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虎從會說話開始，先學會的不是爹爹、娘親，而是對著一個畫像叫“主人”。

    在他三歲左右的時候，他見到了主人，一個笑起來有些懶散又傲慢的女人，她笑著跟自己打招呼，然後送了他一份見麵禮。

    青姨生子的時候，他就在院子外麵偷看，等看到那一盆盆的血水，他眼睛直發昏，人有那麽多血可以流嗎？

    張小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院子，夜裏做噩夢嚇出一身冷汗，成功把自己嚇得發熱，喝了好幾天的哭藥才緩過來。

    他跟著娘親去看青姨，她虛弱的躺在床上，旁邊兩個被包裹的很嚴實的小娃娃。

    張小虎好奇上去戳一戳，兩個小子先是一愣，隨後“哇哇”的哭了起來。

    他無措的看著青姨，娘親罵他，甚至還要打他，被主人攔下了。

    “兩個小子哭一哭也挺好，正好讓小青精神、精神，怎麽可以比我還能睡？”

    張小虎對那天的印象很深，娘親、青姨同時翻了個白眼，青姨輕聲細語的跟他說，下次不要戳兩個弟弟，他們皮嫩，戳一下就破了。

    他半信半疑的看了眼兩個小娃娃的臉，果然留下了一點紅紅的印子，以後他很長時間不敢靠近他們，生怕一個不小心，脆弱的小生命就沒有了。

    娘親給他請了教書先生、武術師父，每天除了睡覺的時間，他過的都好忙、好忙。

    主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男人整天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一會兒不讓幹這，一會兒不讓幹那，氣得她動手拍男人，對方不為所動。

    後來主人也生小孩，沒有一盆盆血水，甚至沒多少聲音，兩個小孩就生出來了。

    張小虎扒著大人的手臂看兩個孩子，抽抽巴巴的小猴子，長得可真難看！

    他日複一日的學習，等到他六歲的時候，主人又懷孕了。

    娘親說，這次是簡叔叔的孩子。

    “娘親，那主人還會生出小妹妹嗎？”

    張小虎扒著餘惠的膝蓋，歪頭看著一邊算賬、一邊與他說話的娘親。

    每天隻有娘親算賬的時候才有空陪他一會兒，為了能讓這一會會兒的時間長一點，他也會跟著母親學算賬本。

    “你喜歡小妹妹？”

    餘惠聽說兒子經常往主人的院子裏跑，除了上課的時候，他也喜歡去，原來是去看小佳麗。

    陳陽華的兩個孩子長的都很像他，三歲的娃娃白白嫩嫩，說話條理清晰，《百家姓》、《弟子規》、《千字文》……張口就來，隨便抽問幾個都能對答如流。

    不得不說，兩個孩子從外貌到腦子都取了他們父母最優秀的地方。

    “喜歡！”張小虎苦惱的皺眉，“我上次想拉著佳麗的手去花園，被佳文給打了。”

    他在這個家裏是最大的孩子，練了三年武，身體結實，被佳文打幾下也沒什麽，隻是他不懂，為什麽他每次靠近佳麗，佳文就凶神惡煞的追過來打他。

    平時佳文看起來像個小書生，說話文縐縐的，細聲慢語，一點兒也不像個男孩子。

    唯獨對佳麗，但凡有男孩子靠近她，佳文立刻像個鬥雞一樣衝過來。

    張小虎此時並不懂“妹控”這種生物，其實沒道理好講，但凡靠近他們的妹妹，基本一瞬間就回到了野蠻的原始人。

    “那你下次不要靠佳麗那麽近！”

    餘惠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佳文那小子連他爹都防著，更何況是她兒子？

    “娘親，你能再生個妹妹給我嗎？”張小虎渴望的看著餘惠，“我自己有妹妹的話就不去饞人家的妹妹了。”

    他覺得妹妹可好了。

    香香軟軟的，看著人的眼神都和臭小子不一樣，家裏臭男人太多，他想要個妹妹，自己能抱抱、不被打的那種妹妹。

    “你個臭小子！”

    餘惠笑罵了一聲，隨後摸了摸兒子毛嘟嘟的小腦袋。

    “生妹妹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去問你爹，看看他怎麽說？”

    她手底下這個賬有幾處需要細算，想著先把兒子支開，再集中精力算賬。

    餘惠對生二胎的事情比較佛係，有就要著，沒有也可。

    “好！”

    張小虎陶騰著小腿兒去找爹爹，見他正在廊下躺椅上喝酒，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對爹爹這種不上進的表現憂心忡忡，從外表而言，爹爹沒有陳叔叔好看，從內在而言，爹爹沒有陳叔叔的腦子，沒有簡叔叔的武力值。

    怎麽看都不像是吃軟飯的料，當初娘親怎麽就相中爹爹了呢？

    “爹爹，你再給我生個妹妹唄！”

    張小虎對他爹向來單刀直入，說的太委婉，他爹聽不懂。

    “生妹妹啊！”張虎搓了搓下巴上的胡子，“這事兒得看你娘啊！”

    他不反對多子多孫，但餘惠總是很忙，看她累成那樣，他也舍不得鬧她，幫不上忙，至少別搗亂。

    “娘親讓我來問你，說明你才是要妹妹的關鍵人物。”

    張小虎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爹，難得讓向來皮厚的張虎臉紅了。

    “行！”張虎清咳了兩聲，“我晚上跟你娘商量、商量！”

    當夜張虎把自己渾身上下洗了三四遍，確保自己香噴噴的才回房。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

    餘惠嗅了嗅，笑著打趣張虎。

    “今天兒子來找我，說你想要給他生個妹妹。”

    張虎伸手抱住媳婦，黏黏糊糊的往她身上拱……

    張小虎在外麵蹲窗根兒，他想知道爹爹是怎麽跟娘親商量的？娘親最後能不能同意？

    他聽見爹爹這樣說，先愣了愣，他當時是這麽說的嗎？

    不管了！

    反正最後能給他個香香軟軟的妹妹就成。

    張小虎耳朵貼著牆，沒聽到娘親答應與否，反而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人在痛苦的呻吟。

    難道娘親不同意，爹爹再打娘親？

    這他可不能忍！

    張小虎隨手操起旁邊的小木棍兒就要衝進去，被來送水的嬤嬤攔住，側耳聽了聽，捂著張小虎的嘴就走了。

    第二天餘惠聽說這件事，她臉紅的學給張虎……張小虎那天吃了頓皮鞭炒肉，好幾天都沒下來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