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字數:6730   加入書籤

A+A-




    沈竹玉是不歡而散回到自己院子裏的,身後還跟著送她回來的溫安政,她走到自己的房前,停了下,冷言冷語道:“我都已經回房了,你還想跟我到什麽時候!”

    原主討厭他不是沒有理由的,明明知道一切,在她麵前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到她娘那邊就把她做的事全部說了出來,真夠惡心的。

    溫安政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高挑的身軀此時在她麵前像是矮了幾寸,有些卑微,“表妹,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日後你嫁給了我是你就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

    沈竹玉一陣惡心,她怒氣衝衝的走到他的麵前,“溫安政你是我表哥,我是你表妹,你說這番話的時候就不覺得惡心嘛!”

    為了向她證明他有多喜歡她,跑去跟她娘親提親去了。沈竹玉想想就覺得惡心。

    “我們隻是有淡漠一層關係罷了,”溫安政還在堅持自己的立場,“我對你是認真的。”

    沈竹玉氣的直跺腳跟,哐當的一聲,把門狠狠合了起來,一點也不留情麵。

    門外的溫安政溫潤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眸色含怒,垂落下來的雙手慢慢攏住。

    要不是他的家是窮到天天挨餓的那種,他才不會看上這個刁蠻小姐。

    沈夫人如是是他娘該有多好,可惜,他娘與她的婚姻生活相差的實在是太大了。

    溫安政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他可是求了好久,才讓娘給沈夫人寫信,讓她在城裏替他找了一份差事,這樣他才更容易接近沈竹玉。

    他年幼時期就被衣著華麗的沈竹玉深深吸引,不單單是她的臉蛋,最讓他吸引的是她的身家。

    他們來探個親就拎著他見不著的吃的過來,出門還有丫鬟小廝在身邊伺候著,他十分羨慕。

    那一刻,他便萌生不好的心思,他要討好沈夫人,對沈竹玉言聽百順,這樣沈夫人才會把她許配給自己,他就順勢的坐上沈府姑爺的位子。

    還沒等他回想完,身後突然傳來幸災樂禍的聲音,他轉身望去。

    離落正懶惰的靠在門邊上,眉目之間含笑的看著他,嘲諷道:“喲,這是被人趕出來了嘛?嘖。”

    “哦不對,應該是連門也沒進。”離落嘴角勾笑的看著他,再瞧了瞧緊閉的大門。

    溫安政退去剛剛含怒的模樣,臉上過期一絲不苟模樣,“玉兒可能一時之間鬧騰而已,過幾日便好了。”

    “是嗎?”離落挑起眉梢,那張冷峻的臉龐逐漸蔓延出寒霜,“她以前就看不上你,現在也一樣看不上你。”他上下冷掃了他一眼。

    就這貨色?她瞧不上。

    離落眼底似乎很有掌握似的。

    溫安政麵色穩定自如,“隻是現在而已,還望你放心,玉兒我一定會照顧好的。”

    離落不悅的踩扁門檻,目光寒冷的看著他,“一口一個玉兒,你這表哥當的還真不要臉。”神色漫不經心的飄向緊閉的房門,“你視乎很有把握。”

    “那是自然,我對表妹從小就歡喜。”溫安政滿臉的自信,不經意間劃過幾分羞澀。

    “嗬,”離落嗤笑了他一番。蠢貨!羞澀模樣裝的太僵硬了。

    溫安政被他突然一笑,疑惑到了,一陣涼意陡然從他後背襲來,他指尖顫了顫,言語不清晰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歇。”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溫安政,”離落凝視住挺拔的身影,冷言的喊出他名字,言語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性。“離她越遠越好。”

    轉過身的溫安政,瞳孔放大,呲咬著牙。一個野種也想阻礙他,不自量力的東西。

    “該說這番話的人是我才是吧,你對玉兒是不是太多餘上心了!”溫安政也撕破了臉皮,他直接就不裝了,狠冽的神色直視離落。

    他之前對雖然沒有見過他,但,他的一些行為,他還是略有所聞的。

    他恨不得殺了沈竹玉,現在倒是裝起好人來了,難道他也是想……沈家的財富……

    離落默不作聲,他茶色眸子不知暗沉了幾分。玉兒,好親密的口吻。

    溫安政繼續說道:“你隻是個小姨口中的野種,不要妄想能得到什麽!”

    離落扳直了身軀,茶色的不知深了幾分,他餘光瞄見一抹身影站在門外,心思一撇,原本用力抓住溫安政的手,拉住那隻讓他覺得惡心的手,甩在自己白皙的臉龐上。

    至於為什麽這麽做,他不知道,可能是想敗壞他那溫文爾雅的模樣吧,或者……他想裝一下小可憐。

    啪的聲音。

    沈竹玉就站在門外,她是聽到‘野種’兩字才出來的,且好看見溫安政那雙手,劃過了離落那張漆黑的臉色。

    一聲清脆耳的聲音如同指甲劃過黑板似的聲音,讓她覺得難受。

    她大感不妙,直接衝了上去,推開了溫安政,“告狀就算了,你還打人。”瀲灩的眼睛充斥對他的不滿。

    溫安政驚慌失措的走上前去,“不是的,表妹,是他,是他剛剛……”他想要解釋,可是小人而沒有看向他,他收回了聲,他知道就算說了,也隻是他自己自言。

    沈竹玉瞧了一眼身後的離落,那張白皙的臉龐上還烙印著五個大巴掌,還有兩道淺色的劃痕,他雙眸似乎陷進了深淵。

    “他不是什麽野種!你要是想待在沈府就要清楚自己的位子!”沈竹玉站出來替離落說話。

    溫安政雙唇欲動,可是不管他怎麽把思路捋清,到嘴的話一個也沒有說出來,他隻能神色冷冷地瞧著沈竹玉身後的人。

    沒想到表麵上生的麵如冠玉的人,心機會如此之重!還是個男人!

    “看什麽呢!趕緊給我出去!你要是不識相的話,我可就不看在娘的麵子上了!”沈竹玉指尖點了點利落的傷口,瞥見溫安政還在,沒好氣的對他說道。

    離落輕揮開了她的手,他瞟了一眼麵前背對著他的人兒,眼底劃過壞笑的看著不遠處的溫安政,“小姐不應該這麽對未來姑爺說話。”

    “別亂說,我們壓根就不可能。”沈竹玉聞言趕緊反駁。

    沈竹玉瀲灩的雙眸暗暗的瞧了他一眼,“趕緊出去,天色也不早了,”她大怒的指著門外,“出去!”

    “可他也應該出去。”溫安政示意了一下她身後的人。

    沈竹玉整個嬌小的身子擋在離落的麵前,她雙手搭在胸前,“我隻留阿兄,沒留你,趕緊出去!”她走下台階,推搡著不動的溫安政。

    “還有別在我娘麵前亂說些什麽,動我的人,我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沈竹玉才不管他是不是她娘最喜愛的外甥子呢,動她的人,不行!

    屋裏。

    “我把凝秀叫過來。”沈竹玉瞧著他那幾道傷痕,她神色慌了慌。

    離落摸了摸被打的臉龐,“沒事,一點小傷,我沒有小姐嬌貴。”她確實配得上嬌貴兩字。

    沈竹玉身子僵硬,還以為他是在說溫安政說的那兩字,粉潤的雙唇失色了幾分,“剛剛,表哥說的那句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實……他人很好的。”

    但,你要是想動殺意,動他一個人就好了,別把沈府扯上啊!

    溫安政人好?離落摸著臉的手停住了,眸子微轉,“對他倒是挺了解,”他心中的那句堵話隨口就說出來了,“你嫁給他不正好。”替別的男人說話!

    他心中突然一揪,很不舒服,很不舒服,他討厭這樣的感覺,就像是黏在心髒處的東西被強行扯走了一樣。

    “我才不要嫁給他呢,”沈竹玉一點也不嫌棄凳子的破舊,雙手撐住腦袋,“我對他是真的沒那意思。”

    離落漆黑的眸子泛起了波瀾,隨口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沈竹玉詫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撇過臉,“我隻是隨便問的,你要是不說就算。”

    沈竹玉想了沒多久,便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離落,她眼尾彎起,整個肩膀聳了起來,眉目含笑,“阿兄看起來就很不錯。”癡笑的看著他。

    離落漆黑的瞳孔輕微的放大了一下點,隨即縮回了原處,他臉上不屑,擺出一副是你得不到男人的模樣。

    沈竹玉見著他傲嬌的臉蛋,沒一會屋裏傳出她樂嗬嗬的笑聲。

    清晨。

    沈竹玉睡姿不是很優雅,半個身子側壓著被子,一隻手直接從被子下麵穿過去,露在被子外麵,三兒急忙忙的敲響了房門,她指尖動了動,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三兒破門而入,“小姐小姐,快醒醒,要進宮了!”

    沈竹玉睡夢朦朧,突然飄進一個‘宮’字,她腦海意識宮什麽?添加了很多個字眼在麵前,都覺得不對勁,突然‘自宮’兩個字瞬間讓她回神。

    她第一時間拿住被子死死捂住□□,“我不自宮!”

    三兒撓了撓額頭。小姐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沈竹玉警惕性的看著周邊的環境,發現是熟悉的地方,她緊促的呼吸逐漸平息,白皙手背蹭了蹭冒虛汗的額頭,“還好,還在。”她還以為自己又穿了,還即將當上太監。

    “小姐,夫人叫你起來梳妝打扮了,等一下要趕進宮一趟。”三兒打開大衣櫃,在裏麵挑了挑。

    “進宮?”沈竹玉不確定的問道,得到三兒的點頭,她直接倒在床上,“唉,我還以為什麽呢,原來是進宮,”而不是自宮。

    沈竹玉梳妝打扮了一下,敲響了離落的房門,卻被三兒告知,他被爹爹叫過去了,她扭過就要去書房,但被三兒拉住坐上了馬車。

    沈竹玉雙唇嘟嘟喃喃,她掀起簾子,便看見,溫安政正和自己穿著同一顏色的衣裳,她看了看自己的,又瞧了瞧他的,最後斜眸旁邊人,卻發現三兒早跑了。

    她怒怒的摔了簾子,坐到離他遠遠的地方,路上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宮外。

    沈竹玉先行掀起簾子,隨身的凝秀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小姐。”

    沈竹玉雙眸掃射,一眼就看到前麵站在沈夫人旁邊的三兒,她冷哼了一聲。

    不遠處的三兒抖了抖肩,她斜眸看了一眼沈夫人,唇形示意:是夫人叫我這麽做的。

    沈竹玉玉手放在凝秀掌心上,躍下了馬車,溫安政也下來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雙眸緩緩抬起,瞧著麵前人和自己顏色相同的衣裳。

    “玉兒的衣服和我的……有點相配。”他撓了撓後腦勺,目光笑意的看著沈竹玉,見她神色不悅,他神色黯淡了幾分,“你要是不喜歡我等一下就換掉,便是。”

    沈竹玉聽出他口中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表哥,我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較好,世間不止有我一個女的。”

    溫安政明會,他笑了笑,“可是世間再也沒有像表妹你這樣的人深得我歡喜。”

    沈竹玉撇了撇嘴,眸子望向別出,沒有再出聲。

    溫安政緩緩出聲說道:“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他神色一瞥,“我下次會注意的了,你不要生氣了。”他明上麵是一幅知錯的模樣,背地裏暗忖道:大小姐脾氣真伺候!

    沈竹玉一聲不吭的往沈夫人那邊走去,溫安政上揚的嘴角垮了下來,垂下的雙手攏在一起。

    硬的不行,那我就來軟的!那個野種昨夜的舉動,讓他有了一絲頭緒,心機而已,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