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葬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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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個活人的鮮血和屍體刺痛了元靈芷的雙眼,她隻怪自己為什麽沒能及時察覺這一切,不然,或許還有機會救下他們的性命。

    一旁的呂義更是悲憤交加,將手中長劍狠狠插在地上,大喊道:“這群畜生,居然一個活口都不留,讓我抓住他們,定要為這些弟兄們報仇!”

    拓拔彥表情又驚又怒,這些無辜的士兵喪命,均是因他而起,若沒有被選來保護他,他們還是好好的!是他對不起這些將士們!

    “呂大人,將士們為我而死,我會安排厚葬這些士兵們,並厚待他們的家人。”拓拔彥沉痛說道。

    “多謝大殿下。”呂義抱著拳道。

    “呂大人不必道謝,我有愧於這些將士們。靈芷姑娘,你可有辦法暫時安置這些將士們的屍身?待我們賑災歸來,再將他們送回家中。”

    拓拔彥轉頭問道元靈芷,眼神中充斥著點點希望。

    元靈芷想了想說道:“我有辦法,大殿下稍後。”

    說完後,她便施了清潔術清理了所有將士的血漬,然後又用靈力掘了三十個墳墓,做完這些,她的額頭冒出了許多汗珠。

    今天她沒有吐息取呐,也沒有進行每日修行,再加上布了結界,剛剛又中了迷藥,靈力已經有些耗盡了。

    她還想強撐著把所有屍體都放到坑中,卻發現靈力已經徹底耗盡,無法施展了。

    拓拔彥看出她的狀態不對,忙道:“靈芷姑娘在一旁歇歇吧,我們來埋人便是。”

    元靈芷虛弱的點點頭,心中不斷想,若讓閑散道人這樣惡毒的靈力師為禍世間,不知有多少人要遭到他的毒手,她不能坐視不管!

    突然,元靈芷意識到馬車上還有一個人,拓拔灤!

    她隻顧著其他人安危,剛剛一時著急,完全忘了馬車上還有一個大活人,雖然拓拔灤貼了隱身符,但難保傀儡人不會察覺他的氣息啊。

    元靈芷麵帶焦急,慌忙趕到馬車上,隻見拓拔灤手中拿著把劍,整個人完好無損的坐在軟墊上。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五皇子,剛剛有刺客來襲,你沒事吧?”

    “我沒事,姐姐你有沒有受傷?我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兒,本想出去幫你們的忙,但想到你囑咐過我不要亂跑,乖乖在馬車上等你,我便躲在這沒有出聲。”

    拓拔灤一副很無辜的表情,除了元靈芷出事,其他人有沒有事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我不要緊,隻是三十名侍衛都被殺了,錢瑛也險些被擄走,她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元靈芷說道這些臉色有些發白。

    “姐姐你又騙我,你一定有些不對勁,我看你嘴唇發白,氣息也不太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拓拔灤麵露關切。

    “我沒事,隻是靈力有些不足了,隻要休養上一天就會恢複了。”

    元靈芷無力的靠在馬車的內壁上,感到渾身乏力,果然,她的靈力還不夠深厚啊。

    “你既然沒事,我就放心了,現在距天亮還有兩個時辰,不知道那群黑衣人還會不會偷襲我們,這枚結界符你拿好。我必須得去保護大皇子和錢姑娘了。”

    元靈芷說完又遞給拓拔灤了一枚帶著靈力的符咒,便轉身下了馬車。

    拓拔灤將結界符緊緊攥到手裏,想勸她不要多多休息一會兒再去拓拔彥身邊,卻知道她不會聽的,因此並沒有開口,隻輕輕囑咐道:“姐姐千萬不要逞強,若遇到危險,隻有你的性命在我眼中是最要緊的。”

    元靈芷身形頓了頓,眼神錯愕了一下,道了句,“多謝”,便閃身離開了。

    拓拔灤勾了勾嘴角,知道她不是對自己的話完全沒有反應,心裏莫名的開心了一些。

    剛才他在馬車裏休息,也並沒有睡沉,荒郊野外,他將佩劍就放在了手邊用來防身,這也是他這幾年的習慣。

    他忽然聽到有淅淅索索的聲音,睜開眼,一道黑色身影上了馬車,正用手裏的利刃盲目的左右穿刺,但看樣子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他隨即沒有出聲,按兵不動。

    而黑影越靠越近,鋒利的刀刃也快要靠近他的身體,拓拔灤忍無可忍,隨即執劍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被刺後居然一聲不吭,反而更加瘋狂的朝拓拔灤的方向揮舞著利刃,拓拔灤一個反手,直接擊落了黑衣人手中的利劍。

    黑衣人見劍掉落,連忙去撿,拓拔灤趁這個時機,一記飛踢,狠狠踢在黑衣人腦袋上,隻聽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黑衣人頭一歪,便軟綿綿的倒在馬車地板上。

    拓拔灤見打倒了他,便上前查看這黑衣人是否已經死了,揭開麵罩,發現他的額頭上有一道血符,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但他猜測應該是一種比較陰毒的符咒。

    看剛剛的情形,黑衣男子似乎沒有尋常人的痛覺和感受,很有可能被人控製了。

    拓拔灤嫌棄的看著這冤大頭,還是將他拖出了馬車,把屍體藏在了附近的樹叢裏。又回到馬車上,點燃了煤油燈,仔仔細細的照了照馬車上的各個角落,看是否有血跡留下。他一看,果然有鮮紅的血漬,於是拿出了自己帶的帕子,將能看見血的地方都清理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嗬,他才不願這樣醃臢之人的血漬留在馬車上,影響他和姐姐的相處。

    他的元姐姐,原本就是純淨無比的人啊,容不得任何人玷汙。

    ***

    拓拔彥和呂義剩下的時間幾乎一夜未眠,兩人將所有侍衛的屍體依次放進了一個個坑中,一個個埋上土。

    元靈芷沒了力氣,一邊為防備黑衣人的再次偷襲展開結界保護剩餘幾人,一邊打坐調息,終於感到慢慢靈力回到了靈海之中。

    奇怪的是,這一夜,竟然再也沒有黑衣傀儡人偷襲他們,不知是為何。

    還好每個侍衛佩戴有腰牌,於是加上元靈芷,他們三人齊心協力的用木頭簡單的刻上了每位侍衛的名字,方便日後回來移走屍體,將屍身交還給他們的家人。

    拓拔彥和呂義做完這些,都累的席地而坐,呂義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要比拓拔彥好的多,休息了一會兒便恢複了精神,拓拔彥是書生體質,現在已經累的臉色蒼白。

    元靈芷恢複了靈力,趕忙打開芥子袋,從裏麵摸出一瓶藥丸,這是恢複體力用的強身丸。

    她倒出三顆來,分別給了拓拔彥和呂義一顆,“大殿下,呂大人,這是強身丸,吃了可以恢複些體力和精神,你們吃了吧。”

    拓拔彥和呂義點點頭,接了過來,他們先觀察了一下,這藥丸雖顏色青黑,聞起來有一股草藥的清香味,不疑有他,兩人吞進口中,頓時感到丹田處一股熱流升起,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剛剛的疲憊已經一掃而空了。

    呂義讚道:“元大人,這真是個好東西,呂某人還從沒有吃過如此讓人神清氣爽的奇藥。”

    拓跋彥也微笑道:“多謝靈芷姑娘。”

    元靈芷搖搖頭說道:“大殿下不必客氣”,接著有些擔憂的問道:“隻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呢?”

    拓跋彥思索了片刻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唯有繼續前往河南探查此事。一來有機會找出幕後真凶,才能對得起死去的侍衛們。二來此次賑災之事已經刻不容緩,災民正在等著我們救命。既然他們真正的目標應該是我,若我就此躲藏起來,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我拓跋彥斷斷不會做這樣的縮頭烏龜。”

    呂義感動的看著拓跋彥,“大殿下,我就知道我呂義沒看錯人!您放心,今後就是刀山火海,我也為你闖得!元大人靈力又如此高強,我們定會馬到成功。”

    拓跋彥轉頭詢問元靈芷,“靈芷姑娘,你看如何?”

    元靈芷點點頭,神色嚴肅的說道:“大殿下說的是,黑衣人乃是傀儡人,這樣的邪術如果被用在更多人身上,傀儡人被當做殺人工具,一定會引起更大的災禍,我們必得查明才行。”

    拓跋彥聽完,也知此事非同小可,神情更加凝重起來,說道:“這麽說的話,靈芷姑娘,呂大人,我們即刻啟程如何?”

    呂義拱手道了聲是,又看了看剩下的馬匹和馬車,說道:“大殿下,事到如今,就由末將來趕車,您和元大人,錢姑娘,同乘一輛馬車,這樣一來,元大人和我也好一路上保護您的安全。您看如何?”

    拓跋彥點頭應道:“就這樣辦吧。”

    元靈芷想到馬車上還有個拓跋灤,正準備開口拒絕,就見那少年輕巧的跳下馬車,言語裏充滿譏誚:“這裏還有個大活人,大家可不能丟下不管啊!”

    “拓跋灤!五弟!你怎會在這裏?!”

    拓跋彥見說話的這人竟然是他的五弟拓跋灤,麵露驚訝。

    “大哥,我們又見麵了,我自然是跟著元姐姐來的,你問她便知道了。”拓跋灤雙手抱胸,笑眯眯說道。

    拓跋彥看著元靈芷,臉色不太好,但語氣還是很輕的問道:“靈芷姑娘,是這樣嗎,賑災之事可不是兒戲啊!”

    元靈芷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得平靜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大殿下不必憂心,我會對五皇子負責的,定不讓他惹禍。”

    此話一出,拓跋彥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他向來對元靈芷有著說不清的好感,雖從來不能為人知,也不能宣之於口,但是他的心還是會不自覺的為她動搖,那麽既然她已經保證了,他便給她這個麵子吧。

    “既然靈芷姑娘說了,那我便許你跟著我們吧,但是你一定要守好規矩,知道嗎?!”

    拓跋彥皺著眉,即使他從不曾欺負過這個五弟,可他還是記得那幾年,他的母親柳貴妃是如何的寵冠六宮得到他的父皇寵愛的,雖然留貴妃現在死了,但回想起他的母後諸葛儀夜夜孤枕難眠的痛苦模樣,他終究沒有辦法去從內心中愛護這個現在無比可憐的弟弟。

    再加上拓跋灤從上次流丹宮之事到現在,都在有意無意的接近元靈芷,讓內心也有些不舒坦。

    拓跋灤那每次看向元靈芷的眼神,他能看的明白,那是一個男子看向喜愛女子的眼神。

    “那是自然,大哥心胸寬廣,自然是能容的下我的。”拓跋灤勾著唇笑道,隻是這笑意未達眼底。

    拓跋彥並不想再與他有唇舌之爭,點頭道:“五弟過獎了。既然準備安排好了,那我們便快些啟程吧。”

    呂義看著個子大,心思卻十分通透,他也從來不是拜高踩低之人,五皇子雖然落魄,但他終究是拓跋皇族,這件事,他還是不要摻和為妙。

    拓跋灤湊到元靈芷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不想讓姐姐為難,所以自己揭下隱身符出來了,希望姐姐不要怪我才是。”

    元靈芷歎口氣,“罷了,你做的沒錯,我們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