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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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女士想的沒有謝禮行那麽多,&nbp;&nbp;所以聽到周永宜說她懂醫術,想也不想當場就答應道:“好啊宜宜,你幫阿姨看看,&nbp;&nbp;是要把脈嗎?”

    她笑眯眯朝周永宜伸出手。

    妻子都同意了,&nbp;&nbp;謝禮行自然不會再說反對的掃興話。

    他對周永宜身上的秘密不感興趣,也絕非有輕視對方的意思,&nbp;&nbp;若她真的能幫到阮阮,便代表他會欠她和周家一個大人情。

    於是在三人的注視下,周永宜替阮女士把起了脈。

    周夫人見女兒神情嚴肅、動作熟練的樣子,確實有神醫風範,&nbp;&nbp;心底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也慢慢提起來,因為看宜宜的表情,&nbp;&nbp;小阮身體問題似乎並不是什麽小感冒。

    她對女兒有種迷之自信。

    既然宜宜都主動開口了,代表她對自己的醫術有絕對把握。

    “宜宜,怎麽樣?”

    大概一分鍾後,周夫人沒忍住問。

    周永宜眸色暗沉,她收回手,詢問阮女士,“阮阿姨,&nbp;&nbp;除了咳嗽,&nbp;&nbp;你是不是有時候會覺得渾身發寒,&nbp;&nbp;全身僵硬不能動?有時候又發熱,燒得你頭暈嘔吐?精神狀態時常犯困,還有,&nbp;&nbp;你的味覺已經消失了。”

    說完,&nbp;&nbp;阮女士的臉徹底失去血色。

    她睜大眼,&nbp;&nbp;不敢置信地盯著周永宜,沒想到女生隻是簡單的把了脈而已,竟然一下子看出她的症狀。

    原本她其實並沒當真,以為周永宜真的如她說的略懂一點醫術,因為好奇想上手試一試。

    謝禮行沉下臉,壓下心底升騰的怒氣和心疼。

    妻子身體因病情冷熱交替和犯困的事他清楚,但他竟然不知道妻子味覺也出了問題,他深呼吸,“周小姐,阮阮的身體到底是什麽問題?能治嗎?”

    “阮阿姨中毒了。”

    “什麽?中毒!”周夫人難得沒控製住臉上情緒,她看向此時同樣震驚且茫然的小阮,顯然她也被這答案驚嚇到了。

    周永宜皺眉,“阮阿姨體內有一種名為‘千鳶花’的毒素,中毒後一開始的反應便是感冒症狀,很難被檢查出,冷熱交替是反應之一,隨著時間流逝,中毒者會慢慢失去五感,體內器官也開始衰竭。”

    她一頓,“女子中了千鳶花毒後,若不解毒,將永遠不能懷孕。”

    聞言,阮女士呼吸一窒,隻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沒直接昏過去。

    她全身發軟靠著身側丈夫,紅著眼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那陣仗,幾乎嚴重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咳出血來。

    “阮阮!”

    “小阮!”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道。

    周永宜起身,迅速在阮女士身上點了幾下,最後溫聲安慰道:“阮阿姨別擔心,你的身體有辦法治療。”

    聽到這話,情緒極不穩定的阮女士眼睛倏地一亮,莫名感覺心口不那麽難受,她緊緊握住周永宜的手,緩了片刻才顫抖道:“宜宜,謝謝你。”

    半響,她又慌張道:“我我怎麽會中毒呢?你說的千鳶花是什麽?”

    阮女士大腦瘋狂思考起她最近都吃了什麽,但遺憾的是,那些都是在正常不過的東西,和平時吃的沒什麽不同,所以所謂的毒是從哪兒來的?

    “千鳶花是一種花,它本身沒毒,有毒的是它結的果實,用它的果實磨成粉末混在吃的裏麵,察覺不到很正常。”周永宜問:“它的味道是甜的,有股奶香,阮阿姨記得嗎?”

    千鳶花,女尊國的禁花。

    它生長在宮中禁地,一年四季,隻在中秋圓月夜裏盛開一晚,綻放時,遍地銀白色的花朵如星河墜落而下鋪成的地毯,凋零後,它的花瓣可入藥、也可助眠,雖無毒,長期食用卻有致幻的效果。

    千鳶結果需整整一個月。

    成熟的果實不到小拇指大小,瑩白如同珍珠可愛,卻是要人命的劇毒。

    這個世界也有千鳶花嗎?

    她昨晚有這方麵的猜測,現在則得到了肯定答案。

    “甜的奶香,粉末……”阮女士失神低喃。

    謝禮行突然用力握緊拳,麵無表情猛地起身去了廚房,沒多久,他手上提著一袋東西出來,“周小姐,麻煩你看看,這個有問題嗎?”

    他嗓音有些壓抑的沙啞。

    這是一袋像豆奶粉的東西,裏麵還剩不少,都是用小袋子單獨裝的。

    周永宜問:“我能撕開一袋看看嗎?”

    “可以。”

    把小袋子撕開後,粉末倒在茶幾上,有一股香甜的味道朝四周飄散,仔細看,淡黃的粉末中,還混雜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而這的確是千鳶果實的粉末。

    見周永宜點頭,阮女士眼淚沒繃住,刷的掉下來,“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謝禮行沉默把她摟在懷裏。

    在阮女士沒注意到的地方,他冷下臉,溫潤的眉間是難以掩飾戾氣。

    周永宜看阮女士麵相便知道了,對方親緣淡薄,這位下毒之人必是她某個親人。

    周夫人也隱隱猜到。

    送東西的人大概率是小阮的親弟弟。

    荒謬!她一時竟想不通為什麽。

    到底是他本人故意的,還是他其實根本不知道此事?但內心深處的直覺告訴她,情況極有可能是第一種。

    周永宜理解他們的悲憤痛苦,卻無法與之共情,便說道:“阮阿姨的身體要盡早治好,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就算徹底解完毒也有後遺症,有筆紙嗎?我給阮阿姨寫張單子。”

    “有。”謝禮行溫柔拍了拍妻子肩膀,起身去拿了筆紙遞給周永宜。

    周永宜低頭一邊寫一邊說:“按照我寫的單子去拿藥,阮阿姨情況是初期,問題不算大,吃上半個月便沒事了,之後再好好補身體。”

    她的字跡相當漂亮。

    一筆一劃盡是瀟灑,其中又藏著銳氣鋒芒。

    把單子遞給謝禮行,她像是隨口一提,“謝叔叔,你們放到桌子那邊的小娃娃挺可愛的,放在家裏多久了?”

    謝禮行心底陡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應該快兩年多了。”

    “難怪。”周永宜輕笑,語氣微冷,“我看阮阿姨和謝叔叔麵相,哪怕沒有中毒之事,你們也該是兒女雙全才對。”

    她不管男人表情瞬間變得有多難看,起身走過去拿起那個可愛的娃娃。

    從進入客廳,她便注意到這玩意兒——巫偶。

    娃娃是個白白胖胖的女娃娃。

    相貌十分可愛,一雙大眼睛簡直像真的一樣,它在笑,顯得臉頰兩坨紅暈很是喜慶,它穿的衣裳也格外精致,每一針應該都是手工做的。

    然而和它可愛外表不同的是,它被下了一個很陰毒的咒——子嗣斷絕。

    不得不說,這對夫妻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了點。

    周夫人驚疑,“宜宜,那個娃娃?”

    “被下了有關子嗣方麵的咒,是個髒東西。”周永宜眼中浮現出厭惡之意,看向臉色慘白的阮阿姨,歎息道:“這巫偶,要我處理嗎?”

    “要!快把它砸掉!”阮女士尖聲大叫道,眼底滿是驚恐。

    謝禮行緊緊抱住她,臉龐被一層厚重的冰層覆蓋,眼下他的情緒暫且還能控製,“周小姐,麻煩你了。”

    周永宜用力握緊掌心娃娃。

    幾秒後,整個木頭做的巫偶碎成碎片,它中間是空心的,一個小小的黑色木牌從裏掉出來。

    木牌一正一反兩麵。

    正麵刻著鮮紅的名字——阮沅。

    反麵則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雲晴,這便是借偶下咒之人。

    “雲晴。”她說出名字。

    “她是我大嫂。”一旁謝禮行回答,他冷靜閉上眼,用力抱住懷裏依然忍不住發抖的妻子,臉埋在她肩上,啞著嗓子道:“阮阮,對不起。”

    阮沅在哭。

    夫妻倆抱在一起像兩個小可憐。

    周夫人也被氣得不輕。

    小阮想要孩子的事她很清楚,一直懷不上,她都以為是自己不能懷孕的原因,差點快要放棄打算去領養了,結果……結果是有人算計!還不止一人!

    不過用一個小娃娃便能真的讓人不能懷孕,這也太不科學了吧!!比中毒後醫院檢查不出來還要離譜!

    周夫人整理好混亂思緒,語氣不禁帶著一絲火氣和緊張,“宜宜,把這玩意兒破壞掉是不是就沒事了?”

    周永宜嗯了一聲,當著大家的麵把黑色木牌捏得粉碎,淡淡道:“這不是個有多了不起的巫偶,阮阿姨沒事了,但下咒之人會被反噬。”

    “活該!”周夫人一下子笑了,“敢咒別人,就該遭到報應!”

    謝禮行並不懷疑這話真假。

    他轉頭認真對周永宜感激道:“周小姐,謝謝你,你今日的恩情我和阮阮記下了。”

    “宜宜,謝謝。”阮沅紅著眼哽咽道謝,她已經調整好個人情緒,眉間的脆弱消失得幹淨,恢複以往神采,“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她咬牙切齒,眸底一片陰鷙。

    見此,周永宜緩緩勾起唇,“不必客氣,我希望阮阿姨和謝叔叔到時候能幫我問問,他們的千鳶花毒和巫偶是從哪裏得來的。”

    “沒問題。”

    -

    白穎然是在封旗家裏醒來的。

    她先是迷茫眨了眨眼,腦子陷入短暫的空白,過了一會兒,昨晚的記憶重新浮現。

    參加生日宴、去見男主,然後沉迷手機的男主沒理她,人被他跑了……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呢?她完全想不起來了。

    她是怎麽回來的?

    這時,封旗從外進來。

    “然然,你醒了。”看到醒來的人,封旗推門的手一頓,他神情晦暗不明,來到她身邊坐下後,那雙深邃的雙眸滿是心疼,“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白穎然搖頭。

    “你昨晚暈倒在花園裏了。”他注視著她,問道:“還記得嗎?”

    暈倒??

    她一臉震驚,“我怎麽會暈倒?”

    封旗沉默一瞬,沒回答這問題,抬手溫柔撫摸著女人略顯蒼白的臉,“沒事,或許是你太累了,餓了吧?我去給你把做好的粥端進來。”

    人走後,白穎然還處於茫然狀態。

    她記不起昨晚的事了。

    「係統,你告訴我,昨晚見到男主後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我真的暈倒了?」

    大腦裏靜悄悄的。

    她皺眉疑惑:「問你話呢,係統?」

    「係統?!」

    「係統你怎麽了?你說話啊!」

    始終沒得到係統回應,白穎然總算開始慌張,不知名的恐懼一刹那填滿心間,她下意識飛快翻起身跑進衛生間照鏡子,在鏡子裏,她的臉還是那張被係統改造過的臉。

    “係統,你在嗎?”她低聲喊。

    “係統!你說話啊!”

    “係統?……”她的聲線終於因恐懼而顫抖。

    係統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沒反應?它和她解綁了嗎?不不不,不可能,她的臉沒變回去,代表係統一定還在!對是這樣,係統說不定是去升級導致暫時休眠了。

    白穎然努力安慰自己。

    她完全無法想象沒有係統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