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四更(江禹楓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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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禹楓的這場戲是一場夜戲,&nbp;&nbp;還是一場需要吊威亞的戲,他得從幾米高的懸崖上跌落下來,早在下午,&nbp;&nbp;道具組的人就開始準備了,堅持吊威亞的道具,&nbp;&nbp;防止出現什麽意外。

    道具組的老王讓大家仔細點,&nbp;&nbp;確定各個方麵都萬無一失,&nbp;&nbp;大家才各自散開去吃飯。

    而在眾人離開之後,&nbp;&nbp;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看了看四周,&nbp;&nbp;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小刀來,迅速的用刀子在威亞的吊線上割了一下。

    “……你不去吃飯在這幹什麽?”

    背後傳來老王的聲音,&nbp;&nbp;青年心中猛的跳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些,這才轉過頭來。

    “王叔。”青年叫了一聲,低著頭,像是有些靦腆的笑了一下,道:“我就是想再檢查一下威亞,&nbp;&nbp;您不是常跟我說,&nbp;&nbp;幹我們這一行的要耐心仔細嗎?不然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就完了。”

    王叔欣慰的看了他一眼,道:“沒想到你倒是把我的話記在了心裏,&nbp;&nbp;你放心,叔不會騙你的,&nbp;&nbp;你聽我的好好工作,&nbp;&nbp;等過年的時候回家去,&nbp;&nbp;你爸媽肯定為你高興……”

    青年麵上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耐煩——就這麽日複一日的工作,&nbp;&nbp;拿著死工資,能賺什麽錢?不過很快的,他就會擁有一大筆錢,不會再有人瞧不起他了。

    青年眼裏閃過一絲狠色。

    ……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兩撥人一前一後在林間追逐著,而穿過森林,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卻是一個斷崖,前邊已經沒路,再往前就是萬丈深淵了。

    導演拿著喇叭,喊道:“道具組,準備!”

    由江禹楓扮演的四皇子,此時已經傷重,他低頭往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已經追到近前的追兵,咬了咬牙,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導演吩咐:“威亞,放!”

    江禹楓身後的威亞線嘩啦啦響動著,他的身體往下墜,按照拍攝要求,他會落在下邊的一棵樹上,借由雙手抓住樹幹,卸力之後再繼續往下跌。

    這個過程,身後的威亞會幫助他一起完成。

    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了不對,在淅瀝的雨聲中,他好像聽到了某種線崩斷的聲音,而後他便覺得身體一重,身體驟然加速往下墜落。

    這一刻,江禹楓腦海裏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張開手,胡亂的在空中抓著,想要抓到什麽可以借力的東西。猛烈的下降趨勢中,他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可是來不及細想,隻聽哢嚓一聲,他抓到的東西斷開,他的身子再一次繼續往下落,直到重重的栽倒在地麵上,一頭暈死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他們看見江禹楓的身體從山穀上方,直接墜落了下來,砸在了底下的泥濘中。

    一瞬間,眾人臉色大變。

    “……救人!快救人!”

    導演嘶聲力竭的聲音從喇叭中傳來,劇組的人飛快趕到江禹楓身邊去。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先不要碰他!”

    “人呢?江禹楓沒事吧?”

    ……

    伴隨著雨聲,眾人慌亂的腳步聲、驚恐的叫聲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恐慌的聲音。

    江靈魚身子嬌小靈巧,她是第一時間趕在江禹楓身邊的,在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江禹楓的情況之後,她微皺的眉頭鬆開,轉而抬頭看向上方的威亞道具,表情變得極為嚴肅可怕。

    威亞出現意外,江禹楓拍戲現場受傷,如今已被送往醫院,生死不明!

    流江禹楓拍戲途中因威亞原因發生意外,墜落山穀,不知生死

    江禹楓因拍戲受傷

    ……

    這是半夜,可是幾條微博卻以強悍的勢頭直接闖到了前排,江禹楓受傷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網絡。

    江禹楓的粉絲自然是擔心不已,同時將劇組罵了個狗血淋頭,而記者們則是像聞著魚腥味的貓,紛紛趕往江禹楓被送到的那家醫院,期望著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此時,在一間豪華私密的包廂中,一群人坐在這裏,聽著秘書匯報著網上的消息。

    徐老板幽幽歎了口氣,已經爛透了的臉上基本看不見正常的表情了,他隻是語氣似憐憫一般的道:“這就是我們作對的下場,我早就警告過他們,不要再繼續查下去!既然他們不信,就不能怪我們狠心了。”

    林老板冷哼一聲,道:“這件事他偏要不信邪摻和進來,那麽一切都是他活該!”

    “就是,我們原本也不想對他出手,誰讓他自己想不開了?”其他人紛紛發言,言語間帶著對於又害去一條人命的漠然。

    他們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了,還差這一個?

    徐老板道:“不過江禹楓始終是影帝,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樣,接下來肯定會有很多人關注這件事,我們不能再做什麽了!”

    他們往常下手的一般都是入圈的新人,這一次要不是江禹楓知道得太多,他們也不願意朝對方下手,畢竟江禹楓名氣那麽大,他死了,肯定會引起各方注意的。

    徐老板吩咐身邊的秘書:“把尾巴掃幹淨,別給警察留下把柄!”

    秘書應了一聲,見沒有自己的手了,這才安靜的退下去。一直到從包廂裏出來,徐老板的這位剛上任的新秘書,才猛的張開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那包廂裏的味道,實在是太讓人作嘔了,聞著味道,就仿佛能看見蛆蟲在腐爛透了的豬肉裏蠕動的樣子,還夾雜著其他說不明的臭味,正常人在那裏邊呆上幾分鍾都受不了了。

    新秘書幹嘔了幾下,回想起包廂裏坐著的那些人的模樣,隻覺得滲人。

    包廂裏的那些人,名字放在外頭一個比一個有名,不是有錢就是有勢,可是現在這群人哪裏還有半點活人的樣子啊,一個個看上去就像是腐爛發臭的一塊塊豬肉,最嚴重的人,身上連快正常肉都沒有了。

    聽說是生了怪病,可是這世上哪有這樣的怪病?莫不是壞事做多了,遭厲鬼索命了吧?

    新秘書這麽一想,便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不讓自己再多想這些,隻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慌心虛——他前不久才聽從徐老板的話,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而在新秘書心裏發慌餓時候,包廂裏,林老板他們也在和徐老板說起新秘書的事情。

    “老徐啊,你這新秘書靠譜不?別回頭就把我們的事情往外說了。”他們問。

    旁邊正做嘔吐狀的路人瞅見了,嚇得倒抽了口氣,急忙扯著旁邊的朋友跑遠了。

    徐老板收回目光,坐進車裏,“沒事,回去吧。”

    王道長目光閃爍,也跟著笑了:“好說!”

    “……王道長,您得救救啊,您看看我,這一身肉都爛了!”有人大吐苦水,著急的對王道長說。

    “王道長……”“王大師!”

    有幾個從他們身邊路過的人便忍不住皺了一張臉,捂著鼻子道:“這是什麽味道啊?嘔……又香又臭的,是什麽動物死了發臭了嗎?”

    手心有些癢,王道長忍不住用指甲死死的扣了一下,清楚的感覺到一塊稀泥一般的肉塊被他扣掉。

    旁邊的徐老板聽到,忍不住扭頭瞪了一眼,他原本便是三角眼,這眼睛一瞪,便是凶相畢露,帶著幾分駭人的怨毒。

    聞言,其他人頓時大驚,都是慌了,忍不住紛紛哀求道:“王道長,您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我們可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啊。”

    王道長掀起眼皮來,道:“不是我的符沒用,而是那隻厲鬼太凶,恐怕已經成了勢,要想解決他,可沒那麽簡單。”

    這人啊,就是不經說,一說人就到了,被徐老板的秘書帶著走了進來。等人一進來,包廂裏的眾人紛紛站起身來,以一種灼熱的目光看著對方。

    “厲鬼……這是哪個厲鬼?難道是許繼那小子死後作亂?”林老板麵露凶色,說:“王大師,您可一定要把這惡鬼給打得魂飛魄散啊!”

    他神色不變,皺著眉道:“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對付這家夥!”

    此時他嘴皮子一掀,道:“他敢?”

    徐老板他們和對方已經是老熟人了,壞事做多了,總是容易被鬼纏上的,以前這位王道長就為他們解決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是一個窩裏的人,知根知底的。

    徐老板想得更多一些,他道:“那厲鬼現在纏著我們,是要報複,等殺了我們,下一個報仇的對象就該是王道長您了。”

    “他就算想跑,也要跑得掉,江禹楓的事情,可就是他去安排的,如果不想坐大牢,他就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吐。”他慢條斯理的說,帶著一種事情盡在手中的自信。

    他緊緊的盯著包廂裏的人,從指縫裏擠出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死!”

    那股明顯的臭味裏,又夾雜著濃鬱的香水味,這兩種味道融合在一起,簡直讓人們控製不住的想嘔吐。

    王道長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大家不要著急。”

    他要把他們都殺死!

    徐老板看向他,問:“王道長,您看我們身上的怪病,到底真的是病,還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給纏上了?”這一點,他們要問清楚。

    床上的人臉色已經變得烏青,他已經在竭力呼吸了,可是卻還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隨著他長大的嘴,他的嘴裏發出很奇怪的聲音,像是人墜入水中,逐漸失去氧氣,張口吐出泡泡的咕嚕嚕的聲音。

    “……老板?”秘書疑惑的看著他。

    對於他的回答,徐老板很滿意,道:“那就要辛苦王道長您了,不過您也別擔心,我們也不會讓您白幫忙,酬勞按照以前的,雙倍給您!”

    他們這些人手上都沾了人命,也遇到過厲鬼索命的情況,不過那些厲鬼後來無一例外都被解決了。而且防止意外,他們都高價在王扶道長的手裏買了護身的符,可是這一次,卻沒想到這符沒用。

    是夜,黑暗潮濕的臥室裏響起了人痛苦的叫聲。

    在包廂沒人注意的角落裏,一圈深色的水跡在猩紅的地毯上滲開,濕漉漉的身影站在那裏,身上不斷有水往下滴落下去。

    眾人各自分開,明明是夏天,但是為了遮掩身上的“怪病”,他們一個個都穿著長袖長褲,臉上還戴著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隻是身上的痕跡能遮,那腐爛的惡臭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即使噴了無數的香水。

    從他的身上,逐漸有水流出來,水滲透了底下的床褥,蜿蜒流在地上。

    有了解決的苗頭,林老板他們也沒那麽慌了,不過大家也都跟王道長再次購買了幾張護身的符放在身上,這樣方才感覺多了幾分安穩。

    眾人聞言,心中猜測成真,忍不住有些發慌。

    而這次他們著急找對方,也實在是事情焦急,再不把身上的“怪病”給解決了,死的就得是他們了。

    王道長看了一眼,便道:“的確是惡鬼討命,這符的力量因為抵抗惡鬼已經耗盡了,現在已經沒用了。”

    說著,他又從口袋裏將一樣東西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往王道長的方向推了推,道:“這是你當初給我們的符,說是能令一切邪祟不敢近身……而在前段時間,這個符就逐漸變成了這個樣子。”

    其他人聽他這麽說,也這麽信了,畢竟他們這群人裏,徐老板可是經常為他們“排憂解難”的那個人。

    不過淡淡的兩個字,就透露著一股森森的陰毒。

    最後,屋裏的一切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一片恐怖的安靜。

    隻見桌上的那張符,已經被水濕透了,根本看不見完整的模樣,稍微用力,就會變成一堆廢紙。

    “那王扶道長,真的今天過來嗎?”有人迫不及待的問。

    眾人說完這事,便又說起更重要的一件事,這也是他們這次過來的目的。

    徐老板的眼皮往下耷拉著,若說沒有生“怪病”之前,他看上去還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樣子,可是在生了“怪病”之後,他一身肉基本都腐爛之後,他的眼睛看上去就讓人覺得陰冷無比,仿佛透著一種深深的惡毒。

    徐老板點頭,道:“我已經聯係到王扶道長了,說的就是今天,應該就快到了。”

    眾人紛紛叫著對方。

    事情這樣便說定了。

    第二天,與男主人分床睡的女主人走進屋裏,等看清楚床上的人,控製不住的尖叫起來。

    王道長笑了下,道:“我也沒說我不管,隻是這隻厲鬼實在是凶,要想把他解決,還得費些功夫。”

    雪亮的月光從窗戶那裏漏進來兩縷,隱約可以看見臥室床上人張開手抓著自己的脖子,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像是在大口大口的努力呼吸著。

    他們口中的王道長王扶,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體麵的道袍,頭上簪著一個樸素的木簪子,手裏拿著一個拂塵,看上去十分的有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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