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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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玉瞧著襲來的郎中,趕忙回到屋子裏,屋裏的人似乎睡著了,光線透過窗照射到他麵如冠玉的臉上,她也不顧及欣賞,推了推床上的人。
“阿兄,醒醒。”郎中都已經殺上門了,他怎麽還有心思睡啊!
離落鴉雀無聲的回應著她。
沈竹玉眉間壓低,雙唇嘟喃,她還想再推一次,腦子突然靈機一動,走到房門前,對著前進的郎中說道:“阿兄,現在不適宜療傷,你先到前院裏等候吧。”
正好這會他睡著了,她有理由把郎中先擱一邊。
郎中猶豫了幾秒,視線在沈竹玉與身後的拐外區瞧了瞧。
沈竹玉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瞧見沒人,眉梢挑起,“我的話你當做是耳邊風?”她娘又不在,沒必要療傷了。
“小的不敢不敢。”郎中微微曲彎著身軀,他雙唇微張,身後卻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
“玉兒,怎麽能如此對待老先生呢。”拐彎處,身著藍色大氅裏麵是白色修身的長袍,白色束帶繡上天藍色的紋理,腰間處還係上晶瑩剔透的玉佩,隨著他的腳步晃晃蕩蕩。
他臉上滿是溫柔春風之色,長眉如柳,淡雅如霧的雙眸裏亮出幾顆閃爍的星點,優美的雙唇,許是生病的緣故,他的膚質雖白皙卻沒有血色。
沈竹玉聞言,看了他好幾眼,雙眸一喜,“大哥。”喊了一聲之後,目光才轉移到他身後的男子。
她隨意瞟了幾眼,雙眸暗了暗,他是?
此時凝秀也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手中還拎起大藥箱,目光落在站在不遠處少女時,她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水盈盈的雙眸明動著,“小姐。”
沈竹玉低了低頭,“你來的正好。”付下身子湊近凝秀的耳邊,“阿兄,傷勢很嚴重,都已經昏迷不醒,可能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吧,他老是叫著你的名字,你進去瞧瞧吧。”
沈竹玉餘光瞄見她擔憂的雙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還沒等她挺直了腰板,剛剛好在麵前的人突然推門而入。耳邊還傳來她著急的呼喊聲。
“阿離,阿離。”
屋裏的離落,緩緩睜開深邃的雙眼,瞧著急急忙忙進來的凝秀,身子慢慢的坐直了起來,“凝秀姐。”
凝秀原本揪起的臉蛋逐漸鬆懈了下來,她坐到床邊,“別動,”她雙眸含淚的看著他,“讓我看看哪裏有傷,”說完就要撩開他的衣角。
離落用手壓住了自己的衣服,“我沒事,她隻是瞎說的。”他不過是眯了一下會,她就在外麵瞎編起了。
慌精!
凝秀慢慢拿的收回了自己的雙手,不是很放心的繼續說道:“你不讓我看就算了,但是你告訴我到底是傷了那裏了?”
阿離之前就是這樣,即使受了再大傷,他愣是吭也不吭一聲,要不是她發現了不對勁,阿離可能就不在了。
離落也是回憶起自己,小時候那副倔強的模樣,瞟見她微怒的模樣,使勁的摸了摸自己的身軀,“真的沒事。”
凝秀多心,卻沒再說什麽。
門外的幾人。
沈目年瞧著沈竹玉掛起的嘴角,修長指尖點了點她的腦袋,“你啊,還是這麽愛玩。”側眸對著呆站在原地的郎中說道:“進去瞧瞧吧。”
沈竹玉攔住了郎中,“你先等等吧。”言語中似乎不情願。
他要是進去了,凝秀還怎麽著緊離落啊。
她俏皮的向他做了鬼臉,“大哥怎麽回來了?病可好了些?”說著說著她的目光壓根就沒留在自己大哥身上,反而留在身後人上。
沈目年餘光瞧了瞧身後的溫安政,目光落在麵前人上,“玉兒。”
沈竹玉眉梢挑起,目光還是不移動,“嗯?”
沈目年雙眸微轉,臉上憂傷了幾抹,“我還是進去看看阿離吧。”
沈竹玉嗖的一下回過了頭,“等等,大哥。”她攔住了他的去路,“大哥身後這男子是?”難道是三兒口中的表少爺?
沈目年清風般的聲音沒有響起,反而是身後的男子緩緩走上前來。
他烏黑的頭發冠起,雙眸堅定又有神,五官端正,磁性聲音,“表妹是忘記表哥了嗎?溫安政。”他骨骼分明的手抬起來,正想撩開擋在她麵前的青絲。
沈竹玉直接拍開,“說話就說話,趕忙動手動腳的。”她不喜歡被人碰她的頭!
溫安政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是,表哥魯莽了。”
沈竹玉輕輕嗯的一聲,溫安政?好似她娘姐姐的孩子?她目光瞅了他好幾眼,又來了一個配角。
“咳咳咳。”沈目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了,玉兒,還是讓我進去看看阿離吧。”
“大哥,你看,你自己的身子都還沒有好,還是先回去吧,”她眸子微動,“郎中不是在這嘛,你就先趕緊回去吧。”
“無妨,大哥也是郎中之人,玉兒是信不夠我嘛?”沈目年見她如此抗拒,也是見怪不怪。
打小起,小妹就很不待見阿離,一直揚言阿離就應該跟著他母親去死,之前他是不這麽覺得,可是現在,他同意他妹妹的說法。
確實!他該死!他就不應該出生,要不然他也不會是病秧子!
沈竹玉瞅見他眸子柔和神情中夾藏著恨意,她身子顫了顫。
書中大哥小時候對離落很是不錯,後來他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便把他送到祖父那,在那裏聽到的都是關於私生子為了謀得家產而殺害全家人的話。
他在那裏待久了,加上爹為了離落而擱下病重的他,導致他落下了病根子,所以他對離落恨意的種子逐漸發芽。
離落登基之後,更是成為了最大的叛徒,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沈目年在沈竹玉出神的那一刹那,就走了進去,等沈竹玉回想完劇情之後,溫安政就豎立在自己的麵前。
“表妹。”
沈竹玉淡淡的掃了他幾眼,最後緊跟著沈目年的身後,“大哥……”
“表妹。”溫安政猶豫了很久才開口。
沈竹玉側臉回眸,“表哥是有什麽事嗎?”支支吾吾的,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唔,表妹幾年沒見還是生的如此好看。”溫安政麵色抹過了幾分羞澀。
沈竹玉雙眸微垂,尷尬的笑了幾聲,緩解一下氣氛,便往屋裏跑去。
身後的溫安政也是窮追不舍,“表妹,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講的嘛?”
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至少對他拳打腳踢,那凶狠的模樣才似她。
沈竹玉揮了揮被抓住的衣袖,“抱歉,我跟你無話可說。”咱兩才第一次見麵,你想我說啥?
溫安政一怔,抓住的那隻手緩緩落下,雙眸滿是震驚之色。
沈竹玉趕到的時候,屋裏的三人聊得很是甚歡。
沈目年斜眸了一眼身後的人兒,“玉兒可否具體點說明阿離的傷勢啊?”
“我……”沈竹玉撓了撓腦袋。貌似被發現了。
凝秀站在一旁,她以為沈竹玉是太過於緊張了,安慰道:“小姐,阿離沒什麽大礙,別太擔心。”
“是嗎?”沈竹玉明知故問地說道,來到沈目年的旁邊,“大哥應該不會亂說的是吧。”她感覺不會。
沈目年側眸微垂,嘴角微揚,“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噢。”
“大哥,我想過了,其實阿兄人很好,每一次有危險的時候,都是他千辛萬苦過來救我的。”沈竹玉一嘴泡的彩虹屁,勾起了沈目年的懷疑。
“每一次?阿離是怎麽知道消息的,還知道這麽精準?”
沈竹玉抬起雙眸便瞅見深不可見底的眼睛,裏麵就像是有一顆漆黑的種子越發的狂長似的,從深處快速的蔓延起。
“大哥,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不用如此探究的。”沈竹玉隨便塞了個理由去,目光落在離落身上。
離落垂下的眼眸抬了起來,視線從沈竹玉潤紅的臉蛋略到身後溫安政的身上,他眸子泛起一絲不悅之色。
“大哥,爹娘那邊我會自己去說的。”沈竹玉蹲在沈目年的旁邊。她生怕他會亂說,要是讓爹娘知道了……可就要翻天了。
沈目年看了她一眼,那張小臉賣萌起,他忍不住手摸了摸沈竹玉的腦袋,“玉兒還小。”不懂人世間的一些雜事。
沈竹玉暗忖道:他說的小,是指她太天真了吧。
“好了,阿兄你們也看過了,先回去吧。”沈竹玉可不敢讓他待太久,畢竟離落在這。
沈目年頷首,“好久沒有跟阿離聊過了,你們就先出去吧。”
沈竹玉站了起來,“怎麽能行呢?阿兄是病患,”她拍了拍沈目年的肩膀,“大哥,身子不好就不要在這呆太久了。”
沈目年眼底疑惑不解,似有似無的瞄了沈竹玉好幾眼,側眸瞧了瞧床上的人兒,可床上人兒的視線卻始終落在溫安政的身上。
“阿離?”他輕聲喚喊了一下。
“你也看過了,我沒什麽事,”離落扯了扯被子,目光還會落在溫安政的身上。
沈竹玉隨著他的目光望去身後的人。
溫安政觸及到不友好的視線,也是一頭霧水,但沈竹玉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嘴角揚起,目光柔情的看著她。
離落眸子暗了暗,他雙唇狠狠抿了抿,瞧了一眼溫安政,再瞟了一眼沈竹玉。
暗忖道:招蜂引蝶。
沈竹玉還以為是她這表哥的視線不太友好,才會讓他感覺到不適的,她慢慢的移開了腳步,擋在了離落的麵前。
離落一道暗幽的視線直落在沈竹玉身上。
沈竹玉囧了囧臉。她可什麽也沒有幹啊。
過了沒一會。
沈竹玉他們三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沈目年與溫安政兩人被沈竹玉先趕走了,她看著跟出來的凝秀,一臉的嚴肅,“阿兄,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傷,但其實,他傷得挺嚴重的,好好照看。”
凝秀嘴角微微往上揚起,“小姐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離落少爺的。”
沈竹玉頷首,轉身就趕忙走到前院去了。
前院裏。
沈竹玉是最後一個晚席,她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的坐了下來,“好了好了,我已經來了,開動吧”她餘光看了一眼捂額的沈夫人。
“娘,你是不舒服嘛?”
沈夫人聞言,放下了抬起的那雙手,“沒事,歇歇就好了。”
沈竹玉雙眸垂下,把剛剛還吃的香噴噴的飯菜擱在桌子上,“娘是在生孩兒的氣?”一定是在怪她把離落給帶了回來。
沈夫人疲憊的雙眸緩緩睜起,“娘怎麽會生氣呢,好好吃吧,都瘦了這麽多了。”她夾起雞腿放在了她碗裏麵。
一直在注意她們母女兩的溫安政,瞧準時機,開口說道:“小姨,莫要擔憂,表妹不是回來了嘛。”
沈夫人突然雙眸含淚,這波操作。把拿起雞腿啃的沈竹玉看懵了。
沈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從飯桌上離去了,沉默許久的沈將軍也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表妹,”溫安政戳了戳愣住的人兒,“雞腿快要掉了。”
沈竹玉回神,不解的目光落在沈目言身上。“二哥,娘她怎麽了?”
沈目言搗了搗碗中的米飯,“我又不是你二哥,我可是你三哥,你是不是問錯人了。”
沈竹玉心中一揪。二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記事了?
“表妹,小姨她隻是以為你是幻覺,歇歇就好了。”溫安政出聲解釋道。
沈竹玉自責的垂下眼眸,隨即不悅的側了側眸子,“表哥?你夾的菜是不是太多了!”她看著自己碗裏菜,都快要堆山了。
溫安政尷尬的收回了筷子。怎麽還沒發火啊?她不發火,怎麽在沈家人麵前表現出寵她的模樣啊!
按照她此番的模樣,他的計劃豈不是沒有絲毫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