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鹹魚墜崖“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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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孟被突然行車的慣力甩得又一向後,&nbp;&nbp;額頭正磕在身後人的肩膀之上,腰上的手臂更緊。

    馬車裏麵烏漆墨黑的,陸孟側頭看了一眼,&nbp;&nbp;雖然沒看清人臉,&nbp;&nbp;但是看到了模糊的輪廓,&nbp;&nbp;也已經把烏大狗認出來了。

    還真是裝的,說,係統還有點用。

    之前被抬著的時候看著像是馬上要咽氣兒了似的,這會兒看著不挺精神的。

    馬車飛速朝著獵場外行駛,&nbp;&nbp;陸孟被勒得不舒服,撐著手臂要起身,手臂胡『亂』按了一下,不知道按在了哪裏,反正沒能撐起來,&nbp;&nbp;烏大狗還悶哼一聲,&nbp;&nbp;縮了下腿。

    “老實點!”烏麟軒貼著耳朵,警告他不安分的王妃。

    陸孟:“……王爺你好燙啊。”

    陸孟手『摸』了下他的頭,&nbp;&nbp;立刻道:“你又發熱了,就說風寒還沒好,早上讓你再吃『藥』鞏固一下,你就非說好了!”

    陸孟立刻掙紮起來,&nbp;&nbp;想得還是早上沒喝預防風寒的湯『藥』,這會兒還是怕被傳染。

    但是烏麟軒抱著她不放開,&nbp;&nbp;見她不老實,湊在她耳邊咬了下她精巧白皙的耳朵。

    “讓你老實點,要就把你扔下車!”

    烏麟軒呼吸灼熱,燒得確實厲害,&nbp;&nbp;他風寒根本沒有好徹底,又淋了雨,還在山中死戰了一場,現在不是就氣勢洶洶地反複了?

    陸孟不敢動了,她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烏麟軒咬了她之後也沒有挪開,一直在啄吻她側耳的嘴唇,陸孟思考了一下問:“王爺,狩獵的時候是不是出了什事兒?”

    如果隻是山體滑坡,根本沒必要這急著趕建安王府。

    烏麟軒並沒有答。

    灼熱的嘴唇逡巡著陸孟的耳側,摟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用力。

    想殺她,更想上她。

    他竟然在這緊要的時候,腦子裏想得卻是同她的床笫之歡。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腦子和反應,在瑟縮的冷雨和殺機之中,他同烏麟州窮圖匕見之時,他看著烏麟州倒在泥濘之中,腦中卻想得是昨夜她在自己的耳邊,叫他寶貝。

    他不該在這時候帶著她一起的。

    她留在獵場之中,才是他最好的擋箭牌,是他沒能一次『性』殺了烏麟州毒蛇,他些手下來得太快了,烏麟州若今夜不死,按照他的『性』子,醒來之後他必定發狂。

    如果把這女人今夜留在獵場,她就不能活著建安王府了。

    這是很好的機會,最好的機會,能將這件事徹底推到人身上,在她死後,“悲痛發瘋”一番,也能借此博取他想要些勢力助益的同情。

    今夜的山體滑坡並非天災,是,今夜之後,皇城之中的勢力強弱必將再次顛覆。

    烏麟軒一次『性』將他好二哥和蠢四弟手下培植的一匹青年才俊,幾乎全葬送在了秋山冷雨之中。

    他現在殺意沸騰,血『液』也在沸騰,他摟著她腰的手幾乎要將她的纖腰折斷。

    陸孟吃痛,吭嘰了一聲,掰不開烏大狗的手,卻感覺到了他洶湧的。

    “王爺……”陸孟被疾行的馬車晃得腦殼子疼,腦瓤子也疼。

    “鬆開點,你要勒死嗎!”

    陸孟在烏麟軒的手上拍了幾下,掙紮不開,她開始害怕了,因為她看不到烏大狗的表情,卻能感覺出他身上此刻混著血腥和泥土的危險氣息。

    烏麟軒不說話,也不鬆手,另一手從陸孟肩膀繞過來,慢慢扼住了陸孟的脖子。

    他得承認,他不想讓這女人死在烏麟州的手上,烏麟州狠手辣,糟踐人的手段也太多了。

    這女人貪財好『色』,好吃懶做,嬌貴的宮中娘娘望其項背。

    烏麟軒無法想象她落在條毒蛇的手中淒慘死去的樣子。

    他最好自己殺了她。

    幾皇子之間的暗『潮』洶湧,今夜之後勢必徹底打破。尤其是他和唯一能與他勢均力敵的烏麟州撕破臉了,烏麟軒從今天開始,不能有任何的把柄。

    他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沒有舍棄這女人,今夜之後,所有人會知道她就是自己的軟肋。

    烏麟軒慢慢收緊手掌,準備將她扼死在自己的懷中,他已經想好了要怎讓旁人發現她慘死山野的死訊,怎樣將這件事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他安排好了一切,烏麟軒『摸』著掌之下蓬勃的脈搏,感受著和他一樣狂『亂』的跳,竟是遲遲下不了手。

    “王爺?”陸孟感覺到脖頸上有些窒息,且汗『毛』豎起來了。在腦中瘋狂喊係統:“快!給想辦法啊!烏大狗好像要殺!”

    係統:“……這也沒有辦法。”

    “什叫你也沒有辦法?女主角死了這世界還能繼續嗎?”

    “會崩塌,”係統說:“並不能幹預世界展。”

    陸孟沒辦法,讓係統滾了之後,一隻手裝著去推烏麟軒的肩膀,從自己頭上『摸』了短簪子下來,攥在掌。

    “王爺,到底怎了?”陸孟不想和烏大狗鬧僵,是陸孟想不明白,烏大狗這一身殺意,到底是衝她,還是發了什事情。

    “王爺,你把勒疼了,”陸孟放軟了聲音和烏大狗說話,聲音帶著她平時不會有的嬌柔。

    該示弱的時候,陸孟絕不支棱。

    “王爺……你鬆一點,想看看你的臉。”陸孟說:“今晚一直在擔你,天還沒暗下來,就聽說有世子受傷,被從山中抬出來了。”

    “王爺沒事就好。”陸孟真情實感地說:“你要是出事了,的天就塌了。”

    這句話說的是真的,整世界會崩塌。

    當然了她是女主角,她出事兒了,這世界也繼續不了。

    烏麟軒在收緊的手一頓,他脊背挺直,滿麵霜寒比今夜的冷雨還要冷。

    他親密無間抱著他的王妃,卻是一即將扼死她的姿勢。即便是他滿殺意,他對她的仍舊無遮蔽的指向她,他在愛欲和殺欲之中拉扯,幾乎被撕碎。

    他從不識情愛為何物,沒想到才識得,便必須親手扼死。

    他不能有軟肋,更不能主動把軟肋暴『露』在人前。

    她說的這些話,烏麟軒卻控製不住地想要聽下去。

    因此他暫停動作,再度將灼熱的唇和呼吸噴灑在她側臉上。

    他的視線在這黑暗顛簸的馬車之中能夠視物,雖然不甚真切,卻能將她秀美的臉蛋看得清楚。

    她的臉上沒有慌張。

    她像在猛虎惡狼的掌下,還不知自己瀕死的白兔。

    陸孟感覺到烏大狗一停頓,腦中急轉,開始說盡好話:“王爺又高熱了,們確實應該快些建安王府,聽月說這裏缺失草『藥』,王爺,高熱真的很嚴的,不能拖。”

    “嗯。”烏麟軒應了一聲。

    “王爺……到底發什事兒了,聽說是山體滑坡,王爺你沒受其他的傷吧?”

    陸孟作勢要轉頭,烏麟軒卻掐著她的下巴,不允許她轉頭。烏麟軒不想看著她的眼睛,不想記住她瀕死的時候用什樣的眼神看自己。

    陸孟轉不了頭,就嚐試著漸漸放鬆自己的身體,柔軟無害地靠近烏大狗的懷裏。

    烏麟軒感覺到他的王妃柔軟下來,反倒是越來越僵硬。

    但是片刻之後,馬車轉了彎,開始在獵場之外平整一些的道路上疾行的時候,烏麟軒主動開口道。

    “和二皇子撕破臉了,把他的手下埋了,他醒過來要發瘋的,所以們必須盡快建安王府。”

    他何止是埋了烏麟州手下?他一夜埋了半皇城的青年才俊。

    陸孟輕輕“嗯”了一聲,滿的『操』『操』『操』『操』!

    原來不是天災,是!

    “他『性』狠毒,若是發瘋,你落在他手上就慘了,所以讓月將你帶過來,和一起。”

    你不能死在人的手上。

    “謝王爺……”陸孟有些恍惚地說:“是辛雅和秀雲秀麗……”

    “放吧,”烏麟軒輕輕撫弄陸孟下巴說:“他再怎瘋,也不會和下人計較,烏麟州的母親出身是下婢女,因此他對下人格外客氣。”

    陸孟點了點頭,又試圖頭看烏大狗的臉『色』,卻又被捏住了下巴。

    陸孟裏麵正著急不知道怎辦,就聽到烏大狗突然間對她表白:“喜歡你。”

    陸孟:“……”啊?

    這場合不合適吧?她總有種在逃命的感覺,烏大狗突然間表白她要怎說?

    純純的炮友不要牽涉感情,陸孟卻又不敢像平常一樣去拒絕,因為烏大狗現在很不對勁。

    不過烏麟軒仿佛也不需要陸孟答,頓了片刻之後親吻陸孟的側臉,繼續說:“長這大,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女人。”

    陸孟:“……”不是吧,這要她怎說?

    陸孟長這大喜歡的人多了,唯獨沒有烏大狗。

    陸孟吭吭哧哧不知道怎答。

    烏麟軒繼續說:“你放,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女人。”

    他不會再允許自己對任何人動容,不允許自己再像今天一樣。

    隻要他親手扼殺掉他的感情,他確實這一輩子不會再喜歡任何人。

    陸孟聽得渾身僵硬了,這有點嚴了吧?

    就算是烏大狗年紀還小,他到底是一虐女主文的男主角,這沒有抵抗力嗎。

    早知道就不睡他了。

    陸孟動了動嘴唇,顧左右言他地說了一句:“王爺年紀還小,以後的人還長著呢,這世上的好女人多得很……”

    愛沒結果。

    烏麟軒卻像自說自話一樣,貼著陸孟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知道你貪財好『色』,知道你『性』懶惰,知道你本『性』放『蕩』,知道你隱藏著某些秘密。”

    “即便是這樣還是喜歡你,你確實讓……欲罷不能。”

    烏麟軒撫弄著陸孟的下巴,親吻著她的耳朵輕聲細語地說:“知道你不想娶銀月郡主,放吧,不會娶她。”

    過了今夜之後,百裏王就會成為妄圖刺殺君王的謀逆之臣,他怎能娶一謀逆之臣的女兒?

    陸孟越聽越覺得後腦勺開始發麻,她說沒不讓你娶啊!

    陸孟抓住烏大狗的手臂,退兩難,既不想當一愛情騙子,在這時候用甜言蜜語去安撫烏大狗。

    又有一些害怕他現在的不對勁,不敢隨便說話刺激他。

    馬車在深秋雨夜的路上疾馳,車裏麵顛簸得厲害,陸孟甚至還能感覺烏大狗抵著她的熱情。

    這太怪了。

    烏大狗骨子裏頭分的封建,是一自持恪守的君子,這時候對她起反應就很怪。

    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嗎?

    “所以你放吧。”放地去死。

    這輩子不會喜歡其他女人,你想要本王,本王以隻屬於你。

    “什?”陸孟不知道怎答前麵的些問題,就直接略過,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烏麟軒就是正在這時候,突然間狠狠擰眉,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他必須殺了她!

    馬車內外一片黑暗,道路兩旁的密林在秋風夜雨之中瘋狂搖動,如同地獄之中爬到人間的惡鬼,張牙舞爪地企圖將這馬車之中的人拉入地獄。

    然就在烏麟軒收緊手掌的一刻,馬匹突然間發出了一聲嘶鳴,馬車緊急調轉方向,朝著密林當中一頭紮了去——

    烏麟軒因為慣『性』鬆開手,抱著陸孟撞在了車壁上。

    千鈞一發之際,在陸孟的腦袋要撞到馬車的時候,烏麟軒下意識伸手去護了一下她的頭。

    車廂狂甩的力度,讓烏麟軒的手背之上皮肉頓時撕開,登時血流如注。

    很快馬車停下了,馬匹再度發出了一聲哀鳴,整馬車傾斜的幾乎要翻過去,很顯然車輪已經飛了或者是車軸斷了。

    兩人好容易穩住身形。

    烏麟軒神『色』一肅,外麵有人壓低著聲音喊了一句:“上!”

    後迅速想起了刀兵相撞之聲,有人攔路劫車!

    烏麟軒放開了陸孟,麵『色』陰冷扯了一段袍子的下擺,胡『亂』把手纏上,用牙齒輔助迅速打了結。

    後終於頭看向陸孟,眼中一片冷漠的殺意,把陸孟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陸孟突然間想起原劇情當中,男女主角建安王府的時候,確實是在半路上遭遇了殺手。

    原劇情女主因此為男主角擋了一劫差點死了,陸孟聽著外麵密集的刀兵相撞之聲,卻沒聽到任何的人發出聲音。

    原來真正的殺人,是不會像電視劇裏麵演的一樣,嘿嘿哈哈地喊,還自報門的。

    烏麟軒把馬車的車窗推開很小的一縫隙,朝外麵看了一眼,後迅速將車窗合攏。

    他並不擔外麵,因為此次他帶了一半的人手出來,今夜跟著他的是死士裏麵拔尖的一批。

    他坐在馬車裏,透過一片漆黑,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王妃。

    陸孟也靠坐在車子的一角,她沒有像電視劇裏演的樣嘰哇『亂』叫的喊,沒有慌慌張張地問烏大狗發了什。

    是透過黑暗和烏大狗對視,後知後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她現在反應過來了,烏大狗剛才應該是……想殺她。

    為什?

    陸孟不懂,她現如今身份地位,還有她手中的些籌碼,烏大狗不想要了嗎?

    或者是他已經有了能夠在她死後也平息一切的方法。

    是如果真的想殺她,剛才她的頭要撞在馬車上的時候,他又為什要用手去攔?

    陸孟視線緩慢地從烏大狗冰冷的雙眼之中落在他的手上。

    血已經浸透了他胡『亂』纏在手上的純白布條,透出一種濃黑之『色』。

    血在黑暗當中也是黑的。

    剛才一下如果烏麟軒不攔著,陸孟的頭撞在車壁上麵,就算當場不撞死的話,她頭上的簪子說不定也會紮腦袋裏。

    陸孟很想表現得驚慌一點,害怕一點。

    是她除了身上一層一層地起雞皮疙瘩之外,根本無法讓自己入狀況。

    陸孟到了這世界之後害怕疼痛害怕吃苦害怕病,她是怕死的。

    是真的到了死亡麵前,陸孟卻離奇的鎮定,因為她從始至終沒有辦法將自己帶入這世界。

    陸孟的態就像是在玩一場遊戲,雖然遊戲很危險她誰也沒想攻略,就想苟到遊戲結束。

    所以陸孟怎舒服怎來,怎痛快怎來,從沒有想過到底能不能苟到結束。

    畢竟在你打開一局遊戲的時候,雖然想贏,雖然過程能會努力地去完成什任務,卻也不在乎真的輸一盤。

    真的死了說不定她就能夠去了,說不定這一切隻是一場春秋大夢,畢竟被一滑滑板的小孩子撞死這件事本身就很荒謬。

    陸孟意識到自己能苟不到最後了,她有一些荒謬,卻並不是因為她馬上就死了,也不是她即將怎死。

    是她不懂為什烏大狗想殺她。

    不懂就要問,至少要死明白啊。

    在陸孟想開口問的時候,突然間馬車車壁被敲了一下,月的聲音響起:“王爺,屬下護送王爺離開!”

    很快獨龍的聲音也響起:“王妃!車壞了快下車,屬下護送你離開這兒!”

    很快車簾掀開,烏麟軒兩步就跨到了門口,然後他從馬車的車壁上抓起了一把長刀,出鞘之後雪亮的見光映在烏麟軒的臉上,讓他整人如同一柄開刃的利器。

    陸孟撐著手臂起身,有些戒備地看著手持長刀的烏大狗。

    中不合時宜地想著,他是要殺了自己嗎?

    結果烏大狗過身,對這陸孟伸出了一隻手,說道:“!”

    陸孟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小腿有些發軟,就算是知道這一盤遊戲能打不到最後了馬上就要掛,但她還是本能的畏懼著死亡。

    要不你給來痛快點的吧。

    陸孟想這說。

    但是他一低頭,順著車外麵透過來的稍微亮一些的光線,看到了烏大狗遞給她的隻手,正是之前護著她頭的一隻。

    他手上一片原本純白的衣服下擺,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黑,被血浸透了。

    外麵的廝殺聲不斷,秋雨裹著涼風,混著一股有些嗆人的血腥味和土腥味鑽了陸孟的鼻腔。

    陸孟提著自己的裙擺,盯著烏大狗的手掌看了兩秒,最後還是將手放上去了。

    她被拉著出了馬車,和烏大狗交握的手一片濕熱黏膩。

    月和獨龍並肩作戰,開始護送著陸孟和烏麟軒朝著林中跑。

    陸孟看了一眼,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些是樹哪些是人,反正密密麻麻的像一片巨大的陰影朝著他們籠罩來。

    隻有混在些陰影當中雪亮的劍鋒,能夠證實對方的數量實在太多,他們馬上要招架不住。

    秋雨越下越大,刀兵相撞聲音時近時遠。

    陸孟很快什看不清,甚至在迎著大雨跑的時候睜不開眼睛。

    她提著裙子跑得跌跌撞撞,每次要摔了,抓著她的隻手會及時地發力,將她拉起來。

    陸孟跑得苦膽要吐出來了,後麵的廝殺聲漸漸小了,從來沒有停止過。

    今天實在穿得太多了,這導致她到現在沒淋透,還因為玩命的奔跑渾身發熱開始冒汗。

    頭發早就已經散『亂』了,幸好因為下雨的原因,頭發沒有『亂』飛隻是貼在臉上和脖子上。

    這些人像一群惡狼一樣窮追不舍,沉默瘋狂地對著他們發起攻擊。

    這跟劇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劇情當中男女主角建安王府的途中雖然遭遇襲擊,雖然也很凶險,是殺到男主角前麵的一劍被女主角擋住之後,對方就被製住了。

    難道她必須給男主角擋一劍這劇情才能結束?

    還是算了吧。

    比起受傷嚴,像原著女主角一樣痛苦的養傷,養傷途中還被男主角虐,傷勢反反複複,陸孟寧直接結束遊戲死痛快。

    現在看這種情況對方是要將他們全趕盡殺絕,陸孟一邊跑得像一條死狗,一邊還在腦中問係統:“要是今天死了是不是能去?”

    係統:“逃命呢,宿主你能不能認真點?”

    係統不肯答這問題,陸孟就不敢輕易地停下死。

    於是隻能咬牙攥著烏大狗濕膩膩的手,繼續呼哧呼哧地跑。

    朝著這一片密林跑,是因為密林便於躲藏,也不容易圍攻,烏麟軒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批人是誰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直是他比較擅長的招式,沒想到今天他也一腳踩了人的圈套當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陸孟覺得自己耳邊有嗡鳴聲了,他們終於停下了。

    陸孟還沒把氣兒喘勻乎,就發現他們不是因為逃脫停下,是被『逼』到了一處斷崖。

    來了,這他媽經典的劇情。

    陸孟在裏罵了一句髒話。

    對方這一路殺來也沒剩幾人了,獨龍和月居然配合得非常默契,隻惜他們這邊比對麵的人還少。

    烏麟軒把陸孟扶著站穩,深看了她一眼之後,鬆開了陸孟的手,也上前將長刀橫在身前。

    很顯然是要加入戰局。

    大雨拍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像密集的鼓點,陸孟抱著一棵樹,跳得隨時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果然死到臨頭是第一產力。

    陸孟上學的時候就體測不合格,她要是拿出這種逃命的勁頭,她說不定能成為奧運健兒為國爭光。

    這一次對峙雙方依舊沒有報出什名號,短暫的對峙之後就立刻廝殺在了一起。

    烏麟軒不知道截殺他的人,到底是誰的人,但對方顯然是死士,非死不退,這樣的人嘴裏是撬不出來東西的,廢話沒有用。

    於是金戈相撞之上再度想起,越加的瘋狂密集。

    陸孟抬手抹了一把臉,把自己朝著樹後麵藏了藏。

    她根本看不清打起來的一群人裏到底誰是誰,這些人能在這種環境之下還能分出敵也是厲害啊。

    不過這種看熱鬧的狀態並沒能持續多久,很快一被擊倒的黑衣人,從地上站起來之後踉蹌著朝著陸孟的方向殺過來——

    很顯然這大哥是殺紅眼了。

    他縱使腿已經被貫穿了,下半截完全拖著無法行,卻到底是一凶悍得殺手。

    他將長刀在頭頂畫了半圈,然後狠狠朝著陸孟所在的方向一甩。

    長刀脫手,轉著圈朝著陸孟的方向飛了過來,陸孟一瞬間腦中想的是她曾經看的電視劇裏麵有一老頭用的武器。

    就是這一邊轉圈一邊殺人的,老頭叫金輪法王。

    陸孟反應不快,她不知道要朝哪邊躲,就隻好原地雙膝一軟,朝著地上一出溜之後向後躺平。

    直直地拍在了地上。

    長刀直接釘在了陸孟剛才抱著的樹旁邊,看距離就是陸孟的脖子兒。她如果不拍地上,現在她腦袋和脖子已經各奔東西了。

    “王妃小!”被纏住的獨龍脫不開身,頭目呲欲裂朝著陸孟的方向喊。

    “茵茵!”烏麟軒的聲音分慌急。

    他手中長刀翻轉,撞開了他麵前這死士直奔他來的武器,後不退反,拚著肩頭被刺,將刀尖直接送入這死士的下顎,『插』了他的腦袋裏。

    接著他毫不遲疑,將長刀拔出,原地身軀扭成難以思議的弧度,反手掄圓了長刀,在半空中一躍——身軀矯健的像一匹飛越峽穀的戰馬。

    落地的同時,朝著陸孟扔刀的死士,腦袋便跟著他的腳步一起落在了地上。

    然對戰之時,片刻不能分神,尤其是他們這邊人少對方勢眾。

    鬣狗一樣死咬著他們的死士,發現了烏麟軒轉身,立刻如一群蒼蠅一樣全朝著烏麟軒攻來——

    數把鋒利的長劍直指烏麟軒後,烏麟軒身側的月立刻飛身來擋,但還是有一把長劍用凶險刁鑽的姿勢,在烏麟軒的後肩上麵劃了一劍。

    烏麟軒悶哼一聲,已經在轉瞬之間過了頭,繼續朝著死士們迎上去。

    戰勢越來越凶險,尤其是這些人發現了陸孟這致命的弱點,一些人拖著烏麟軒他們,還有一些直接越過了防線,朝著陸孟攻了過來。

    陸孟哪裏會武?

    她現在根本就不用人費力地追,她在狂奔之中停下現在還沒把氣兒喘勻,此刻渾身發軟根本沒有力氣跑。

    她看到這些人朝她殺過來了,總也不能在原地死,係統還沒給她準話呢死了到底能不能去!

    陸孟決定再掙紮一下,說不定還有救呢,是要她站起來跑的力氣肯定是沒了。

    於是她發揮自己在床上滾的嫻熟技能,在地上滾,比此刻的她站起來跑得快。

    且她所處的這一片地正好是下坡,陸孟滾起來非常的順利。

    這是一片斷崖,他們之所以停在這是因為前麵沒路了。

    但男主角有光環呢,說不定很快就結束了救兵就來了!

    陸孟還專門看了一眼,是朝著側麵滾的,並沒有朝著斷崖的方向,她不能掉下山崖,掉下山崖會受傷的!

    這邊打眼看過去一片漆黑,像是有路的,是陸孟沒想到,她看著一片又黑又茂盛的根本就不是樹,也不是蒿草,是爬藤!

    種從山崖下麵長上來,鋪滿整片山崖,和山崖上麵的蒿草齊平的爬藤!

    她滾到這些爬藤的旁邊,期間有兩把劍差點就砍到她的腰了,幸虧她滾得快。

    是陸孟以為自己滾入了一片蒿草,結果突然身子一空,陸孟朝著下麵墜落,她立刻連喊帶抓:“救命啊!”

    她不想摔成八瓣兒!一下死了還行,如果死不了多痛苦!

    “救……”陸孟胡『亂』抓住了這些爬藤,因為一把抱住得比較多,她短暫地吊在了山崖上。

    眼看著死士的劍已經要砍到她的手了,突然間這死士胸前捅出了一把刀。

    他連吭沒吭一聲就朝著地上軟倒,陸孟仰著頭看,他身後的烏麟軒滿臉肅殺,渾身浴血宛如一索人『性』命的修羅惡鬼。

    這修羅惡鬼之前明明對她動了殺,卻竟然在死抉擇邊緣,再一次對她伸出手。

    “茵茵,抓住!”

    陸孟這一次毫無遲疑地伸手去抓烏麟軒的手,中一喜,想著得救了。

    這些爬藤很顯然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已經入了秋,植物被霜打了之後就會變得特脆,再晚一時片刻陸孟就掉下去了。

    陸孟抓住了烏大狗的手,感覺到了他用力一拽。

    陸孟也配合著蹬了一下,結果因為烏麟軒的掌全是鮮血,一用力直接脫手了!

    之前幫陸孟墊了一下頭,導致手背上的皮肉掀開,又因為一直對戰血流不止,半手臂全是濕滑鮮血,抓不住。

    陸孟尖叫了一聲,在半空之中『蕩』了一下,然後這被秋霜打過的爬藤經不住這種動『蕩』,直接連根斷了。

    “啊!”

    “茵茵!”

    “王爺!”

    “王妃——”

    陸孟做過很多夢,最不喜歡的一種夢就是墜落山崖或者是墜落高樓的種失感。

    到她真的從山崖上墜落,陸孟才發現夢裏麵些恐懼是假的,真正的失太嚇人了!

    隻不過失隻有片刻,很快她手臂被拉了一下,接著落入了一腥鹹滾燙的懷中。

    下落並沒有停止,拉著她的人扔了手中長刀,伸出一隻手臂死命地扯些懸浮在山崖上的爬藤。

    爬藤脆弱的根莖經不住兩人的量,一時之間下墜的風聲,被撕裂的爬藤聲,還有簌簌不止的秋雨,協奏出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陸孟在下墜的過程當中什來不及去想,很快感覺到了撞擊,這撞擊非常猛烈,陸孟腦中一空,還沒緩過來,第二次撞擊緊隨至。

    像有人在她的胸口狠狠砸了一拳又一拳,陸孟聽到兩聲悶哼,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被人抱著,有人和她一起掉了下來。

    接著陸孟失去了意識。

    到再次醒過來,陸孟是被水滴砸在臉上砸醒的。

    她一動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酸痛,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睜開了眼睛一看,她好像身處在一大坑裏……

    周圍全是土,樹葉,樹根,細碎的天光從頭頂上方『射』入,這裏到處透著一股腐爛的氣味,不遠處好像還有什動物的骨頭和皮!

    陸孟立刻想起來,結果一抬頭,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疼疼疼疼疼!

    麻麻麻麻麻!

    她的左臂完全麻了,壓在什東西下麵,陸孟低頭一看,然後就愣住了。

    她這才想起她是掉了山崖了,掉下山崖沒有死,她果然是女主角。

    不過現在看來,她沒有死的原因是因為她拉了一墊背的?

    陸孟的身下是還昏死著的……烏大狗。

    陸孟伸手去『摸』了一下,『摸』到一手的滾燙,人也還有呼吸。

    她掙紮著起身,渾身疼,酸疼的種疼,像小時候闖禍被她媽媽用掃把給抽了一頓種疼。

    不過陸孟艱難地爬起來,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她身上除了一些劃傷之外,沒有嚴的傷處。

    陸孟在腦中叫係統:“快給們兩檢查一下身體!”

    係統很快複:“你什事兒沒有,大狗有些不致命的劍傷,狗腿斷了一隻。”

    陸孟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

    嚐試叫醒烏大狗,是推了幾下烏大狗沒有反應。

    他燒得非常厲害,能夠徒手感覺到的種燒,起碼得有三□□度往上了。

    陸孟開始打量四周發現這裏應該是一……樹洞?

    樹洞有這深的洞嗎?反正就是很深,些光亮就是順著樹洞的最上方透下來的。

    她身處這地方,地上有不少陳腐的樹葉和爛掉的樹枝什的,有的地方還是幹的,有的地方一踩咕嘰咕嘰地冒水。

    大概是因為這一場秋雨的原因,有一處樹根下還有一小塊地方存了一些水。

    現在透過些『射』來的光亮來看,外麵是白天陽光正盛的時候。

    陸孟巡視了一圈,發現這樹洞四圈沒有能夠攀爬的東西,有一些樹根盤在四周牆壁上,但是難以著手。

    陸孟拖著酸痛的身體轉一圈,意識到不能馬上出去,這才到了烏大狗的身邊。

    又嚐試著叫醒他,他昏昏沉沉,睜不開眼,隻是很輕地哼了兩聲。

    陸孟拖著他,把他弄到了稍微幹爽邊的枯葉堆裏。

    然後尋『摸』了一圈,從自己的衣服裏麵扯下一塊兒還算幹淨的布。

    跑到了水窪的塊,小翼翼把布弄濕,確保片水窪不被她弄渾濁,這才起身拎著塊濕布,去烏大狗的身邊。

    陸孟蹲坐在他身邊,先是伸手把他臉上的枯葉摘下去,又把他的頭發捋了捋,神『色』有一些複雜。

    不過片刻之後陸孟就懶得去想他們之間的些破爛事兒,先保命出去再說吧。

    她擅長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沒路拆軲轆。

    陸孟捏開烏大狗的嘴,捏著一塊布到他嘴邊,然後一使勁兒,布裏麵存著的水就落了他的嘴裏。

    烏麟軒正在發高熱,發高熱的人是最容易渴的,尤其是昨天晚上死去活來地折騰了一通。

    他下意識吞咽,不過水就一點點,很快就沒了。

    陸孟很快又跑去弄濕這塊布,然後又來喂他水。

    如此兩三次,陸孟又轉身的時候,被一隻滾燙的手抓住了手腕。

    她低頭一看,對上了烏麟軒森冷的,彌漫著殺意,泛著密密麻麻血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