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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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漓抹完藥膏後,喻懷曜又叫她跟著自己去他私庫挑一把劍,沒給她休息的時間。

    一直關注著小師妹的展紅袖欲言又止,她悄悄給煉氣期圓滿的六師弟周密傳音,問道。

    【你當時用的劍是訓練用的木劍還是大師兄私庫的劍?】

    周密神色淡定,裝作認真學習留影石投屏的經文的樣子。

    【我到現在還是木劍。】所以師姐你問話之前能不能先看一下我揮了一千下的木劍?

    展紅袖默了默,隨即安慰他,【沒事,等你到了煉氣中階,師姐給你搞一把好劍。】

    【謝謝師姐,我已經煉氣圓滿了。】果然師姐甚至都沒記住自己的修為。

    【對不起。】嗚嗚我太不關心師弟了。

    展紅袖把臉埋進膝蓋,黑發上的紅蝴蝶結都顯得有些羞愧。

    “好啊你,大師兄一不在你就摸魚!”二師兄李揚像抓住小辮子了一樣咋呼起來,叫囂著要作為師兄教訓一下三師妹。

    然後被展紅袖一劍鞘抽在了臉上。

    周密幽幽歎了一口氣。

    “老大,咱們在一條船上的,”林漓咋舌看著喻懷曜私庫裏琳琅滿目的收藏,“您老實告訴我,這是從哪裏洗劫過來的。”

    “搖光峰是合法組織。”喻懷曜揉揉眉骨,用扇子骨敲了一下林漓的頭,“快去,一會還要練揮劍。”

    林漓一個猛回頭,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喻懷曜。

    是人嗎?這都不放過她。

    “這是為你好。”喻懷曜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快點挑自己喜歡的劍,別拖時間。

    人人協力新風樹,拒絕所有黑惡狂。以後首當其衝取締的就是他。

    林漓嘟囔幾句,目光在一片寶光璀璨中掃視。

    有寬刃的黑曜石劍,有幾乎是透明的軟劍,還有一看就很厲害的雕龍大劍。數不清的劍陳列在劍架上,泛出冷冷的鐵光和威壓。

    都是沾過血的。

    隨後,她握住了一柄細劍,在手上掂了掂。

    這個看上去最輕便。

    “就它了。”

    抬眸,對上喻懷曜意味不明的眼神,他似乎在思考什麽,一向含笑的眼眸黑沉沉的。

    “不行麽?那我換一把。”林漓不明所以,聳了聳肩,打算把劍放回去。

    喻懷曜收回了沉思的表情,掛上淺笑:“沒說不行,隻是小師妹眼光真好。”

    林漓得到了領導的肯定,於是將細劍抽出劍鞘一截,露出銀光璀璨的劍身。

    像一片薄薄的月光,美得令人心驚。

    “和我的荒焰是鴛鴦劍呢。”他說。

    隨後有柔光在喻懷曜麵前綻開。

    這是林漓第一次看見喻懷曜的劍——說實話,她一直以為他不用劍,手上的扇子就是他的法器。

    憑空出現的長劍比細劍稍寬,劍刃顏色更沉一些,如烈陽般火紅的劍穗和她手上的月白色劍穗同一個式樣。

    “”林漓飛速放下劍,“沒事的老板,我馬上換一把。”

    喻懷曜抱著胳膊,看著林漓握住邊上別的劍身,然後露出了痛苦麵具。

    “你拿不起來的,”他好整以暇地提醒,“它選擇了你,所以別的劍不敢和它搶。”

    好家夥,還挺霸道。

    林漓無語凝噎,看著細劍的眼神就像看一隻燙手山芋。

    喻懷曜輕笑一聲,替她取了細劍放在她的手上,“收著吧,別看不起碎霜呀。”

    您誤會了。林漓慢吞吞把碎霜劍學喻懷曜別在腰側,嘴裏憋出一句,“這不是怕毀了您清譽麽。”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回想起林漓在眾人麵前怒斥喻懷曜讓她一夜沒睡。

    林漓縮了縮脖子,沒敢看受害人的表情。

    突然手腕被拉起來,然後套進了一個涼涼的東西。

    林漓驚異抬眸,隻見自己手腕上被喻懷曜套上了一隻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

    像一段流動著的深綠江水。

    “防身用的,”喻懷曜解釋道,一雙眸子眯起來,笑得就像一個再好心不過的師兄,“整個搖光峰沒人能夠傷到你。”

    林漓眼睛一亮。

    “當然除了我。”

    林漓眉毛立刻耷拉下來,沒精打采的樣子:“哦。”

    “走吧,揮劍去。晚點我帶你引氣入體。”

    林漓愁眉苦臉,被迫學習,身心都飽受折磨。

    我不想修仙了,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大美女不好嗎?凡人生老病死短暫一輩子也很好啊。

    她悔不當初,早知道當時就咬咬牙裝傻到底消失在師兄眼前就好了。

    這種懊惱的情緒在深夜引氣入體後就消失了。

    喻懷曜確實是一個好老師,他用自己靈力進入林漓的體內轉了一圈,讓她閉眼去感受靈氣的走向,感知自己的經脈。

    也是因為她自身天生道體的原因,一下子就摸到了竅門。

    靈氣就像空氣中的某種摸不著的成分,一旦意識到了以後就發覺它無處不在。

    身子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甚至連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更清晰了,她甚至能看清喻懷曜纖長的睫毛。

    美顏暴擊。

    林漓倒抽一口氣,本能地朝後一縮。

    喻懷曜見怪不怪地抬眸瞟了她一眼,試了試她的靈氣,宣布道:“你現在煉氣中階,再過幾天就可以到築基。”

    “你明天早點起來跟著小密去吃早飯。”煉氣期和凡人的區別並不算很大,頂多就是身體結實一些。

    說著說著,他露出了有點促狹的笑,“趁小密現在還能被喊師兄的時候,你多喊喊他。”

    修仙界以修為排輩,如果林漓修為比周密高了,那麽周密就要叫林漓一聲師姐。

    因此第二天寅時,周密來接林漓去搖光峰專供還沒辟穀的弟子進食的飯堂時,林漓喊了一路小師兄。

    “差不多得了,師妹。”俊俏少年耳朵泛紅,“別叫了,喊我名字就行。”

    “是大師兄讓我這麽幹的,做人要有禮貌。”林漓果斷甩鍋。

    周密沉默了一會,放輕了聲音:“師妹,雖然大師兄老是笑眯眯地一肚子壞水,但他真的是很好的師兄。”

    林漓挑起眉毛,滿臉寫著我不信。

    “掌門閉關已久,整個搖光峰上下的事務都歸大師兄管,而且他還是天衍宗首席弟子,同時要領宗門的差。”

    “除了我們師兄姐六人外,搖光峰外門和記名弟子一共六百八十餘人,大師兄記得住每個人的臉和名字,他們的靈根和功法,他們的修為到了什麽地步。”

    “什麽時候該去哪裏修行,什麽時候應該學習哪些典籍,什麽時候可以準備閉關衝擊瓶頸。”

    “他也知道每個人大概資質修到哪裏就是上限,會著手替他們安排後路和以後去哪裏可以領一個穩定的職務生活下去,不要和無望的修行死磕。”

    “如果硬要接著修行,大師兄也會盡力給他提供合適的資源和機緣。”

    “總之,大師兄真的是很負責很溫柔的師兄。”最後,周密總結道。

    林漓慢慢地敲著下巴,回想起大師兄昨夜教她引氣入體時格外嫻熟的教學。

    “小師兄,這種情況呢,叫拖家帶口單親爸爸。”她這麽說道。

    在宅子裏用幻化出的水鏡想看看林漓有沒有起床的喻懷曜笑眯眯地捏碎了鏡子。

    真是讓她練少了,這麽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