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這兩個字突然戳中了顧允釗的心髒。

    讓他的心尖有瞬息的刺痛。

    他抿了抿唇，淡聲道：“你要走就走，沒必要來告訴我。”

    但樾被堵得嘴角微扯，自顧自地說：“我接了一部戲，要去yn的大山裏拍，大概三四個月內都沒時間回來了，山裏信號不好，我也聯係不上你。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休息，再也不用因為躲我而大晚上不回家了。”

    “我沒有躲你。”

    即便很不想承認，但顧允釗還是不得不說，但樾很了解他，很能洞察他的內心，但凡他在但樾的麵前有片刻鬆懈，就會被但樾精準地捕捉到情緒，從而發起攻擊。

    “你沒有躲我嗎？”

    但樾輕笑了一聲，通紅的眼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頹敗，“你沒有躲我，會一連幾天都不回家，偶爾回一次也是深更半夜？”

    “我隻是工作忙。”

    顧允釗緊皺著眉頭，淡聲道：“但樾，我為我媽那天對你說的話道歉，很抱歉冒犯到你了，但我想我們之間最合適的距離就是形同陌路。”

    “我現在在你這裏得到最多的就是拒絕了，可真傷人。”

    但樾揉了一把臉，從兜裏掏出一個戒指盒遞給顧允釗。

    顧允釗垂眸望了一眼，沒接。

    但樾伸手抓起顧允釗的手，把戒指盒強硬地塞到他的手上，“你拒絕我就算了，這個戒指是當初你跟我一起去訂做的那對，這些年我一直想把它還給你，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怕現在不給，以後你就不會再給我機會了。”

    “我不想要了，你自己留著吧！”

    顧允釗把戒指盒丟回但樾的懷中，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抬眸望向站在車前神色不明的但樾，抬了抬下巴，示意但樾讓開。

    但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究是沒忍住上前一步，趴在了車窗上，把戒指丟給了顧允釗，負氣道：“你可以怨我，恨我，不搭理我，但是這對戒指是我們一起去訂做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你現在一句不想要了，就可以把我們的過去撇得一幹二淨嗎？”

    “不然呢？一直跟你無休止地糾纏嗎？”

    顧允釗內心翻滾著憤怒，咬著牙忍住了，他拿起戒指盒往車窗外一扔，冷漠道：“這玩意兒，喜歡的時候是戒指，不喜歡的時候就是垃圾，人也是如此。”

    垃圾。

    戒指是垃圾。

    人也是垃圾。

    但樾扭頭，見戒指盒孤零零地躺在路邊的樹叢中，沾染上了雨水，濕漉漉的，就這麽被它的主人丟棄。

    顧允釗一踩油門，車子躥了出去。

    但樾呆愣地望著顧允釗揚長而去。

    過了好久，才轉身蹲下，默默地把戒指盒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打開，望著裏麵躺著的製作精簡而富有設計感的戒指，扯著嘴角說：“你真可憐，明明那麽貴重，卻被當做垃圾。”

    隨後，他站起身，把戒指放進褲兜裏，垂下了眼簾，輕聲說：“沒關係，你本就很寶貴，不會永遠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