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雙眼無神，護士叫她也沒反應。她原本就被拉去做了檢查，隻是傷心過度。

    她在床上躺了幾日，除了最開始陳小來過，便沒有人。

    顧黎抵住肚子，低低地念叨，“寶寶對不起，直到你不在了，也沒能讓爸爸知道你的存在。”

    顧黎有幾次想要打電話問問陸雲霄，卻忍住了。

    她木訥地看向天花板，沒有想明白事情為什麽變成這樣。

    “雲霄，都怪我不好，害顧黎受傷。”

    顧黎聽到了熟悉厭惡的聲音，她看到了期待的男人，她的眸子有了點亮光。

    即使是陸雲霄和陳小一起來的，顧黎的目光還在跟隨在陸雲霄身上。她摸著腹部，想要告訴陸雲霄，這裏曾經有一個他們的孩子。

    “雲霄”

    她輕輕喚著，聲音虛弱，顧黎直起身子，帶著急切。

    男人陰沉不定的眸子落在顧黎的腹部，陳小的話他沒仔細聽，隻是一句話後簡單地應了句。

    “聽說你懷孕了。”

    陸雲霄的目光在她肚子上遊走，可笑的是，顧黎懷孕的消息他還是從陳小身上知道，陸雲霄第一反應慌亂，隻是他以為是愧對陳小，立馬安撫，保證。

    他的眼神不善，即使顧黎的孩子沒了，陸雲霄還是恨不得把她生剝。

    “雲霄都怨我，我不知道顧黎懷孕了，要是知道也不會讓她做這麽危險的事。”

    陳小自責，她擦了擦虛假的眼淚，上前握住顧黎的手，假意安慰。

    顧黎的眼神從期待到憤恨，罪魁禍首站在一旁虛情假意，顧黎忍不住，上前想要撕爛陳小的嘴臉。

    她手還沒來得及攀上陳小的臉，就被陳小的尖叫聲阻止。

    “顧黎，你幹什麽？”

    陳小尖叫，一手捂住臉，下一秒那臉上就多了撓痕，顧黎呆呆地看了眼自己的雙手。

    隻是幾秒，臉上火辣辣的疼，顧黎還沒反應過來，她呆滯了幾秒，才摸了下臉。

    臉上瞬間起了一道紅印子，熱燙火辣，顧黎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字。

    “顧黎，誰給你的膽子？”

    男人還不解氣，看她捂臉的動作覺得厭煩。陸雲霄眼中怒火明顯，他低下頭看陳小，卻是滿眼心疼。

    顧黎木訥地看著兩人，無神地看著陸雲霄輕柔地安撫，輕聲安慰。

    顧黎已經聽不清陸雲霄說了什麽，她隻看見陸雲霄嘴巴張了張，自己被推到別的病房。

    “小小，我不會再讓她傷害你了。”

    陸雲霄撩了撩陳小的發絲，心疼地在那紅痕處落下一吻。

    陳小被陸雲霄攬入懷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笑。

    顧黎很久沒說一句話，她睡得很不好，旁邊病房每晚都有人在敲牆，顧黎不想說，她覺得這裏人很奇怪。

    顧黎抬手才發現手腕上多了個東西，原來她被放到精神科。

    “來，吃藥了。”

    護士推著藥進來，顧黎搖搖頭，她就是有些傷心，怎麽可能有精神病。

    “我沒病。”

    “這裏每個人都這麽說。”

    護士見怪不怪，把給顧黎準備的藥拿出來。她看了眼顧黎，護士部都傳開了，因為失去孩子精神失常。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顧黎頭發淩亂，眼神也沒有神采，全然不像沒有問題的樣子。

    “我沒病，我不吃。”

    她一把推開那些藥，嘴裏念著，護士看情況不對，立馬叫來了醫生。

    顧黎是陸雲霄特意交代的，怠慢不得。

    為首的醫生推了推眼鏡，直接下令，“快，電擊。”

    “可是，王醫生，她還沒那麽嚴重。”護士有些猶豫，顧黎完全還沒到不受控製的地步。

    被叫王醫生的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滿是橫肉的臉一皺眉就堆到一塊。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

    顧黎被人按住掙紮不開，她眼睜睜地看著護士拿著工具朝她走來，顧黎的意識逐漸模糊。

    她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直到最後才縮成一團坐在床上。

    王醫生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現在的顧黎更是呆滯了幾分，喂完藥便乖乖聽話。

    他滿意點點頭，轉身走到樓梯間，一臉掐媚地對來人笑笑，麵前之人帶著墨鏡，口罩遮掩。

    “陳小姐，都按你說的辦了，她現在腦子肯定不如以前。”

    陳小點點頭，從包裏抽出一疊現金在王醫生的手心上拂過。

    “記住，我要她癡呆。”

    王醫生連連點頭，“陳小姐，這個你放心，不出一個星期，絕對癡傻。”

    陳小對這回答很滿意，“放心，隻要我跟陸總結婚，好處少不了你的。”

    王醫生目送陳小離開，暗搓搓地開始興奮。

    “怎麽樣？三號床今天吃藥了嗎？”

    “已經吃了。”

    顧黎今天很聽話，經過電擊之後，隻是動作開始緩慢了些。

    護士寬慰了兩句，“你這病就是小問題，沒那麽嚴重，不用這麽緊張。”

    顧黎無聊地坐在床上，手機被收走，她抬頭傻笑，數著不存在的星星。

    到了第二天，顧黎嘴裏一直念叨。

    “我的孩子，你還我孩子。”

    顧黎做了噩夢，她夢見自己倒在血泊中，有個男人陰狠地看著她，有個女人得意地望她，把她推入深淵。

    “我的孩子呢？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她胡亂地抓住一人，眼神空洞，被抓的護士慌了神，才一晚上顧黎像是瘋了一樣。

    “你的孩子還在，我給你抱過來。”

    護士有些慌亂，她極力穩住自己聲音，顧黎被這話安撫到，逐漸穩定下來。

    護士如釋重負，立馬出去找了個假人娃娃。這裏也有這類病人，他們常備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顧黎嘴裏一直喃喃。

    “你的孩子在這。”護士將包裹好的娃娃遞上去，她緊張地看顧黎的反應。

    顧黎嘿嘿一笑，抱著寶寶輕晃。

    “怎麽這麽快那個三床的就傻了，我看她前兩天還挺正常的。”

    “誰知道呢，可能又受了什麽刺激。”

    “現在連一個假孩子都認不出來了。”

    護士小聲議論，看向顧黎的眼神難免帶著同情。

    “聽說這人還跟陸總有關，該不會是陸總的小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