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木霖跟在顧黎後麵，隻見顧黎停下腳步，目光往裏看，似乎沒那麽呆滯，幾秒後，顧黎低下頭，溫柔地看向懷中的娃娃。

    “寶寶”

    她輕輕叫了叫，顧黎安靜下來，木霖卻覺得不對勁。

    他上前了幾步，隨著顧黎剛剛的目光往裏麵看。

    這個房間木霖不熟悉，隻是普通的病房，顧黎卻很熟悉，她一邊叫著寶寶，一邊抗議地往外走。

    “嫂嫂，你去哪？”

    顧黎的動作太不好控製，他隻能拉住顧黎的手。靠近了木霖才聽見顧黎一直喊著疼，他狐疑地往下看，木霖沒有用力，女人卻一直搖頭喊疼。

    木霖目光往下，下一秒，直接拉起顧黎的手臂。

    密密麻麻地針眼已經淡了許多，木霖細看才認出來。

    “是不是他逼你了？”

    顧黎搖著頭，腳步往後退，因為木霖的限製，顧黎大幅度的動作讓自己也踉蹌一下。

    “雲霄，你沒事吧？”

    陳小驚呼，她仔細查看陸雲霄，目光落在顧黎身上，剛想生氣，見是顧黎，笑意更深。

    “顧黎？”

    陳小裝作疑惑，上下瞧了眼，“呀，這腳是怎麽了？”

    有那麽幾次，陳小很想毀了顧黎那張臉。那張精致，即使不化妝，都能把她比下去。

    陳小笑笑，當著顧黎的麵前，挽緊了陸雲霄。她陳小再怎麽不如，也得到了陸雲霄的心。

    “你怎麽在這？”

    陸雲霄鷹眸盯著那隻手，毫無表情的臉色讓顧黎身子一顫。

    他的目光是落在顧黎身上，話確實對著木霖。

    醫院走廊內，幾人的氛圍不太對勁，周圍人都是繞道而過。

    木霖餘光掃了眼，突然笑笑，有些嘲諷。

    “雲哥心倒是真狠，嫂嫂都這樣了，還陷在美人懷裏。”

    木霖咬牙在美人兩字，他掃了眼陳小，嘴角的弧度加深。

    木霖的目光毫不避諱，惹得陳小指尖直嵌手心。

    “顧黎，她算什麽東西？”

    陸雲霄冷言冷語的話一出，木霖和顧黎都愣住，顧黎即使傻了，還是一如既往地聽陸雲霄的話。

    顧黎的情緒低落下來，她甚至不敢抬頭，一個勁看著懷中的孩子。

    “雲哥，你不知道嫂嫂多想要那個孩子嗎？她逢人就讓人看看那個孩子。”

    木霖替顧黎感到可悲，她結婚了三年的男人，還是沒把她當回事。木霖想起女人站在街上，就算腳磨破，就算被人拒絕，也還是逢人就把孩子遞過去。

    他能想象到顧黎多期待這個孩子，可惜陸雲霄是冷血的。

    陸雲霄隻是淡淡掃過顧黎懷中的假娃娃，薄唇微張，出口卻是毫不掩飾的殘忍。

    “我早就說過，我不要那個孩子。”

    “如果她乖乖聽我的話，她就不會瘋。”

    幾人很快就成了人群的焦點，木霖被陸雲霄這話氣著，他原本的笑逐漸冷了起來。

    “陸雲霄，我看你真是瘋了。”

    原本安靜的顧黎突然走動，木霖一驚，“嫂嫂”

    “木霖，你根本不應該跟顧黎在一起，她是你嫂子？”

    木霖的腳步一頓，他回頭諷刺地笑笑。

    “你現在才知道她是我嫂嫂？我還以為你把她當陌生人。”

    木霖快步去追趕顧黎，半秒都不想看到後麵的兩人。

    “雲霄，顧黎沒事吧？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小小，你注意身體，這些你不用操心。”陸雲霄回握住陳小的手，他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顧黎的反應讓他不舒服。

    “嫂嫂？”

    木霖跟著顧黎走到了天台，他慢慢往前，看著站在最邊緣的顧黎，他心中一慌。

    木霖慢慢挪動步子，小心地喚著顧黎。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們的孩子了。”顧黎站在迎風口，任由微風吹動她的頭發，顧黎混亂的腦子似乎因為刺激有一瞬間清醒。

    她低下頭，看懷中的假人，笑得開懷。

    “木霖，你說我的孩子好看嗎？”

    木霖驚得是顧黎認出了他，慌得是顧黎的語氣。

    “嫂嫂，你別多想。”

    木霖蹭著步子往前，好在顧黎隻是背對著他，木霖很快就到了顧黎身後。

    “木霖，你說好看嗎？”

    顧黎重複著那話，她掀開一些假娃娃的衣領。

    “好看。”

    木霖想也不想地回答，一時間分不清顧黎是不是真的清醒，他一手護住顧黎，生怕顧黎想不開。

    “木霖，你騙我，它是假的。”

    顧黎反應頗大，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她一把拍開木霖護住身後的手，情緒激動，手胡亂地甩著。

    木霖這才發現，顧黎眼角泛淚。

    “嫂嫂”

    木霖輕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顧黎心裏比誰都知道，她抱住娃娃，似乎想要裝傻回到那個時候。

    “木霖，我不好嗎？”

    她抬起眸子，眼睛一眨，那淚珠就滾落。木霖搖搖頭，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嫂嫂，你很好，是雲哥他配不上你。”

    顧黎搖搖頭，抱著孩子唱著兒歌。她瘋狂地笑笑，腳踏著邊緣位置，隻要在往前一點，她就能掉下去。

    顧黎並不怕，隻是哄著孩子，輕跳著往前。

    “嫂嫂”

    木霖慌了神，他又怕嚇著顧黎，隻能慢慢伸出手想要將人拉下來。

    顧黎隻是輕笑，顧黎的玉指放在唇間，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說她是不是很疼？”

    木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顧黎溫柔地看向手中的娃娃，木霖這才反應過來。

    “嫂嫂，還會有的。”

    他隻能這麽安慰，顧黎卻是搖搖頭，有些遺憾。

    “不會再有了。”

    “他隻要陳小的孩子。”陸雲霄的話一直圍繞在她的耳邊，顧黎擺脫不得，她一想起那個孩子，就想到了陸雲霄惡毒的話。

    顧黎迎著風張開雙臂，她享受著自由的生活，被陸雲霄磨滅了。

    顧黎往前一步，木霖的心揪了一分。

    “嫂嫂，除了雲哥還有別的好男人。”

    顧黎側頭輕笑了聲，“木霖，你先回去吧，我冷靜冷靜。”

    “嫂嫂，你下來我就回去。”

    顧黎低下頭，瞧了眼自己的模樣，破爛肮髒，哪裏有顧家千金的模樣。

    “看，我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