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論功法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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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進入秘境後,盛霂都已經坐在高台上畫完了三十張二階爆破符,高台下的圍觀阿飄們還在持續爭吵,清醒著的二人對這秘境的當前狀況毫無頭緒。
隨著天色漸暗,三輪白日緩緩退入白霧中,仿佛是觸碰到了什麽開關,整個秘境內瞬間變得安靜無聲,高台下的人群亦四散而去。
巨木籠罩下的小鎮,白牆白瓦落下了大片的陰影,星星點點的燈火在極黑與純白之間泛動,帶來極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我們也下去找個地方歇腳吧。”
盛霂打了個哈欠,楚輕塵很自覺地馬上拉住了她的手。
臨下高台前,又回頭看了眼依舊被捆在柱子上的身影,遲疑了片刻。
以她這半日的觀察來看,幻境內的人影俱都沒有實體,區分於幻境內的其它物件,是看得見摸不著。
既然如此,那個沒有實際形體的小姑娘,為何被捆在柱子上無法動彈?
礙於幻境規則限製,樹屋種子無法使用,盛霂觀察了許久,尋了一個靠近幻境邊緣、沒有白色人影進出的小院,帶著楚輕塵和柳蘭筠安置了下來。
院子很小,屋內的擺設也很是簡單,一張低矮簡單的紅木床靠在窗邊,邊上擺著一張同色的矮木圓桌,下邊放了幾個蒲團。
“天靈靈,她這樣一直睡下去沒有問題嗎?”
盛霂扶著柳蘭筠躺下,又給她蓋上小毯子,在心中默念道。
她隻粗粗學了一些藥理,對醫理大多一竅不通,原以為柳蘭筠隻是疲憊過度,哪曾想現下變成怎麽也叫不醒了,遇上這種情況便很是棘手。
時間還是太緊迫,她需要學的東西太多了!生死大劫死死追在她身後,由不得她不緊張。
天靈靈適時開口安撫道:“阿霂,不要太緊張啦,係統反饋蘭筠的情況沒有任何異常,她隻是睡著了。”
注意到坐在一邊發呆的楚輕塵,盛霂深呼了一口氣,發覺了還有更加棘手的情況。
很著急,非常著急,對著除了親人外的大多對象,社交經驗幾乎為負的小阿霂感覺很是頭疼。
說實話,看著係統頁麵內的引導楚輕塵和柳蘭筠踏上修煉一途的任務,她很沒有自信,也很緊張。
但是大話都說了,還能怎麽辦呀!
當然是說大話一時爽,一直說一直爽啦。
楚輕塵看著端端正正坐在自己麵前的小姑娘,她說不上有多漂亮。容貌上,論豔麗甚至遠遠不及他,論精致可人也遠比不上那邊的柳蘭筠。
幹淨,極致的幹淨,隻有這個詞可以形容盛霂帶給他的感受。
楚輕塵前些日子裏一直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他有一個妹妹,他從後院那口枯水井裏撿回來的妹妹,半月前,她也正像麵前的小姑娘這般高,這般瘦弱,很是乖巧安靜。
他的生母先楚王妃,在生下他後便撒手而去,沒娘的孩子向來是不太順遂的,更別提還有個不靠譜到了極點的爹。
隻要他還活著,占著個嫡長子的位置,他就永遠都是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這都沒關係,隻要他的妹妹可以健康地長大就好了,他願意去為她做任何事情。
采藥意外跌落山崖時,他依舊這般想著,故而即使重傷未愈,他也要第一時間趕回家中。
可是他的妹妹啊,在他的麵前變成了一張紙,一張燃燒殆盡的枯紙,又回到了後院的那口枯井中。
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燒成了大雪中一把紛紛揚揚的灰燼。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大地一片焦黑,紅色天幕上擠滿了無數隻緊閉的眼睛。
每當太陽落下,山川就開始哀嚎,天幕上的眼睛便齊齊睜開凝視著大地,一齊落下滾燙的血淚。
血淚化作滾滾河流從他的身軀上奔騰而過,焦灼的大地和枯木細細哭泣,低聲祈禱。
他們在祈禱,在等待。
等待一場盛大的春雨。
“喂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盛霂看著明顯走神的楚輕塵,糾結得扯衣角。
“你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楚輕塵猛然回神,低頭看向麵前氣呼呼的小姑娘,下意識伸手,想要撫平那緊皺的眉頭。
“不要生氣,我聽到了。”他也那麽做了。
他確實聽到了,來自大地的意誌的聲音。
“修煉一途,危機重重,鏡花水月,轉瞬成空。”盛霂再深吸了一口氣,小小的胸脯起伏不定,“你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嗎?”
不得不說,楚輕塵這張臉是真的很有迷惑性,看起來十分純良,五官明明寡淡得很,卻又給人一種豔麗無雙的錯覺。
不生氣,不生氣,這是她未來的同伴,她的隊友,不就是幹點苦力賺錢養家和帶小孩嗎!
盛霂咬咬牙,自己選的路怎麽也得走下去。
總有一天他們都要還的!
考慮到目前楚輕塵靈根的缺失,而她這裏同樣沒有適合雷靈根的功法,思慮良久,盛霂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三個冊子。
“我這裏有三本功法秘籍,第一種,是我所修煉的青木長生訣,對功體根骨沒有任何要求,隻要能感知到靈氣,便可以修煉。”
青木長生訣,取長生二字,最是中正平和,有溫養經脈、延年益壽之效,是入門打基礎的上等選擇之一,而且後續轉修別的功法,也不會造成任何衝突。
“第二個,庖丁刀法,玄霜宗外百味閣秦大廚所創的基礎刀法,是刀類入門功法中最好上手最好理解的存在。”
盛霂憋紅了臉,她也不曉得為啥會給一個未來的劍修拿了一本刀法,她看到儲物袋中的那兩個冊子,鬼使神差地取了出來。
楚輕塵接過《庖丁刀法》翻了翻,首頁赫然可見諸多調味料、各種禽獸肉類的介紹,肉眼可見的陷入了沉默,目光落在了最後一本黑皮冊子上。
“這最後一個是什麽?”
盛霂的頭都快埋到桌子底下了,瘋狂在心中默念,不丟臉不丟臉,沒錢不丟臉,出去就賺能量點。
“我和邊歧編創的棍法,別看名字那樣子,其實很厲害的……”
其實她隻是起了個名字。
見對麵的小姑娘的聲音越來越小,楚輕塵再看了看手中黑色小冊子封皮上密密麻麻的一串標題。
《師父不在家之專治不服棍法三式》。
麵冷心冷,麵黑心黑,麵硬心硬。
“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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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一種,在長歪的路上一去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