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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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煬沒聽懂,不過這不妨礙他反感尚卓:“腦子有問題你就去治治,別擱這不說人話。”

    尚卓:“你以為你還能……”

    他話音未落,傅書濯就已經走過來,直接無視他給裴煬遞水:“喝水。”

    裴煬揉揉眉心:“不打了,這球場是不是有鳥?聒噪得很。”

    傅書濯沒忍住笑:“可能是眼瞎闖了進來。”

    尚卓神色一滯。

    王起嘉看看四周,羽毛球場在室內,因為開了空調,窗戶也都關著,哪來不長眼的鳥?

    無非就是指桑罵槐罷了。

    雖然被罵的是自己人,王起嘉也不生氣,笑容滿麵地道別:“我們去找別的樂子了,兩位回見。”

    尚卓重新揚起笑容,跟在王起嘉身邊離開。

    傅書濯看著旁邊氣鼓鼓的裴煬:“他跟你說什麽了?”

    裴煬:“鳥人說鳥語,聽不懂。”

    傅書濯:“……”

    裴煬罵人向來是有一套的。

    裴煬琢磨了會兒:“這兩人什麽關係?普通上司下屬嗎?”

    “現在是。”傅書濯表情淡淡,“但很快可能就不是了。“

    裴煬疑惑看他。

    “你以前跟王起嘉打過交道,搶了他一單項目。”傅書濯頓了頓,“他在床上有點特殊癖好,尚卓有得受了。”

    裴煬嗬笑:“心疼了?”

    傅書濯無奈:“自作孽有什麽可心疼的,我跟他都不熟啊裴總,不是您給他招進來的嗎?”

    兩人對視半晌,裴煬心虛地移開視線:“去個衛生間。”

    傅書濯這句試探的反問,再結合剛剛尚卓說的話,讓裴煬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問題。

    可《張揚》裏又沒寫這回事,所以原主到底為什麽要招尚卓進公司?

    而這個問題,傅書濯從辭退尚卓那天開始就在思考,他有猜過一種可能,卻沒敢確定。

    如果當初裴煬真這麽想,那未免太傷感情。

    “如果,我是說如果。”傅書濯輕吐一口氣,邊走邊問,“你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會為了離婚把情敵放到我旁邊嗎?不考慮你的記憶,就以你現在的性格和想法來說。”

    裴煬愣了一下,隨後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這個假設,說的是尚卓?”

    傅書濯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嗯了聲。

    裴煬來到洗手台前,捧了把水洗臉,他想都不用想地回答:“就算我真的要死了,想讓你早日找到第二春不那麽傷心,那也絕不可能是尚卓。”

    “他也配?如果我想讓你好好的,那也得找個品行正常的人吧,這種傻缺也能跟你在一起?”

    傅書濯心裏的大石落下一半,低笑了聲:“我在你心裏地位還挺高啊。”

    裴煬不自然地別開視線,小聲嘟囔:“再說了,如果我很愛你,我們隻要一天沒離婚,你就一天別想在外麵找人。”

    越說裴煬越憤憤不平:“做夢呢你。”

    傅書濯眼看話題要歪:“打住,打住,我從來沒做這個夢,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把他招進來。”

    裴煬認真想了想:“可能是想秀恩愛氣死他。”

    傅書濯:“……”

    還真有可能。

    裴煬過去很少跟他在辦公室裏親昵,但過去一年時間,剛開始還沒停職的時候,裴煬偶爾會跑到他辦公記室索吻,或者坐沙發躺他腿上睡覺。

    後來裴煬停職,傅書濯就開始居家辦公,但每周總得去一兩趟公司,裴煬偶爾也會陪他一起,甚至還主動跟他來過一次辦公室y。

    說起這事,咳……那滋味傅書濯現在都還在回味。

    而每次親熱,尚卓都會在半途不合時宜的敲門。

    以往他一直覺得是尚卓沒眼力見,專挑不恰當的時候打擾,現在想想,還真可能是裴煬找準時機故意耍尚卓玩。

    傅書濯沒忍住笑了……有點可愛。

    “最好是這樣。”他輕咳一聲,“之前他總是在我們親熱到一半跑來敲門,煩得我都想辭退他。”

    裴煬:“……那你辭啊。”

    傅書濯睨他:“這不是怕裴總生氣?誰讓是你招的人。”

    裴煬:“……”

    反正他失憶了,傅狗說什麽都對。

    裴煬洗完臉還想解決一下膀胱,他剛踏入衛生間,就看見還沒來得及躲進隔間的尚卓,隻有他一個人。

    裴煬猜他應該都聽到了,便主動招呼:“好巧。”

    尚卓沉默著沒說話。

    傅書濯眸色微動,他鬆開裴煬的手:“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裴煬總算明白尚卓之前為什麽會說那些話,擦肩而過時他頓了頓:“腦洞這麽大,你不如去當編劇。”

    尚卓:“……”

    裴煬進了隔間,等出來時就看見尚卓站在洗手台前,臉色難看得緊,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裴煬好奇:“你跟他說了什麽?”

    傅書濯:“你猜?”

    裴煬撇嘴:“愛說不說。”

    他心不在焉地轉身,下台階時差點摔著,幸好被傅書濯一把撈了回來:“看路。”

    不知道是不是傅書濯的態度取悅了裴煬,導致他現在情緒很好,連帶著光貼近一點都心跳不止。

    裴煬喉結滾動,他盡可能地自然脫離傅書濯懷抱:“你到底說什麽了?”

    傅書濯:“我說,如果他再出現在你麵前,我保證他除爬床以外再找不到一份收入體麵的工作。”

    “……爬床體麵?”裴煬問。

    “對他來說應該算體麵吧,畢竟王起嘉雖然玩得多,但從來隻碰你情我願的人。”傅書濯沒忍住摸了下裴煬發燙的耳朵。

    裴煬整個人一麻:“你又不經同意碰我。”

    傅書濯從善如流:“我錯了。”

    裴煬往更衣室走去,突然有些‘憐香惜玉’:“你這麽說他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傅書濯眯眼:“你怎麽不憐惜憐惜我?失憶了就不喜歡我,還不許我碰你,摸個手都要打報告,怎麽著,對我就不殘忍?”

    “殘忍,殘忍——”

    裴煬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拔腿就跑,傅書濯像個胸有成竹的獵人慢悠悠逼緊,他一把攔住即將關閉的隔間門:“跑什麽?”

    裴煬幹笑:“你去隔壁?”

    外麵突然響起了其他人聲音,傅書濯直接推著裴煬擠進了同一個隔間,隻有兩平方左右,站兩個成年男人多少還是擁擠。

    裴煬這會兒緊貼牆壁,他咽了下喉嚨:“你進來幹什麽……”

    “幫你換衣服。”

    裴煬嚇得捂住衣領:“你你你出去!”

    傅書濯慢慢湊近:“打了這麽久的羽毛球手臂不酸?我伺候你。”

    裴煬抵住他胸口:“真不用——”

    自從知道裴煬並沒有真記的不愛他以後,傅書濯就徹底定了心。他自覺忍了這麽久,也該收點利息了。

    “報告裴總,我現在要幫你換衣服,可能會接觸到你的皮膚。”傅書濯的呼吸擦過裴煬唇側,“勞請裴總聲音小些,外麵還有人。”

    裴煬渾身一顫,抵住傅書濯的力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整個人都陷入有些恍惚的狀態,明知道當下的親近不可為,可身體和大腦都在放縱,都在蠱惑他不要抗拒。

    他好像很想要傅書濯的親近,也隻想要傅書濯的親近。

    裴煬能感覺到傅書濯的手在解他的扣子,偶爾會與他的皮膚相觸:“傅書濯……”

    他的身體發出渴望的叫囂,大腦對當下的接觸不知饜足,在說多點,再多一點。

    傅書濯突然垂眸一笑:“怪不得剛剛跑,原來是硬了?”

    裴煬耳根通紅,他別開腦袋,修長的脖頸顯得無比脆弱:“外麵有人,你別……傅書濯!”

    混蛋!

    裴煬本想說你別說話那麽大聲,卻沒想到傅書濯會直接上手。他被震驚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你——”

    傅書濯很快鬆開,他勾過裴煬下巴:“要幫忙嗎?”

    裴煬漲紅了臉:“不用……”

    傅書濯蠱惑道:“試試吧,我幫你。”

    裴煬:“不……”

    傅書濯的呼吸在裴煬耳側若即若離:“就試試,如果覺得難受,你可以隨時說停止——我會聽話,停止一切言行。”

    更衣間裏偶爾會有人進來,拿取東西或更換運動服。

    他們談天說笑,聊聲音,聊私事,聊某些不可言說的話題。

    他們甚至提到了裴煬和傅書濯的名字:“你弟弟真要喜歡那個男的,結婚也沒什麽,實在不行領養個孩子。”

    “我是無所謂,老頭子堅決不同意,覺得兩個男人不像話。”

    那人嘖了聲:“同性都合法好多年了,卓揚的傅總和裴總結婚都結婚六七年了吧?人倆感情不還挺好。”

    “他倆那哪能一樣,上學時候就有的情誼。”

    朋友問:“誒!你跟你老婆不也是高中在一起的,你們前段時間不還是吵著鬧離婚。”

    “誒喲,瞎八卦什麽!我們那就是小吵小鬧,她嫌我天天抽煙喝酒對身體不好,說趕緊把婚離了省得以後守寡。”

    朋友嘲笑他:“難怪今天給你遞煙都不碰。”

    男人邊說還有點炫耀的意思:“那我能怎麽辦?答應她戒了唄。離婚什麽的都是說笑,我們什麽大風大浪都度過了,哪能在最好的時候散夥?”

    兩人腳步漸行漸遠,裴煬從喉嚨裏溢出一絲低/吟。他幾乎都要恍惚了,一麵是傅書濯滾燙的掌心,一麵是外麵路人的對話……

    他的心也不明所以地被分成兩半,一半暢快而歡愉,一半痛苦而惆悵。

    傅書濯自然也聽見了外麵兩人的對話,他輕輕抵在裴煬鼻尖:“報告……我想吻你。”

    他們沒道理在最好的時候散夥,可命運多舛,沒能放過他們。

    裴煬徹底放棄了掙紮,渾身顫/栗,腳尖也點在傅書濯的球鞋上:“報告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