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看著費澤倫和貝恩的辯論，沒有插話。對於大多數馬人而言，不論是開明派，還是激進派，本質上都是各有道理。

    一方麵馬人需要人類巫師的食物、魔藥、魔器，另一方麵馬人深受人類巫師的歧視，善良單純的馬人很容易遭受人類巫師的欺騙和傷害。

    隱居山野，遠離人類巫師，不僅僅可以保存部族，更可以遠離人類巫師之間的紛爭。

    威廉平靜地聽著他們的爭辯，沒有過早插入，等待著時機，而時機很快到來。

    “既然你們都無法說服對方，就按照我們部落的習慣，神聖決鬥吧，用勝負決定誰的意見。”老馬人剛鐸從馬人之中走出來。

    老馬人的聲音，讓原本對立越來越嚴重的雙方為之一靜。

    半個小時的爭吵，早已驚動了整個村落。海莉帶著謝麗爾站在馬人之中，神情焦急地看著威廉。

    貝恩、費澤倫相互對視，幾乎同時暴喝道：“決鬥！”

    “決鬥！”馬人們紛紛相應高聲呼喊道。

    在寧靜的雪夜中，馬人的高呼聲十分響亮。附近幾隻被驚動的烏鴉從樹枝上飛過，嘎嘎嘎聲叫嚷著，如同吹響不詳的號角。

    威廉對著海莉、謝麗爾一笑，高聲道：“長老，儲位，此事因我而起，自當由我而終。所以，我請求參與決鬥，不知道長老能否同意。”

    “不行。”出乎威廉的預料，費澤倫和貝恩都反對威廉參與。

    威廉看向費澤倫，費倫澤說道：“按照我們馬人的傳統，糾紛決鬥，隻能使用雙手，不能使用其他武器。威廉，你隻是一個小巫師。”

    貝恩冷笑道：“就憑你這種虛弱的身體，根本沒有資格參與神聖的決鬥。”

    “對，滾吧，人類巫師。”激進派大聲鼓噪起來。

    威廉沒有理會激進的馬人戰士，看向剛鐸問道：“長老，不使用魔杖、魔器等，空手雙拳，使用魔力，是允許的吧？”

    老剛鐸含笑說道：“不錯，不使用武器就行。”

    威廉以手為刀，拇指、食指並攏，魔力凝聚，對著不遠的樹木輕輕一揮，一道銀色的鋒刃將樹木斬斷。

    他說道：“誰說巫師施法必須依靠魔杖，我的身體才是我最強的魔杖。你們馬人本來是一個和平、安靜的村子，如今因為我的緣故，一個村子分裂成兩半，這是我的過錯。所以，請允許我加入這場神聖的決鬥，以便讓我贖清我的罪過。”

    貝恩看一眼被斬斷的樹木，毫不畏懼地傲然道：“你說的不錯，因為你這個邪惡的巫師，欺騙了我的族人。既然你自認為是一個戰士，的確應該參與決鬥，以鮮血償還你的過錯。”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機，被渡鴉立即感應到，威廉冷笑。

    沃克怒色道：“他是我們的恩人，不是什麽罪人！”威廉拯救的一些馬人也紛紛站出來，宣揚威廉的恩惠。

    費爾南多大聲道：“不管威廉是否有恩或有罪，但他的確造成了大家的分裂，讓我們的兄弟情意不再如初。所以我支持他參與決鬥。不論是勝還是敗，就讓命運來判定我們的分歧。”

    “族長！”費澤倫等人急聲反對。在他們的印象裏，巫師都是依靠魔杖施法，失去了魔杖的巫師，純粹就是一個任意擺弄的獵物。

    即使威廉展現了他無杖施法的能力，也不代表近身格鬥擅長。

    老馬人搖了搖頭，看向剛鐸。

    剛鐸笑道：“我支持族長的決定。”

    海莉忍不住反對道：“威廉還沒有16歲，應該由我來代替他參戰。”

    貝恩氣惱道：“你不是他的父母或兄弟，無權代替他！”

    海莉還想說話，威廉打斷道：“海莉是我的姐姐，有權代替我。”

    貝恩等人聽到後又是一陣冷笑，但威廉卻快速說道：“不過作為神聖的決鬥，我認為我可以參加，所以謝謝海莉的關心。放心，雖然我還小，身體或許不夠高大，但我會勝利的。”

    費爾南多大聲道：“去廣場，祭拜祖先，開啟決鬥！”

    威廉跟著馬人一起進去村內，海莉帶著謝麗爾，跟著費澤倫等人和他匯合。

    “你不該參與進來的，這是我們馬人的內部事務。”費澤倫認真說道。

    威廉牽著謝麗爾的手舉起來，平靜說道：“這已經不是你們的事，我已經被牽扯進來了！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和朋友在一起，費澤倫！”

    謝麗爾一臉興奮道：“我要和威廉一起作戰！”

    海莉挽著謝麗爾，擔憂道：“威廉，你不明白我們的神聖決鬥，就在廣場上，在十個火盆中間，擊倒一方才算獲勝。”

    費澤倫說道：“貝恩他想殺了你！”

    威廉說道：“正好，我也想解決他！”

    斯科特唉聲歎氣道：“為什麽要打打殺殺呢，大家一起喝酒多好。”

    沙麥爾沒好氣道：“又不是我們非要打，是貝恩扯著不放。”

    馬人的村落並不大，隻有92戶，371位馬人，這裏幾乎是英國巫師界最大的一個馬人聚落。在海格釋放八眼蜘蛛之前，他們是這裏的統治者。

    神聖決鬥已經很久沒有舉辦過了，所有的馬人都被驚動，來到了這裏。

    就像海莉說的那樣，十個巨大的火盆擺在廣場中間，形成一個圓形，隻留出了大概直徑10米的戰鬥空間。

    費爾南多站在火盆最中間大聲說道：“不詳已經降臨了禁林，已經有神聖的獨角獸遇難。貝恩認為我們必須遠離巫師，避開劫難。費澤倫認為我們應該加強防禦，對抗死亡。今夜，就讓命運做出選擇，找到我們馬人新的歸屬。”

    “貝恩！”

    “費澤倫！”

    貝恩、費澤倫走進空地，馬人們大聲叫喊起來。

    貝恩舉起手，馬人們安靜下來，他指著站在火盆旁的威廉，大聲說道：“這個小巫師，三番兩次進入我們的村子，玷汙自然的聖靈。今夜，我要在這裏擊敗他，告訴所有的巫師。禁林，是我們馬人的領地！”

    威廉大笑道：“既然如此，那麽來吧，貝恩！”他大跨步走進空地。

    費澤倫還想說話，卻被費爾南多拉走。

    貝恩接近22米高的巨大身體下健壯四肢輕輕踏著廣場的石塊，發出“咯噠咯噠”聲。

    他眼中一股淡淡的魔力凝聚，形成類似東方法眼的觀測法術，深深地盯著威廉，冷喝道：“既然你想早點死，那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