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陰鷙大佬盯上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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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顧時遂早就看出眼前這朵寄人籬下的小白花,其實是心口不一的,卻也沒料到對方顛倒黑白起來會這麽……有趣。
一想到少年頂著一雙清澈純粹如泣如訴的小鹿眼,也許正在心裏巧舌如簧,像將顧思晟罵得啞口無言那次一樣在心裏痛罵他,說起來還真是一張賣慘拱火兩不誤的巧嘴。
顧時遂微微頷首,他可以自信一些將“也許”去掉。
白泉泉見男人麵無表情的點頭,一看道歉的心就不誠,心裏更是將他罵到頭掉,長睫垂下眨出一抹水色,臉上的委屈更深了幾分。
泉泉委屈但泉泉不說,泉泉隻靜靜流淚,這世界還有比他更惹人疼的可人兒嗎?當然沒有!
顧時遂坐下,將木盒放在手邊的床頭櫃上。
相較於揭露小騙子的真麵目,他更想知道白泉泉冒著再被他欺負的風險,也要強行灌進他嘴裏的東西是什麽。
對方不知道他有裝針孔監控的習慣,所以在他醉暈後毫不遮掩對“枸杞雪梨湯”的珍視,期間他來不及吞咽溢出少許,都被對方及時用勺子阻攔,又從下頜線一路擓回嘴裏。
更別說最後在碗壁上殘留的那些,也被白泉泉兌水涮幹淨後悉數倒進他嘴裏。
雖然他因酒量不濟醉後頗為失態,但他依舊能確認,那碗帶著腥甜氣味的甜湯下肚時的舒適感,遠不是一碗冷掉的殘羹能帶來的。
而且最為重要的不僅是甜湯裏添加了什麽,而是白泉泉竟然對自己的特殊作用十分清楚……
顧時遂徑直握住白泉泉細瘦的腕骨,溫熱包裹微涼的軟膚,少年適時地一抖,讓他的孱弱無助更在細節處體現。
顧時遂看在眼裏趣味更濃,所以在低頭含|住少年的傷口時,刻意用餘光瞥了眼少年那雙過於靈動的小鹿眼。
看到白泉泉的眼神在委屈無助和怒目切齒間無縫切換,男人唇角一彎險些笑了出來。
白泉泉再開口時已經帶上了哭腔:“小叔叔你怎麽……嗚好疼,別……泉泉害怕嗚嗚……”
想往後撤手根本是不可能的,顧時遂的大掌將人牢牢箍住,微微俯身,潮潤的鼻息撲灑到尚未幹透的傷口上。
白泉泉這病秧子身|體的血小板天生比正常人低一些,所以不僅是身上容易留下痕跡凝血功能也差一些,正因如此手術開刀的風險更大,他的一切病症都以保守治療為主。
像手上這種不足兩厘米的淺層傷口,沒塗促愈合的藥膏,晾了半宿上麵僅是多了一層薄薄的血皮,還沒有完全凝固,湊近了還能聞到一絲血腥味。
不論是尚未凝固的血液,還是腥甜的血氣,以及醒來後還未清洗的掌心,任何一樣都足以讓顧時遂眉頭深蹙。
他抬眼看向白泉泉泫然的黑眸,彎唇輕哂,在少年錯愕的目光中將傷口含進口中,膩滑溫熱的舌尖掃過將傷口周圍溢出的血跡快速舔淨。
白泉泉感受著掌心從溫熱到濡濕,蒼白的麵頰唰地紅了,心髒不可抑製地加速,濡濕的長睫一顫再顫。
人徹底傻了,這已經不是和說好的不一樣了,這明明是離大譜了!
在白泉泉腦袋炸掉前,顧時遂鬆開了他的手,恢複成往日的正襟危坐。
他並未將傷口上好不容易凝結出的血皮舔破,周圍殘留的少許血跡,已經足夠讓他確認一些事情。
感受著腥甜在口腔中彌漫,顧時遂一臉冷淡地用舌尖碾過齒隙,細細地品味起來。
不僅是血液帶來的一絲舒適,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難以接受,看來可以排除酒精的影響。
顧時遂暫時壓下心底的疑問,抬眸看向還在和他裝可憐的小騙子,直言道:“我想升級一下我們之間的協議。”
白泉泉慌亂地收回了手,扯過被子抱在胸|前:“什麽?”
昏暗的房間中,白泉泉在對方更為晦暗的黑眸中看到鄭重其事的意味。
男人俯身靠近:“在庇護的基礎上,以法定伴侶的身份共享我所擁有的一切。”哪怕他不是顧氏的繼承人,“時玄”這個畫家身份也能為他帶來無數財富名利。
而白泉泉不論是生父亡故時由顧家償還的賭債,還是離不開金錢滋養且備受覬覦的病體,都讓對方不得不依附他人,而他自認為是對方最好的選擇,
至於少年身上的秘密……既然對方已經在嚐試主動治療他,那麽讓這份特殊再特殊一點也是無妨的。
白泉泉聞言瞪圓了雙眼,他難以置信地反複確認:[他……他這是在向我求婚?!]
係統:[是的呢,恭喜宿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說完就在他腦中播放起《婚禮進行曲》,還一邊跟著哼唱著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白泉泉:[當當個屁!]
腦中音樂倏然停止,白泉泉剛覺得消停了一會兒,腦中又激|情放送起《大花轎》。
白泉泉:[……]
都是神經病啊!
“我……可我、我不想結婚。”少年頰邊的軟紅退去,印著齒痕的下唇微微顫抖。
顧時遂聞言眉頭微蹙:“為什麽?”
?
白泉泉差點破功,還問為什麽?該問為什麽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嗎?
酒後強吻他已經打算既往不咎(實際上是沒法咎),竟然還要他結婚,咋滴,試吃完感覺不錯,又惦記上他的小雛菊了?屎殼郎戴麵具臭不要臉!
白泉泉的眼淚撲簌簌落下:“我、我不愛您,怎麽能嫁給您呢?”
顧時遂單純從獲利角度考慮,認為白泉泉嫁給自己可以享受全套保障,讓他這個病弱的身|體一生無憂。
他從未有過性趣更遑論考慮婚姻,隻不過意外越過界線,讓他意識到應該提供更優渥的方案,畢竟他與顧家的畜生們不同。
當然唇齒相接帶來的靈魂戰栗,讓他也不免被勾起些許興致,建立婚姻關係是雙贏之舉,不僅對方會受到保護和額外補償,他也能更好的緩解皮膚饑|渴症。
所以他完全無法理解白泉泉提出的結婚前提,畢竟他認知範圍內的愛情來自於他的父母,不過是藥物刺激下形成的假象罷了。
而人類的愛情也多源自於此,一時衝動天雷勾動地火,激素作用下“愛”到難舍難分,而這種激素早晚也會消退,最好的情況不過是轉化為相敬如賓的親情。
顧時遂靜默地沉思了半晌,薄唇輕啟再次向白泉泉確認:“這是必須滿足的前提條件?”
“當然!”這還用說嗎!所以你想都別想,抱一抱是我能接受的極限,“我的父母就是因為相愛而結合的,所以我從小就想像他們那樣,找一個喜歡的人結婚。”
白泉泉清楚顧時遂和顧家那仨畜生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所以他立即扯出自己的悲慘身世。
原劇情他不過是個一筆帶過的小炮灰,但原身的記憶中曾聽玲姨講過,他的父母感情極好,父親死後母親大受打擊身|體越來越差,沒多久便追隨對方而去。
白泉泉覺得用父母愛情表明自己的愛情觀再合適不過了,但男人聞言眼神中卻帶了少許的一言難盡。
“你父母的感情並不好。”顧時遂話音一頓,覺得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關鍵是少年已經形成對婚姻的期待。
顧時遂心中立即形成簡潔明確的流程圖:【想要白泉泉幫他更好地撫慰皮膚饑|渴症】
↓
【需要建立婚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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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建立婚姻關係,需要讓白泉泉喜歡】
顧時遂抬眼看向少年水洗葡萄般的小鹿眼,微妙地彎了彎唇:“好的,我明白了。”
白泉泉眨了眨眼,你明白個錘子了?
明確了目標,顧時遂便沒再繼續浪費時間,熟練地挑出六根長針。
依舊是合金鋼材質的,硬度相較於金針銀針更大,入針快痛感低,適合一碰就痛,一痛就眼淚汪汪的小嬌氣包。
不過白泉泉的皮膚容易過敏發炎,相較於鋼針還是金銀針更適合,這方麵顧時遂還算耐心,準備等白泉泉適應兩天再換。
被子掀開,男人再次執起少年微涼的腳踝,睡褲被推至小腿,六根銀色長針快速刺入,白泉泉忍不住“嘶”了一聲,眼尾又紅了。
作為一個習慣長年劇痛的人,實在無法理解白泉泉為什麽會一碰就哭,而且這是第二次施針,顧時遂覺得沒必要再說什麽,但想到新確認的目標……削薄的唇微抿。
顧時遂通過反複調撚長針刺激穴位,看著白泉泉紅著眼眶咬著被角止痛的可憐模樣,靜默了片刻,眼角微彎試圖做出柔和的表情。
奈何他演技不佳,打心底對即將說出的話不認同時,哪怕是擠出一絲可忽略的笑意,眼底依舊淡漠非常。
以至於明明是為討對方喜歡,言不由衷地說出的一句:“需要幫你準備止痛藥?”
落入白泉泉耳中卻和“摔破皮後被問用不用全麻”以及用“再不送醫院就要愈合”一樣嘲諷力拉滿。
白泉泉聞言握緊了拳頭,麵上委屈地癟了癟嘴:“……謝謝小叔叔,不用的,還沒到那個程度。”
顧時遂立即斂掉虛假的笑意,由衷頷首:“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