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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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性格不同,談話自然容易產生分歧。
或許是大事將近,一向平和的劉玄昊顯露出幾絲崢嶸霸氣,他抬手拍了拍黎陽肩膀,滿臉笑容道:“你要是不服氣,我問你一個問題,有一個魔族闖入小鎮,說交出一個人的性命,它就會放過全鎮三千人。身為鎮長,你是要為救一人送三千人去死?還是為救三千人送一個人去死?”
這是一個很有爭議的問題,要麽犧牲少數人成全多數人,要麽犧牲多數人成全少數人,兩個答案都有人支持,也都能拿出強有力的反駁言辭。
他搬出這個問題,一來是要為難下黎陽找回兩個多月前敗北的麵子,二來是想要測試,看看這個男人的器量。
黎陽想都不想,張口就答:“我選第三個,殺掉那個魔族,兩個都救。”
“你以為隻要自己出手,什麽事情都能圓滿解決嗎?”他臉上不符先前的溫和,語氣森冷,飽滿圓潤的耳垂搖晃,四顆紫色的痣倒映出陽光,顯露出幾分妖異。
即使身邊人表情不悅,黎陽依舊沒有發怒,表情淡然地反問一句:“若不試試又怎麽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你若失敗豈不是牽連全鎮之人?”
“我從不抱著死誌戰鬥,每一次戰鬥都隻會追求勝利。就算真得失敗,死了,我也不後悔。”
淡淡的語氣無法掩飾住那股決心,仿佛是擦開鏽跡的寶劍,鋒芒外露,聽得他心下狂喜,再次摟住黎陽脖子,大笑道:“哈哈,我算是沒看錯人,你要是真想解決麻煩,我幫不了太大的忙,你可以去第二大道的雪梨烘焙坊,這個時間段公主應該在那裏巡邏,找她更容易了解城內情況。”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欣賞這個勇者的兒子,剛剛聽到第三個選擇的時候,確實是有點失望,認為黎陽太過空想。
直到最後那一句說出來,劉玄昊的態度才會轉變,因為從始至終,黎陽都沒有考慮過那群人的想法,自己要救,所以就出手幫忙。
若是敗了,那群人會有什麽後果,一點都不會想。
說他自私,你見過幾個自私的人會為一群不認識的人拚命?
說他仁義,又有幾個仁義的人會不考慮自己做事給別人帶來的後果?
這就是自古以來英雄們的矛盾點,絕不會去考慮自己失敗如何,隻會想要拚盡一切獲得勝利。
劉玄昊很欣賞他這個性格,認定他將來成就不弱,自然就不吝嗇表達出善意。
若非自己有要事在身,都想要一起去幫忙了。
“多謝劉大哥指點,我這就去找公主,”黎陽絕不是拖延性格的人,說走就走,半點逗留的意思都沒有。
他有事,也就沒有阻攔,笑道:“憑你的智慧加上公主的武力,相信獸人保護協會很快就會倒下。”
黎陽笑了笑,明白事情沒那麽簡單,卻也不害怕,一股熊熊鬥誌從心頭升起,他要除掉這些打著獸人保護協會旗號的貴族亂黨。
送別黎陽,劉玄昊匆匆離開校門馬路,沿著道路向左,拐彎進入一個陰暗巷道,嗚嗚的涼風從對麵刮過來,吹得金色風衣翻滾。
他走到巷道中央,伸手貼在右側牆壁,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傳入身體,讓人有點舒服。
“倒塌的大山,複又飛起的大雁,”他低聲念了兩句,牆壁忽然蕩漾起波紋,似是一顆顆石子丟入平靜河麵,波紋漸漸擴散至四五米的距離,
一道古樸的門在波紋中心冒出頭,門身雕刻簡易花紋,門把手是一個獅子頭,他伸手擰開門,身子踏入其中:“和故友小別重逢,難免多說幾句,倒是讓大使久等,還請體諒一二。”
門內是一個占地八十平方米的房間,沒有半點華麗氣息,更傾向於鐵血風格,魔獸骸骨製成的裝飾品隨處可見,掛在牆壁上的寶劍,都顯露出主人的品味。
這篇門是從牆壁打開,顯然是一扇空間魔法門,劉玄昊一進來,就順手關上,門迅速弱小成一點,最後消失不見。
“既然是偶遇故友,耽擱點時間實屬正常,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悶雷般的女音回蕩在這間不透陽光的房間,乳白色光暈從左右鑲嵌的珍珠散發出來,照得屋中心的銀甲閃閃發亮。
那凹凸有致的銀甲顯露出主人良好身材,牛頭般猙獰的頭盔掩蓋住她容顏,單憑清冽的聲音和身材,已經給足人想象的空間。
劉玄昊有點好奇頭盔下的臉,卻也沒有開口問的打算,拉開桌前的椅子坐下,神色淡然道:“多謝大使寬容,今天如此緊急喚我,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銀甲大使沉吟少許,開口道:“計劃有變,莫塞爾那邊已經快要撐不下去,若沒有他們牽製翡翠王大軍,我們很難找借口介入。”
“經過我們表決,決定采取你的方案,和獸人保護協會聯手,那些人決定在二十九日上午煽動獸人叛亂,我們以維持七聖演武比賽為名,大軍開拔梵賽爾鎮壓。”
這個提案是一個月前,劉玄昊上交給他們的計劃,當時考慮到名聲問題,那些人不答應聯手。
如今時間緊迫,他們又想到這個方案,劉玄昊心下大驚,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剛剛推薦黎陽去找公主調查獸人保護協會,這邊已經準備和那些人聯手,一旦查出端倪,絕對是自己背鍋。
不行,必須想個辦法阻止黎陽展開調查,他腦中極速旋轉這些問題,麵上不露聲色道:“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
銀甲大使對他這個態度很滿意,聲音有幾分柔和道:“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叫你來,隻是想要告知你這件事情,畢竟你很快就要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了。”
“這一切都要多謝大使等人的厚愛,我絕不會忘記此恩。”劉玄昊麵上露出適當的感恩,配合徐徐如風的聲音,讓人充分能夠感受到那股真誠心意。
這一次翡翠王的決定讓四季聯盟夏秋冬三位常任理事看到擴張自家領土的機會,他們各自安排人手給駐紮在梵賽爾的大使們,製造事件,給翡翠王拖後腿。
劉玄昊看準機會,巧言遊說秋冬兩國大使,許以重利,總算是勸服兩國答應扶持自己為王,尤其是和現任炎龍王關係極差的冬之國。
一切本來都在計劃中,如今因自己的幫忙,計劃很可能出現破綻,劉玄昊心裏已經琢磨該如何坑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