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鹹魚被追但這還不是最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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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孟必定不可能出去見一匹馬,&nbp;&nbp;更不打算沾染任何的男配。
她看了幾眼之後,透過營帳嘖嘖稱奇,這個世界的男配未免太過優質。
昨晚上那持匕首的男配,&nbp;&nbp;加上今天這個,&nbp;&nbp;長相可謂南轅北轍各有千秋。
這要真是個乙女遊戲,陸孟肯定笑死了。可惜她是個該死的“虐女文女主”。
於是陸孟嘖了一聲,把營帳的簾子放下了,重新躺回了床上。
外麵的爭執聲過了一會兒消失了,應該是那個蜜一樣的男子牽著馬走了。
陸孟閉著眼,覺得烏大狗的這個床雖然比她那個床大,能睡倆人不費勁兒,&nbp;&nbp;但是床鋪莫名不夠軟,&nbp;&nbp;也不夠暖啊……
陸孟沒什麽睡意,&nbp;&nbp;努力去回想了一下劇情。發現自己當初看了之後,&nbp;&nbp;記憶比較深刻的除了這些優質男配因為各種原因覺得女主特殊,&nbp;&nbp;全都愛她不得,而男主得到了她卻不珍惜,&nbp;&nbp;還有就是男主角性功能強悍,其他的劇情大都記不清了。
你說女主瑪麗蘇吧?她慘的一批。
你說她慘吧,仿佛她的淒慘全都源自於她愛男主。
反正……陸孟暫時想不通,&nbp;&nbp;就索性不想了。
她閉上眼睛,&nbp;&nbp;其實有點想吃東西,但是這裏沒有好吃的,&nbp;&nbp;她的那些零食還都被馬兄弟吃了。
今天還有臉帶著主人來找她?
說得好聽找她玩。
它以為陸孟不知道它是沒吃夠,&nbp;&nbp;又來要飯了?
沒了!
她都沒了。在家準備好幾天的零嘴兒和點心,&nbp;&nbp;能經得住那大馬嘴幾口啊。
陸孟翻了個身,閉著眼睛放空思維,&nbp;&nbp;然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往下沉,往下沉……
迷迷糊糊地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鼓搗她腦袋,陸孟還以為又是大馬嘴卷她,她半夢半醒,想都沒想,一巴掌就揮了出去,還含糊地罵了一聲:“沒吃的了,滾!”
“啪”的一身脆響,正抽在烏麟軒俯身要親吻自己王妃的臉上。
他僵住了。
長這麽大烏麟軒被陷害過,被人追殺過,但是沒有被人這樣結結實實抽過巴掌。
他僵了片刻之後就是一陣怒不可遏,本來在摸著陸孟臉蛋兒的手,直接掐在她的脖子上。
凶狠道:“你敢打本王,你是不是活膩了!”
陸孟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打的啪啪響的是烏大狗的臉。
她本來應該慌張,應該連忙道歉,大老板的臉是那麽隨便打的嗎?脖子都被掐住了!
這些早古文男主普遍愛掐脖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
可大概是因為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沒有什麽力度的原因,烏大狗色厲內荏的樣子,讓陸孟根本生不起什麽緊張的情緒。
她甚至沒忍住笑出了聲,聲音都被壓在喉嚨裏頭,聽著像一個桀桀怪笑的變態。
“對不起啊王爺,”陸孟沒有什麽誠意地說:“我把你當成了昨天晚上咬我臉的那匹馬。”
“我跟馬長得像?”烏麟軒還沒有鬆開手,麵色也不好。
陸孟剛才甩的那一巴掌力度可不小,他感覺自己的左臉還火辣辣的。
“王爺當然跟那匹馬不像,王爺哪有那麽長的臉,眼睛也沒有它的眼睛大呀,話說它的棕毛真的是烏黑油亮,跟王爺的頭發確實有點……”陸孟越說越不像話,眼看著烏大狗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陸孟躺在那兒渾身軟綿綿的,烏大狗此時此刻給她的安全感,讓陸孟整個人放鬆,就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不過眼看著再說下去的話,烏大狗就要咬人了,陸孟才把話風一轉說:“臣妾不是做噩夢了麽,夢裏都是王爺來救臣妾英勇無雙的樣子,那匹馬拽著我不放我當然要打它了。”
烏麟軒表情這才稍微好一點,但還是很臭,陸孟聞到他身上有濕漉漉的水汽,抓著烏麟軒的胳膊摩挲了一下,說:“王爺你附耳過來,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烏麟軒練習了半夜的騎射,又進了一趟山,剛剛洗漱好,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了。
雖然他精力很旺盛但是也有一些累。
“有什麽話不能這麽說?”
烏麟軒嘴裏不配合,但很快低頭湊近了陸孟。
被摟住了脖子,耳朵也被咬住了。
“王爺昨天晚上真得好厲害,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救臣妾於危難之中。”
陸孟不吝誇獎,昨天晚上烏麟軒表現的確實是好。
“臣妾真的好感動,但已經以身相許了,也沒有其他的能給王爺了。臣妾願王爺早日登上大位,禦極天下,王爺一定會是一位非常英明神武的帝王。”
烏麟軒這一類的話聽的也不少,投奔他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把他從頭誇到尾。
但是這樣被自己的女人抱著,貼在耳邊說這種雖然大逆不道,但是字字句句都讓烏麟軒心中熨貼的話,他那點因為被抽了一巴掌所以被冒犯到的情緒,徹底的沒了。
“花言巧語。”烏麟軒低頭,看著陸孟評價道:“你若是個男子,定是一個一等一的紈絝。”
花言巧語油嘴滑舌,滿肚子男盜女娼,整天隻想著吃喝玩樂的酒囊飯袋。
“那可不一定,”陸孟抱著烏麟軒的脖子,說:“我萬一是一個國之棟梁呢?”
烏麟軒笑了。
“你若是國之棟梁……那國將不國。”
“我如果是個男子,是個紈絝,那王爺若是個女子呢?”陸孟貼著他耳邊說:“王爺若是個女子,定然是個十分端莊的大家閨秀,針織女紅樣樣拔尖兒。”
烏麟軒微微仰著下巴,一臉的那是自然。
陸孟卻把他的頭又拉下來一點,說:“但是再怎麽守女德有什麽用?你也說了,我是個紈絝,到時候我還是配不上你,那我就把你抓起來,先……這樣,再……那樣,到時候你不跟我都不行。”
陸孟說的話都是貼在烏麟軒耳邊,尤其是這樣和那樣的前麵的那些,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話,烏麟軒聽了之後被她的描述拉入那種境地一想,頓時麵紅耳赤,覺得自己的手臂和腳腕已經被捆上了重重鎖鏈,滿臉痛恨地瞪著她。
片刻後近距離對視的兩個人都噗嗤一聲笑了。
他被自己的王妃逗笑了,還笑得很開懷。他平時的樣子嚴肅起來能顯得大一點,但是一笑起來就顯小。
陸孟近距離地看著他,陸孟還是第一次發現,他有兩顆很尖的犬齒。
之前接吻的時候都沒有仔細看過。
還挺可愛的。
“王爺……不出去了吧?上來呀。”陸孟掀開被子拍了拍自己的身邊,朝著旁邊拱了拱,給烏麟軒留出了位置。
烏麟軒確實是不出去了,他本來就是準備睡了,可是現在他的王妃這麽積極地邀他上床,加上之前她貼在自己耳邊的那些描述,烏麟軒的表情有一些耐人尋味。
他的王妃是一個非常主動的女人,烏麟軒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麽主動的,女子通常對於床笫之事都是非常羞於啟齒的,也都處於配合的地位。
但他的王妃不太一樣……
陸孟見他不上來,又拍了拍身邊,然後竟然真的像個紈絝一樣向後一靠,一隻手臂搭在枕頭上,另一隻手臂撐在屈著的腿上,用手甩了一下垂在自己身前的頭發,說:“上來呀,王爺這麽看著我幹什麽?純睡覺而已,你放心吧我不動你。”
這話實在是像紈絝調戲小娘子,烏麟軒渾身別扭的要死,眉心慢慢地皺起來,兩顆尖尖的犬齒被抿住的嘴唇擋住。
“沒點正經的樣子。”烏麟軒嚴肅地批評,但是耳根卻莫名的發熱。
一本正經地開始解腰帶,脫了外袍掀開被子上床,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在對方都清醒著,沒有被衝昏頭腦的情況下躺在一張床上。
烏麟軒一躺下,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多了一條手臂,陸孟眼疾手快地把手伸進去,然後直接圈住了他的脖子。
這簡直像烏麟軒小鳥依人地躺在了她的懷裏。
烏麟軒連忙就要起來,像什麽話!
但是陸孟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沒讓他起身,烏麟軒疼的一咧嘴。
陸孟連忙一條腿跨在了烏麟軒的腰上,把被子扯過來蓋住了兩個人。
湊在烏麟軒的耳邊說:“就我們兩個又沒人看到……讓我抱抱嘛。”
“王爺你有兩顆牙尖特別可愛。”
烏麟軒:“……你是不打算睡覺了?”
烏麟軒說:“也是,你昏睡了那麽長時間現在精神了。”
他說著轉過身看向陸孟,兩個人這種姿勢,他一轉過來,臉就正好貼著陸孟的胸口。
烏麟軒呼吸頓了頓,然後直接撐著手臂起身,和陸孟調轉了位置,他在上陸孟在下。
“想要?”
“沒有啊……”陸孟說:“你明天不是還要比騎射嗎?”
陸孟穿越過來這麽長時間也會看沙漏了,看了不遠處一眼桌子上麵的沙漏,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
溫柔體貼地說:“快點休息吧王爺,要不然明天沒力氣了……”
“哼……”烏麟軒冷笑:“你說誰沒有力氣?”
陸孟:“……”高中生該死的勝負欲。
陸孟抱住了烏麟軒的後背,拍了拍說:“睡吧睡吧,王爺不是要在幾位皇子當中爭第一嗎?”
烏麟軒確實是要保存一點體力,不過他現在又有一點不想下去。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陸孟沒忍住笑了。
她一笑,烏麟軒那該死的勝負欲就摁不住了。
“放心吧,本王再怎麽累,也不可能委屈了王妃。”
這營地當中的床屬實是不太舒服,而且就算是釘在地下,一翻身什麽的,木板和鐵腳之間的縫隙摩擦,慘叫得十分厲害。
陸孟都差點聽笑了,兩個人都側躺著,烏麟軒從身後抱住她,嘴唇細細密密的親吻著她的後頸。
這是兩人之間從沒有過的溫情舒緩,陸孟喜歡烏麟軒身上熱乎乎的體溫,讓她覺得有些不太保暖的被子,也變得暖和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貪歡,就一次,很溫柔節奏很慢,更像是一種睡前放鬆。然後先睡著的是烏麟軒。
他本來就得瑟一天了,對於明天的比賽其實非常的緊張,剛剛發泄過,此刻溫香軟玉在懷,他入睡的速度十分快。
在這個深秋夜裏,陸孟是第一次短暫的對烏麟軒敞開了她柔軟的懷抱,與他一夜溫情。
算是回報他的英雄救美。
第二天早上陸孟還沒有醒,烏麟軒就已經洗漱好去了演武場,準備狩獵比賽的一應事宜。
陸孟醒得也挺早的,是被婢女們叫醒的,一大清早地給她梳洗打扮,左一層右一層的穿,發飾更是比平時還要複雜。
陸孟坐在鏡子前麵昏昏欲睡,早起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痛苦的事兒。
不過古代幹什麽都講究一個吉時,狩獵比賽開始的吉時定在什麽時候,陸孟根本不知道也懶得去問。
她現在還換算不清楚時辰和現代世界的時間。
反正她被婢女伺候著,去哪兒也是被扶著,索性就半闔著眼睛,任由婢女們折騰。
等到收拾好了,簡單吃了一些早飯,還是沒什麽胃口。
這獵場當中吃得太糙了。
梳妝打扮好了早飯也吃好了,辛雅過來對著她說,輪到她入座了。
陸孟這個時候就覺得她如果沒有變成建安王的王妃就好了。
這樣她就能找個角落坐著,就算有一些人對她不冷不熱地說一些什麽話,陸孟也根本就不在意。
但她現在是建安王正妃,辛雅說的皇上朱筆禦批的。
所以她得去給皇上和皇上從宮裏帶出來的妃子行禮,最後落座的位置,也是在上首位側下方,和那些皇子們的妃子坐在一起。
陸孟隻要想想腦袋就大了好幾圈。
她連對誰自稱什麽,都不太清楚,這種場合太容易掉鏈子了。
丟人現眼是其次,萬一被人扣個什麽大不敬之罪,又是一個麻煩。
所以陸孟不管辛雅會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出門之前假裝自己非常的緊張,實際上也是真的緊張。
然後詢問辛雅場中都有誰她要怎麽表現。
辛雅細細地和陸孟說了一遍,似乎並沒有奇怪於她連這些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給陸孟整理著衣服和首飾,輕聲細語地教她。
畢竟在辛雅看來,王妃不懂不奇怪,她的出身不高,在家中被父親的妾室苛待多年,並沒請先生啟蒙,這些禮儀常識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陸孟仔細認真地學了,然後被辛雅和婢女們扶著簇擁著,穿著一身有一些偏墨色的綠色錦袍,錦袍之上繡著陸孟不認識的一種鳥。
反正也算低調奢華,頭上的珠翠也以墨綠色為主,其實不太符合她這個年紀,但是符合她的身份。
陸孟被扶著入場,正是在她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到的演武場中。
場地的正東搭建了一處高低錯落的木台,用各種錦綢裝飾,貴人們女眷們,按照身份錯落而坐。
最上方的位置坐著的自然是皇帝和皇妃,辛雅說的這一次跟皇帝一起出來的,是端肅妃。
也就是上次在宮中因為陸孟的事情吃了掛落的那個。
按理說延安帝那種涼薄的性子,這個女人害他在大臣的麵前丟了臉麵,是很難輕易翻身的。
不過端肅妃能夠和太後一起執掌鳳印,到底也不是全靠帝王寵愛,還是有一點手段的。
反正皇帝原諒她了還願意帶她出來。
這對陸孟來說就不是什麽好事兒了,這可不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嗎?
她端端正正地按照辛雅吩咐的,上前給皇帝和端肅妃行了大禮。
“平身吧。”皇帝對於這個他親自朱筆禦批的建安王妃,沒有任何好感。
甚至根據皇帝了解到的那些,覺得這個女子是一個不安於室的狐媚子。
連他那涼薄的兒子都為她犯了糊塗。
但他還是同意了烏麟軒的請封,原因就是他現在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兒子有什麽賢良淑德家大勢大的妃嬪輔助。
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
端肅妃在這種場合也不敢明目張膽給陸孟什麽難堪,所以陸孟請完安之後,穩穩當當地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麵。
離端肅妃不太遠,隻是她坐的這一處台子,比端肅妃和皇帝的矮了一些。
而陸孟的身邊做了好幾個身著華服的女子,見陸孟走過來,好奇地抬眼看她。
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湊在一起交談,時不時傳出一陣黃鶯般的輕笑聲。
陸孟一個都不認識,這些女子著淺色服飾的居多,百花競放似的,晃得人眼睛花。
她目不斜視,爭取把自己的一張臉拉得比大黑馬還要長,讓這些人別朝她的跟前靠。
陸孟平時坐著是不會這麽端正的,尤其是在王府的話,她大多數時候都是靠著貴妃榻,身板就沒直過。
但是陸孟今天坐得端端正正,跟穿了背背佳似的,隻不過眼睛下垂,隻看著自己麵前小桌子這一塊四方的地方。
最怕旁邊人突如其來的關心。
好在她可能表現得實在是太不好相處了,像個大冤種。而且好歹身份是建安王妃了,可以跟皇帝和端肅妃之外的人拉臉,就連這些皇子的妃嬪,也是越不過她去的,因此沒有人湊過來跟她搭話。
聽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喊了一聲吉時已到。
陸孟頓時鬆了一口氣。
很好,狩獵開始了之後就沒人注意她了,全部都看向了場中。
陸孟是第一次把這些皇子全都看齊,但是除了陸孟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烏麟軒之外,其他的她一個都不認識。
這些人全部都穿著各式各樣的軟甲,皇子嘛,都是後宮美人所生,模樣是肯定差不了的。
陸孟方才拜見皇帝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掃了一眼,延安帝長得也是氣宇軒昂。
但是這些皇子們長得不能說沒有相像的地方,隻能說毫無關係。
各種類型都有,但就是沒有像兄弟的。
如果要說相像的話,那最像皇帝的應該是烏大狗。
皇子們手上全部拿著弓箭,先是對著皇帝這邊行禮,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場中一片寂靜,這些皇子們將手中的長弓拉滿,對準遠處布置的一些陸孟看不懂的東西,然後射出白羽箭。
“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去,齊齊地穿過各種狗狗比賽那樣的圈,不過是比那個要小了好多倍,而且上麵沒有火。
這些圈盡頭掛著一個鈴鐺。
這幾隻箭竟然全是奔著那一個鈴鐺去的。
然後那鈴鐺被好幾支箭其中的一支的箭簇帶著,撞在遠處的一個掛在一排風鈴的黃鑼上。
叮鈴鈴鈴鐺鐺鐺咚!一陣聲音響起,安靜的場中立刻響起了歡呼和掌聲,
陸孟:……花樣還挺多的,你們高興就好。
有太監用那種艱澀的,像文言文一樣的句子,不知道念了一段什麽東西。
陸孟每個字都聽到了,但是在腦中沒能組織出來是什麽詞……
就類似於……慶祝豐收還是祝福狩獵圓滿那類的。
反正就那樣,然後伴隨著場中的一陣歡呼,狩獵比賽正式開始。
遠處有個小太監拿著那個射中鈴鐺的箭簇過來,雙手捧著對著皇帝的方向說道:“建安王拔得頭籌!”
場中又是一陣歡呼。
烏麟軒下意識的朝著陸孟的方向看,下巴微微揚起。
陸孟本來對這種場合真的沒有什麽激情,讓她選她寧願在被窩躺著,一群人射箭有什麽好看。
不過對上了烏大狗“求誇獎”的視線。
陸孟聞言也跟著笑了鼓了鼓掌,好樣的,第一個上吧皮卡丘。
皇帝站起來,從他身邊伺候的太監手裏,拿過了一把長弓。
陸孟以為皇帝是要露一手,結果皇帝說:“這是今年的彩頭。”
“天哪,是帝臨弓!”
陸夢順著聲音朝著下麵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就在她不遠處,一個穿著打扮十分幹淨利落,幾乎沒有佩戴什麽首飾,卻穿了一身烈焰一樣紅裝的女孩。
看著延安帝手中的那把弓,眼中散發出熠熠光輝,明顯是非常喜歡。
“朕老了,這把弓放在朕的身邊,實在是暴殄天物,今年獲勝者,這把弓作為彩頭。”
場中又是一陣歡呼,跟特效音似的,連結束的聲音都差不多,看來專門練過?
等到場中再度寂靜下來,延安帝又說:“風曲國今年進貢了一匹好馬。”
“風曲作為我朝附屬國,素來以為我朝馴養戰馬聞名,今年風曲國的王子殷林栩,親自送上貢馬,嚴明我朝隻要有人能將此馬馴服,便不計回報為我國提供十萬匹悍勇戰馬。”
陸孟心想來了來了,這經典的橋段。
這風曲國還真是閑得屁股疼,好好的馬不賣要送人,通常來說這種挑釁的劇情,男主角一出麵直接就搞定了。
這就是給未來稱霸天下的男主角鋪路。
陸孟隱約記得,這個叫殷林栩的男配,確實為男主角的基建王朝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隻不過他跟男主角提的要求是想要女主角,最後被男主角帶兵滅國。
何其悲慘!
“諸位愛卿,”延安帝還在說:“馴服戰馬者,賞十萬金,或者朕還可以賞個恩賜,什麽要求隨意提。”
皇帝的話音一落,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跑去找陸孟要飯的大黑馬,還有大黑馬的主人蜜一樣的“師”殷林栩,就牽著馬匹上場了。
陸孟還是第一次好好看這匹馬,確實是威風凜凜,一頭烏黑亮麗的棕毛,長得耷拉到脖子下麵,隨風而飄,很是有一種灑脫不羈的味道。
前額還編了兩個辮子,辮子上好像還有寶石點綴?眉心還有一簇紅毛。
尤其是那四個蹄子長的白毛真的是,仿佛踩在雪中。
殷林栩牽著大黑馬在場中停下,對著延安帝微微彎腰,說道:“陛下聖安。”
“此馬名為踏雪尋梅,乃是馬中之王,可驅使萬馬奔騰。”
殷林栩用怪異的音調說:“若能夠馴服它,讓其心甘情願認主,我風曲國除了十萬匹戰馬之外,願意再送一個承諾。”
殷林栩看了一眼延安帝說道:“也任君提出。”
場中幾位皇子,包括皇子後麵的那些陸陸續續進場的世家公子們,全都打了雞血一樣。
陸孟一聽也雞血了。
這套路她熟啊,這不就是烏大狗那個男主的囊中之物,最後替他爭霸天下無限量的提供馬匹。
要知道騎兵在這個世界上,堪稱戰無不勝。
而且皇帝許了十萬兩黃金。
這不就是謀朝篡位……不對,是爭霸天下的啟動資金嗎?
陸孟明白了,這一場秋獵完全是烏大狗的專場。她也替烏大狗激動,畢竟她嚴格來說是個烏大狗的事業粉。
而且十萬兩黃金,呲溜。
很快殷林栩牽著踏雪尋梅下去,場中的皇子們和世家公子們,開始分隊。
狩獵分為好幾種,太監在旁邊為場中的貴人們和女眷們解釋,陸孟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好像有單人的有分隊的什麽對戰的還有臥底的……
反正陸孟隻知道,上菜了。
有皇帝在果然是不一樣啊,這些菜可比平時她吃的那些東西看著好多了。
陸孟身邊也有兩個女子輕聲細語地來搭話,說的是昨夜女眷的帳篷燒起來的事。
陸孟都是冷著臉看過去,根本不知道她們是誰,她們也沒有自我介紹,但陸孟猜策應該是哪位皇子的妃子。
畢竟她現在是建安王妃,坐在她旁邊的,應該也是皇子妃級別。
她心裏說了對不起了妹妹,不約。嘴上隻是非常簡短的嗯嗯啊啊,敷衍過去算完。
陸孟開始慢條斯理地吃東西,大部分人都在看著分隊,已經開始比上了射箭,交頭接耳地聊天,歡聲笑語不斷。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這會兒的太陽已經升上來了,暖洋洋的曬在身上很舒服。
整個場中隻有陸孟緩慢而認真的在吃東西,她已經好幾頓沒吃好了,今天的東西好吃。
果然是跟著皇帝有肉吃。
而且烏麟軒的主場……陸孟心存僥幸地想著那些她囫圇半片記得的劇情,應該怎麽躲。
原劇情女主角是被馬給踩了,就是烏大狗馴馬的時候,好像遇到危險然後女主角不管不顧地衝上去……
陸孟歎息了一聲,原女主對烏大狗是真愛啊。
陸孟決定,在烏麟軒馴馬之時——她就找個理由離開現場,去和她的傭兵小團隊待在一起。
反正現在住在烏大狗的帳篷裏麵,她的傭兵小團隊是可以靠近的。
陸孟因此多了一份安心,而且本身烏大狗這一次來也帶了不少死士,月回肯定在裏麵,月回也是會保護她的。
陸孟心裏盤算得很好,坐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也沒有那些個不長眼睛的衝上來找麻煩。
陸孟閉著眼睛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吃著好吃的,除了不能癱軟在地上之外,倒是自得其樂。
台下已經開始比射箭了,不是馬上進入獵場去狩獵,而是從比射箭開始。
陸孟分不出這個隊還是那個隊,她吃一盤有點甜的花生米,把那些時不時傳出一聲歡呼的世家公子們,當成解悶兒的。
這些小公子們長得可都真好看。
一個一個都是花骨朵兒的年紀,陸孟又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周邊,那些世家的姑娘們,很顯然比她看得起勁兒。
說不定在尋摸著自己以後要嫁的男子呢,春心萌動是最美麗的時候。
這一刻真是陽光和煦,秋風宜人,陸孟吃著吃著,吃撐了。
人一吃撐就容易困,再加上陽光一曬,陸孟筆直筆直的腰背就有點挺不直了。
沒過多久,陸孟就開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頭一點頭。
辛雅一直跪著侍奉在陸孟的身側,時不時在她要睡著趴桌子上的時候,用手肘撞她一下。
陸孟真的非常感激她,雖然大多數的時候辛雅一心向著烏大狗,但這也很正常,畢竟烏大狗的人嘛。
陸孟現在也是一心向著烏大狗啊,都指望著他吃飯呢。
太監們傳報比賽結果的聲音時不時地就傳過來,這些名字陸孟一個耳熟的都沒有。
陸孟在這個世界上基本上是靠臉認人的,這其中就有一個規律,長得特別好看的都是女配,長得特別好看的都是男配。
就連長得好看的馬都是重要的配角,比如踏雪尋梅。
“陛下,岑溪世公子想嚐試馴馬。”
小太監的聲音帶著些喜氣,也未必是自己多開心,他額頭上滿場都跑出一腦袋的汗了,心裏指不定怎麽罵娘。
但這樣的日子裏頭,這種伺候人伺候的習慣了懂得揣測人心的宮人們,肯定知道主子們喜歡聽什麽音兒看什麽樣的臉兒。
陸孟再再再一次感歎,得虧她沒有穿成一個伺候人的。她連笑都不夠層次。
“準。”延安帝的聲音裹挾著一絲懶洋洋。
就連陸孟都能夠聽出來,這位姓岑的公子,恐怕不怎麽得聖心,至少是在延安帝的心中,沒能耐馴服這匹馬的。
不過這麽早就開始訓馬了?劇情裏是什麽時候開始訓的?
根本記不住。
陸孟想起了係統但很快又把它忘了,係統未必知道,一個靠捕捉台詞糊弄主係統的垃圾人工智障,她能指望它什麽呢!
但既然開始馴馬,估計到最後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的時候,是肯定會輪到烏麟軒的。
所以陸孟得想個辦法趕緊溜。
她左看看右看看,為什麽沒有人起身方便呢?所謂人有三急啊。
有人起身她順便就跟著走了。
陸孟伸手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悚然間明白,為什麽這些女子都不怎麽吃喝桌子上好吃的東西……她們是害怕上廁所吧?
陸孟側頭看了辛雅一眼,辛雅立刻附耳上前。
陸孟沒有想方便,但是除了這個理由離場,她總不能又昏過去吧?這也太沒說服力了,畢竟她麵前的盤子都被她吃空了,等會兒太醫上來了,很難說她體弱昏厥,隻能說她撐昏過去了。
陸孟想了想,問辛雅:“我現在如果去方便是不是不好?”
辛雅剛才撞她的時候,就是提醒著她少吃少喝,現在一個退場的人都沒有,起身也不是不行,但……端肅妃一直時不時地就看這邊,怕是苦於找不到發難的理由。
當然不至於因為方便就發難,可如果成心刁難的話,禮儀方麵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毛病。
而陸孟身上關於禮儀的小辮子多到能嚇死密集恐懼症,端肅妃一隻手能揪出五六根。
於是辛雅問陸孟:“王妃能否再忍一會兒?”
王妃坐的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顯眼了。
“席間有幾個攜帶女兒來的大臣妻子,年歲不小了,坐了這麽長的時間,一會肯定有要起身的。”
辛雅說:“到時候王妃跟著一塊起來就行了。”
陸孟本來也不是內急,是心裏急,急著躲避劇情。
一會兒實在是沒有人起身的話,大不了她自己起來,讓端肅妃揪她的小辮子總比被馬踩要好。
至於坐在這麽高的地方為什麽會被馬踩,陸孟哪知道,但她信不著劇情,有一說一,她怕馬飛上來……
如果當時騎著馬的那個人正好是烏大狗,那就不是馴馬了,那就直接是刺殺,畢竟最上麵坐著的可是延安帝。
那下場就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所以陸孟還是決定要躲,但稍稍等一下也沒什麽,畢竟為了凸顯出男主角的厲害,男主角前麵肯定有一大堆的炮灰,就是訓不成功的那些,先出來丟人現眼。
得到了延安帝的準許之後,殷林栩將踏雪尋梅牽進了場地的旁邊,一處專門為了馴馬圈出的圍欄中。
陸孟漫不經心地看向了要訓馬的那個公子,然後愣了一下。
翩翩公子溫如玉。
她腦子裏麵隻能想到這句話。
這公子看上去就是個文弱書生,而且不知道哪兒讓陸孟覺得有點眼熟?
他為什麽要訓馬?長得這麽好看不會是個男配吧?
陸孟正胡思亂想,突然間前麵果然有一位夫人她忍不住了!
這位夫人坐的地方就離陸孟不遠,陸孟立刻在桌子下麵捅辛雅,辛雅當然也看到了。
而且辛雅看到了那位起身的夫人之後,還微微的頓了一下。順勢扶著陸孟起身。
陸孟跟著辛雅從旁邊離開,端肅妃的視線輕飄飄地在陸孟的臉上轉了一圈,到底沒有急迫地伸手揪她的小辮子。
陸孟心說你今天最好給我穩住了,你今天不揪我的小辮子,過了今天,你都看不見我了哈哈哈!
她有點開心地被辛雅扶著下了高台,烏麟軒昨天晚上說了,就隻有今天一天需要全部的女眷們一定到場,其他的時間都是自願的。
下了高台之後,辛雅扶著陸孟跟在那位夫人的身後。
那位夫人身邊也有一個人扶著,但看穿著的話扶著她的並不是婢女,而是這位夫人帶來的世家小姐。
她們走得不快,陸孟和辛雅很快就要追上了,但陸孟並沒有追,她又不認識她不想上前去搭話。
就是借機一起退場而已。
不過辛雅沒一會兒又湊到陸孟的耳邊說了一句:“前麵那位是岑夫人。”
陸孟嗯了一聲。
然後又“嗯?”了一聲。
小聲問辛雅:“哪個岑?和那位公子一個嗎?”
陸孟問的是不是他們是一家。
辛雅點了點頭,看著陸孟問:“王妃要上前打個招呼嗎?”
岑家乃是建安王妃外祖家。
因為長孫鹿夢的母親死後,岑家和戶部侍郎那個老白臉斷了來往,這些年和這兩個外孫女也沒有私下的交流。
陸孟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去和外祖家有什麽來往。
她連自己的親娘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哪敢上門跟人家攀親戚?
隻知道原身的母親是一個雖然思想超前,但是眼神不太好,所托非人的苦命女人。
至於叫什麽,上次從長孫纖雲的口中沒能套出來。
因此陸孟搖頭,不搭話。她早把自己還有一門外祖親戚姓岑給忘了。
辛雅點了點頭,兩個人緩慢地跟在那位老夫人和岑家女兒的後麵走。
這時候岑溪世也已經進入了馬場,所謂馴馬,首先要有力量,能夠牽製得住,其次要有技巧,能夠在馬發狂的時候不從它的背上掉下來。
最終就是讓馬對你臣服,讓它心甘情願地被你騎。
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簡直像一個文弱書生的岑溪世,是當今岑家二公子。
岑家掌管刑部多年,這二公子也是在刑部當中任職的,最擅長的是刑訊逼供,還有製造刑具。
別看他溫溫柔柔,那雙手最擅長的就是泡在鮮血裏頭,從那些重刑犯的口中撬出真東西。
尤其喜歡拔人牙齒。
他身上的功夫也是很不錯的,並不是大開大合的強橫招式,而是擅長以柔克剛,比較擅長用的武器也是軟鞭。
圍觀的這些公子們當然也了解岑溪世的路子,看到他輕輕鬆鬆靠近了踏雪尋梅,並且將繩索甩到了它的脖子上,腰身以一個擰麻花勁兒一樣的弧度,柔韌而纖巧的在半空中一轉,就坐到了馬背上。
頓時場中發出了一陣的歡呼聲。
陸孟和辛雅跟在那位老夫人和小姐的身後,聽到了這陣歡呼之聲,側頭看過去,遍界那位翩翩如玉的公子哥,長袍翩飛,已經騎著踏雪尋梅跑了起來。
還有兩下子。
但這兩下子還沒穩呢,踏雪尋梅就瘋了。
眼見著陸孟和那位老夫人要轉彎了,前麵有專門為女眷準備的休息區,能休息也能方便。
結果就隻見踏雪尋梅,繞著場中跑了一圈之後,不斷地撂撅子,沒能把身上的人甩下去,竟是向後跑了一段之後開始朝著圍欄的邊上猛衝而來——
這圍欄是按照踏雪尋梅的身量專門搭建的,得有將近一米八高,中間釘的都是細欄板,方便圍觀的人看。
陸孟隻聽到一陣馬匹瘋狂的嘶鳴聲,接著便是一陣人的驚呼。
她側過頭一看,不遠處踏雪尋梅簡直像小學課文裏馬踏飛燕的那匹馬似的。
完全將自己的四蹄甩到一種難以思議的高度和寬度,生生從那陸孟爬都得爬半天的圍欄當中飛了出來!
驚叫聲連連,陸孟也倒抽了一口涼氣,那馬上的如玉公子,猝不及防被這瘋狂的一躍,直接甩下了馬背。
雖然沒有跌落在地上,雙腿還絞著馬頭,抓著繩索,用一種搖搖欲墜的狀態掛在瘋跑的馬身上,可很顯然他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遭受踩踏。
陸孟已經反應極快的開始撒腿就跑了。
但這還不是最刺激的。
最刺激的是,這馬落地之後,在原地頓了一下,然後調轉方向,朝著陸孟的方向狂追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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