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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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裏,
沈竹玉小腦袋趴在木門上,瀲灩的眸子眼巴巴的看著不遠處喝醉酒的高佬頭,一天沒有進水的雙唇幹巴得很。“老先生……”
高佬頭還是不願搭理她,一隻手剝著花生,一隻手提起酒壇就是猛幹,眼眸側了側。
沈竹玉扁了扁嘴。這老頭真小氣,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就炫富了嘛,至於不搭理她嗎?
“老先生如是能幫小忙,請你喝上好的女兒紅,不限量。”
女兒紅?高佬頭兩眼一轉,含嘴的花生嚼了很久。
“你一個富家子弟,那需的上我老頭子幫忙。”他豎起一隻腳搭在凳子上,側身望著牢房中的人兒。
沈竹玉:“正是因為富家子弟,才需要人幫忙嘛,況且牢門的鑰匙不是在你身上嘛,你就用你手上的鑰匙幫我把門開開。”
高佬頭聞言有酒,也是很爽快的應下來了,腰間處拿出一串鑰匙。
走到她牢門前,他一把一把的試著,還不忘記說道:“小姑娘說話可是要算話啊,要不然,別看我是個老頭,對付你一姑娘,那是沒得問題的!”
“放心,我沈竹玉說出的話絕對是算數的。”沈竹玉拍拍自己的胸膛,一點也不含糊應道。
“沈竹玉?”高佬頭喃喃道,把人放出來後,瞅了她好幾眼,最後也沒說什麽。
沈竹玉拿起鬥笠,再次問道喝酒的高佬頭,“老先生,你可知道出去的路?”
“出去?”高佬頭反問道,不解的瞧了她一眼,“這裏不好嗎?沒人管,還有酒喝。”
貌似隻有你這麽覺得吧!
沈竹玉搖了搖頭,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完了!天黑了,沈府現在應該是一團亂了。
“老老先生,下次我再請你喝上好的酒哈,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了。”沈竹玉急忙的想要往外走。
外邊傳來腳步聲,高佬頭赤紅的耳尖蛐動了一下,突然抓拉住了她,訓斥的說道:“姑娘家家的怎麽毛毛躁躁!”
雙眼一沉,他趕緊把急著要走的沈竹玉,推進了牢房裏。
噠的一聲,牢房被狠狠鎖上。
高佬頭又把暈在他牢門前的山賊,扶在椅子上,把桌上的酒壇喝了幾口,戀戀不舍的傾斜的放在桌麵,自己回到牢房裏,關上了門,裝睡過去了。
隻有沈竹玉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這一頓操作,正當她想要走上前詢問的時候。
外麵就走進來幾個人,每個人臉上都帶有傷疤痕跡,很是凶殘的掃視了裏麵一番。
肥沃的男人,一隻眼睛永久性的閉起來,身形寬壯,粗衣著裝,結實的手臂,一巴掌揮向還在呼呼大睡的山賊。
山賊一個激靈,跳了起來,“誰!誰這麽大的膽子!趕往老子頭上敲,不長眼的狗東西!”他往左邊一轉,語氣立即壓低了。“眼眼哥。”
“喝喝喝!我叫你來是看守的,不是叫你來自盜的!”獨眼咬牙切齒的扇了他幾巴掌,一隻眼睛散發出來的冽意欲強。“你再這樣下去,你就等著喂老虎吧!”
沈竹玉此時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外麵的男人,他的頭型隻有一小辮子撇在後腦勺,膚色小麥色,整個人很壯大,身形也很纖細,長得不是很帥氣,但卻很有男人的血性感。
他那雙冷眯的眼睛,更是讓她泛起不安。
“既然沒有大呼小叫?”二當家不熱不冷的說道,像是見不慣她這副模樣。
沈竹玉唯一敢動的隻有瀲灩的雙眸,垂下打量的眸子慢慢的抬起,直視二當家雙眸,他眼底裏的疑惑,她更是不解了。
他這麽像是認識自己般,好像還不是一兩次了?
不過按照原主的名聲……認識也不出奇吧。
二當家見她發起呆,不耐煩甚至還帶有嘲諷說道:“你說你這丫頭還真是沒頭沒腦啊?就那種人,用了同樣的手段,你居然還真的想他來救你?”
已經是第三次劫走這沈府小姐,就是這一次不一樣,她似乎有所改變,但也隻是性子變了而已,那戀愛腦還幸存著。
他們這些做山賊的,最不樂意的就是跟當官的人沾上邊,那後果不是他們能想的,要是被盯上了,整個莽頭寨無一幸免!
可那家夥出手爽快,下手也夠狠,加上合作過兩次,沒出什麽意外,覺得不會給寨裏麵招來麻煩,他才敢收下的。
誰知道!就這次,天都已經黑了,那家夥到現在還沒有把人救走!覺得不妥就進來看看,果然!人還在。
沈竹玉眉心皺起的看著他,不是很置信的反問道:“你,你是在說我嘛?”她怎麽沒頭沒腦了?
“真是有夠蠢的!”二當家見她裝糊塗也不搭理了,擱下這句話,走到旁邊的牢房裏,還沒有湊近,那酒味撲鼻而來,“打開牢房,把他拽出來!”
獨眼戳了戳山賊,催促道:“拿鑰匙啊!”
“噢,鑰匙鑰匙鑰匙。”山賊左掏掏右掏掏就是不見了那把鑰匙,他臉色尷尬的看著二當家。
二當家也不客氣的一腳踹倒了他,“廢物!叫你看個門也看不好!還不趕緊拿斧子劈開!”
沈竹玉想要上前把拖走的高佬頭救下,可是山賊壓根就不搭理她,拖著昏睡的高佬頭走出去,就連那個山賊也不例外。
火盆裏的火苗旺盛,除了火盆裏時不時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之外,周圍一片靜寂。
沈竹玉閉起雙眸,等了一會,一雙手才慢慢地伸向稻草堆裏麵,翻找了好幾下,才找到冰涼涼的鑰匙,是他進入自己牢房之後,扔過來的鑰匙。
她靜靜的竊聽了一會,無一人聲,以及腳步聲,才敢把牢門打開。
樹林裏。
一個身影在夜色的照耀下快速閃過,他站在樹枝上,冷清清的眸子凝視周圍的一切,底下的狼狗不停叫吠著,極力地想要吸引離落的注意。
離落警惕的瞄了它一眼,再次把目光放在前麵要遙遠的路,薄唇緩緩道出:“找到她啦?”
“嗷嗷嗷嗷…”
離落聽著那隻狗不停的叫吠著,擔憂的神色也消散了,正當他想跳下來的時候,望到不遠處有一波人也在尋找著沈竹玉。
他嘴角冷意的說道:“真慢。”
沈目言出發的比他早,而他僅僅用了三個半時辰也差不多趕上他們。
跟隨著狼狗的步伐,他也快速的跳躍到樹枝上。
來到一處山寨裏,他先在外麵觀摩了一會,門口守的人雖然不是很多,可他們卻十分的警惕拿著火把不停的在走動。
左側邊小塔上麵還有幾人也在四處查看著。
四處都是漆黑色調,唯有那處山寨燈火透明,雖然一片寧靜,可時不時還會傳來人聲。
離落指尖摩擦了些,漆黑的眸子倒映著不遠處火苗的情景,旁邊的狼狗也不敢大喘。
“沈竹玉居然被劫了?”他有些不置信的小聲喃道,他餘光瞅了瞅旁邊的狼狗。
阿狼味覺靈敏一定不會有錯的,隻是……這幫人既然劫了她,又不給府中送勒索信,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們想劫色?
正當他想盡辦法找出破口的時候,身後的那群人也跟了上來,他們大肆搖擺的走到門前。
他略想了一下,抱著狼狗就躍上樹上,靜靜的看著一幕。
沈目言馬兒才剛一停下,樹上的樹枝如同散花般的丟落,他抬眸望去,正好與冷清清神色的離落視線撞到一起,他先是驚訝一番,隨後冷冽騎著馬兒繼續往山門寨。
門口的山賊也立即給寨裏麵的兄弟起了警惕,吹哨響,門後也快速的傳來腳步聲。
領頭的人出來,第一眼看到坐在馬上的沈目言,心中膽跳了一下,隨即他又裝作很淡定的說道:“不知沈府二公子前來我們莽頭寨所謂何事?”
“我們可是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此番到來,還帶了這麽多人,是想要把我們莽頭寨給掀了不成!”
沈目言神色陰冷的撇向領頭一眼,“不把我小妹交出來,掀了你們莽頭寨又何妨!”
話音剛落,身後的那十幾匹惡狗,即使被人牽住,它們還是往前邁著大四的叫吠。
領頭的人還想要繼續裝糊塗,隻見沈目言神色一變,牽狗的那幾人,直接把手給放開了,惡狗也撲向了山賊們。
山賊們也是不甘示弱,拔起腰上的大刀就要把那十幾匹惡狗給砍死。
惡狗們也像是釋放了自己的天性,該咬的咬該啃的啃,一點也不留下活口。
“慢著!”二當家從裏麵走了出來,他一眼也看見了居高臨上的沈目言。
看著殘傷的兄弟們,他心雖有不甘可,嘴上還是恭敬的說道:“大當家的有請沈二公子進門做客。”
沈目言耳朵傳細小的作響聲,抬眸望了望,離落的身影不見了,反倒是幾棵大樹像是被搖動般的晃蕩著。
他兩眼微眯。“走!”他應該是來幫忙的吧?
離落這邊與沈目言對視了之後,趁著他拖延的時間,到周邊觀摩觀摩。
他一隻手死死捂住狼狗的嘴巴,生怕它發出一絲的聲音打破了前方的阻礙。
山寨裏戒備深嚴,離落抱著一條狗,等待寨裏的人離開,才輕快的越到房頂上。
懷中的狗似乎開始不老實,頭不停往一個方向伸去,正當他想順著它的指引,走的時候聽到了,卻聽到了久違熟悉的聲音。
順著那一道道慘叫的聲音,他從屋簷跳了下來尋找著。
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裏,他戳破紙窗,看到裏麵裝滿了折磨人的工具,還有此時受刑的人,正是他許久未見的師父。
離落臉色變了變,聽見那幫山賊說他偷東西,漆黑的眸子更是深加了一層。
他在地上摸索了一番,小石頭在他手上就像是上了膛的子彈,飛快地往那幾人脖子上彈。
幾人來不及預兆,昏昏倒地,連聲音也沒有發出一點。
離落進門前,小心翼翼的觀察了周邊,確定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才走了進去。
高佬頭雖然飽受折磨,可絲毫也不影響他還要繼續喝酒的念頭,當看到日思夜想的徒弟之後更是埋怨上了。
他雙手雙腳被扣著,“我的好徒兒!怎麽來了,也不帶一壺酒給你師父。”
離落冷著臉,一聲也不吭的,替他解鎖鏈子,冷冽的雙目時不時還瞄了他幾眼。“你也敢來這裏偷東西!”
“怎麽不敢了,區區一些山賊哪是你師父我的對手啊!”高老佬頭很是自豪的自誇到。
離洛替他鬆綁完之後,就想要帶他出去,沒想到卻被他拉住了。
“哎喲!我的好徒兒別急著走嘛,來來來,師父帶你去找好酒去。”
“先出去。”離落想也沒想的就要帶他出去。
“不急不急!”
高佬頭拉住他的手,可是他忘記了,麵前這少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容易哄騙的小孩了,也不再是他這麽一拉就能跟著走的。
“沒時間跟你鬧!”
“誰誰跟你鬧了!師父我說的是真的!”高佬頭神色中還帶有不滿看著他。
離落沒有說話,板著臉看著他。
高佬頭剛想開口說些什麽,狼狗突然像是嗅到了什麽味道一般跑了出去,離落也不得不追上他。
可這一路上人影潦草,狼狗在一處地方停了之後更是連一個人看守都沒有,寧靜的就像是荒廢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