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一更用最謙遜的態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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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之星”一年隻辦一屆,&nbp;&nbp;因為專業對口,對泉外來說也算是較為重要的活動,因此每到比賽時,&nbp;&nbp;老師們都會通融地排幾節課出來給大家看比賽直播。

    對,&nbp;&nbp;它有冗長的網絡直播,&nbp;&nbp;但正式在電視上播出的,則是經過剪輯後的成品節目。

    但直播是用來滿足一小部分觀眾的好奇心、並且保證公平性的存在,所以為了懸念和收視率,最後並不會公布結果。

    高一六班眾人早就把比賽的時間記得一清二楚,就等著現場抽簽決定出場順序。

    前一節的下課鈴剛響起來,電腦課代表就迫不及待地衝上講台,雙擊打開電腦上的瀏覽器,&nbp;&nbp;搜索“未來之星”省賽直播頁麵。

    還在講課的老師:“……喂。”

    “老師你講的這題我剛在下麵算好了,&nbp;&nbp;”電腦課代表頭也不回地說,“答案是……”

    台下全班學生異口同聲:“五分之一摩爾每升!”

    老師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不打擾你們看直播,&nbp;&nbp;我到電腦上自己看。”

    顧櫻放下幕布,坐在最後一排的王如關掉整個教室的燈,靠窗的兩排同學站起來拉窗簾,同心協力,整個教室裏瞬間就暗了下來。

    直播間按照省份分開,&nbp;&nbp;電腦課代表終於找到泉外所在的直播間時,&nbp;&nbp;畫麵正好是謝逸在說“我要再給你我的什麽,&nbp;&nbp;才能讓你對我滿意”。

    高一六班同學的拳頭瞬間就硬了。

    緊接著下麵的那句“心和身體”直接將教室點爆:

    “什麽玩意兒!什麽玩意兒?!”

    “這是性騷擾未成年人,絕對的,&nbp;&nbp;我要立刻去舉報他,他哪個學校的?!”

    “不,&nbp;&nbp;打什麽學校電話,我直接就是一個110!”

    “你們冷靜一點,”顧櫻作為班長,立刻起身阻止,“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最先應該做的是相信那邊的同學。”

    直播畫麵裏外的泉外同學的反應如出一轍。

    兩秒鍾的時間就直接被隔到了人牆外的薑婉一臉鎮定地看著眼前的慌亂,甚至還往嘴裏放了一顆糖,絲毫沒有受到驚嚇的樣子。

    倒是主持人似乎覺得這屬於放送事故,招呼鏡頭換了個方向拍攝。

    林小青怒道:“有什麽我們成年……未成年人不能看的東西!”

    程立雪鎮定地回答:“基本上所有東西。”

    林小青回頭怒瞪她。

    “不用擔心薑婉,那邊人這麽多,薑婉也不是吃素的,哪裏會吃虧。”顧櫻道,“你們忘記上次那個溜進學校裏的暴露狂下場有多慘了嗎?”

    回想起那慘痛的一幕,男同學們紛紛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

    教室裏終於稍微安靜了下來。

    “說起來,剛才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沒看模聯大會?靜橋的。”

    “誰看模聯大會是看全程的啊,我當然隻看了泉外cut——不過靜橋,就是上個月薑婉接到電話說踢館知識競賽的那個學校吧?”

    “謔,新仇舊恨疊三層buff了這是。”

    程立雪低頭給沈平則發消息,一邊說道:“我讓沈平則如果贏不過謝逸就不要回來了。”

    ……

    片刻的混亂後,跟到了準備間裏的直播鏡頭終於重新給到了泉外眾人身上。

    今天大家都穿著校服,整齊劃一尤其青春靚麗,精氣神直接拉滿。

    ——如果不把他們和剛剛大會堂外麵那波混亂聯係在一起的話。

    “泉亭外國語學校是省內唯一的重點初中,六年製中學,在我們眼前、穿著藏藍西裝的,就是泉亭外國語學校的代表學生們。作為語言類特長學校,該校的學生可以跳過海選、直接來參加省賽,所以之前他們並沒有出現在海選的節目當中過。接下來,就讓我們對他們進行一個簡短的采訪吧。”

    主持人對著鏡頭簡單介紹完畢,回頭將話筒遞給最近的學生。那名學生正是沈平則。

    “現在的心情怎麽樣?”主持人問。

    沈平則反問:“我看起來怎麽樣?”

    主持人被他這不排按理出牌問得愣了一下,但反應也很快,笑著說道:“看起來準備充足、信心滿滿。”

    沈平則頓時精神煥發,握拳道:“ye!薑婉說得對。”

    主持人:“?”

    季惠惠淡定地將沈平則推到後麵,省得他繼續傷害泉外風評:“大家的心情現在都很激動。因為我們大多是第一次參賽,對於新的領域總是充滿好奇。當然,既然是比賽,對勝利的渴望也一樣存在。”

    這就正常多了,主持人安心地繼續問:“聽起來你們是勢在必得。根據賽製,省賽所有人……咱們省一共有五十四名選手,最後能晉級國賽的隻有三人。你們對這三個名額有多少把握呢?”

    季惠惠笑了一下:“說‘三個’會不會太狂了一點?但我們是高中生,狂也沒關係的吧。”

    主持人:“……”這個也不正常啊!!

    高一六班哄堂大笑:

    “主持人滿臉寫著無語。”

    “這發言是我們泉外人的風格了,用最謙遜的態度說最癌的話。”

    “雖然最後可能拿不下三個,但如果連all&nbp;&nbp;的信心都沒有,還不如不要比算了。”

    “再說我們保底有一個晉級名額,一點不方。”

    直播主持人又一次救場:“我剛剛采訪來自別校的代表,他們都提到泉外的學生會是他們非常強勁的對手,所以我從那時候開始就對你們很好奇了。我看你們一共有十二個人,如果說你們之中有一個人今天能拿下第一直接晉級國賽的話,那個人會是誰呢?”

    教室裏的程立雪雙手十指交叉墊著下巴:“這是一道陷阱題。主持人看出咱們的代表很狂,想挑撥離間一下?”

    顧櫻輕笑:“但這個挑撥離間注定是不會成功的。”

    ——至少高一的眾人早就習慣了。

    初一剛入學時,還總是有人不服輸地試圖挑戰薑婉的各項成績。

    可這都第四年了。

    不說磨杵成針滴水穿石,至少也能在石頭上砸個淺坑。

    但超過薑婉實屬不可能,放棄吧。

    屏幕裏的季惠惠露出肯定的表情:“當然是薑婉了。”

    其他泉外的學生紛紛讓開空間,鏡頭不自覺地追隨著他們引導的方向,終於捕捉到了剛剛把一顆栗子大小的巧克力糖球塞進嘴裏、露出滿足微笑的薑婉。

    薑婉反手把糖紙收好一抬眼才發現鏡頭,咀嚼的動作都停了一下。

    過了兩秒鍾後,她走近鏡頭,幹脆地把鼓鼓囊囊的巧克力球推到口腔一側,左腮頓時鼓起一塊。

    臉雖然微微變形,並不妨礙薑婉一臉平靜地接受采訪:“你好。”

    主持人:“……你好,薑婉同學。我剛剛聽泉外其他同學們的說法,似乎大家都非常推崇認可你的能力,覺得你能摘走今天的直升名額。”

    省賽分為兩輪,第一輪決定表現出眾、直接晉級的選手,第二輪決定剩下的名額。

    “我努力一下。”薑婉言簡意賅地說。

    臉頰上的那一塊凸起,就隨著她說話時的動作一起小幅度動來動去。

    主持人看得嘴角明顯上揚:“既然這麽自信,那我們能不能抽查一下你手裏的本子上有什麽內容?”

    ——比賽選手們的手裏一般都拿著自己的演講稿或者其他材料,做最後的鞏固聯係。

    這一環節通常是讓選手們用來展示一下自己的準備工作做得有多麽充分的,主持人問過很多學生,駕輕就熟。

    然而這次被問到的薑婉卻猶豫了一下。

    她手裏確實拿著一本筆記。

    但那是……

    “啊……是相關的物品嗎?”主持人立刻道歉,“對不起,那就不用了。”

    “這倒也不是……”薑婉遲疑兩秒,把筆記本給她,“隻不過可能不符合你的……觀眾們的預期。”

    主持人笑著說:“那肯定也是和學習有關的吧?”

    她一邊說,一邊翻開筆記最後,鏡頭默契地拉到近處。

    入目最顯眼的第一行:【雪花雞淖需要的材料有:……】

    後麵的則是:

    【肉絲跑蛋的材料……】

    【醃篤鮮的材料……】

    最底下寫著【等買了菜讓越明時做來吃】。

    主持人:“……薑婉同學,對吃很有研究啊。”

    薑婉:“嗯,吃很重要。”

    主持人抱著圓場的心態又往前翻了幾頁,終於看見了外文字母,頓時有些欣慰:“這是什麽?和演講稿相關的筆記嗎?”

    薑婉:“是我在學克林貢語。”

    主持人好奇道:“我沒有聽過這門語言呢,克林貢是一個國家嗎?”

    薑婉:“是一個種族,也是國家。”

    “具體在什麽地方?”主持人下意識地追問。

    “……”薑婉沉默兩秒,“貝塔象限的歐米茄獅子座星區克洛諾斯星,電影《星際迷航》,看過嗎?”

    主持人:“……”你長得這麽現充,居然是個宅啊!!!

    “克林貢語雖然是一種虛擬的語言,但是一種完善的語言,有io認證,”薑婉坦然地說,“它也使用26個拉丁字母,外加一些克林貢字母,能組成很多詞匯;另外,它的語序是賓謂主,這在語言中很稀有。研究起來很有意思。”

    主持人下意識地接話緩和自己內心的不知所措:“不過光看這幾頁的話,我還以為你同時還報名了另外一項‘克林貢語’的演講比賽呢,哈哈。”

    “當然不是,又沒有這個類別。”薑婉也笑了。

    主持人放鬆了一些:“我是在開玩笑。”

    “我另一項報的是法語。”薑婉說。

    主持人:“……?”

    你一個學業繁重的高中生,參加英語法語兩項全國……目前至少也是全省級別的賽事,臨到比賽前了不抓緊最後的時間準備,而在研究菜譜和電影裏的虛構語言?!

    ……高中生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擁有最大可能性的職業,太恐怖了。

    還是快點結束這段采訪吧。

    主持人這麽想著,問道:“最後還有一個問題,在場的選手裏,有薑婉同學感到很在意的選手嗎?”

    “有,”薑婉不假思索地說,“靜橋的謝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