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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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竹玉假裝自己不知道般,“這是藥?你是哪裏不舒服嘛?”

    離落用布掀起滾沸而跳動的蓋子,他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治療傷口的藥。”

    “傷口?”沈竹玉走到藥煲前,她瞄了一眼啥都不知道的離落,隨即垂下眼簾瞧了瞧藥煲,“這味道好難聞啊,”她故作捏住鼻子,揮了揮麵前空氣。

    門後的風如同孟浪似的襲來,側邊人身子明顯冷得哆嗦起,但她還是咬緊牙關說著一堆這藥不好的話,離落眉宇蹙起,“冷?”

    沈竹玉把哆嗦的念頭強壓了下去,嘴硬道:“還……還行。”

    她就不應該像風一樣的跑來,連一件抗寒的大氅,或者是毛絨絨的披肩也沒穿,冷死她了。

    離落垂下眼簾,深邃的眼睛盯著繡花鞋上的白點,那裙擺微抖,他劍眉蹙起。

    拉著嘴嘴硬的沈竹玉坐到了火堆邊,把她那雙僵硬的腳往火堆裏湊了湊,他沉默不語。

    沈竹玉僵硬的腳腕處感受到一絲暖意,麻痹的感覺隨著溫度的上升逐漸消散,她冷呼著聲音,視線時不時瞄向低頭添火的離落。

    “呃……阿兄。”她出聲叫道,卻又截然而止。

    “還是很冷嗎?”離落聞言她的聲音,抬了抬頭。

    “不是,現在好多了,就是,怎麽說呢?”沈竹玉扁了扁嘴,“正所謂是藥三分毒嘛,況且那藥聞起來就很是苦澀,還是不要喝了吧。”

    “沈大哥給的。”離落很是信任的說道。

    沈竹玉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樣。正是因為是她大哥的,才更要小心啊!

    她隨口道:“我不喜歡一股藥的味道。”

    不喜歡?離落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息,確實是有一股藥味,“我不喝便是。”

    沈竹玉腦海還在想著怎麽勸說他不要喝之時,突然聽到不喝兩字,隨間回了神,她言語不是很確定的問道:“你剛剛說不喝?”這麽聽話?

    離落沒有回應,“腳好些了嗎?”

    沈竹玉點了點頭,還沒等她反應,自己就被人從矮凳上拎了起來,冷清清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走吧。”

    沈竹玉側眸瞧了瞧他,“我可以自己走。”她這樣的走法,要是離落是個隱形人的話,豈不是讓別人以為她是鬼!

    腳跟落地,沈竹玉沒有往門外走,而是來到藥煲前,烏黑黑的藥渣在裏麵洶湧而滾,氣霧往上蒸發。

    她瞥了一眼髒布拿起來,放在煲柄上,白嫩的手正向往煲柄一握,身後的離落就先搶先一步。

    他把藥煲放在了一邊,目光很是不解又藏隱著幾分後怕,“想幹嘛?”她不知道這藥煲有多燙嘛,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皮膚有多嫩。

    “你不是不喝嗎,我替你倒掉啊。”沈竹玉眼睜睜的看著那煲從自己麵前略過。

    看著他如此激烈的反應,她心中念道:還說不喝,自己都還沒有倒掉呢,他就心痛的不要不要的。

    離落目光輕瞄了她一眼,緩聲說道:“這些事不用你來做,走吧。”

    沈竹玉老懶附身,“我倒了再走。”免得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喝掉,也不知道她大哥在藥裏麵下了什麽。

    離落拎起灶上的藥煲走到外麵倒掉了,回到灶房裏,“現在可以走了吧。”

    沈竹玉眉目間鬆懈了些,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低聲道:“除了熬好的還有沒有……”

    “沒有,”離落眉間不悅,知道她想要說什麽,便出聲打斷了,他薄唇欲動,垂落下的手攥緊又鬆掉。

    沈竹玉凝視著他的臉色,瞧他不是很愉悅,她暗自傷神,“我回去就是。”

    她走到離落的旁邊,掀起眼簾瞟了一眼,“你不用總板著臉,凶巴巴的,我很喜歡你笑的模樣,可迷人了。”

    不是冷笑,而是內心感覺到快樂的笑意。

    輕飄飄的一句話散布在離落耳蝸裏,他明顯隻聽到喜歡你三字,因此他身子微僵,她身上獨有的體香逐漸消散,他才緩慢回了神。

    凶?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俊俏臉龐。

    回到屋子時,他來到銅鏡前。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一遍又一遍的試著往上揚,可是不管他怎麽練,那個笑很不自在,假的很,他緊緊盯著銅鏡裏的自己,許久許久沒再笑。

    今晚的月色沒有滿布的繁星,就連半彎的月亮也是被烏雲遮蓋著,今夜似平靜又似詭異。

    沈府某一處院子裏。

    床上的溫安政滿頭大汗,他似乎被噩夢纏身,“走開走開!”

    “滾滾滾!操!”一陣陣的嘶吼下,他最終掙脫了夢境,從床上醒了過來,醒過來的他,瞧著此時床上一無人影,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惡心惡心!張全!老子要讓你付出代價!”溫安政那張溫潤的臉十分猙獰,他目光狠厲還有幾分厭惡的擦拭著自己的下半身。

    “不行!沈竹玉那邊似乎行不通,還是趕緊找小姨才行!”溫安政不想用軟的了,也許用強的總比他深情模樣強得多!

    一早。

    溫安政因昨夜做了那個噩夢之後,他可謂是徹夜難眠,便想著一大早前來東廂院外等候著沈夫人。

    沈夫人剛起床時,李嬤嬤就走上前告知了沈夫人,沈夫人揮了揮手,“先讓他等候吧,對了老爺呢?”

    “回夫人,老爺還待在書房裏,估計是朝中繁忙並沒有回來歇歇。”

    沈夫人明會,便讓她退下了。

    院子裏。

    沈夫人還沒有開始問什麽事時,進來的溫安政直接跪在了她的麵前,這可把還有些睡意的沈夫人嚇著了,她趕忙走到他的麵前,把他扶起來。

    可溫安政很是倔強,他死活不起,他磕了一個巨大的響頭,眼色十分誠懇,“小姨請你把表妹許配給我吧!”

    沈夫人明白他的來意之後,蹙起的眉梢緩緩平息,她坐回圓凳上,長呼了一口氣,“那玉兒是什麽反應呢?”

    但凡玉兒有一絲對他好感的話,她還是很樂意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

    溫安政垂低下頭,他目光閃爍著陰險之色,“玉兒她……她聽從了離兄的話,對我很是疏遠。”

    沈夫人手端的茶杯狠狠甩在了桌麵上,柔和的目光泛起一絲冷意,“你剛剛說的是他?”

    “是的,小姨,他……他老是在表妹身邊轉,我懷疑……懷疑,但是我不是很確定,”溫安政說著說著否認的搖了搖頭。

    那張困惑的模樣讓誰瞧了,都是一種肯定性的舉動。

    沈夫人雖然不喜歡離落,可她還是是非分明的,“他圍著玉兒轉,不一定是說了什麽,要是玉兒喜歡你,豈能讓別人說三道四。”

    “可是小姨,離落那個人心機很是較重,你讓那種人接近表妹,豈不是會被帶偏了嘛!”溫安政著急的說道。

    沈夫人倒是不溫不熱,“讓她吃點虧,她就會知道誰是壞人。”

    哐當的一聲,溫安政的額頭狠狠磕在冰冷的地麵上,“小姨,我是真心實意要娶表妹。”他反反複複隻說這樣的一句話。

    額前還磕出血色來,沈夫人心在搖動,旁邊的李嬤嬤麵色越發的心痛,而其餘的丫鬟低聲的在竊竊私語。

    “都出血了。”

    “唉,表少爺好可憐啊。”

    “表少爺對小姐是真心的,可小姐對表少爺就……”

    “……”

    李嬤嬤聞言竊竊私語的聲音,犀利的目光狠狠望去,瞧了幾眼聲音略大的丫鬟,嘴型:待會受罰!

    沈夫人久久沒有開口,她就看著自己外甥一遍又一遍的磕著,也不知過了多久。

    那一遍又一遍的聲音音量沒有隨著疼痛感而削弱,反而越發的洪亮清澈。

    沈夫人雙眸很滿是看準女婿的神色,那淡紅的唇角微微揚掛起,她滿意的輕點了頭,雙唇微張,突然院子外就傳來渾厚的聲音。

    “窩囊!”沈將軍一身黑色錦衣,身上隨時攜帶強大的氣息走了進來,他雙眸犀利地看著不停磕頭的溫安政,一臉的鄙嗤。

    自己追不上人,就跑來借他人之手!窩囊至極!

    “男子漢大丈夫!跪在地上算什麽!起來!”沈將軍目光很是不悅地看著地上的人兒,要不是顧及到他是自己嬌妻的外甥,他早就把他踹死了。

    溫安政身子顫抖,默念著莫怕,他目光絲毫不慌張的抬起了眼簾,“姨夫。”

    沈將軍不屑他這一聲,他坐到沈夫人旁邊,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素淡妝容的嬌妻,他視線落在溫安政身上又是那雙凶煞旁人的神色。

    “想娶玉兒僅靠一張嘴就行的嘛!”他大力的拍響桌麵,雙眸冷色一眯。

    “當然不是,我隻是很喜歡表妹,我想娶她回家。”溫安政轉了一個方向,直接麵對凶狠臉色的沈將軍。

    “如是姨夫不相信,那安政我就砍掉自己一條手臂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沈夫人臉色一變,餘光瞄向旁邊男人,瞧他沒有絲毫的動搖,還有種真叫他斷臂的念想,她戳了戳沈將軍,“別想著叫他斷臂!”好好有手有腳的,斷什麽臂。

    沈將軍指尖攏了攏,他拍了拍不安的沈夫人,“夫人,相公辦事你放心。”

    得到回應的沈夫人,心中很是甜蜜,她素淡的妝容突然暈上了一絲淡粉色的腮紅,可沒過了一會,她抽回了自己的雙手,臉色板了板,“信你才怪呢。”

    沈將軍目光含愛意的瞟了她一眼,把目光落在溫安政的身上。“不是想表示一下嘛?怎麽還沒動手!”

    溫安政垂下的瞳孔微漲,他沒想多久就站了起來,因為他沒得選擇,昨夜的那場噩夢如同潮水般的襲來,把那些不好的回憶湧上了他的腦海中。

    沈夫人錘了他一下,隨即看向溫安政,“你這是在幹嘛!”她看著那隻手下狠似的掰著自己另一隻手腕處。

    她著急的麵容與旁邊微眯雙眼的沈將軍截然相反。

    沈將軍暗自念叨:連自己性命都不願豁出去的人,怎麽能保護玉兒。

    即使他身手還算了得,可沈將軍打心底看不起他,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心術的問題,那雙潔白的眼睛不知道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你這孩子!你姨夫隻是跟你說笑的,怎麽還較真上了!”沈夫人聽到脆骨的聲音,趕緊走到溫安政的麵前,一手拽開他互殘的手。

    沈竹玉這時也從院子外麵走了進來,瀲灩的雙眸明顯的怒意,她走到沈夫人的旁邊,冷撇了一眼可憐模樣的溫安政。

    “娘你們是在做什麽呢?”沈竹玉當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要不然她也不會趕過來。

    這話雖然對著沈夫人說的,但她的目光卻看著額頭破傷的溫安政。

    在沈府磕頭?這不是後期把原主獻給離落那人的劇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