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鹹魚聽曲琴師竟是烏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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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孟並不知道她兩天沒有回去,&nbp;&nbp;烏大狗就按捺不住,這些個早古文的男主,在究極進化之後,&nbp;&nbp;是混蛋人渣,&nbp;&nbp;一碰碎成沙。
但是烏大狗現在還是烏小狗,沒進化過,到底還是定力不足的。
而陸孟正在十分豪邁地帶著長孫纖雲,體驗古代娛樂場所的項目。
陸孟一進去,之前賣了陸孟文華樓的那個“掌櫃”,就接到了通知,屁顛屁顛地迎出來,&nbp;&nbp;一口一個“東家”叫著,&nbp;&nbp;要不是因為肚子太大了,&nbp;&nbp;腦袋和腳麵都能因為彎腰並排。
沒用陸孟開口,&nbp;&nbp;就把吃的玩的安排得明明白白。
“東家,&nbp;&nbp;今兒個三樓雅間,城中的幾位夫人正在猜花簽呢,&nbp;&nbp;”掌櫃彎的腰更低,一把年紀跟個小碎催似的,對陸孟道:“東家要不要去湊個趣兒?”
這文華樓的管事,&nbp;&nbp;也是烏麟軒比較得力的一個助手,&nbp;&nbp;名叫文學承。平時辦事兒油滑的像條泥鰍,但是做生意是真的一把好手。
見人說人話,&nbp;&nbp;見鬼說鬼話,&nbp;&nbp;烏麟軒把這文華樓交給他打理了很多年,&nbp;&nbp;各路人馬,權貴皇親,&nbp;&nbp;愣是沒從他嘴裏打聽出過真正的東家。
上次陸孟來買樓,身邊兒還跟著辛雅嬤嬤,辛雅可是替建安王打理城中產業甚至是外省產業的得力人,貼身帶著建安王小印。
文學承見這建安王側妃要買樓,連辛雅嬤嬤都不吭聲,眼珠子一轉,就賤賣了。
他未必沒包含禍心,揣度著自己主子的心思,想著這個看上去空有皮囊的側妃這麽被允許胡來,肯定是主子背後授意,說不定推出她這個明麵“東家”,要頂什麽事兒呢。
所以文學承那會兒的恭敬和好說話,都是等著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側妃怎麽栽呢。
至於文華樓的地契?人都是建安王的,那東西還不是說真的就是真的,說假的就是假的嘛?
但是文學承揣著手等了這麽久,等來了鎮南將軍回朝,等到這個“腦子裏麵全都是膽子”的側妃,在宮中一戰成名。
現在文華樓裏麵的夫人們聚會,誰不提兩句如今的“紅人”建安王側妃長孫鹿夢?
自然文學承現在見著陸孟,那是能有多低姿態就多低姿態。
就衝她憑一己之力,讓整個宮中動蕩,多年一潭死水的局勢開始改變,而她現在還能全頭全尾麵色紅潤來這文華樓消遣,這位主兒,就是他文學承惹不起的人。
他揣摩著這位主兒的心思,說的“城中的幾位夫人”,那可都是朝中大人們的正妻。
其中甚至有當朝太尉的妻子周氏,這樣的局可不容易遇見。這些個夫人們的聚會,甚至比大臣們親自出麵要更值得重視,因為很多話,都是這些夫人們私下代替自己夫君傳遞的。
前朝後宮,大臣和這些臣妻,共同織就了一張名為“天下江山”的網,每一根網的線,都是至關重要的。
文學承這便是實打實地在給這位“夢夫人”鋪路了,她現在是夫人話題裏麵的紅人兒,隻要是搭上這些個夫人,再給王爺悄默聲地立上一功,扶正指日可待。
隻不過他這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到了陸孟跟前兒,都隻是一肚子喂豬的豬食。
陸孟搖頭道:“湊什麽趣兒?可遠著點給我安排屋子!”
陸孟根本不知道這掌櫃說的“城中的夫人”都是什麽樣的人物,但是虐文女主上街能碰上的隻有奇葩。
她躲還躲不過來,還朝上湊?她有毛病。
陸孟說:“最好是安排在沒人的地方,要一間正對江景的房子,我今兒和我姐姐來,純粹是享受的。”
陸孟抬頭,看了一眼招待女子這邊的項目,這文華樓做得很大,自有它的道理,密密麻麻如同寺廟長生排位一樣的牌子,就掛在廊下,風一吹,窸窸窣窣相撞,聲音十分清脆好聽,還很有禪意。
陸孟看著上麵的吃玩,太複雜不認識的字就略過,之前和辛雅學了一些,好歹能磕磕絆絆地把大部分字認全。
陸孟仔細挑選著適合她和長孫纖雲的娛樂。
摘了幾個牌子下來,扔進文學承的懷中。
“就這些,緊著安排。”
“對了,你不是說了,有溫泉水,自山上引來麽?”
陸孟說:“多準備些新鮮瓜果冰鎮切好,備些清淡不上頭的酒水。”
陸孟看著長孫纖雲說:“我與姐姐今日淺酌一杯?”
長孫纖雲點頭,視線掃了一眼文學承,感覺到他身上過於油滑市儈,不太舒服。
但見他對陸孟還算恭敬,便也淡淡移開了壓迫性十足的視線。
文學承捧著一堆牌子,表情還是討好的,但是眼中的情緒幾番變幻,尤其是看到這牌子裏麵還點了兩個琴師……都是男的。
文學承勉強忍住自己的麵皮兒沒抽一起,“哎哎哎”地應著出門了。
很快有兩個婢女過來為陸孟和長孫纖雲引路。
陸孟邊走邊問長孫纖雲,小尾巴要翹天上去了,“姐姐覺得這裏怎麽樣?”
長孫纖雲自然也知道文華樓。皇城之中誰不知道文華樓?
就算是城中酒肆和各種妓館飯館加起來,也沒有一個文華樓有名。
這裏普通人根本來不得,是權貴最喜歡的地方。
但是自己的妹妹,現在是這文華樓的主人?
長孫纖雲可比陸孟想得多多了。
她拉過陸孟的手臂,湊近她問:“這裏是你在剛才那個男人手中買下的?”
連長孫纖雲也好奇這文華樓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但無論是誰,絕不會是方才那個招待她們兩個的。
他頂多是個明麵上的掌櫃。
陸孟點頭湊到欄杆邊上,朝著外麵的江景看了看,深吸一口氣,暢快道:“是啊,花了一千九百九十九兩黃金。”
怎麽可能!
一把沉鐵刀都花了四千兩黃金。
長孫纖雲眉頭都皺起來了,陸孟卻拉了她一下,說:“姐姐你看,那湖中心飄著彩綢的都是花船,等我們泡了溫泉之後,也去泛舟湖上一把,我點了兩個名字特別風花雪月的樂師。”
陸孟轉頭對著長孫纖雲笑,風帶起了她散落的長發,撩在臉上,襯得她十分俏皮可愛,陸孟根本不在意這個世界出嫁之後的女子都要將頭發盤起來的規矩。
仗著長孫纖雲在身邊,今兒讓婢女給她束的是未出閣小姐的發式,連珠翠都挑的淡雅的。
她還對著長孫纖雲擠眼睛。
“姐姐放心啦,坐個花船而已,我又沒點賣身的男倌作陪,姐夫都讓你上戰場,是不會在乎的啦。”
長孫纖雲無奈,也到欄杆邊上,朝著下麵放眼看去。
這文華樓依山傍水,開闊的回廊對著江麵,讓人站在其上,哪怕隻是這樣遠目,都能感覺到身心舒暢。
長孫纖雲這樣在南疆見便山水的,或許不覺得這樣的景色多麽稀奇。
但是江中的花船確實很亮眼,如同開在水中的春花,繁茂奪目,還隱隱有鼓樂聲傳來,讓人仿若置身世外,卻又不曾感覺到孤冷。
這裏美的不光是山水,還有意境。
“走吧,”陸孟收回視線,對著長孫纖雲說:“我們晚上再上去,我當時買下這裏的時候,聽聞這裏的掌櫃說,這江麵啊,就要晚上上去。”
“到時候江麵上布滿了水燈,船上更是掛滿各式的彩色燈籠,比花燈節也不差的。”
長孫纖雲勾了勾唇,微微搖頭,心道自己的妹妹還真是小孩子,花裏胡哨有什麽好看,不如練劍。
不過今天是陪著妹妹來,她也隨便妹妹如何安排。
但是在兩個人被這樓中的婢女引去五樓最高層,最大的房間的時候,長孫纖雲還是找機會說:“這文華樓久負盛名,更是皇城之中權貴的聚集地,並非是簡簡單單兩千兩黃金能夠買下的。”
“茵茵,可別被人當了擋箭牌。”
陸孟聞言笑了笑,滿臉不以為意。
“姐姐,當時我也沒想到能夠買下來,但是地契我看了,確實是真的。”
“至於這背後之人的目的……管他呢?”
陸孟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說:“姐姐,很多事情,不需要想得太清楚,這文華樓出了什麽事情,都落不到我的頭上。”
“那地契想必朝中想要的人要擠破頭,我能轉手賣天價。”
“再不濟出事了,我可以一把撕了,一問三不知。”
陸孟說:“我是買家,他們給我地契,我簽的隻有我帶走的一張,就算再冒出什麽其他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當時知道我買了文華樓的,隻有方才那掌櫃,還有辛雅他們。”
陸孟手指捏著一杯茶,走到偌大的窗邊,伸了個懶腰。
說:“若是那掌櫃想要誣害我,能越得過建安王?”
“要是……嗬。”
陸孟輕笑了一聲。
要是建安王烏大狗想要害她,讓她頂什麽罪之類的,虐文女主被誣陷也算是很常見了。
但是陸孟絕對不會心甘情願地替男主角頂罪,如果烏大狗敢害她,不讓她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陸孟當日買樓那麽順利,這麽久都沒有麻煩,她想不到背後是誰嗎?
她隻是懶得想啊。
而且這狗血虐文裏麵虐的是女主,男主角可是群雄爭霸最終登頂的那一個。
陸孟從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到現在開始,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的頭頂上有“虐文女主”四個字。
幾次三番平穩到現在,不是男主角和劇情仁慈,是她自己走出了不一樣的路。
這世界上的某些潛規則,已經把一切都告訴陸孟了。
這麽好的文華樓,不是男主角烏大狗的,是誰的?
她想太多腦子疼,她隻管吃喝玩樂。
誰知道後麵有什麽樣的陰間劇情等著她,能爽一時是一時。
長孫纖雲一時間無言,妹妹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性子可怎麽好?
但是就真不愧是誌趣相投一見如故。
長孫纖雲除了被激起更迫切的建功立業的心思,好保護妹妹的決心之外,也覺得這樣未必不好。
事已至此,破罐子不摔,還能自動長好了?
皇城中敢在建安王腦袋上動土的沒幾個,真敢動,還有她和封北意。
要是建安王敢亂動……
長孫纖雲眯了眯眼睛,在自己身側摸了一把,她今天沒帶長劍,帶了短匕。
她眼中泛起一點冷意。
“貴客,湯泉準備好了。”
婢女輕柔的聲音從陸孟和長孫纖雲的身後傳來,打斷了她們姐妹兩個各自的“胡思亂想”。
兩個人換好了衣服,然後被婢女引著,從隱秘的長廊下樓,一直來到了文華樓後麵,一大片冒著嫋嫋熱氣的院子前麵。
這個季節不是泡溫泉最好的季節,陸孟之前在自己的世界,更喜歡在冬天的時候泡溫泉。
約上三五個小姐妹,一邊泡溫泉一邊吃水果一邊喝點酒,談論談論家長裏短,遭遇的奇葩相親,人生別提多爽快了。
陸孟現在沒有三五個小姐妹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長孫纖雲這個親人之外,就隻剩下秀雲和秀麗這兩個婢女最好。
她根本不敢把這個世界的女孩子當成小姐妹來處。
畢竟虐文女主哪有姐妹,就算是有的話也會注定給她插刀子,不是插她刀子就肯定是想搶她男人。
陸孟跟長孫纖雲被婢女引著進入了一間屋子,繚繞的熱氣撲麵而來,到池子邊上一看,瓜果和酒水都準備好了。
而且陸孟還以為溫泉隻是個噱頭,畢竟在現代社會就有很多打著溫泉旗號,卻實際上就隻是燒開了自來水的澡堂子。
但是這個古代世界倒是還算實誠,一進屋子陸孟就聞到一股非常濃重的硫磺味。
且這池子竟然是用玉石砌的,雖然都是些品相不太好的玉,不過也非常奢侈了。
屋子裏有層層疊疊的簾子,到處給人一種如置仙境的感覺。
有兩個身著溫泉服的婢女跪在池子的兩邊,等著伺候陸夢和長孫纖雲。
陸孟在心裏嘖了一聲。
再一次感歎,她得虧是沒穿成婢女,要跪著伺候別人,她選擇死亡。
陸孟揮了揮手對兩個婢女說:“你們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伺候。”
兩個婢女應聲之後很快下去,陸孟和長孫纖雲先後下了池子。
水溫稍稍有一點燙,適應一下就好了。
陸孟靠在池邊坐下,對著長孫纖雲笑了笑。
環顧了一下這池子,能泡下十來個人。
有一個破開的竹筒,從院子外延伸過來,源源不斷地朝著這池中注入水源,而這個池子旁邊有好幾道凹陷,會將過滿的水流出去。
層層疊疊的簾子將嫋嫋的熱氣都留在屋子裏,可是陸孟一抬頭,發現這房子蓋得也是有趣兒,頭頂卻是露天的。
這要是晚上躺在這裏泡溫泉,沒準兒還能看個星星,還挺浪漫。
水聲潺潺,陸孟湊近表現得有些不適的長孫纖雲,把水果的小桌子拉過來,捏了一個葡萄剝了,遞到了都進了池子,還脊背筆直端坐的長孫纖雲唇邊。
“姐姐放鬆些,這種池子泡起來,對你身上那些陰天下雨就會疼的傷處很好的。”
“如果姐姐不用去南疆打仗的話,我可以天天帶著姐姐來泡……”
長孫纖雲把葡萄吃了,泡在熱乎乎的水中吃著冰鎮的果子,這就連宮中的妃嬪們也很難享受到。
長孫纖雲含糊道:“可算了……我還是喜歡打仗。”
陸孟哈哈笑起來,不過長孫纖雲慢慢的也放鬆下來了,陸孟則是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就直接癱在池邊。
這玉池打造的也非常合理,有深有淺,深的地方能讓身上漂浮起來,淺的地方是一塊帶著一點斜坡的大玉石板,躺平了,水就隻是沒過身子的一半,露出來的另一半還能散熱,不至於把人泡暈了。
陸孟一會兒去深的地方,扒著池壁讓整個身體浮起來。
一會兒就像一個大青蛙一樣,側頭趴在光滑的玉石板上,泡著淺水,和長孫纖雲聊一些姐妹之間的私房話。
實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陸孟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但是溫泉到底也不能泡太久,兩個人泡了半個多時辰已經是極限了,長孫纖雲倒沒怎麽樣隻是臉有點紅。
可再泡一會兒陸孟就昏過去了,她這具身體到底才鍛煉了兩個月,還就隻是每天晚上拉上了床幔,蹬那麽一會兒空中自行車。
實在還是虛啊。
陸孟戀戀不舍地起身,她們兩個的衣服就在水邊上兩個小櫃子裏放著。
等候在外麵的婢女們,聽到她們出水的聲音,立刻就進來伺候她們換衣服。
長孫纖雲因為常年習武,並且在軍中久了,完全不習慣婢女的伺候。
所以兩個婢女都在忙或者陸孟一個人,陸孟紅著臉蛋,像兩個熟透的蘋果一樣。
一直對著長孫纖雲笑,真心實意地說:“姐姐,你過幾日就要走了,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跟姐姐在一起真的太開心了。”
不光開心,最重要還能逃避劇情!
陸孟都有衝動想跟長孫纖雲直接跑路算了,哪怕念不了台詞一輩子當個啞巴,也比待在烏大狗身邊水深火熱要好。
係統大概是怕她真的跑了,詐屍之後說話道:“和長孫纖雲跑沒有用,她是去行軍打仗,你穿成婢女都想死,你吃不了那種苦的。”
陸孟被係統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在腦中回懟了一句:“滾啊!”
係統就真的滾蛋了。
長孫纖雲很快換好了衣服,一邊為自己束發,掛好了腰間的匕首,笑著回答道:“我和茵茵在一起也非常開心,但我總要回軍中啊,若不然茵茵跟我一塊去吧?”
長孫纖雲當然是在開玩笑,但是係統這麽一說,陸孟一想還真的不行。
行軍打仗她雖然沒親身參與過,但肯定很苦啊。
兩個人梳洗打扮好了,被婢女引著,去享受下一個項目。
下一個項目,是古往今來所有人都喜歡的按摩,倒不是盲人按摩,而是兩個膀大腰圓,稍微上了一點年紀的大娘。
陸孟和長孫纖雲相隔不遠,各自躺在小床上,一人被一個大娘摁得唉唉直叫。
長孫纖雲十分不能適應,連穿衣服都自己穿,哪能受得了別人這麽“蹂躪”,主要是她常年習武,有人對她一動手她就想還手。
陸孟躺得非常平,身上隨便什麽地方,被怎麽折來折去的,都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看著長孫纖雲一彈一彈的,像一條案板上的魚,陸孟就一個勁兒地在那兒笑。
整個屋子裏都是她魔性的笑聲,把兩個按摩的大娘都帶笑了。
她們不知道陸孟的身份是什麽人,但知道這種年歲的女子來這種地方享受,肯定是金尊玉貴。
她們仗著懂一點醫術,在文化樓當中得了這麽個差事,平常是絕不會亂說話的。
不過今天這位小姐瞧這也太開心了,開心到讓人覺得隻是跟她呆在一塊,就被影響的忍不住跟著她一起笑起來。
於是其中一個大娘忍不住笑著感歎:“小姐這麽愛笑,笑起來有福氣哦!臉嘟嘟的好看!”
陸孟的笑差點戛然而止,臉嘟嘟的好看,真的不是說她胖嗎?
好吧胖就胖吧,陸孟沒有身材焦慮,健康就好,畢竟她還在長身體呢。
再說烏大狗要是因為她胖不喜歡她那可真是太好了。
按摩結束之後,本來還要紮針的,陸孟這才知道這兩位大娘竟然是城中的醫女。
可是她們把銀針拿出來,陸孟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拒絕了。
這古代銀針消毒頂多用火燒一燒,肯定不是用一副扔一副,交叉感染要不得!
長孫纖雲也不喜歡,兩個人就沒有紮針,而是被婢女引著又去了下一個項目,坐花船。
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江麵上果然點燃了成排的水燈。
花船上麵的彩綢和彩燈,遠遠看去,有種置身童話的夢幻。
整個文華樓的燈籠也已經點了起來,從後院到前院,越來越熱鬧。
長孫纖雲其實覺得這個時間該回去了,她今天還沒有練劍,剛才泡了澡,被醫女按摩過,她身上有一種鬆軟的舒適,這個時候再來兩套劍法,晚上肯定會睡得特別香。
不過陸孟興致勃勃,長孫纖雲自然不會拂了妹妹的興致。
文學承給她們安排的非常周到,兩個人上船的時候,陸孟要求船上要有的東西,都已經備齊了。
各種瓜果點心,酒力淺淡的酒水,連之前陸孟選的兩個琴師也都已經到位了。
陸孟十分滿意。
長孫纖雲抓耳撓腮,總覺得置身這樣的環境渾身都不舒服。
花船開始朝著江中行駛,船行駛在江麵上,非常的穩。
撐船的船夫在船尾,帶著鬥笠看不到臉。
有風吹過來的時候,船上的花燈下麵掛著的風鈴,就會叮鈴鈴地響起來。
長孫纖雲被一條彩綢吹到臉上,在船頭有點站不住,覺得自己是出來“眠花宿柳”了。
反倒是陸孟,小聲地歡呼了一聲,端著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方才在溫泉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微醺了,這會兒整個人笑得像一朵盛放到極致的花兒,行為也更加放肆。
她張開雙臂,學泰坦尼克號那對主角一樣,她從背後抱住了長孫纖雲,抬起了她的兩條手臂。
“姐姐閉上眼睛,聽風!”
長孫纖雲雖然心裏別扭著,可不可否認的是,她並不是真的討厭這種享受。
誰又不知道什麽是好的?
她閉上眼,嘴上帶著笑意。
這時候船艙之中傳來琴聲,那兩個用帷帽遮麵的琴師,開始演奏。
陸孟不會欣賞古代的音樂,琴音平平緩緩的,蓋不過風鈴,讓人聽著有點四大皆空。
誰要坐花船上聽誦經一樣的琴音?
有一條花船從她們船側緩緩超越,船頭上竟然有穿著飄逸長裙的舞女在跳舞。
“姐姐你快看!好美啊,早知道我也要幾個舞女,這兩個琴師彈琴好像沒吃飯,還連臉都不讓看……”
她選的是賣藝不賣身的琴師,但遮的比修女還嚴,陸孟也是哭笑不得。
長孫纖雲聞言拍了一下陸孟的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孟這話被屋子裏麵的琴師聽到了。
其中一個琴師圍帽微微揚了一下,似乎是越過船艙的珠簾,朝著陸孟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後手腕一轉,琴音就變得激烈起來。
陸孟回頭看了一眼,心說哎呦,還來勁兒了?
陸孟眯了眯眼,視線在琴師的手上定了一下,這手真好看,經脈分明修長白皙。但不像是彈琴的手,反倒和長孫纖雲的手一樣,是適合舞刀弄劍那樣充滿力量感的手……是男人?
看身量好像確實是男琴師。
男琴師琴音一變,身側的那個稍微矮一些的琴師,也立刻跟上了他的琴音。
兩個人手指在琴上飛快地波動,陸孟感覺腳下的船速度都跟著這節奏加快了,眼見著就要攆上剛才超過他們的那艘船。
長孫纖雲也回頭看了一眼,而後驚訝地說:“行軍曲?”
很快兩條船再度平行,陸孟的眼珠子都要粘人家隔壁舞女的身上了。
長孫纖雲摸了一下腰間的匕首,抽出來對著陸孟說:“別抻著脖子看了,再掉水裏,即是行軍曲,姐姐給你舞個匕首看吧!”
陸孟立刻回過頭,麵頰飛紅地拍手叫好。
她身形不穩,已然是醉了。
長孫纖雲向前跑了兩步,在船頭足尖輕輕一點,匕首出鞘,寒光乍現——她在半空之中如蝴蝶一般舒展身體,長袍翩飛,動作幹脆肅殺,令人眼花繚亂。
尤其是她在半空中腰肢彎折的弧度,隔壁船的舞女瞬間就被比下去了。
隔壁那船上原本正興致勃勃看著舞女跳舞的男子們,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頓時就換他們抻著脖子朝著這邊看過來。
那船艙當中也湧出了不少人,都是城中比較著名的紈絝子弟。
陸孟一個都不認識,餘光中看到他們擠來擠去,爭搶著看自己的姐姐,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驕傲。
她現在滿眼隻有長孫纖雲,激蕩的琴音和長孫纖雲淩厲的招式,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
陸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船艙當中的琴師,而後一陣江風吹過,那琴師的帷帽被掀起了一個角……
花燈映照之下,船艙之中斑斕朦朧,如江水一般搖曳動人,陸孟被那精致無比的下巴給震了下。
帷幔很快落回去了,那琴師突然間一掌拍在琴上。
掌下的長琴四分五裂,簡直像含著怒氣一樣,陸孟被他嚇了一跳,琴聲戛然而止。
“撲通”有人落了水。
長孫纖雲正這個時候完成最後一個動作,手中匕首脫手,卻是直直釘在隔壁那花船的船艙之上!
原來因為剛才這群紈絝們擠著朝這邊看,那些正在跳舞的舞女就礙了眼,被一個紈絝直接伸手給推進了江裏。
這女子並沒有大呼小叫求救,根本不敢擾了這些公子的雅興。
但她很顯然不會水,在水中不斷地撲騰,卻眼見著已經要過了船尾,還沒能抓住船身,這些人根本就不會為她落水而等她。
長孫纖雲的匕首破空而來,對麵立刻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匕首釘在的地方,那個嫌舞女礙事,推舞女下水的紈絝已經嚇得跌坐在了船上,滿臉驚恐。
陸孟側頭看過去,隻看到長孫纖雲的白袍在半空之中如振翅的飛鳥一般,徑直掠過兩艘船的間隙,眨眼之間已經飛身落到了另一條船上。
足尖幾點便到了船尾,搶過船夫的撐杆,去救那個落水的舞女了。
“長姐……”
陸孟對著長孫纖雲叫了一聲,卻是要為長孫纖雲叫好。
以長孫纖雲的武藝,別說是救下那個女子,就是把對麵一條船上顯而易見的酒囊飯袋們全都宰了,也不用一盞茶。
結果歡呼的聲音剛出口,就感覺到手臂被一個人抓住了。
陸孟一回頭,正撞上男琴師的帷幔,陸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仰,腰身便被緊緊地摟住了。
陸孟直接貼在了男琴師的身上,非常的緊。
在這個古代世界當中,掉荷花池都會清白盡失,更遑論是被男子直接抱在懷中。
搞什麽飛機?
她就隻是聽個曲兒,可沒想搞黃色呀。
怎麽劇情這麽強大嗎!長孫纖雲才飛到另一個船上去救人的功夫,黑狗血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找上她了嗎?!
陸孟瞪大了眼睛,一邊推人,震驚之下腦子一抽,喊到:“你做什麽?你不是賣藝不賣身嗎!”
“你……唔唔唔!”陸孟嘴竟然被男琴師給捂住了。
她餘光中看到長孫纖雲已經把那個舞女拉上來了。
陸孟拍打著男琴師的肩膀,瘋狂掙紮著,企圖吸引長孫纖雲的注意力讓她趕緊回來!
但是長孫纖雲一時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這個琴師竟然用一隻手臂就夾著陸孟的腰,把她給不由分說地拖進了船艙。
陸孟現在滿心都是恐懼,滿腦子我日他娘。
酒都嚇醒了!
心想著這也太亂來了!
這大庭廣眾的麽劇情還硬來?連邏輯都不要了嗎!
“唔唔唔唔!”
陸孟被摟著腰,夾著進了船艙,好像那被人類抱在懷裏的豬羔子,四腿亂蹬手臂亂揮。
她嘴裏喊的是但凡遇見危險根本沒有用,那也必須喊的:“你放開我!”
企圖去頭頂摸簪子紮人,但因為之前又泡澡又按摩的,頭發還沒幹透,她嫌礙事就把簪子都摘了,隻用發帶束著頭發呢。
眼見著另一個琴師回手將船艙的門都給關上了,陸孟掙紮得更加劇烈。
這兩個琴師是一夥的!
完了,她的清白難道今天要丟在這了?
清白陸孟倒是不在乎,可是這個琴師剛才把長琴拍得四分五裂,他明顯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要是一會兒用那勁兒拍一下自己,陸孟覺得自己的腦袋得像西瓜一樣爆開。
她怎麽可能不掙紮!
她被捂著嘴,喊不出來,但四蹄亂蹬,企圖去夠著船艙桌子上的茶壺反擊。
然後就聽“啪”的一聲,這位男琴師狠狠地在陸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陸孟當時渾身一僵。
屁股都麻了,是字麵意義上的麻。
她感覺到了危險,慢慢地放鬆下來打算不再掙紮,跟這個大哥好好商量一下。
想要清白可以,不要動粗。
然後陸孟就真的被放在了地上。
但是腳一落地,捂著她嘴的手沒有放開,反倒是掐住了她的兩腮,直接把陸孟仰麵摁在了桌子邊上。
陸孟眼淚都嚇掉了,腰也快折了,這個姿勢太扭曲了,她真的不可以!
心想著長孫纖雲怎麽還不飛回來!
然後吭哧一口咬在了這位琴師的虎口上。
手都塞她嘴裏了!不咬白不咬!
“嘶!”一聲抽氣,但這位琴師大哥也是個狠人竟然沒有鬆手。
他把陸孟用這種詭異的姿勢壓在桌子上,氣勢洶洶地湊近,然後一低頭……
陸孟自下而上,猝不及防順著帷幔的縫隙,看到了琴師大哥的真麵目。
一般這種情況之下,陸孟會選擇立刻閉上眼睛,免得讓歹徒覺得自己的真麵目被看到了,不滅口不行。
但是陸孟沒有閉眼,而是眼睛瞪得差點從眼眶飛出來。
這回換成她狠狠倒抽了一口氣。
能一次性抽進去一碗涼皮那麽長的氣。
這他媽……是鬧什麽!
陸孟心理飆了髒話。
琴師竟是烏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