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陰鷙大佬盯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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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時遂畫下麵的時候,白泉泉被一陣陣濕熱的呼氣吹得臉都燒了起來。
黑木案板坐久了硌腚,而作為畫布的他在顧時遂作畫的過程中又要保持不動,這過程對白泉泉來說實在有些煎熬。
他不知道顧時遂在畫什麽圖案,但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筆觸十分精細,白泉泉隻能努力瞎想轉移一下注意力,讓時間盡可能過得快一些。
宓園到處都是木頭家具,除了臥床會鋪上舒適的床墊,大多數椅子沙發矮榻都是光板一個。
白泉泉不禁懷疑起姓顧的難不成都是鐵屁|股?不知道硌腚?他心裏胡思亂想著,直到感覺到背後的皮膚隱隱作痛。
“小叔叔……”
隔了片刻男人才輕應了聲,他正畫得入神。
顧時遂一向是很享受作畫的過程的,因為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可以讓他摒除一切煩擾,完全沉浸在由自己架構的理想世界中。
尤其是當畫布自帶一股讓他放鬆舒適的淡香時,他甚至幻想日後他的每一幅作品,都能在這張溫熱柔軟的畫布上成型。
不過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否定了,若是他的個人畫展掛滿了少年的胴|體……他雖然不介意對外展示少年身上由他親手繪製的美好,卻又厭惡那些肮髒的目光。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般,純粹地心賞這具近乎完美的身軀,少年應是幹淨的,並獨屬於他的。
白泉泉叫了一聲見顧時遂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又忍耐了一會兒,起初隻是畫跡邊緣隱隱有刺痛感,沒多久麵積就變得越來越大。
白泉泉再開口時聲音裏帶了軟軟的哭腔:“小叔叔,後背好疼。”
顧時遂這才抬眸看向上方半幹的畫跡,邊緣已經泛紅,並有腫起的趨勢,男人眉頭一蹙:“過敏了。”
這種顏料源自一種藥性溫和的植物,畫完晾幹後還需要塗一層固色藥水,藥水的刺激性比顏料大得多,顧時遂垂眸看著下方僅剩的最後一片葉脈不免有些惋惜。
男人放下畫筆,冷白的手指覆上一旁的手機,看著眼前雖不完美卻足夠瑰麗的畫作,眸光微渙了片刻又將手收回。
白泉泉怕顧時遂沒人性,立即將三分疼演成十分疼,他咬著唇抽噎起來,肩膀也跟著不住輕|顫。
顧時遂站起身,取過一旁的鴉青色睡袍,披到白泉泉身上:“下來,我帶你去洗掉。”
白泉泉眼眶泛紅回頭看他,既可憐又乖順地問道:“可你畫了那麽久,不就白畫了嗎?”
白泉泉當然隻是裝乖客氣一下。
顧時遂聞言垂眸看他,因一坐一站導致的高度差,讓男人冰冷俊美的五官多了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黑沉的眸光落向白泉泉略顯嬌憨的小鹿眼,男人靜默地看了他片刻。
白泉泉第一次和他對視這麽久,才發現男人的瞳孔並不是純黑,也不是大多亞洲人的棕色或褐色,而是一種罕見的銀灰色。
顧時遂眼角微彎,突然帶上一分笑意:“是白畫了,泉泉想怎麽補償我?”
白泉泉被這出乎意料的回答問得一愣,眼底快速滑過的難以置信被顧時遂精準捕捉,男人麵上的笑意加深:“原來隻是說說的?”
白泉泉睜圓了他懵懂的小鹿眼,試圖彌補:“沒……嘶,好疼。”
見他眼底湧出一圈瀲灩的水光,顧時遂收斂了笑意,修長的食指輕輕點在黑木桌案上:“還不下來是等我抱你?”
白泉泉一聽翻篇了,立即從桌案上蹦了下去。
結果他坐太久屁|股坐麻了,往下跳的時候連帶著大|腿有點抽筋,落地時腳一軟整個人都向顧時遂所站的方向歪了過去。
如果顧時遂不伸手他一定會摔個瓷實,但有了之前的經驗,他對顧時遂可以說非常信任了,別說他是挨著他倒下,就算瞄準對方精準倒下,顧時遂都能閃離當場。
沒曾想就這千分之一秒的功夫,顧時遂身|體一側,剛好將白泉泉一把擁住。
“謝謝小叔叔。”白泉泉多少是有些感動在的:孩子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終於不閃避了!
顧時遂將人鬆開:“能自己走?”
白泉泉點了點頭,就跟著顧時遂進了浴室。
顧時遂放好溫水讓白泉泉泡進去,十分鍾後將白紗布浸在透明的藥油中,完整敷蓋在背部的花紋上。
一頓折騰下來,時間已經十點過半,白泉泉趴在浴缸邊緣昏昏欲睡。
他這塑料小身板的電量就那麽一點點,用完了就得躺平充電,就算暫時沒法充電也會自動進入低電量模式。
他實在撐不住了,後續顧時遂幫他擦掉全部的顏料時,他隻能閉著眼勉強配合調整一下身|體角度。
等全部結束後已經將近十二點,白泉泉早就魂歸夢裏。
顧時遂用新浴袍將人裹住,白泉泉身|體一歪就躺回已經放幹水的浴缸中,一副困的不省人事的模樣。
顧時遂靜默地看了他片刻,俯身將人抱起,走出浴室門的時候,不小心將白泉泉的頭磕在了門框上。
“哐”的一聲脆響,磕得十分結實,睡夢中的少年被痛得蹙眉哼哼嘶嘶,鴉羽般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又顫,最終是沒抵住困意再次昏睡過去。
顧時遂看在眼裏有些好笑,想了想沒將白泉泉送回去,而是抱回了自己的臥室。
白泉泉第二天一早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他一看才七點,把聲音按掉塞進枕頭底下翻身繼續睡。
又迷糊了幾分鍾,才後知後覺出不對勁來。
他的枕頭好像不是這個手感……再一睜眼,發現身側還睡著一個大活人,臥槽?他和顧時遂睡一塊了!
白泉泉撲棱一下坐起身,裹在身上的浴巾散落,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他懵了一瞬才發現自己看錯了,不是顧時遂,是顧時遂留下的被子。
他緩慢想起前一晚的事情,哦對,他過敏了,然後顧時遂幫他洗掉那些顏料,清洗步驟非常繁瑣,他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顧時遂把他從水裏撈出來直接帶回自己床上……好像也挺合理的?
他低頭看著身下可以睡五個成年男子的大床,兩人各占一邊,中間至少隔了兩個人平躺的距離。
昨晚顧時遂先畫後清|理,估計是弄累了就沒把他送回去,別說顧時遂了,他這個躺平被弄的,後期已經挺不住睡昏過去,白泉泉越想越合理。
他從枕頭下翻出手機,看到從早上五點,他的班長同桌潘希希連續給他發了幾十條新消息,剛剛的電話也是對方打過來的。
他翻看消息內容,其中一半以上是對方在興奮她擁有兩天完整假期,以及可以自由使用手機的美妙感受,並詢問他今天穿哪一件連衣裙更適合參加顧爺爺的壽宴。
如果不是潘希希提前給他發消息,白泉泉差點忘了原身還邀請了唯一的好朋友來宓園參加壽宴的事情。
原身這個病秧子身|體幾乎是長年請假自學,好在小學初中的知識點不難,原身的自律性又比較強,一直還算跟的順利。
到了高中後就不是他自己自學能解決的,而顧家雖然表麵對他好,顧永行卻巴不得他輟學在家養一輩子的身|體,當然不會主動提及幫他請家教補課,白泉泉飛得高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
好在白泉泉碰上潘希希這個小天使同桌,幾乎承包了他三年的課堂筆記,隻要白泉泉請假,潘希希就會將自己的筆記掃描一份發給他。
不過進入高三下學期,潘希希的手機就徹底上交了,兩人提前約好五一假期在宓園匯合,潘希希順便將她這段時間收集的精選題集拿過來。
原劇情裏這個時間點,原身因激素藥丸的副作用嚴重根本起不來床,也就和潘希希從此失聯,再往後,老爺子壽宴一過人就上了斷雞台,小命嗚呼。
這些年原身也就交下了這麽一個好朋友,白泉泉還是很珍惜的:[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難得放假竟然都不睡懶覺嗎?]
潘希希發了個貓貓得意表情包:[五點起床做了兩套大卷,開玩笑,卷王的名號是白叫的麽~]
白泉泉深感佩服,不愧是穩上雲大的學霸,這些年讓他靠著未來狀元的筆記穩在重點線附近,如果沒有潘希希一路拉拔,他怕是不降級都要偷著樂了。
兩人閑話兩句敲定了具體時間,潘希希就又去刷題了,白泉泉重新躺平,做一隻睡回籠覺的快樂小鹹魚。
顧時遂推門而入,見他醒了便淡聲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白泉泉眯著眼感受了一下:“頭有點疼,可能是昨天沾濕頭發沒吹幹。”對比起來,還是玲姨照顧得更周到。
顧時遂想到白泉泉撞在門框上的那聲脆響,以及少年痛得直哼哼也沒醒過來的模樣,很自如地揭過了話題:“我是說後背。”
白泉泉搖了搖頭:“沒什麽感覺。”
顧時遂微微頷首:“趴下我看看。”
白泉泉聽話趴平,歪著腦袋看顧時遂又取來白瓷小盒,走到床邊坐下,麵無表情地掀開他身上的浴巾。
緊接著,乳白色的藥膏在指腹化成半透明的藥液,沿著背後過敏泛紅的位置逐一塗開。
顧時遂垂眸塗藥的模樣非常專注認真,白泉泉歪頭看他,心裏的天平再次搖擺。
即將畫完時發現他過敏就立即停止洗掉,而且清洗過程中他身上一|絲|不|掛,顧時遂卻沒碰過圖畫之外的地方。
白泉泉清楚這個狗|屎治病係統的加成下,顧時遂現在一定渴得快冒煙了,換做是自己可能都沒這份定力,他也許可以和對方談一談,用更適合的方式緩解對方的病痛……
顧時遂的指腹滑過柔軟腴潤的荔枝肉,抬眼對上少年的黑亮的眸子。
明明是個根本活不痛快的小病秧子,但眼前這雙小鹿眼卻始終清澈明亮,仿佛暗藏了一眼清泉,有著冒不完的水光和靈氣。
兩人對視了片刻,顧時遂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泉泉是想好怎麽補償我了嗎?”
說完食指和拇指微攏,中指搭在荔枝肉上輕敲出一道雪色的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