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聲音低落，認清了這個事實，她抬起眸子，好像清醒了許多。

    陸雲霄看了幾眼，掐滅手中的香煙，他大步一跨，看顧黎精神恢複了許多。

    “顧黎”

    他喚了聲，顧黎倒是認清楚了陸雲霄，她抬起眼睛，滿是期待。

    “雲霄，你是來接我的嗎？”

    陸雲霄還有些慶幸顧黎已經好多，隻是下一秒又被打回原形，顧黎眼神從期待變成了恍惚。

    “不是，你不要我了。”

    “我乖乖聽話，你為什麽不要我？”

    顧黎捂著腹部，心情低落，她喃喃，“是不是我這次沒聽你的話？”

    “可是你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顧黎的心情越發跌落，她一直低著頭，陸雲霄站在她的身側，看著顧黎反複無常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麽。

    顧黎清醒來的快去的也快，上一秒還在低落的顧黎，下一秒又發瘋似的護著懷中的娃娃。

    “陸總，她這個離不開人，最好還是能帶回去照料。”

    這醫院是陸氏投資的，醫院裏經常能看見顧黎，可是真正知道他們關係的人不多。

    醫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有些惋惜顧黎。

    一側的王醫生見狀立馬插話，“陸總，她這個狀態還是留在醫院裏更好。”

    “王醫生，你這話就不對了，她現在這個情況隻能待在熟悉的地方才能穩定。”

    “夠了！”他怒吼一聲，“她現在這個情況最快什麽時候好？”

    “陸總這不好說。”

    陸雲霄揮手，讓他們先離開。他坐在顧黎的一側，替躺在床上的女人掖被子。

    被子有些抖動，顧黎的身軀有些顫動，顧黎突然轉了個身，麵對麵看他。

    陸雲霄第一次這麽安靜地麵對顧黎，沒有冷嘲。

    現在的顧黎太乖了，完全不會阻止他什麽，隻是陸雲霄看著還是不舒服，他不喜歡這樣的顧黎。

    “疼，我好疼。”

    半夜，顧黎突然叫出聲，單人病房內顧黎的聲音特別明顯。

    許是有些愧疚，陸雲霄在這守了一夜。女人的害怕呼喊聲被陸雲霄聽到，病床上，顧黎雙手交叉護在胸前。

    她不停地抖動，“不要，走開。”

    “顧黎”陸雲霄難得輕柔地叫她。

    “不要，我不要喜歡他了。”顧黎胡亂一拍，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幻想中。

    “不要喜歡誰？”他沒由來的慌亂，上前穩住顧黎。

    “顧黎，你看看我。”

    顧黎又一次睡下去，狀態一次比一次嚴重。

    “陸總，她現在陷入自我困境之中，可能就是受太大刺激的原因，最好就是有人開導。”

    陸雲霄煩悶地抽了一根煙，被煙霧繚繞，才能讓他暫時舒緩，“給她辦理出院吧。”

    “我不要，你放開我，你是壞人。”

    顧黎拍打著陸雲霄的手肘，見毫無用處，她呲牙，在陸雲霄手背上重重一咬。

    “顧黎，你屬狗的吧？”

    陸雲霄吃痛，要是之前的顧黎，他可能就翻臉，可是現在顧黎傻傻的，陸雲霄深吸一口氣，忍下了。

    陸雲霄拂過顧黎的發絲，才發現顧黎臉上那紅印還沒消，他昨天氣急，下手沒了輕重。

    “顧黎，疼嗎？”

    他的手撫上顧黎的側臉，顧黎嚇得立馬躲開。顧黎縮著身子靠在車的一側，與陸雲霄保持著最大的距離。

    “你走開。”

    她胡亂地拍打，雙腳放在座椅上，頭垂在膝蓋間。

    “陸總，夫人這是？”

    林秘書有些疑惑，他不解地開口，又生怕陸雲霄遷怒。

    “林秘書，這段時間別墅多找些可靠的人照顧她。”

    林秘書應了聲，識趣地沒有多話。

    不過十幾分鍾的車程，卻極為漫長。陸雲霄坐立不安，顧黎在旁邊時不時自言自語，又突然安靜下去。

    陸雲霄感受到顧黎握住他的手腕，低下眸子看了眼顧黎，顧黎靠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臉上是滿足。

    “陸總，到了。”

    陸雲霄瞥了眼黏在他身上的顧黎，單手抱起。

    他突然站在原地，門口老爺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前，陸雲霄愣在原地，偏偏懷中的人又那副傻樣。

    “爺爺”

    他叫了老爺子一聲，打算越過老爺子先將人安頓下去。

    “小黎這是怎麽了？”

    老爺子一眼就瞧出了顧黎的異樣，他心疼地摸了摸顧黎的臉，顧黎的眼神明明就是呆滯，特別是加上那傻笑。

    顧黎咧嘴，一手貼上老爺子的手掌。老爺子倒是嚇了一跳，他半天沒敢相信。

    “爺爺，顧黎她受了些刺激。”

    陸雲霄急匆匆地將人送回房間，沒想到老爺子今天就來了，陸雲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顧黎這幅模樣，他也有責任，昨天淩晨顧黎又被嚇醒，一直喊著孩子。

    老爺子怒目，拿起拐杖就敲，他重重地在陸雲霄的肩上砸下，一聲悶響。

    陸雲霄吃痛，忍住沒有出聲，老爺子的一下，讓他腿一軟，直直跪下。

    “爺爺”他咬牙克製。

    “這是怎麽回事？我才幾天沒看見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再生氣，老爺子還是沉下氣，把事情問清楚。他看著陸雲霄越看越起，一定是那個新聞害顧黎受刺激。

    “爺爺，顧黎她孩子沒了。”

    陸雲霄沉下聲，更是低了腰，方便老爺子動作，他明白老爺子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造孽啊！”

    老爺子高高舉起拐杖，那一仗落在半天，又放下，他隻能無力地喊著。

    因為氣急，老爺子捂住心髒，胸悶得難受。

    “老爺子，您吃藥。”

    一粒藥下去，緩和了許多。老爺子恨鐵不成鋼，仰頭看天，有些後悔。

    “當初就不該讓你們結婚，都怪我。”

    老爺子自責，深吸一口氣，下了極大的決心。

    “等小黎好了後，如果她願意，你們就離婚吧。”

    老爺子有些累了，勸不動了，說完這話就上樓去看看顧黎。

    老爺子鬆口了，陸雲霄沒有想象中的輕鬆，他等了這麽久，就是想跟顧黎離婚，可是現在心裏卻一堵。

    房間內的顧黎，警惕地看向老爺子，她懷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娃娃。

    “小黎，我是爺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