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沒事找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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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魏渙再見到池未的時候被他眼下的青黑給驚著了。
“怎麽了?”他伸手想碰碰池未的臉,“昨夜睡得不好?床不習慣?”
池未心虛,下意識躲開了。
魏渙淺淺得皺了皺眉,收回手:“你沒事吧?”
“沒事。”池未欲蓋彌彰道,“新換了環境,一下沒適應罷了。”
魏渙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溫聲道:“若是新床睡不慣,把你在這邊睡的床搬過去也行。”
“那怎麽行!”池未脫口而出,“你把葉小將軍以前的床給我睡,要是葉小將軍知道,會生氣的吧。”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對麵魏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什麽玩意兒。
我在說什麽東西。
這聽著又茶又酸的話居然是我說出來的嗎。
一定是覺沒睡好,腦子不好了。
他抹了一把臉,隻聽魏渙煞有介事得壓低聲音道:“那就悄悄搬,不讓他知道。”
“你這個人怎麽……”池未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怎麽騷裏騷氣的。
而且他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在意葉聽遲的,可如今生死兩茫茫,故人舊物,一點也不觸景生情的嗎?
…不會連這也是演的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攝政王的心思,也真的太深沉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知道那是葉聽遲的?”魏渙沒給他多想的機會,微微俯身笑著湊近池未,麵帶挑逗,“這麽在意啊?”
池未感覺到有溫熱的呼吸微微打在他臉上,他往後讓了讓,強調道:“我是聽說的!”
…確實是聽盯著他的影衛說的,不過是他自己好奇追問的罷了。
“行了,不逗你了。”魏渙,“騎馬去圍場?”
“嗯。”池未點點頭,抬腳便往魏渙這邊走。
魏渙手指輕輕頂在池未腦門上不讓他往前:“你去門口。”
“為什麽啊?”池未不理解。
“讓你去就去。”魏渙不與他多說,佯裝生氣,“攝政王的命令,你不聽啊?”
池未白了他一眼,掉頭便走。
魏渙看著他背影笑了下,揮手招來一個影衛,耳語幾句,那影衛點頭,迅速得隱去了身影。
池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先後和一個走街串巷賣貨郎,一個推著板車賣菜的老農,一個挎著籃子賣雞蛋的大嬸兒打了個照麵兒,才等到牽著兩匹馬、姍姍來遲的魏渙。
其中一匹是烏雲踏雪,通體烏黑,四蹄雪白,另一匹卻是照夜獅子白,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好似雪練。
魏渙自己翻身上了黑馬,另外一匹白馬打著響鼻,不停得用蹄子踢著地,一副脾氣不好的樣子。
“上馬吧。”魏渙下巴點了點白馬。
池未遲疑得看了看這暴躁白馬:“我合理懷疑你想把我摔死。”
“不騎也行。”魏渙在馬上伸手,“我帶你啊。”
池未想起來自己在遊街那天被魏渙像拎麻袋一樣顛來顛去的經曆。
“不了吧,我寧願摔死。”
他視死如歸得伸手,輕輕摸上馬的吻部。
原本暴躁的白馬卻奇跡般得溫順下來,甚至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池未的馬。
池未翻身上馬,白馬乖乖得站著,一動也不動。
魏渙微微夾了一下馬腹,黑馬一聲長嘶,小步慢跑起來。白馬跟著它,四蹄輕快,跑得穩穩當當的。
池未甚至不用抓韁繩,他探身摸了摸馬鬃:“這馬好乖啊,它有名字嗎?”
“有。”魏渙在另一匹馬上懶洋洋的,“叫事兒。”
“什麽玩意兒?!”池未覺得自己可能聽力出現了一些問題。
“事兒。”魏渙重複了一遍,“規矩賊多,飲食環境都挑剔,平日裏碰也不讓碰,沒幾個人能靠近。”
“葉聽遲就給它起了個名兒,叫事兒。”
池未沉默了一下:“這是葉小將軍的馬?”
他和葉聽遲竟然像到連馬也會認錯嗎?
“對啊。”魏渙聲音裏帶著笑意,“我這馬還是被事兒拐回來的呢。”
池未沒忍住好奇:“那你的叫什麽?”
“叫沒事。”
“啊?”
“沒事找事兒嘛,葉聽遲說又登對又形象。”魏渙道,“你馬術如何?”
“我不記得了。”池未實事求是,但是自從他上馬開始,一切都有一種熟悉感,好像他曾經在馬背上呆過很久似的。
“你肯定會。”魏渙肯定道,“馬上出城門了,咱們比一比。”
兩個人一前一後打馬奔赴京郊圍場。
兩匹馬都是神駒,跑起來快得好像一陣風,池未一開始還很緊張,韁繩握得死緊,後來漸漸得了樂趣,一手虛虛帶著韁繩,擰過身來,神采飛揚得看後麵的魏渙。
魏渙刻意落後一點,也是讓讓這人,也是在後看著,怕池未萬一不小心掉下來。
兩人一路帶風,轉眼就到了京郊圍場。
魏渙甩蹬下馬,沒走兩步,眉頭就是一皺。
池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樹叢深處有一處雜亂的痕跡,痕跡很隱蔽,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過去。
“是什麽?”池未慢慢地在那邊走,“是什麽野獸嗎?”
“不對。”魏渙臉色沉了下來,“有軍隊來過這裏。”
他們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