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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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天明了將潰兵收攏起來之時,韓源、田景猷、楊雲梯、田吉、王敬錫等人領著殘兵也都陸陸續續幹了過來,與陳天明匯合。
這幾個人不愧是善於謀的典型代表,一場大戰下來,一萬多將士損失過半,就連身為‘總兵’的陳天明都身受重傷,到現在被砍傷的一條臂膀依舊向外印著血,然而這幾人卻連一根毫毛都沒掉,安然無恙的跟著潰兵來到這這裏。
這些人也就罷了,甚至就連田圖昌這廝也都沒有平安無事,倒是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廝是不是在跑路方麵有什麽特別的本事。
“你們手下現在還剩多少人?”陳天明沉聲問道。
他必須盡快摸清楚自己的底細,也好盡快整頓軍心,重新攻打南鄭。
韓源、田景猷、楊雲梯、田吉等人相視一眼,那眼神中夾雜著難以言語的意味,不過陳天明忙著收攏潰兵,倒是沒將幾人的小動作看在眼底。
還是王敬錫最先開口,“回大人,到目前為止,末將所收攏的潰兵隻有一千八百二十人,不過等末將派人在附近仔細尋查一番,預計還可以在找到一些藏起來的潰兵,不過不會很多。”
陳天明聽後默然,還在不久前,他率領大軍準備進攻南鄭的時候,手下兵丁足有萬人,其中有五千多都是王敬錫所部降軍,沒想到這才短短半日時間,就隻剩下一千多人,損失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陳天明裝作混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錯,不錯,比我預想的要好,”隨後有轉身看向田氏出身的幾人,問道:“你們呢,都跟老子說說,還剩下多少人?”
這幾人彼此相望,最終還是最為老實的楊雲梯率先開口:“卑職剛剛看了看,還剩下四百六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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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還剩下三百二十人。”田吉接著道。
田吉的損失倒是有些出乎預料,陳天明瞥了他一眼,倒是也沒說什麽,隻是對其他兩人說道:“你們呢?還剩多少人,都說說。”
“卑職還剩下二十多名兄弟。”韓源率先開口,緊接著便是田景猷,“我現在還有四百八十多人。”
四百八十多人?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陳天明心中小小振奮了一下。
要說起來,陳天明手下這群降軍之中,要論戰鬥力,那必然還是田景猷手下的原家丁隊,這群家丁收到了田時震的特殊優待,平日裏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就連拿的軍餉都是最高的。
要不是田起鳳接猛攻西鄉,根本不顧他們生死的做法令其不滿,再加上韓源以及田景的鼓動,這些人說什麽都不會背叛田家。
“還剩下兩千多人。”陳天明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緊接著對韓源等人笑道:“還行,咱們還剩下兩千多人的本錢,想當初老子在鄖陽的時候,手底下隻有五百多人,但就算是這樣還不是將整個鄖陽給打了下來?”
陳天明故意吹噓起來,這個時候,大軍剛剛經曆慘敗,兵將的信心都已經衰落到了幾點,陳天明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再度鼓舞其兵將的士氣,讓他們對未來重拾信心。
“總兵大人神勇。”王敬錫被陳天明唬住了,看向陳天明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然而,陳天明這一套對田家的四個降將卻沒有絲毫作用。
老實人楊雲梯還好些,韓源、田景猷兩人更是跟看笑話一樣看著陳天明,那眼神充滿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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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田二人的這番表現在以前還未兵敗的時候,幾乎不可能出現,陳天明臉上輕鬆的笑容漸漸消失。
不過仔細斟酌之後,陳天明隻能現將這口氣暫且壓下來,現在還需倚重他們,暫時不易對他們有什麽舉動,陳天明決定暫且不做理會,等度過這些時日再說。
“好了,別在站站著了,都回去安撫士卒,讓士兵們做好準備,我決定今天晚上咱們再去偷城,城中王萬金那廝此番的勝,必然不會想到我軍會殺一個回馬槍,咱們此時正好能殺他一個出其不意。”
陳天明說著,就要離開,準備找地方將還在滴血的腿包紮一下,誰料剛走了兩步,回頭一看,韓源、田景猷等人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分毫。
陳天明警心大作,他慢慢停了下來,轉頭故作微笑的問道:“怎麽,你們有什麽意見?”
田景猷、田吉等人的目光落在了韓源身上,韓源深吸口氣,站了出來,對陳天明道:“大人,卑職以為我軍新敗,實在不宜再度進攻南鄭,還是先找個地方休養生息為好。”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這預示著以韓源為首的田家降將已經開始不聽命令,隱隱有脫離裴家軍自立的趨勢。
而一旦這個趨勢變成現實,那作為這些人的主將,陳天明將會首當其衝,要不是變成這些人的刀下亡魂,要不便是與這些人同流合汙,從此在這些人的手下執鞭牽馬,供人驅使。
問題是陳天明不想為這些人當牛做馬,陳天明站在原地,腰挺得筆直,靜靜的看著這些人,忽然開口對一旁的王敬錫問道:“王敬錫,怎麽你也是這個意思麽?”
王敬錫與這些人不一樣,王敬錫乃是所俘的賈明佺、魏士章兩人的降軍,並且王敬錫現在的地位,可以說全靠陳天明的賞賜,離開了陳天明,他將什麽都不是。這也是在很久之前,陳天明堅持不降這些降軍單獨編為一隊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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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王敬錫聽到陳天明之言,立刻走到了陳天明的背後,仿佛陳天明身邊最忠誠的親衛一樣,守護這陳天明。
一時之間,雙方形成對峙的姿態。
現在的局勢已經了然,田家的四個降將手下總共掌握了八百左右的兵丁,而忠於陳天明的王敬錫手下自有一千多人,在人數上陳天明占優,而在單兵戰力上,韓源等幾人更勝一籌,真要打起來,誰勝誰敗尚未可知。
見此,陳天明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再向韓源等人看去,卻見這幾人的臉色變得鐵青。
陳天明心中大樂,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與這些人爭鋒相對的時候,陳天明主動後退了一步,說道:“既然如此,那邊聽韓兄弟的建議,咱們暫且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韓兄弟,你看如何?”
田景猷不甘地盯著陳天明,久久不動,韓源詢問的目光在田景猷的臉上逡巡,似乎在爭取他的意見。
好半天,田景猷終於還是點點頭,韓源心中大鬆,再看楊雲梯,田吉二人,二人也都點頭同意。見幾人打成了一致意見,韓源於是便道:“好,全聽總兵大人安排。”
“好好好。”陳天明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哈哈大笑著,來到韓源身旁,摟著他的肩膀說道:“韓兄弟,以後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跟我說,用不著這麽興師動眾,免得傷了和氣。”
“大人教訓的是,卑職以後謹記。”韓源點點頭,認了下來。
一場兵禍消散於無形,韓源離開陳天明之後,回到了田景猷,田吉等人身邊,安撫道:“田兄弟不用急,我看那王敬錫對手下的一千多人控製力恐怕不是那麽強,咱們以後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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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弟明白。”田景猷點點頭。
另一方麵,陳天明帶著王敬錫來到一旁之後,見左右無人,當下便俯在王敬錫的耳邊低聲說道:“你速去安排人去金州向我裴家軍求援,記住務必要避開這些人的眼線,小心行事。”
王敬錫點點頭,“末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