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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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響,一個老人從屋裏出來。

    他微駝著背,年紀看上去六十上下,飽經風霜的臉龐布滿皺紋,一雙眼睛有些渾濁,神情十分冷淡。

    “村長”老劉尊敬喊。

    老人點點頭,視線越過他朝外麵的周永宜看去,眼神中滿是打量和冷漠,以及深深藏著的警惕和懷疑,大約幾秒鍾後,他平靜問“這位小姑娘是”

    老劉連忙道“村長,她叫叫”

    “我姓周。”周永宜微微一笑補充。

    “對周小姐,她是特意來找您談生意的,咱們村不是種了很多花嘛,周小姐聽我說有助眠的功效,想買一兩株回家養,價格她願意出兩倍”

    聞言,村長表情不變,看周永宜的目光卻冷了幾分,那雙渾濁的眼睛緊盯著她,像是要把人和其目的徹底看穿。

    對此周永宜適當露出些許困惑。

    隨後她淡定用交易的口吻商量道“村長,我是真心誠意想買,劉老板說你們種的花是交給一個大老板去賣,既然都是賣,我想賣給我一兩株應該也沒關係,價格我可以出兩倍,所以麻煩村長幫我聯係一下那位老板,若對方不滿意價格,我可以再加。”

    她端的是一副肥羊待宰的模樣,在利益足夠的情況下,作為一個商人難免會有所心動,比如老劉。

    偏偏村長始終不為所動。

    村長想也沒想直接拒絕,“抱歉周小姐,花我們不賣,你請回吧。”

    “可是村長,你還沒有聯係那位老板。”

    “我的意思便是老板的意思,這點事我還是能做主的。”村長語氣冷硬,“恕我直言周小姐,你若真喜歡花,建議你還是換一種養,千鳶花不易種,開花隻開一晚上,並不是什麽可觀賞花,對助眠效果也不大,還不如買麻子家的枕頭。”

    “原來是叫千鳶花啊。”周永宜輕笑,頂著村長銳利的眼神,慢悠悠道“名字倒是好聽,我似乎沒聽說過這種花,請問是我開的價格還是太低了嗎村長,五倍你賣嗎”

    “我說了,不賣,這不是價格多少的問題”村長沉下臉加重了說話聲音,看得出來,他心情已經很不悅。

    周永宜遺憾垂眸,“好吧。”

    旁邊的老劉有點尷尬,忍不住幫忙勸了村長幾句,“村長,周小姐說的也沒錯啊,要不你就賣她一兩株吧,反正咱們村種了這麽多”

    村長頓時冷冷瞥向他,老劉張了張嘴,終於保持沉默不語。

    “不賣就不賣吧。”周永宜歎息,“抱歉村長,打擾了。”

    她朝兩位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村長麵無表情盯著她的背影,沒理會老劉,砰的一聲把門猛地關上。

    老劉撓了撓後腦勺,不明白今天的村長為何脾氣如此暴躁,但他也沒多想,小跑著朝周永宜追去。

    “周小姐,對不起啊,害你白走一趟了。”他愧疚道歉。

    “沒關係。”周永宜笑了笑。

    於是老劉更愧疚了,他解釋道“平時村長對我們不是這樣的,他就是不太喜歡外村人來咱們這兒。”

    老劉也不好意思在背地裏議論自己村村長,便迅速轉移話題道“周小姐,你是喜歡養花吧,我們這裏有一家花店,老板我熟,要不我現在帶你你店裏看看”

    “不麻煩劉老板了,我再去隨便逛逛。”

    “行行,那好。”

    此時村長家。

    劉力陰沉著臉,他思考了一會兒,依然選擇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陰狠命令道“一個小姑娘,二十歲出頭,穿的白色長裙,氣質和相貌非常出眾,姓周,她來我這兒買花,你們注意她,想辦法解決掉她,我懷疑她察覺到了什麽。”

    周永宜和老劉分開後,單獨去桐鄉鎮熱鬧的地方逛了逛,大概逛了半個小時,她徒步去了附近的公交車站。

    這裏的鄉下不比城裏,等一輛車最少也得要半個小時。

    臨近中午,頭頂太陽火辣辣的,這個時間,等公交車的隻有周永宜一人。

    寬敞的馬路上幾分鍾才有一輛小車駛過,她看了看周圍,竟沒看到有監控攝像頭。

    周永宜微微勾起唇,安靜站在馬路邊,這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迅速開來停在她眼前,兩個高大的男人從車裏下來,一人站一邊拽住她手臂,在她身後,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抵住了她的腰,其中一個男人低聲威脅道“別叫出聲,不想死就趕緊上車。”

    他們有槍。

    作為被威脅的受害者,全程周永宜連表情都沒發生變化,她相當淡定道“上車可以,但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麻煩先放開我的手。”

    聞言,兩個男人下意識麵麵相覷,心裏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這女的到底是強裝鎮定還是真不怕

    兩人鬆開手,抵住周永宜後腰的槍卻沒挪開,眼前這情況下,他們不覺得對方有機會能跑掉。

    “上車”

    周永宜上了車。

    一上車,她便被強製喂了迷藥,雖然這東西對她沒啥作用。

    她平靜閉著眼,聽到他們說話。

    “老黑,她要怎麽處理”

    “帶回去交給老大。”

    同伴已經能想到對方的結局了。

    他看著昏迷中的周永宜,眼神不禁帶著一絲遺憾和同情,誰讓她運氣不好呢,他猜測這女的應該並不知情,但寧可錯殺,不然死的人就是他們了。

    “嘖嘖,不得不說她長得太好看了吧,比那個叫白穎然的明星還好看。”提到白穎然,這人話裏滿是厭惡,“那女人真是蠢,自己被暴露還連累我們,把老大氣得恨不得想親手宰了她。”

    開車的同伴道“我看最近網上熱鬧得很,白穎然到現在還神隱,被罵得很慘,反正她肯定完蛋了,等這段風波過去,我們要搞她很容易。”

    “活該”男人唾罵,羨慕嫉妒恨道“這些明星輕輕鬆鬆賺這麽多錢,哪像我們,隨時隨地有可能進監獄”

    “行了。”老黑冷聲道。

    車開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停下時,周永宜故作悠悠轉醒,她眨眨眼,慢吞吞打量著周圍環境,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處很老舊的住宅區裏。

    “喲醒了啊,正好。”

    三人絲毫沒懷疑她路上是在裝昏迷。

    “我勸你最好安分點,不想死就別動什麽求救的念頭,跟我們走。”同伴之一老白企圖在周永宜臉上看到恐慌和害怕,可惜令人失望的是,沒有,她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眼底沉靜得仿若一灘死水。

    語落,她淡淡瞥了他一眼,一股莫名的涼意卻陡然從心底浮現。

    老白眼皮開始劇烈跳動。

    “帶路。”周永宜對老黑說。

    老黑緊抿著唇,冷冷盯著她,想看出她有何底牌如此鎮定,他甚至懷疑,對方是故意被他們綁架的。

    這可能嗎

    不過無所謂了,到了這兒,她一個年輕小姑娘絕對逃不了。

    “走。”老黑給了同伴一個眼神。

    兩人一前一後帶著周永宜左拐右拐去了一棟樓前,然後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裏麵有人打開門。

    是一個相貌很普通的青年,屬於丟到人群裏也不起眼那種。

    他沒說話,微微側開身子。

    兩人朝他點點頭,把周永宜推進屋,關上門後才尊敬喊道“老大”

    青年嗯了聲,隨意在沙發上坐下,目光肆意打量著周永宜。

    眼神中是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

    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稍微有點意思的寵物,因為這個寵物長得實在過於出眾,所以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老白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青年輕笑出聲,意味深長道“周小姐,你膽子很大啊。”

    周永宜挑眉,“比不上你。”

    身為一個大毒梟,卻長時間住在這種小地方,還真是不怕被抓。

    “警方派你一個人來又有什麽用周小姐,我真為你的犧牲精神表示讚揚。”青年嘲諷,起身冷漠道“可惜了,就憑你們也想抓住我”

    白日做夢。

    煩躁的是,又得換地方住了。

    他看周永宜向的眸底帶上強烈的殺意。

    一旁老黑老白同時拿出槍對準周永宜,滿臉的警惕。

    “老大,對不起。”

    老黑一臉懊惱,果然不該把人帶來這裏,害得老大又要搬家,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是警方的人。

    聯想到從頭到尾周永宜的態度,老白立即瞪著眼,怒罵“臭女人,你敢耍我們”

    “首先,你或許誤會了,我不是警方的人。”被槍對準的周永宜始終淡定如常,她唇畔略帶笑意,一雙漂亮的眼眸筆直注視著青年,“這位販毒的先生,我想問問,千鳶花的種子是誰給你的,你背後的人是誰。”

    青年瞳孔一縮,瞬間冷下臉,咬牙切齒道“原來如此,你不配知道她”

    說完,他抬手聚靈,一掌打向周永宜。

    作為修士,一般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他憤怒的一掌,基本不死也得殘。

    然而在他眼前的不是普通人。

    周永宜甚至沒刻意躲開,她一揮手,朝她襲擊而來的靈力頓時散開,恐怖的靈力震得屋內物品一刹那全部碎裂,她看向臉上寫滿不敢置信的青年,眨眼間已出現在他麵前,不給人反抗的機會,禮尚往來還了對方一掌。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時間短暫得好似隻是一個呼吸之間,屋裏的老黑兩人便眼睜睜看到自己無所不能的老大身體猛地從客廳中間飛到牆角,重重地撞牆,他們聽到了骨頭骨折的聲音,同時老大痛苦地吐出一口鮮血。

    “老大”他們驚喊。

    老黑想也不想直接朝周永宜開了一槍。

    結果子彈肉眼可見地停在空中,幾秒後,它失去所有攻擊力,啪的一聲落地。

    周永宜抬眸瞥向老黑,在他眼中清楚看到了恐懼,宛如在說她是妖怪。

    真無理。

    靈氣朝兩個普通人襲去,兩人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忽然暈倒在地。

    見此,青年捂住胸口咳嗽了下,艱難扶牆站起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周永宜,“你也是修士”

    怎麽會怎麽可能

    她到底是誰以現代世界這稀薄的靈力,她憑什麽

    恐慌、嫉妒、殺意等等情緒充斥著大腦,青年沒忍住,又吐了一口血。

    對方的強大讓他徹底明白,他今天大概率逃不了了。

    沒想到啊。

    他垂頭低笑,顫抖著手擦了擦嘴角,像是報複般一字一句道“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有本事殺了我啊。

    青年笑著仰頭看著周永宜,此時的模樣十分狼狽。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周永宜眸色暗沉,像被一層薄霧覆蓋,看不清任何情緒變化,幽深的眸子藏匿著漩渦,情不自禁讓人沉溺其中。

    青年望進她的眸底,思緒驟然清空,他像個被操縱的傀儡。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來自哪裏。”

    他說“我叫莊青,是隱世門派的弟子,我派有規定,時機未到任何人都不得入世,我是逃出來的。”

    “你的目的。”

    “為了幫主人賺錢。”

    “千鳶花的種子是你主人給的”

    “是的。”

    “你主人是誰”

    “是是”青年突然滿臉痛苦倒地,渾身抽搐,他昂著頭,脖子和臉上青筋暴起,說話聲變得極微弱,“主人叫叫姬無燕”

    “噗”他猛地嘔血,頭發迅速花白,身體內的生機正在迅猛被抽幹。

    青年體內有蠱蟲。

    姬無燕

    周永宜皺眉,飛快用靈力抑製住莊青身體裏躁動發瘋的蠱蟲,強大的靈力遊遍了青年全身,護住了他的心髒。

    在莊青的皮膚上,能看見正在蠕動的惡心蟲子。

    她嫌惡地撇開視線,靈力化作鋒利的刀刃,在莊青手臂上劃開一條很深很長的口子,下一秒,一條小拇指大小混著鮮血的黑色蟲子順著血液流出,落在地上它跳起來翻個身,身體長出一對小翅膀,企圖重新回到人類身體中。

    噬靈蠱。

    能奪人修為,吞人生機。

    周永宜把惡心的蠱蟲廢掉,蟲子在強大的靈力下瞬間化作粉末。

    而青年莊青則已經昏死過去。

    大量的出血再不治療,必死無疑,當然,他的一身修為被蠱蟲吞得幹幹淨淨,哪怕活下來,也成了普通人。

    對於修士而言,這比死更痛苦。

    周永宜抬手在莊青身上點了幾下,幫他止住了流血,然後再拿出手機撥打了110和120。

    姬是女尊國皇室的姓。

    姬無燕,女尊國大皇女,性狠,擅蠱。

    顯然,她也來現代了。

    章州終於被逮住了。

    此人相當狡猾,又擅長偽裝,不眠不休逃了整整一夜。可惜他運氣實在不好,加上身受重傷,再怎麽逃也逃不走多遠,畢竟飛機高鐵他是萬萬不敢坐。

    被抓住後,和他同門的師兄聶大師差點沒認出眼前這個章州會是他那天才師弟。

    曾經的風流英俊早已消失。

    他很瘦,明明才三十出頭的年紀,蒼老得卻像五六十歲,臉上的傷疤從額頭到下巴,瞧著格外恐怖。

    唯一不變的是他眼中的傲氣。

    作為玄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的傲慢是對所有人,哪怕被捕,他依然維持著他那份所謂的天才驕傲。

    就算被抓了又如何,他章州沒有輸他還有機會

    看出他的想法,聶大師搖了搖頭,同情道“章州,你太自傲了。”

    “你想知道是誰破你陣的嗎”

    是誰

    章州惡狠狠盯著師兄。

    “她才二十歲出頭,修為卻超過我們所有人,她是比你更加天才的人物,不僅擅長畫符,還能起手結陣。”聶大師語氣充滿讚揚,“你布下的陣在她眼裏並不完整,沒有我們幫忙,她一個人也能輕鬆破陣,你引以為傲的布陣能力,其實也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評價。氣血刷的湧上心頭,章州把嘴裏的鮮血強咽下去,抹掉嘴角的血跡。

    “不可能”他咬牙憤恨道“我布的陣怎麽可能會不完整,你一定在騙我整個玄門,我才是最擅陣的人你們這群廢物,明明那麽久才發現我布下的陣,起手結陣絕對不可能”

    聶大師眼底逐漸浮現出憐憫。

    他知道,師弟其實明白了,可是他內心不願意承認罷了。

    被樣樣比不過自己的師兄如此看著,簡直比殺了章州還難受,他眼球充血,雙眼血絲布滿,“我要見他”

    另一處。

    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一間寬敞的木屋裏,一個穿著古代長裙的女子正坐姿優雅地看書,一頭如綢緞的青絲慵懶披散,紅火的長裙十分華麗複古,上麵繡著尊貴的祥文,卻襯著女子一張絕色容顏冰冷至極。

    似是察覺到什麽,女子眸光一厲,冷聲道“莊青那個廢物”

    她猛地把手中書扔掉,起身一揮袖,遠處緊閉的門一下子被打開。

    姬無燕剛踏出房門,一個年輕姑娘便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對方低著頭小心翼翼叮囑道“殿殿下請回,長老說了,您您不能出來。”

    因為恐懼,她的聲線微微顫抖。

    “憑你也敢阻攔本宮找死”姬無燕冷笑,掌心靈力聚集,心裏起了濃烈的殺意。

    “殿下”小姑娘臉色慘白,渾身僵在原地不能動,下意識閉眼等死。

    但疼痛並未落在她身上。

    麵前是一個結界。

    靈力打在結界上,傷害全部反彈。

    姬無燕迅速躲開自己的靈力,一臉陰狠地盯著前方顯現的結界,當即氣笑了,“很好,本宮倒要看看,那死老頭能關我多久又能奈我何本宮遲早要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甩袖,轉身重新回到屋內。

    見姬無燕回屋,小姑娘總算鬆了口氣,後怕地拍拍胸脯,急忙跑去把事情通報給了長老。

    房間並未傳出回應聲響。

    小姑娘對著緊閉的大門行了禮,又靜悄悄離開了。

    房間內,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閉目養神,他臉龐衰老,眉間有了一縷死氣。

    在他身後,一副畫掛在牆上。

    畫中,穿著白色華服、佩戴白玉簪的女子側身站在高台之上,風拂過她的衣角和發絲,她的側臉模糊不清,衣服上奇異的紋路卻清晰可見,遠邊天色迤邐,她像是即將飛升的仙人,上天為她灑下萬丈霞紅。

    而高台之下,一眾人跪地低頭。

    姬無燕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已快三年,她從書上了解到,這裏是女尊國亡後千年的世界,而在曆史記載中,女尊國從來沒有存在過。

    荒唐得好似一場夢。

    身為女帝的皇長女,姬無燕出生其實並不高,把她生下來的是一名小小的貴人,不受女帝寵愛。

    她比不上出生正統的嫡皇女,也比不上父家權勢滔天或者親生父君位居高位的其他皇女,她隻站了孤零零一個長。

    眼睜睜看著皇妹被母皇封為太女,這讓姬無燕怎能甘心

    憑什麽

    比能力比手段比學識,她自認不輸任何皇女,而且自古以來,最先被立太女的都應該是皇長女

    她恨母皇不公恨她的親生父君為何家世平平又不討母皇喜歡

    逼宮失敗後,姬無燕逃到了皇宮禁地,那一夜,無數千鳶花盛開,畫麵簡直美極了,她的血染紅了一大片花。

    她是自殺的。

    尊貴的皇長女,難道要被母皇關進大牢問斬嗎她的驕傲絕不允許。

    再次醒來,姬無燕莫名到了另一個世界,她沒死掉,卻受了重傷。

    一身修為消失。

    偏偏這時,一個穿著古怪的少女出現在她眼前,她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少女叫無燕。

    性子很是單純,問什麽答什麽。她和朋友吵架,一時生氣便意外闖入了禁地,看到了受傷躺在地上的她。

    最後姬無燕親手殺了無燕,對方死掉之後,連屍體都詭異消失了,她成功取代了少女。

    有人找了過來。

    她瞥了眼四周環境,意識逐漸模糊,在確定來人是少女朋友,且對她沒有威脅後,姬無燕才徹底陷入昏迷。

    少女不認得禁地裏的植物,她卻認得那是女尊國禁花,名為千鳶。

    莊青被送進了醫院。

    暈倒的老黑和老白被趕來的警察帶走了,周永宜本人也跟著去了公安局。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第二次進局子,被犯罪分子“綁架”的周永宜表現得極為淡定,期間收到了數位警察叔叔不可思議的震驚目光。

    畢竟你想想,她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居然把人家大毒梟打成重傷,人家手裏還有槍,她硬是一點事也沒有,兩個高大的男人還昏了,你說牛不牛

    到達警局後,老黑和老白就醒了。

    兩人發現自己被戴上銀手鐲後,頓時黑下臉,恨不得用眼神殺死罪魁禍首周永宜。

    “瞪什麽瞪趕緊走”警察冷著臉把人壓走,帶去審問室。

    而周永宜則和另外的警察去做了筆錄。

    警方原本以為審問會很難,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相當配合,充滿了詭異感。

    這一天,警方在a市悄悄行動起來。

    周永宜做完筆錄便可直接離開,她同一個警察一起去醫院看了看莊青,重傷的他正被全方位監控著。

    人救回來了,斷了幾根肋骨。

    莊青是販毒頭子,他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剩餘的事周永宜相信警方能好好處理,千鳶花算是另類的毒花,既然它被人用來製作毒品,被鏟除銷毀是必然。

    事情解決,她打算回帝都。

    章州被抓的事聶大師打電話告訴了周永宜,他人被帶回了宗瑞派,為了防止對方逃跑,被暫時關了起來。

    考慮到周永宜要見章州,聶大師告知了她宗瑞派的地址。

    結果下午,剛回帝都的周永宜便再次接到聶大師的電話,說章州死了。

    死於自殺。

    “哦,是嗎”周永宜輕笑。

    那頭聶大師沉默片刻,語氣沉重道“周大師,我了解我師弟,他性子向來傲慢,比誰都惜命,絕不會做出自行了斷的事,抱歉,是我沒看好他。”

    更何況,師弟想見周大師。

    沒見到人,他怎麽甘心

    誰殺了他

    極大可能是門派內部的人,說不定,那人也參與了章州陣法之事。

    “周大師放心,章州的事我會繼續查下去,章州該死,也不該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掛斷通話後,周永宜頗為遺憾地想,倒是沒來得及見章州一麵,她原本想親自廢掉那人修為的,似乎有些便宜他了。

    得知女兒今天要回來,周夫人特意讓家裏司機去機場接的人。

    司機老張見到周永宜,立即高興地打招呼,“永宜小姐”

    “張叔。”

    張叔憨實的臉龐掛滿喜悅,眉梢喜氣洋洋的,一看便是有好事發生。

    周永宜不禁莞爾,“我聽說嬸子懷孕了,還沒給張叔說聲恭喜。”

    張叔樂嗬嗬笑道“多虧了永宜小姐,要不是你當初提醒我,我和我媳婦兒粗心得很,根本沒朝那方麵想,也不會去醫院檢查身體,孩子恐怕都保不住,永宜小姐,特別謝謝您。”

    “嬸子身體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工作先辭了,在家好好養著呢。”張叔開心道“永宜小姐,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就從老家特意給您帶了些土雞蛋和一些家裏做的東西,希望您千萬要收下。”

    周永宜沒拒絕,含笑點頭,“好,麻煩張叔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

    等莊青醒來,一直守著他的警察對他進行了嚴肅審問,和老黑老白一樣,他的態度很配合,除了關於姬無燕的事,該說的他全部主動交代了。

    桐鄉鎮。

    一輛輛警車朝劉家村開,這盛況可謂難得一見,院子裏的人聽到聲音後,紛紛從家裏跑出來看,就連附近村的人也跑來看戲,大家圍擠在一塊兒,七嘴八舌為此議論起來。

    “我的天,怎麽來了這麽多警察”

    “他們來幹什麽的啊”

    “咱們村是不是有誰犯事了吧或者該不會是有潛逃殺人犯躲進咱們這兒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被嚇得不輕。

    “不會吧,我天天在家待著,沒看到咱們村沒有外地人來住啊。”

    “好多警察啊”

    “臥槽有槍”

    “喂快看,警察去村長家了”

    “村長到底幹嘛了”

    現場氛圍變得嘈雜混亂。

    劉家村的人一臉不安,不敢靠近警車,也不敢去詢問正在辦公的同誌們,大家心裏同時升起不祥的預感,眼睛緊盯著村長家方向不放。

    大約好幾分鍾後,兩個高大的警察壓著村長劉力從屋裏出來。

    他們的村長則被上了手銬。

    大家當即愣在原地,表情滿是不敢置信,下意識在想為什麽,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哪裏搞錯了,村長這麽大歲數,能犯什麽事,會動用這麽多警察來抓人

    劉力被壓上警車。

    隨後幾個警察牽著一條警犬進屋,把村長家從頭到尾搜查了遍,找出不少du品,東西一袋一袋裝的,這下村裏不明白的人也隱隱明白了。

    “那些該不會是du品吧。”有人小聲道,“還有警犬,電視裏都這樣演的。”

    “應該是吧。”

    “所以村長在販du嗎難怪總有一些像黑澀會的人找他,村長他到底為什麽啊”

    無人再開口。

    因為誰也想不通原因。

    搜查出來的東西和劉力被警方帶走了,但一部分警察依然沒離開。

    他們朝村民走來。

    見此,不是劉家的人飛快遠離現場,生怕招惹上事端,而劉家村的人則惶恐極了,大家都是普通人,平時不常見警察,眼下第一想法是就怕被村長的事牽連。

    有人實在忍不住道“各位警察同誌,村長的事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若早就發現了,肯定第一時間舉報了”

    “對對對,我們真不知道。”倒不是在故意撇清關係,這說的都是實話,“村長平時人很好的,誰能想到他會犯事啊,他那歲數幹嘛想不開啊”

    “警察同誌,村長家真的藏有du品嗎”

    “大家安靜安靜。”一個年長警察嚴肅道“各位別慌,我就問一件事,聽說你們村裏基本都種了一種花對吧”

    “對對,是村長讓我們種的,說可以賣錢,種子也是村長給我們的。”

    “行,我隻解釋一遍。”他語氣十分嚴肅,“你們種的花是毒花,是一種新型du品的主要成分之一,就像種罌粟花一樣,你們的行為是犯法的請各位立刻帶我們去山上,所有的花都必須除掉,一株都不能留,家裏偷偷種的也趕緊交出來,我們到時候會挨家挨戶的搜查,請大家支持我們工作。”

    這話如用驚雷劈了個大坑。

    把村民當場嚇得半死。

    “警察同誌,冤枉啊,我們不知道那是毒花,都是村長讓我們種的”

    “我們不會要坐牢吧,警察同誌我們錯了,但我們真是無辜的,花我們肯定全部幫你們鏟掉”

    如今村民對村長的感激之情全消失不見,隻剩下恨意和埋怨。

    他竟然讓他們全村人種毒花啊

    這他娘是人幹的嗎這不是在故意害人嗎還村長,多大仇多大怨早知道錢是這樣來的,誰還敢要啊,要是他們真因此留下底案,他們孩子孫子的未來該怎麽辦

    該

    抓得好最好槍斃

    有了警察的話,全村人立刻積極行動起來,主動帶著警察們一起上山把所有千鳶花連根挖起,再裝進了袋子裏。

    同一時間,其他的警察同誌又牽著警犬挨家挨戶搜查一遍,好在並未發現誰家也藏了du品。

    當所有警察走了後,村民陷入晃神恐懼之中,事情發生得太快,向來平靜的生活被破壞得一幹二淨,有人甚至一邊哭一邊咒罵劉力。

    短短一天內,a市好幾個地方被清查,莊青的老窩和製毒點被警方徹底端了,絕大多數相關人員集體被逮捕,逃掉的也在追捕中,警方搜出了大量新型du品,包括很多還未被處理的千鳶果實。

    警方從莊青嘴裏得知了其效果,這種劇毒果實就該銷毀

    a市公安局局長樂開了花。

    追捕了兩年的販du集團頭目被逮捕,還有比這更值得慶祝的事嗎

    當然,其中功勞有周永宜的一份。

    局長看完周永宜的資料後,頓時什麽都明白了,難怪大毒梟老實交代,那位帝都周家找回去的千金,是一位非常厲害的大師。

    a市的動蕩傳到了上麵。

    了解事情全過程,上頭特殊部門特意給局長打去電話,要求在此事件中不必提起周永宜,局長自然同意了。

    不得不讚揚,大師人美心善。

    曾經幫警方逮逃犯不說,現又幫忙逮du販,貼心得讓局長簡直感動落淚。

    第二天早上。

    官方就du販子被抓之事在微博進行了通報,大大的喜訊直接上了熱搜前排,全網為此慶祝歡呼。

    於是白穎然再次被拖出來鞭屍。

    一係列事情就像是連鎖反應,網友們紛紛感謝起那位曝光白穎然的不知名勇士,幹得漂亮下次繼續

    對此係統得意地叉腰。

    最近熱愛上網上衝浪的它時不時在周懷衿腦海中發出古怪的笑聲。

    嘎嘎嘎沒錯

    它就是這麽厲害嘿嘿嘿

    封旗家的地址被人曝光在了網上,他與白穎然的關係被眾人所知,大家罵白穎然時,有人居然還稱讚他一句深情。

    以至於這類網友被其他人追著怒罵,作為白穎然背後的金主,姓封的又能幹淨到哪兒去,狗男女幹脆鎖死

    地址被曝光地壞處是,總有黑粉找上門。

    封旗理所當然有了理由帶著白穎然換了地方居住,這些天的白穎然安靜極了,性格變得很聽話敏感,除了躲在房間不願出門,就是跟著封旗當個黏皮糖,她把封旗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周家今日來人了。

    一男一女首先做了個自我介紹,說他們是國家特殊部門的成員,特意來感謝周永宜的幫助,國家因有她這樣的玄學大師而感到驕傲。

    說著,兩人各自掏出工作牌,上麵寫著他們名字和部門職位。

    以確保話的可信度,來證明他們不是騙子。

    見周永宜相信了,他倆才繼續進入主題,說出本次來的目的。

    “周大師,由上級領導批準,部門想邀請您加入,作為特殊部門的顧問。”女人遞出一份蓋了公章的文件,尊敬道“這是合同,請您過目,希望您考慮考慮。”

    周永宜接過文件看了看。

    很顯然,為了讓她答應此事,上麵列出了各種優惠,連帶對兩個周家都有好處。

    “顧問需要做什麽”

    男人一喜,解釋道“周大師放心,相當於您是我部門的招牌和門麵,小事不會麻煩您,成員不能處理的,比如a市紅楓山那樣的事我們才需要您的幫助,不過這類事情也不多。”

    周永宜懂了。

    簡單說她就是掛個名頭,一般空閑得很,還白領著國家工資和補貼。

    “行。”

    怕她反悔,女人給了她筆簽字。

    等瀟灑的大名寫下,兩人小心翼翼確認了遍,再收好文件,樂嗬嗬道“周大師,歡迎您的加入。”

    “客氣。”

    送走了兩位國家部門的成員,周永宜此時的心情很不錯,從現在開始,她也是有正經工作的人。

    很好,不必去天橋下擺地攤了。

    “我們家宜宜可真厲害。”一旁安靜看完全程的周夫人笑眯眯說道,“走吧周大師,你阮阮阿姨念著你呢。”

    她不由彎了彎嘴角。

    周永宜從周夫人口中得知,謝先生的大哥和他大嫂離婚了,雲晴害人害己,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被流掉,也徹底失去了再孕的能力。

    最初她和丈夫鬧得很凶,最後依然不得不同意離婚,不然什麽都撈不到。

    那不是雲晴所希望的。

    而阮女士那邊頗為複雜。

    一直疼愛的親弟弟給自己下毒,阮沅接受不了的同時,也因此寒了心。

    她決定起訴阮寶林。

    周永宜和周夫人到阮女士家時,在門口便聽到了客廳裏的爭吵聲。

    年輕的男生正哭著哀求喊“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跪下來求你行不行,你放過我,我不想坐牢,我還年輕,我還要上大學,我是你親弟弟啊,我坐牢了爸媽怎麽辦姐”

    “阮沅你個白眼狼不孝女我養你這麽大,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你要是敢讓你弟去坐牢,老娘跟你拚命”

    一陣劈裏啪啦響後,阮女士終於受不了地怒斥,“媽,夠了是阮寶林給我下毒,我差點就沒命了”

    “你這不是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