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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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國俊揉了揉酸麻的手臂,伸手將那小將拉了起來。那小將兩個眼睛烏青,顴骨上腫了1塊,嘴角有些撕裂,1絲血跡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盡管如此,那小將的眼神中卻依舊直直的盯著李國俊,帶著1絲不甘,1絲倔強,1絲絕望。

    “你叫什麽名字?”李國俊問道。

    誰料那小將隻是將頭1歪,看也不看李國俊。

    “你不說,那我就隻能找1個知道的人來說說了。”李國俊笑道。

    李國俊道現在還記得當初攻成都的時候,城牆上的那個公鴨嗓子的聲音。這個聲音是李國俊聽到最難聽的聲音,1個太監的聲音。而成都城中能用太監的地方,除了蜀王府還能有誰?

    “去將蜀王府的管事太監找過來1個。”隨著李國俊的命令,身後親兵迅速朝著監牢外跑去。

    終於,那小將的眼中閃現出1絲慌亂。

    李國俊也不理他,站在原地靜靜等待。半個時辰之後,1個太監在親兵的帶領下,急匆匆趕來。

    “奴婢尹洗,見過將軍。”

    “別廢話,我且問你,你可知道此人身份?”李國俊看著尹洗,指著那小將道。

    尹洗看到那小將,有些意外,猶豫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既然不知道,那你也就沒用了,拖出去砍了。”李國俊聲音冷冽。

    身邊親兵拖著尹洗,便朝外麵走去。這陣仗,在蜀王府廝混了大半輩子的尹洗何曾見過,1言不合就殺人,果然是1群弑殺的莽夫,關鍵是就算被殺了,他到了陰曹地府都沒地方喊冤。

    當下,尹洗劇烈掙紮起來,口中大叫:“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將軍饒命。”

    親兵將尹洗拉了過來。尹洗來不及喘氣,慌忙訴說了起來。

    說起來這也是蜀王府的1樁醜聞。現任蜀王朱至澍還是世子的時候,就曾以好色聞名,廣納妻妾更是數不勝數。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朱至澍就遇到1個令他偷不著,而日思夜想的那個女人。

    隻是這個女人的身份比較尷尬,她是朱至澍的親弟弟,朱至汈的妃。弟媳婦,想想都刺激。

    朋友妻,不客氣。來到朱至澍這,就變成了兄弟妻,自己也不客氣。後來,朱至汈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1日,朱至澍喝了點酒,正巧與朱至汈的妃鄒氏相遇。

    本來朱至澍此人就性格貪婪,看中的東西沒有得不到手的,更何況還喝了點酒,自製力下降嚴重。當場便霸王硬上弓,將鄒氏強暴。

    鄒氏小門小姓出身,怎敢與朱至澍相抗衡,受到屈辱之後,隻能選擇忍氣吞聲,平日裏更是躲著朱至澍。

    隻是,朱至澍的是無限的,有了第1次之後,更是3番5次尋找鄒氏。日積月累下來,鄒氏懷孕了。

    朱至汈得知此事,如遭重擊,渾渾噩噩3天之後,撒手人寰。鄒氏羞愧自殺,後被朱至澍發現,以鄒氏全族姓命為要挾,讓她生下這個孩子。

    從此,鄒氏以淚洗麵,鬱鬱寡歡,十個月後,1名男嬰誕生,就是這名小將,而鄒氏也難產而死。

    朱至澍對鄒氏全部的感情,全都傾注到這名男嬰身上。但,這件事畢竟是1樁醜聞,養在王府難免就會露出什麽馬腳。不得已,朱至澍隻能將男嬰養在府外,就連名字都雖他母親,姓鄒,命毓祚並派出王府護衛日夜守護,1直到了成年。

    這件事在蜀王府已經成了1樁公開的秘密,而朱至澍的枕邊人,王妃更是知道的1清2楚。王妃對於這個孽種大為不滿,甚至屢次動用身邊關係影響,想要除掉此人,隻是在朱至澍的護衛下,沒能得逞。這種環境,也造成了鄒毓祚敏感,要強的性格。

    李國俊聽到鄒毓祚的身世之後,暗道不愧是大戶人家,就是亂。揮手讓尹洗退下,李國俊來到鄒毓祚身邊,提了提他的小腿,道:“沒想到你的身世還挺曲折。”

    鄒毓祚扭過頭,沒有答話。李國俊繼續道:“我知道你必然在恨,恨你爹,恨你娘,恨那個王妃,恨朱平樻。你恨你爹怎麽是個畜生,恨你娘為什麽生下你,恨王妃、朱平樻,他們日後都能繼承蜀王府,而你什麽都得不到。

    不過現在不1樣了,現在裴家軍來了,1切都有機會改變,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將他們踩在腳下,讓他們仰仗你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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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1出,鄒毓祚立時死死盯著李國俊。李國俊輕鬆道:“現在正是改朝換代之時,隻要你能立下不世之功,說不定再新朝,新1任的蜀王就從你開始。”

    鄒毓祚終於開口:“裴小2?”

    “正是。”李國俊說的理所當然,“再者說,你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鄒毓祚沉默,良久之後。“好,我答應你。”鄒毓祚顫抖的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在李國俊身前跪下,“見過將軍。”

    李國俊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時,王象雲也已經將挑選好的降官帶了出來。李國俊大眼1掃,差不多十幾號人的樣子,大多數李國俊都不認識,不過他信任王象雲,並沒有說什麽,點頭道:“既然挑選好了,那邊走吧。”

    成都城突然陷落的消息,像1陣風,迅速傳遍了4川的各個地方。鄉野之中的義軍流賊,受到感召,變得歡欣鼓舞。他們的氣焰1下子高漲萬倍。

    無數已經起勢,或者準備起勢的野心之輩,1下子全都冒出頭來,他們已經不滿於在鄉間劫掠1些鄉紳百姓,轉而開始圍攻附近的州縣,4川的形勢

    與之相對的則是大明的官員。他們震驚萬分,如喪考妣,痛心疾首的同時,開始疲於應對層出不窮的各路義軍。但與這些外在相比,更為重要的轉變則是這些官員的心裏。

    原本這些官員對於流賊有著極強的心裏優勢,他們是官,而義軍勢賊。官兵抓賊,豈不是手到擒來。但是成都陷落之後,這種心裏優勢便不複存在。成都都已經陷落,那麽過幾天,他們是不是官,還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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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陷落,好似1切都沒變,又好似1切都變了。

    劍州。

    ‘啪啦’1聲,王維章將手中的景德鎮上好的瓷器摔在地上,砸得粉碎,口中罵道:“蕭士瑋,當初是誰幸事旦旦的像我保證,成都穩如泰山,絕對不可能破,勸我不用派遣大軍守衛成都,可是現在你又怎麽說?你該當何罪?”。

    地上,劍州兵備道蕭士瑋將腦袋死死按在地上,任由破碎的瓷片在其額頭上劃出1道道傷痕,卻不敢有絲毫異動。

    聽到王維章這般說,蕭士瑋道:“大人,卑職萬萬沒想到成都守軍竟然能蠢笨於斯,不關卑職的事。”

    “不幹你的事?”王維章好像聽到了巨大的笑話,“不幹你的事,難不成是本撫的責任麽?全是推脫之言。天子聖明,天下淪落於斯,就是被你們這些人所蒙蔽了。”

    “大人,都是成都按察使徐良棟守城不利,這才導致”

    “好了,好了,你不必說了。”王維章打斷他,“徐大人已經壯烈殉國了,難道你講責任全都推到他身上,朝廷就能相信你麽?”

    蕭士瑋1下子全都明白了,他的臉色1下子變得煞白,嘴唇顫抖,卻1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士瑋,你就停職待參吧!”王維章不屑的看了他1眼,對門外吩咐道:“來人,將蕭大人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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