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技術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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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未在晌午的陽光中抱著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
攝政王昨天,把他,……了。
雖然,平心而論,他其實很舒服。
但是那狗男人那麽熟練,誰知道有多少個練習對象啊!
還一邊這樣那樣一邊叫“阿池”,咱們倆昨天才第一次見麵,誰允許你叫得那麽熟絡了!
池未越想越氣,一會兒想到自己沒了的清白,一會兒又想到自己還沒見到的心上人。
他平日裏其實總是很樂觀,想不起來了就安慰自己沒事,提起此事也大多是調侃和自嘲。
但是有的時候夜深人靜,想想自己可能再也碰不到那個人,或許那個人會因為等不到藥而離開人世,心髒深處就密密麻麻泛起疼來。
自己沒失憶前,應該是很喜歡那個人的吧。
很多個夜晚裏池未裹緊他的小被子這樣想到。
隻是想一想可能要失去,就忍不住心如刀絞。
把他刻骨銘心時,該得有多喜歡。
哪怕忘了一切,還是記得要救他。
可是他怎麽就,把他給忘了呢?
魏渙進來時正看見這一幕。
那個眉眼清俊的人呆呆傻傻得坐在那兒,眼尾泅著紅,眼神裏有一點無力和傷感,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脆弱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把人摟進懷裏,一點一點吻著安撫過去。
魏渙這麽想著,也就這麽做了。
他放下手中的粥,把人勾著肩膀摟進懷裏,手順著清瘦的脊背一點一點下移,輕輕按壓著懷中人的腰,想讓他舒服一點。
手法熟撚,態度珍重。
像是曾經也這樣幹過許多許多遍。
等池未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攝政王攬進了懷裏。背後靠著的胸膛溫暖堅實,能讓人憑空生出些安全感。
但是這個“人”的範疇顯然是不包括他池未了。
他現在隻要碰到這臭不要臉的攝政王,就會想到昨天晚上滾燙的肌膚,熱切的眼神,還有一遍又一遍低聲喊他的名字……
他渾身一顫,一下子從攝政王的懷裏掙脫出來。
昨晚還很強勢的攝政王這次倒並未阻攔,也沒有動怒,隻是詫異地挑了一下眉,然後端起粥碗,舀了一勺湊近池未。
池未直接一抬手。
勺子連著粥碗一並翻了,撒了攝政王一身的湯湯水水。
池未視死如歸得閉上眼睛:“王爺,您打死我吧。”
反正記憶也沒了,清白也沒了,心上人還找不到,池未隻覺得現在他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活著真累。
隨便吧,愛咋樣咋樣吧。
他破罐子破摔得揮翻粥碗,指望著這尊貴的攝政王惱羞成怒,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攝政王卻沒有如想象中一般動怒,隻是姿態優雅地擦了擦濺到臉上的粥,糾正道:“魏渙。”
“魏渙,你打死我吧。”池未從善如流地喊了昨夜被逼著喊了無數遍的名字,“哪怕你強行把我關在府裏,我也不可能跟著你的。你要是念一點情,就給我個痛快。”
“為什麽?”攝政王魏渙饒有興致地問,“哪怕昨天你已經驗過貨了,我技術其實還不錯?”
“對。”池未閉著眼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他技術不錯,“我一個武狀元,被人逼著奪了官職,送入王府,名聲掃地,清白不再,難道不會想死嗎?”
“可是你並不想做官啊。”魏渙道,“做官那麽累,有什麽意思。”
池未一怔。他確實不想做官。昨日世人皆以為他高頭大馬氣宇軒昂,他卻隻抱著可能會被心上人看到的念頭騎著馬,心裏想的是等遊完街回去,癱在床上動也不要動。
我昨日把不想遊街的姿態這麽明顯得表現在臉上了嗎!
池未努力回想。
……還是,這攝政王,竟然如此懂我。
等等,我還有個沒找到的心上人!
“可是就算我不想做官,王爺也不能強搶我入府啊。”池未睜開眼睛開始認真和這位爺掰扯,“這樣做,民間會議論王爺的。”
魏渙聽到他的話,眼神中閃過一抹柔和:“你還挺關心。”
“這件事情,下官可以出去解釋清楚,就說是王爺禮賢下士,與下官一見如故,一夜把酒言歡,義結金蘭。”
“……義結金蘭?”
“下官不追究昨夜王爺幹的事,也不會以此要挾,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狗?”
“反正下官的身子清清白白,不比王爺閱人無數,王爺又不虧。”
魏渙簡直要被這磨人玩意兒氣死了:“閱人無數是什麽意思?”
頂多是幾年前把一個人閱了無數遍罷了。
“就是誇王爺技術好。”池未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不過我幫王爺也是有條件的。”他豎起一根手指,“隻有一個要求,幫我在京城裏找找我的心上人。”
一提到心上人,心口就泛起熟悉的疼痛。
池未壓了壓胸口,等那股勁兒下去後,忍辱負重道:“若是王爺想發泄,我陪王爺,但是王爺要去幫我找到他。”
池未真心覺得這個交易很爛,明擺著是自己吃虧,但是話說出口,卻並沒有任何想要反悔的意思,隻覺得心甘情願。
……哪怕自己從此失去自由,淪為玩物,也一定要找到他。
魏渙先是注意到他的手勢:“怎麽了,心口不舒服?”
隨即才聽到他的話,皺眉道:“什麽心上人?”
“我不記得了。”池未坦然道,“還要麻煩王爺多費心。”
魏渙皺眉看他。
“我沒有耍王爺,我三個月前失憶了,到如今也沒能想起來,就記得這一件事了。”
“我昨天就和王爺說了,我有個早已互許終生的心上人。”他說著說著又生起氣來,“可是王爺為了一己私欲,強行逼迫於我。”
“我念在王爺多年來兢兢業業一心為民。便不予追究了,隻求王爺能看在於理有虧的份上,幫忙找一找我的心上人。”
“可是……”魏渙臉上麵沉如水不動聲色,內心裏痛苦麵具。
可是我還以為你在演戲啊。
這難道不是葉聽遲最愛的當街強搶劇本嗎?
“行。”他看著麵前不知道是演傻子還是真傻了的前攝政王妃,無論如何先答應了下來。
池未沒想到,昨日還蠻不講理的攝政王,今天脾氣這麽好:“草民想再睡一會兒……”
“你睡吧。”魏渙給他掖了掖被角,“我去換身幹淨衣服來給你按摩一下腰。”
他轉身回到自己的屋裏。
“影一,去查。”
突然出現的影衛說了聲“是”,轉身便又消失在了暗處。
魏渙手指煩躁得敲敲桌子,眉心不自覺得皺起。
這個葉聽遲怎麽回事?
本來從小就跟個二百五戲精似的,戲說來就來,不是慘遭負心漢就是懷了要負責,魏渙一天得陪他演八百場。
現在什麽情況,演著演著把自己演進去了?
等他換了身衣服,再回到池未的房間時,池未早已經趴得溜扁,整個人伸展著,等著按摩了。
就算失憶了,也還是像從前一樣。
魏渙輕笑一聲,坐在床邊給他按摩。
還真挺舒服的。
池未在陷入沉睡前再次想到。
平心而論,攝政王確實,技術還行。
比如說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