “談不了。”陸霄將嘴裏的硬糖咬得嘎嘣嘎嘣的。

    霍淮安多少能理解陸母心裏在想什麽：“小姨她也挺不容易的。”

    陸霄看他一眼：“我覺得大姨也挺不容易。”

    霍淮安：“……行，你好自為之吧。”

    管不了他還不能躲了嗎？

    他走後，陸霄注意力也不能全部集中在題上了。

    他其實能理解她母親的心情，可理解歸理解，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情。

    他不想摻和到父母糾葛之間，卻又不得不參與。

    就在他想這些的時候，陸霆給他打來電話，接通後，聽那邊道：“霄霄，爸這次出差暫時回不去，國慶就不能陪你過了，有想要的禮物嗎，還是直接給你打錢過去？”

    陸霄對於陸霆國慶節不回家，沒什麽意外的，畢竟陸霆一年到頭能回家的次數都很有限：“不用，我還有錢，爸你工作在外多注意身體吧。”

    聽見陸霄關心，陸霆那邊傳來笑聲：“好，你也是，最近學習累不累，我聽說你期中考試前進了500名，真好，不過學習之餘，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別累壞了哈！”

    “我知道，爸，你沒事我要看書了。”

    “好好，你忙，爸不打擾你了，不過早點睡。”

    “好。”

    和陸霆結束通話後，陸霆直接給他轉了一筆錢過來。

    陸霄看到後，隨手又將手機放了回去。

    霍淮安喝著水從他身邊路過：“小姨夫的電話？”

    陸霄點頭：“是啊。”

    他語氣裏透著無奈，霍淮安拍拍他肩膀。

    別人隻能看到陸霄外表的光鮮亮麗，卻看不見內裏的操心事情。

    隔天一早，陸霄在奶茶店門外撞見同一時間過來的程宿，這一次兩人看到彼此似乎都沒什麽意外。

    倒是程宿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你好，我是程宿，和悠悠從小一起長大。”

    看著伸向麵前的手，陸霄抬手和他碰了下，點頭：“我知道。”

    說完陸霄抬手要推門進去，結果就聽程宿繼續道：“現在這段時間對於悠悠來說很重要，你如果明白，我希望你不要打擾她，分散她太多注意力在其他不想幹的事情上，耽誤她時間。”

    陸霄回眸看他，勾起唇角，露出冷笑：“你怎麽就知道，耽誤

    她時間不是你而是我呢！”

    話落，陸霄再沒理會程宿推門進去。

    沈悠這會剛和夜班的店員換完班，看到他們兩個一起進來，愣了下，隨後道：“你們怎麽都這麽早？”

    程宿先陸霄一步：“悠悠，吃早飯了嗎，我買了雞蛋煲。”

    陸霄掃了一眼，徑自往裏麵走去。

    “我吃過了，程宿你自己吃，我要收拾一下，一會客人就來了。”

    程宿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僵，但很快恢複自然：“那你忙，我去那邊。”

    “好，有什麽需要你叫我。”

    沈悠說完轉身時看了眼坐在裏麵，已經低頭寫題的陸霄。

    總覺得今天的陸霄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