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鹹魚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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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孟連忙扶住了烏麟軒,沒讓他再倒下去。對著婢女喊道“快去找陳遠傳太醫”
陸孟手邊上沒有什麽合適的東西,就隻好用自己的袖子去堵烏麟軒的鼻子。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鼻血。
這怎麽弄的呢剛才還好好的
烏麟軒鼻血流得很凶,烏黑烏黑的。他抓住了陸孟之後,就緊緊地攥著陸孟的手,眼神有一些無法聚焦。
陳遠都來不及進來回個話。把烏麟軒讓人提前準備好的解毒藥,直接塞在秀雲的手裏吩咐她拿進來。
又急匆匆地吩咐人去王府,把太醫令接過來。
秀雲把解毒的丹藥送進來,對陸孟說“王爺的侍從吩咐一次吃兩顆。”
陸孟把解毒的丹藥倒出了兩顆,朝著烏麟軒的嘴裏塞。結果烏麟軒的眼神發直,雖然手還緊緊抓著陸孟,卻嘴唇閉得死緊。
丹藥塞不進去,烏麟軒整個人非常僵硬。他的呼吸很急,鼻血流得太快了,順著嘴嗆出了一些。
陸孟嚇得脈都快沒了。
她就算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接觸的全都是殺人跟嗑瓜子一樣的人。可她遇見這種關乎性命的大事,還是很容易就麻爪了。
她一邊嚐試給烏麟軒塞藥丸。一邊在腦子裏瘋狂地敲係統。
“快點快點出事了快給他看看男主角都噴血了,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呢”
男主角要是死了,陸孟和係統都一起跟著完蛋
係統聲音還是不急不緩,回答道“不要慌,問題不大。現在流黑血是因為他之前吃了解毒藥。”
“那個女配下的蠱蟲,帶損害心智的毒。大狗手裏有非常多效果很好的藥。你以為他這樣的人,為什麽不肯暴露自己的喜好就是怕別人給他下毒。”
“他身邊備著的解毒藥,都是他的人從四海神醫那裏搜羅來的。延安帝都沒有。他這是在解毒。這個要分好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看上去就是像要死了一樣”
係統說了一大堆話,已經開始不耐煩,說“哎呀,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就把那兩個藥丸子給他塞進去就行了。”
陸孟感覺自己被狗係統給嫌棄了。
係統還嫌棄她她不嫌棄係統是個人工智障就不錯了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陸孟也沒有時間跟係統掰頭。
陸孟塞不進去,就捏住了烏麟軒的兩腮,想要把他的嘴給撬開,把藥丸子丟進去。
可烏麟軒的嘴像成精的蚌殼一樣,死活不開。
而且陸孟這點力氣,在烏麟軒麵前完全不夠看。哪怕現在烏麟軒處於“毒發身亡”的狀態,也不是陸孟隨便就能拿捏的。
係統這時候又說了一句“用嘴喂,你是女主角。劇情當中男女主角的嘴唇一碰上,男主角肯定會張嘴。”
“給老娘滾球”陸孟直接吼出聲。
且不說這劇情裏麵的設定準還是不準,烏麟軒現在口鼻都是黑血,讓她嘴對嘴喂藥啊
那得是過命的交情
而且陸孟在以前看和電視劇的時候,就不怎麽理解。為什麽一到主角有一方昏死的時候,另一方就要用嘴去喂藥
把嘴掰開,用手指能直接塞嗓子眼兒裏麵去,都不用咽,不好嗎
陸孟自己弄不開烏麟軒的嘴,手邊也沒有趁手的工具。
對著外頭喊道“獨龍小紅進來”
獨龍和小紅還有月回這三個人都在外頭守著呢,獨龍和小紅被叫進來月回也跟著進來了。
陸孟指著還抓著自己的一隻手臂,不肯鬆開也不肯吃藥的烏麟軒說“王爺不肯吃藥,把他給我摁住,嘴撬開”
獨龍和小紅應聲立刻上前。
小紅雖然是獨臂,卻有一種倒拔垂楊柳魯智深一樣的力氣。
他一隻手壓在了烏麟軒脖子以下的位置,直接把他壓得哐當一聲,摔回了貴妃榻上。
然後獨龍上前,大手捏在烏麟軒的兩腮之上。一使勁烏麟軒那蚌殼一樣的嘴,就衝著陸孟開了口。
烏麟軒現在是神誌不清的狀態,一被製住立刻掙紮起來。他再怎麽身上也是有功夫的,獨龍一手捏著他一手還跟他過招
烏麟軒本來是能掙紮得更劇烈一些。但是他有一隻手抓著陸孟的手腕不肯鬆開。隻有一隻空著的手,再怎麽掙紮,也像一個丟了一隻鉗子的螃蟹,翻不出鍋裏去。
獨龍的手勁兒很大,主要是他對烏麟軒真的沒有什麽敬畏之心。
陸孟發誓,她朝著烏麟軒的嘴裏丟藥丸兒的時候,甚至都看見烏麟軒的小舌頭了。這倒也好,不用她伸手指進去塞了,直接丟到嗓子眼兒。
把藥給喂進去了之後,烏麟軒下意識地咽了。陸孟用袖子給他抹了一下臉,他臉上全是血。
獨龍和小紅沒有立刻鬆開烏麟軒,而是幫陸孟按著他。還把陸孟的手腕從他的手裏解救出來了。
“別讓他咬到自己的舌頭,別讓他磕到碰到。”陸孟吩咐獨龍和小紅“輕著點,別給摁傷了”
否則就烏麟軒這種性子,恢複了理智說不定要設法找獨龍和小紅算賬。
他那心眼兒陸孟是真的怕了,何止是篩子能形容
陸孟懷疑他這肚子如果打開的話,裏麵除了心眼什麽器官都沒有。葡萄串不足以形容,烏麟軒得是一肚子魚子醬,心眼又黑又多。
烏麟軒抓陸孟的時候太用力了,陸孟轉了轉自己的手。感覺這一圈肉明天肯定要青。她應該早一點喊人進來幫忙的。
她揉了揉,皺眉吩咐婢女“準備帕子和水,給王爺清理一下。”
“伺候我換一件衣服,”陸孟說“我衣服上全都是血了”
她從貴妃榻上下來,婢女給她穿鞋子。
陸孟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地中間,等著吩咐的月回。
他看著被按在貴妃榻上,還兀自掙紮的建安王,目瞪口呆。
王爺都這樣了,王妃是否過於冷靜
月回殺過很多人。他每一次殺完人不立刻離開現場,看著那個人慢慢死去的時候,那個人身邊的女眷都會那樣。
女子依附男子而活,男子出了事,女子必定要驚動。要大呼小叫,呼天搶地,恨不得以身代之。
那才是月回了解的常態。
陸孟想到這屋子裏麵不知道什麽地方,還藏著很多烏麟軒的死士。
輕咳了一聲,抬了抬手,對月回說“那個月回啊王爺他沒事,吃了解毒藥一會兒就好了。”
這個時候烏麟軒的掙紮漸漸弱了下來,眼神也徹底渙散。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看上去像是要死了。
但是陸孟腦中有係統,係統能夠檢測人身體的生命值,還有各種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陸孟很看不上係統,係統顯然也很看不上陸孟。但係統不騙陸孟,什麽都實話實說,幫不上忙就說幫不上。
它也勉強算陸孟一個金手指。
所以陸孟並不慌,看了烏麟軒一眼,又說“沒事,隻是昏過去了,解毒藥的作用。”
“你下去吧。”陸孟對月回又揮了一下手,語調不自覺地有一些強硬“下去。”
月回立刻躬身,說“是。”
他背在身後的手打了個奇怪的手勢,是安撫屋內其他的死士。
雖然王妃這一番做法,非常像是要殺人滅口。
但是月回跟建安王太多年了,知道建安王從來都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人。
他如果不是刻意,是根本不會讓自己在將軍府內陷入這種境地的。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會這樣。
所以月回很快退出去,一直躬身後退到門口,才轉身離開。
而他恭敬出門之後,月回才恍然。
他平時隻有對建安王才會這樣。是因為剛才王妃打發他出來的那個表情和動作,很像建安王。
那種上位者對一件事情的冷漠和敷衍,輕蔑和篤定,十足十像是和建安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月回怎麽想陸孟不知道。
反正她問係統,烏麟軒吃了藥已經沒事了。也不再胡亂掙紮已經昏死了。
陸孟讓婢女給烏麟軒清理了一下,又指使著獨龍和小紅,把烏麟軒抬上了床。
這年過得真是不消停。
很快陳遠又把太醫令請來了。陸孟給他們讓開裏屋,讓太醫令給烏麟軒診治。
自己從屋子裏麵出來,看著婢女和這將軍府中的下人們,在廊下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
爆竹聲不斷。陸孟朝著城裏的方向看,煙花並不夠美,跟後世做出來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就是一股子亮光躥上天,那效果跟往天上揚了個炭盆兒差不多。
沒意思。
陸孟沒有出去看的,也沒有放炮竹的。在院子裏麵轉了轉,又回屋看烏麟軒。
太醫令已經診完了脈,跟陳遠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什麽。
陸孟坐在已經重新整理好的貴妃榻上麵。一邊喝著熱水,一邊用一個帕子擦著話本子外麵留下的一些血跡。
得,這回真的成恐怖了,封麵都滴上血了。
被烏麟軒分析了一通,陸孟徹底沒有繼續往下看的念頭。
大小姐的腦子肯定沒有烏麟軒的好使。隻要那個大小姐她不是烏麟軒,無論她走哪一條路,都沒有什麽好結局。
陸孟把話本子扔在小桌子上。太醫令告退,陳遠跟陸孟回話道“王爺的身子無礙。隻是因為藥力的作用,清除蠱毒的過程導致口鼻竄血有些嚇人而已,王妃不用擔心。”
陳遠話是這麽說的,也說得都是實話,可是他瞧著王妃一點也不像擔心的樣子。
他已經聽月回說了,王妃之前給王爺喂藥的事兒
那是十分的凶殘呀。
陳遠最開始的時候,是不太能夠看得上夢夫人的。
後來自然也看不上建安王妃。總覺得她身上的毛病太多了,是不堪為妃的。
這並不是陳遠故意去鄙視。有的時候根深蒂固在骨子裏的東西,是隨著歲月而增長,很難更改的。
他待在一個有大智慧的主子身邊,他的視角也已經早早變成了黃雀在後,高高在上。
但現在陳遠半個字的謊話也不敢說。他不理解主子為什麽會喜歡王妃這樣的女子。
但是陳遠覺得,這位女子如果被惹急了,說不定能幹出趁人病要人命的事兒。
於是陳遠夾著尾巴,從烏麟軒的忠犬,變成陸孟麵前的膽小怕事狗。
生怕自己的主子被這個女人一個不順心,讓人給捂死在床上。
美色誤人啊。
陸孟聽了陳遠的回話之後,像打發月回一樣揮了揮手“我都知道了,你去吧。”
“對了,你等會兒要回王府嗎”陸孟問陳遠。
陳遠不知道王妃是什麽意思,腦子裏頭飛速轉動。
不會真的要把他給支開,然後把王爺捂死吧
陳遠其實和月回一樣想不明白。建安王既然知道自己會因為藥力的作用昏死,又為何會留在將軍府中,將自己陷入如此脆弱危險的境地。
他難道真的對建安王妃信任至此
可是建安王妃,當初就差點把四皇子活埋入亂葬崗。
可見她是個妄人。
陳遠覺得說到底還是美色誤人。
他緊張地揣測著陸孟的心思“王妃是有什麽東西在王府當中,需要奴才給拿過來嗎”
陸孟確實是想要把陳遠給支走,因為她要去見一見那個巫蠱師。
陳遠這個人能夠在烏麟軒身邊這麽久,論智謀陸孟自認是比不了的。
她怕自己見巫蠱師的事,被陳遠給監視到。
不過陳遠已經猜到了陸孟想要把他給支走的意圖,陸孟肯定就不能順水推舟了。
她得偽裝一下。做一隻大尾巴的狼。
於是陸孟說“我沒有什麽要你取的,我的意思是說你就不要到處亂跑了。畢竟王爺現在雖然服了藥,但還是很凶險的。”
“你就在這屋裏伺候著吧。王爺不喜婢女近身,我也不喜歡婢女近他的身。”
陸孟看著陳遠說“我去後麵的房間沐浴換一身衣服。王爺喜歡我穿豔色的衣裳,我好好打扮一下等著他醒來。你好好伺候王爺。若他今夜醒了,這個年還是要過的。”
既然把人弄不回王府,那就讓陳遠在這兒看著烏麟軒抽不開身也行。
陳遠鬆了一口氣,替自己家的王爺捏了一把汗。
連聲應是。
陸孟這才從屋子裏頭離開。讓婢女伺候著,給她在後院找了一間其他的屋子,準備沐浴。
然後悄悄地叫了獨龍過來吩咐“把建安王的死士都給我看好了,我要去後院沐浴,別讓他們偷看我洗澡。”
獨龍嘴角抽了抽,艱難應是。
誰會去看她洗澡誰有這個膽子啊
建安王的那些死士,沒有命令一個個都像木頭樁子一樣。做死士最首要的一點,就是要抵抗各種。
他們連食欲都沒有,如果必要的話能把自己活活餓死。還會起色心,去看自己主子的女人洗澡嗎
獨龍覺得他這個二小姐什麽都好,就是在男女問題上,讓人有點無法忍受
陸孟沒有和獨龍說實話,她跟誰都不打算說實話。
這件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陸孟讓秀雲和秀麗給她找好了漂亮的衣裙,然後隻帶了幾個婢女,大張旗鼓地去後院沐浴了。
這些婢女當中,就有今天才從銀月郡主身邊“收回來”的那個“婢女梅花”。
秀雲和秀麗什麽都不知道,隻以為這個“梅花”得了自己主子的眼緣,以後要留在主子身邊伺候。
她們沒那個心思懷疑“梅花”在銀月郡主身邊伺候過,就不是好東西。她們身為奴婢,自然站在奴婢的視角。跟什麽樣的主子,其實對她們來說,和生而為奴的命運一樣,從來半點不由人。
因此秀雲和秀麗對“她”還挺客氣,而且這個“梅花”表現得也很老實懂事。溫溫柔柔的一小隻,說話都不抬頭的。
陸孟帶著一群婢女進了後院,在浴桶旁邊脫衣服的時候,對秀雲和秀麗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泡一會兒。”
陸孟極其自然地說“讓梅花進來給我揉一揉肩膀。銀月郡主身邊伺候的人,手藝一定特別好。”
秀雲這個大傻子,還不服道“我手藝也不錯呀,不如我伺候二小姐”
她被秀麗給拉走了。
陸孟翻了個白眼。等了一會兒,“梅花”就從外麵進來了。
陸孟穿著中衣泡在浴桶裏麵,這中衣是之前被烏麟軒弄了一身血之後,新換的。
名字叫梅花的槐花進來之後,先恭恭敬敬地低著頭行禮。起身後走到陸孟的身後,還真得要給她揉肩膀。
陸孟轉過頭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外麵。婢女離的都挺遠的,小聲點說話外麵聽不到。
抬起手小聲說“別別別,我不需要人伺候。你站到我的側麵,我有些話想問問你。”
槐花走到了陸孟浴桶的側麵,並沒有站著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槐花謝王妃救命之恩。”他恭恭敬敬叩首,用清澈的男音說了一遍。
了不得。
還是一個男女音分分鍾切換的魔喉女裝大佬。
“快起來吧,地上都是水。”
槐花起身,看了陸孟一眼,又很快垂下視線。
他的態度恭敬。但眼中卻並沒幾分恭敬。
他大概能猜到建安王妃為什麽救他,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差不多。
不過槐花還是很感激建安王妃搭救的。垂著頭聽她說出自己的目的。
陸孟問槐花“之前在那間屋子裏,你在銀月郡主下蠱的時候,抬了一下頭。你那個時候是不是要提醒我你就是銀月郡主身邊那個有名的巫蠱師對吧”
槐花男生女相,長得非常溫柔小巧。可他卻並非女子的柔軟性格。
他可以早一點提醒的,但他並沒有。
他回答道“是的,王妃。”
“王妃睿智,槐花也隻是用命去賭一賭罷了。沒想到王妃竟然知道槐花。”
如果建安王妃不肯搭救的話槐花就隻能試圖在建安王的麵前暴露自己。
建安王的手段,槐花知道一些。這些鳳子皇孫向來心思極其歹毒。被他們利用完了之後絕無活路。
好在這個建安王妃似乎還不算笨,竟然能夠在建安王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
槐花倒也願意幫一幫她。無非就是再多製一份情蠱的事兒。
如果她能幫到自己,將在銀月郡主那裏的把柄拿過來,槐花不介意跟著她。
畢竟比起銀月郡主那樣陰險惡毒的人,建安王妃要好一些。
他溫聲細語說了幾句恭維的話,都是銀月郡主平時喜歡聽的那些。
有門
他甚至有點慶幸建安王妃也害人。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麽來回報她。畢竟槐花隻會害人。
他被扣在銀月郡主手中的並非父母親,而是年邁的妹妹。
陸孟手指在浴桶邊上劃了劃。
他之所以一直跟在銀月郡主的身邊,不僅是因為他的妹妹在銀月郡主手中。也因為百裏王在南疆隻手遮天,手上有能夠為他續命的藥材。
銀月郡主在外麵晃蕩了這麽久,接觸了那麽多的權貴。怕是這會兒整個皇城都已經淪陷了吧
這個槐花是製情蠱的罪魁禍首。要是落在烏麟軒的手中,想死都沒那麽容易。
槐花也不像是願意助紂為虐的人,那天抬頭提醒她救烏麟軒是一件事。
他實在等不及陸孟主動問,再次跪在地上說“蠱蟲雖然無法可解,但可以引到別人的身上。”
陸孟說“一種無色無味無毒,女子喝了之後,從此再也不能成孕的藥。”
陸孟一聽眼睛一亮
也沒有令人作嘔的虛偽和善意。隻是有一些惋惜。
封北意他當然知道他的副將槐花也再了解不過了。
槐花說“隻是過程極其痛苦。”
他是個字麵意義上的老妖怪。
她忍不住疼
人都救下來了,陸孟稍微想一下,就打算得很明白。把槐花送回南疆,就派她傭兵小隊裏麵的人去。正好順便給長孫纖雲和封北意帶一些好東西。
誰能想到。兜兜轉轉
結果還是一個陰貨。
槐花在養病期間很後悔自己為什麽沒聽話,他本來就是一個小人,又為何不肯徹底低頭不肯徹底沉淪。不是自討苦吃又是什麽
如果有誰能夠從南疆百裏王的府中救出他的妹妹,非封北意和他手下的兵將莫屬
多少年了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如果能夠救出妹妹的話槐花都不知道自由是什麽滋味兒了。
槐花笑著躬身,對陸孟說“救命之恩無以為謝。若是王妃看得起槐花,槐花願意從此侍奉左右。”
他身上的這些蠱蟲經常會反噬,他需要很多上等的藥材溫養,延續他的生命。
還是天長地久無時盡的那種
陸孟抬手打斷了他說“這行不通,你別說了。”
槐花聞言微微勾了勾嘴唇,下垂的眼中卻沒有笑意。
那她冒這麽大的風險,就白費了啊。
救出來好牽製你這條惡犬。
陸孟聞言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跟她想得一樣嗎就是無解呀,劇情在那卡著呢能怎麽解
陸孟歎了一口氣說“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跟銀月郡主不一樣。”
陸孟也知道這個辦法。係統之前發布台詞的時候,陸孟就已經猜到了。陸孟一點都不讚同這種辦法。
不過陸孟也不可能把人隨隨便便放出去。陸孟是因為記得劇情當中槐花是被迫替銀月郡主做事。然後又被銀月郡主祭天了,才會出手相救。
槐花眉毛一跳,立刻叩首。
但是槐花今年不是十五歲,而是五十歲。
陸孟心說我可去你的吧
槐花並沒有做。
聽到槐花這麽說,看向他問“怎麽解”
他如果不會製藥的話說真的陸孟有些失望。
他非常迫切而殷切地說“我會想辦法,這其實不難的,容我想一想”
不過這個世界,和現代世界沒有辦法互通的。這個世界還是帶著一些魔幻的色彩,比如總是想要強行扭回來的劇情,還有情蠱這種東西。
槐花說“如果王妃能夠忍得住疼,就帶槐花去接觸銀月郡主。”
槐花看到她的表情,鬆了口氣,笑了。
槐花字字句句都是引誘“這樣王爺就會永遠都愛王妃一人。”
每一個禮拜來一次,不來就會變成瘋子。
結果陸孟一聽,哦,無解。
槐花忍不住追問“王妃真的不想讓建安王從此以後除了你,再也不看其他的女人嗎”
“王妃謬讚了。”槐花低著頭,纖細溫和的眉目低垂。
“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呢”陸孟記得的劇情當中,這個槐花是被迫的,是有把柄在銀月郡主手中的。
別說陸孟看了劇情,知道烏大狗對於妄圖控製他的人,會實施怎樣的報複。
還沒等陸孟想好要怎麽說,要他試試製藥。槐花看著建安王妃失望的表情,有一些心驚。
槐花的笑意擴大。看著陸孟的眼中卻是一潭寧靜的水,幽深而暗潮洶湧。
怎麽回事
她還想送自己回家,還承諾會設法救他的家人。
槐花說“隻要將母蠱引到了王妃的身上,建安王也就無需再解蠱了。”
“槐花雖然不會製很複雜的藥,但如果隻是不能讓女子成孕,槐花有很多種方式都是無色無味無毒。”
陸孟看到他要哭了,他本來就長得梨花帶雨的,嬌嬌柔柔。
槐花覺得自己連封北意的副將一個袍角都及不上,平白做了一次男人,卻不如一個女人。
槐花抬起頭看向建安王妃,她的眼中一片澄澈。沒有任何陰霾和。
陸孟說“哎呀你快起來,我不用你動不動就跪。我也不用你追隨我。”
“王妃為何待槐花如此好”
槐花激動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看著陸孟的眼圈通紅,裏麵已經積蓄起了淚水。
陸孟放緩聲音說“你放心,如果你的家人在銀月郡主手裏,我會幫你想辦法救出來。”
她並不想要自己的蠱蟲,得知自己沒用了,也沒有要把他交給建安王的意思。
該不會是因為劇情的影響槐花現在還不會製藥吧
果然都是一樣的。
因為就算最開始建安王喜歡她,覺得這樣沒有關係,但是天長日久,這種“沒關係”,就會變成一種綿綿無絕期的恨。
陸孟可絕對沒有這種喪心病狂,想利用什麽控製別人的心思。
“王妃大恩無以為報。王妃真的不用槐花做任何事情嗎”槐花說“隻要槐花能夠做到,槐花必定肝腦塗地”
“槐花,”陸孟打斷他,沒讓他再說下去。
他那一身讓人忌憚又欲罷不能的蠱蟲,像人的,又醜陋又扭曲。
“我能不能得知王妃想要下藥的那個女子是誰我需要先看一看她,根據她的身體狀況來試一試製藥。”
於是陸孟下意識地哄道“哎,你別哭啊,你要是非想替我做點什麽,那你就替我研究一下,一種嗯,”
“礙於你的身份你不用貼身伺候,你就找一間院子自己沒事呆著就行。”
槐花跪在地上沒動,這麽多年了,他輾轉在很多貴人的身邊。但唯有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兩手空空無所遁形。
她真得多派兩個人看著槐花,把他遣返回家。找到能牽製他的人之前,絕對不能把他放出去
陰就算了,還不會做避孕藥,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蠱蟲成熟有多種條件環境需要滿足。且都是以他心血喂養,每次成蠱,他都要虛弱很久。並非取之不盡。
她又說了一句“這樣吧,等到過完年初二初三,就送你回家。”
“而且隻要蠱蟲在,王爺這一生都不能再碰其他的女人。”
但他現在慶幸自己沒有聽銀月郡主的
而且槐花並不相信有什麽純善的人,人和人之間都是相互利用罷了。他如果沒有可以被利用的地方,那才是可悲。
陸孟一邊想著一邊覺得這個危險分子,真不能留在身邊太久
讓烏大狗知道了她窩藏巫蠱師,這件事就很嚴重啊。
如果是一個願意幫忙的巫蠱師在身邊,他煉製出來的蠱蟲纖細如發,混在酒水當中就能夠讓人喝下去。
這跟春天到了又到了萬物那個什麽的季節,然後就一定要那啥的動物們有什麽區別了
如果真的牽製不住他那陸孟就得想其他的辦法了。
她惋惜什麽呢
再者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建安王同意這種做法,承諾絕不傷她,陸孟也不會做。
“我姐夫和姐姐都在南疆,鎮南將軍封北意你知道吧他的副將正是我親姐姐。我會捎信給他們,讓他們派人營救你的家人。”
長腦袋的都不會拒絕的。
他等著建安王妃追問。
陸孟說“那個,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對吧”她搓了搓手。
而且會哭就還好,會哭的人還有良心。
槐花如果真是隨意害人的那種惡犬,銀月郡主在皇城當中活動這麽多天,還用親身上陣去引誘誰
陸孟卻又揮了揮手說“是你自己聰明。我確實知道你,我覺得你很厲害。”
他不知道哪裏惹了建安王妃,但他能感覺到建安王妃生氣了。
陸孟這才終於看清他的眉眼。男生女相的人陸孟也見過不少,之前那個男配向雲鶴就有點。
巫蠱師看上去很厲害,聽上去也很厲害。但槐花其實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當年銀月郡主也是救了他親人的性命。卻從此把他的親人性命捏在手中,要槐花為她製作害人的巫蠱。
槐花整個人維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腦中嗡嗡作響耳畔一陣陣嗡鳴。
槐花揣測著建安王妃的心思說“王妃是否是想問建安王的蠱蟲何解”
無論是情還是性,都是發自於內心的,讓彼此雙方都享受的事情。
陸孟看著槐花說“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管你和銀月郡主在一塊兒的時候都被迫幹什麽事兒,在我這裏不許害人。”
忽略他不太明顯的喉結,他是真的生得細眉細眼,好似一個朦朧煙雨的江南美女。
陸孟受不了“小姑娘”哭。
所以槐花任由銀月郡主給建安王下了蠱。隻有這樣建安王妃才會需要他。
建安王妃真的能把他的妹妹救出來,槐花可以幫她害人。
陸孟一時之間讓他給整不會了。
為什麽
他擅長用人的去拿捏一個人,也被人用家人拿捏了多年。
他雖然生在陰溝,畢生都要做一個小人,長在陰暗之中,做一個為禍人間的倀鬼。
“槐花除了製情蠱之外,還會其他的蠱。作用在身上毫無反應,卻能讓人”
這世界果然沒什麽好東西長得像個小姑娘一樣,溫柔又美好。
“首先我不會把那個什麽蟲子引到自己的身體裏。也不需要靠一個蟲子讓別人愛我離不開我。”
“其次,你覺得靠一個蟲子,能拿捏得了建安王嗎”
陸孟也不打算繞彎子,用救命之恩換一些藥,在陸孟看來對槐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本著坦誠相待的宗旨,直接開口說“不需要你跟著我鞠躬盡瘁,我聽說你會製藥我想求一些藥。”
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陸孟說“你出去吧,晚一些的時候我讓秀雲和秀麗給你準備一間院子。”
可惜跟建安王就是與虎謀皮。反觀建安王妃身為女子,容易拿捏。又頗受建安王寵愛,她才是最好的人選。
建安王妃就是他為自己找的第二個續命的主子。
而且看上去好小,有十五歲嗎
這太可怕了,陸孟如果真的糊塗了,做了這樣的事情。她的結局會比銀月郡主在原著之中的下場還慘。
槐花說著單膝跪地,慢慢抬起頭看向陸孟說“槐花願為王妃鞠躬盡瘁。”
槐花看著很小。
建安王妃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能做出長效避孕藥又無痛無毒無副作用,這就算是在現代世界也算是醫學奇跡了吧
而且這是什麽比廁所的抹布還餿的餿主意
好像就是家人。
但是槐花就算長得再怎麽像女子,他身為一個男子也是羨慕敬重英雄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好讓建安王妃能夠把他留下來。
所以陸孟又沉默了。而且眉頭越皺越深。
因此陸孟就沒有問,又出神了。沒有藥的話,她留著槐花有什麽用呢
在配角的身上作者是不會放太多筆墨的,通常都是簡單粗暴,不會寫得太複雜。
於是還等著王妃追根究底的槐花,不知道陸孟已經打算把他打包送走了。
現在藥沒了,陸孟有些失望,卻也不會惱羞成怒。
他聽清楚了建安王妃說的話。卻覺得自己已經幻聽了。
但長得這麽像女孩子的陸孟還真沒見過。
他靠這些東西為生,但這些東西卻突然間失去了作用。
於是陸孟想著怎麽把槐花打發走,她不打算把槐花交給烏麟軒。
因為建安王妃指著自己說“你就按照我做,是我不想要孩子。吃避子藥又麻煩又傷身體。”
銀月郡主之前還讓槐花害他們兩個,起因是因為銀月郡主覺得,這兩個人妨礙了百裏王做事。
隻能說明槐花不願意幫忙。
結果很快槐花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立刻又說了一句“到時候王爺會更加地愛重王妃,再也離不開王妃。”
他連個男子身形都不是,他不是天生生得像女子。而是因為從小修習巫蠱之術,血液之中全都是蠱蟲。他被蠱毒影響,從十幾歲就不再發育了。
甚至養了很多孤苦伶仃的試蠱之人,測試各種帶毒的蠱蟲,在人身體當中的作用。
就算他不會報複他認了,然後呢
槐花一看建安王妃瞪圓的眼睛,還以為自己說到了她的心坎裏。
“我不用,真的。”
“解不了就別勉強了,沒事兒真的。你不會製藥也沒有關係,你就先在這府裏待著。”
“等過完了年我派人去南疆,把你順道給捎帶回去。”
陸孟從來就沒想帶著一個巫蠱師在身邊,她可以挾恩求點藥,但馴服不了。她從頭到尾,就隻是求藥。
當然也是為了要那無色無味無副作用的長效避孕藥。如果能給她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防身的藥就更好了。
他真的害怕建安王妃因此不管他了,或者是把他交給建安王。
其實如果論名貴的藥材,論解救他家人的能力,建安王才是最好的選擇。
槐花的顫抖果然緩緩停止。他以為他自己終於抓住了建安王妃的。
他遇見的所有的權貴,全部都想利用他又忌諱他。甚至是厭惡他。
槐花聽到王妃說求藥,不需要他追隨。沉吟了片刻說“槐花不會製藥。想必王妃已經了解過槐花的出身,槐花隻會製蠱。”
銀月郡主能夠操控槐花,大概就是因為家人。
槐花拒絕,被銀月郡主懲罰推進了蜂巢,被蟄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好地方。
“蠱蟲無解。”槐花賣了個關子。
槐花脊背都顫抖起來,他根本就無法相信。他心裏彌漫起無盡的恐慌。
陸孟還沉浸在她好好的一個避孕藥,“啪,沒了”的失落當中。
按照劇情裏麵來說,這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能做出這種藥的話,那也隻能是槐花這個巫蠱師了。
那種可怕的做法不適合她這種小清新小可愛。
陸孟心說哎
槐花心越來越慌,連忙又說“王爺中的是情蠱,其實隻要母蠱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就根本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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