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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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是皺著眉盯著陸遠的房間直發愁,認識陸遠這麽久,江澄從來就沒走進過陸遠的房間。
從外麵看著,陸遠的房間倒是很幹淨整齊的。
江澄一陣頭疼,她一個女子深夜進入男人的閨房,怎麽想怎麽不妥。
江澄看著手裏陸遠發來的信息,咬了咬牙,推開門。
陸遠房間的門沒有鎖,江澄進去後就輕輕帶上了門。
江澄這一進陸遠的房間才發現,陸遠的房間非常幹淨整齊。
那幹淨的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房間,一塵不染,房間的色調基本上黑白灰主打,性冷淡風撲麵而來。
大夏天不用開空調都能讓人覺得冷颼颼的,跟進了古墓一樣。
房間內,陸遠臉色潮紅躺在床上,額頭上汗水津津,閉著眼,蒼白的唇開開合合,低喃著什麽。
江澄低下身子仔細聽了聽,隱隱聽到陸遠的話。
“媽媽·····不要把我丟下…”
想到陸遠的媽媽已經去世,江澄心一軟,將手放在陸遠的額頭上,手下的溫度滾燙,顯然是發了燒。
江澄急得不行,慌忙跑下樓去找藥,在抽屜裏翻出感冒藥,將感冒藥放入杯中,盯著水壺的溫度變化,精致的眉頭擰得死緊,滿眼憂愁。
回到屋內,江澄拿著浸濕的毛巾給陸遠擦汗,輕聲喚道,“陸遠,醒醒,把藥喝了再睡。”
過了一會兒,陸遠眼睛緩緩睜開,眼神迷茫,神情迷迷糊糊的,帶著點傻氣。
江澄故意放柔聲音:“陸遠,喝完藥再睡。”
江澄的聲音很好聽,輕輕柔柔的,尾調有點打著轉兒,讓人酥了骨頭。
陸遠卻不出聲,隻是克製地看著她,舍不得偏移一點視線,他的依賴又直白又顯露。
江澄心裏一暖,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陸遠溫順的將藥喝完。
江澄剛要鬆一口氣,陸遠卻突然坐起,上前摟住江澄。
陸遠將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他滾燙的肌膚燙得她一個哆嗦,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陸遠委屈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媽媽,你為什麽把我丟下?”
江澄身體一僵,想將他推開的念想也磨滅了,她溫柔的輕輕拍著少年的後背,安慰道,“我不會把你丟下,陸遠乖。”
“我不信,除非讓我摸摸你的心。”
江澄沒懂他話的意思。
下一秒。
陸遠溫柔而不容拒絕,一手撫上她的胸口,他感受到女人的心髒一下一下的跳動著,他眼底閃過癲狂。
江澄一僵,拍著後背的手一停。
陸遠將手拿開,他的嘴唇追逐著江澄的耳邊,“不要把我丟下……媽媽……我頭好疼。”
“生病就躺下休息。”
江澄用手輕輕推著陸遠,想讓他躺下休息。
陸遠的手卻收得更緊,勒得江澄微微呼吸不暢,側過臉舔著她的耳垂,吐出溫熱的氣息,“你說你是我一個人的,我就鬆手。”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江澄的脖頸,少年毫無章法的用臉蹭著江澄裸露在外的皮膚,那種肌膚相貼的感覺刺激得江澄一陣顫栗,皮膚都起了雞皮疙瘩。
“熱…”
“好熱……”
少年沙啞的聲音在江澄耳邊響起。
“別鬧了,快躺下。”江澄躲開陸遠的親昵的舉動。
陸遠卻猛地低下頭,咬住江澄的脖頸,牙齒細細地啃,江澄僵著身體,手上用力將陸遠推開。
少年摔在床上,也許是生病的關係,他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微嘟的嘴唇也為這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添上了一絲柔弱,平日的嚴肅冷峻似乎盡數卸去,竟顯出一點可愛的感覺來。
良久,床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少年寬闊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
江澄鬆了口氣,給陸遠掖了掖被角,關上燈,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黑暗裏的陸遠睜開已經清明的眼睛,隨即他將手覆蓋,緩緩吐出兩個字:“江澄。”
江澄疼惜地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脖子,一個草莓一個牙印,脖子上沒有一個好地方。
她指尖輕輕碰了下帶著血絲的牙印,忍不住“嘶”一聲,陸遠下嘴真狠。
當夜。
雨一直下,天色陰陰沉沉的。
雨聲漸漸大了起來,江澄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女帝,顧墨蘭。
先帝身患重症之時,皇太女年幼,帝君孱弱,世宗有心篡位,便製造了一起宮廷火災,試圖燒死帝君和皇太女。
有幸的是,顧墨蘭聯合護國大將軍林落帶著先帝、皇太女、帝君逃出了宮。
當時,朝廷的沒有叛變的老臣救了他們……
如今帝國分崩離析,天下大亂,一部分人想推翻帝國,開辟新朝,一部分人隻想逼退世宗,另立新君。
顧墨蘭身上流著純正的皇室血脈,若是有人知道她這麽有才幹,會擁立她為新帝?還是要除了她,以絕後患?
顧墨蘭和林落硬生生殺出一條道來,護送先帝回到宮中,立了大功,先帝也重視起以前被她遺忘在冷宮的顧墨蘭,封她為皇太女。
顧墨蘭一時風光無限。
沒過多久顧墨蘭被賜了婚,宰相的長子,林落的好友蘇子謙。
出嫁那天,蘇子謙一襲火紅的嫁衣站在林落的麵前,對她笑。
蘇子謙臉上閃動著異樣的華彩,他將林落拉到麵前,笑吟吟地問她,“我今天美嗎?”
林落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很美,你和皇太女很配。”
蘇子謙凝視著她,聲音低沉:“落兒你可知,我不喜歡她,她將來成為女帝,她這輩子不可能隻娶我一個。”
林落有些無措,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帝王家本就無情。
蘇子謙小心翼翼地牽起林落的手,眼神帶著憧憬,“說來可笑,我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林落你願意帶我走嗎?”
林落一怔,蘇子謙麵上平淡,眼底卻是對她的濃濃愛意。
林落在這一刻才知道,她的好友愛慕她。
荒唐至極,林落躲閃蘇子謙的目光,閉了閉眼忍痛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帶你走。”
蘇子謙的手慢慢放下,揚起個破碎的笑容,眼裏已淚水朦朧,“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我懦弱不堪,從不敢告訴你我的愛意,我不怪你,你走吧。”
林落心中揪痛,雙手發顫藏在袖中,轉身離開。
江澄喘著粗氣醒來。
真是奇怪的夢,夢裏那雙絕望的黑眸還在她的腦海裏回映,讓她感覺有些不舒服。
她自從穿越後就沒做過關於鳳凰國的夢,她感到怪異的同時,卻想起之前的種種。
蘇子謙最後還是逃了婚,不知跑去了哪裏,顧墨蘭並沒有怪罪宰相一家,在朝廷上更是贏得老臣們的支持。
江澄最後見蘇子謙,是在她將死之時。
她太愚蠢,蘇子謙比她更愚蠢……
臨死之前,他單槍匹馬過來救她,以一敵千,血濺白袍。
彼此隔著槍林箭雨、隔著金戈鐵馬、隔著國別身份、遙遙相望,愛與不愛,深愛與被愛,在那一刻,她才明白,他深愛著她……
蘇子謙,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遇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