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迫養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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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白色大鳥和火炎獸在空中激戰,明安眸光突然聚集,說道:“這是‘重瞳白羽雉萋鳥’。”
錦瑟挑眉道:“這又是什麽怪鳥?”
“是我們杏花島的聖鳥,負責守護蘇白靈草的靈獸。”
“蘇白草還有守護靈獸?”
“嗯。方才我還在奇怪,為何我們來了這裏半天,卻根本未見到負責守護蘇白靈草的重瞳白羽雉萋鳥,看來是跑出去和這火炎獸打架去了。”
錦瑟額頭頓時一滴冷汗滑下,“那你為何早些時候不告訴本娘娘,這蘇白靈草還有守護靈獸?若是這兩隻鳥原本就守在這裏,那方才本娘娘不就是上來送死來了?”
明安睨了她一眼,淡漠道:“你不是四華十大高手榜上排名第三的高手麽,還會怕這兩隻靈獸?告不告訴你,它們也不能拿你怎樣,我又何須多言。”
錦瑟捏緊拳頭,這小癟犢子,平時她是不會把這兩隻重瞳白羽雉萋鳥放在眼裏的,但她現在靈力已經不剩下多少了,隻怕是打不過這兩隻鳥的。
幸好,幸好它們被火炎獸纏住了,不然此刻麻煩的可就是她了。
看著地上那隻重瞳白羽雉萋鳥還在痛苦地翻滾,錦瑟道:“給它滅滅火不?”
明安道:“滅。”
說罷,自覺退後一步,看向錦瑟。
錦瑟道:“你這是作何?”
“滅火重任,自然是要交給你。”
錦瑟無語:“那你呢?”
“我一個杏林小弟子,法力哪及得上你瑤華魅主錦瑟娘娘高強?難不成你還要我來滅火?”
錦瑟咬了咬牙,他這番話說出口,她居然還無法反駁了。
想了想,她不能在他麵前暴露出自己靈力不足的事實,以免再也威脅不了他,隻得硬著頭皮上了,惡狠狠罵了句:“臭小子,算你狠。”
看了一眼身後的出岫池,錦瑟從靈竅中取出了又一件靈器——荇煙青燈,打算以荇煙青燈催動靈力,引出岫池水上岸,澆熄地上這隻重瞳白羽雉萋鳥身上的火焰。
荇煙青燈雖是靈器,但她平時基本都隻用它來照明,尤其是在人間遊曆時,每逢夜晚,她總喜歡獨自提燈夜遊,偶爾撞見幾個行人,便化出原形,露出自己的骷髏原身,故意嚇唬那些行人。
這是她的一個惡趣味,提燈夜遊,化鬼嚇人。
這荇煙青燈不具備什麽太大的攻擊力,但可以用來抵禦別人的攻擊,也可以作靈器催動靈力,此時此刻,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錦瑟手持青燈手柄,將青燈往後揮甩出去,激蕩出一股透明的靈力,直直傾瀉向身後的出岫池。
須臾,出岫池裏湧出大片池水,形成一道衝天水柱,不斷往外濺出水花。
錦瑟將青燈往前一揮,立時帶動水柱湧上岸來,徑直撲向地上翻滾的白色大鳥,頃刻之間,便將它身上的火焰盡數撲滅了。
做完這一切後,錦瑟累得氣喘籲籲,癱坐在了地上。
靈力匱乏的時候逞強使用靈力真是件折磨自己的事,斜眼看了看明安,她滿心都是憤恨,決定之後再也不逞強強行催動靈力了。
地上的大鳥已經幾乎被燒焦了,原本雪白的羽毛此時漆黑一片,散發出濃烈的焦臭味。
它癱倒在地上,宛若一灘爛泥,哀哀發出低鳴,已是氣若遊絲。
明安皺眉道:“它活不了了。”
錦瑟道:“那也沒辦法了,咱們已經盡力救它了,是它自己傷得太重了。”
那大鳥嘴裏還銜著那顆鳥蛋,它渾身都被燒傷,但嘴裏那顆蛋卻還雪白如昔,被保護得很好。
錦瑟一時有些動容:“它拚命護著的那顆蛋,是它的孩子吧。”
明安點頭:“應該是的,不然它不會那麽拚命護著它。”
錦瑟歎息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
火圈已經被錦瑟引流上來的池水熄滅,兩人一起走近那隻白色大鳥,隻見它微張的眼眶中,居然有著十分奇異的眼瞳。
錦瑟詫異出聲:“它有兩隻眼睛!”
明安扶額道:“誰不是兩隻眼睛?”
“不是那個兩隻眼睛,是這個兩隻眼睛!”錦瑟指著那隻白色大鳥,“你看它,它每隻眼睛裏都有兩個眼珠,還是重疊著的!”
“我知道啊。”
“你不奇怪嗎?”
“有什麽好奇怪的,它是重瞳白羽雉萋鳥,當然是重瞳了。”
錦瑟愣了愣,這才想起他是杏林弟子,這杏林聖鳥,他多半是早就司空見慣了,當然不會覺得奇怪。
“哦,原來這叫重瞳啊。”
明安道:“雙目四瞳,一目兩瞳疊加,乃是重瞳。”
錦瑟道:“知道了。”
神氣什麽,不就是認得這四隻眼珠的怪鳥麽,她翻了翻白眼,朝前走去。
那隻重瞳白羽雉萋鳥見他們兩人走過來,掙紮了幾下,又哀哀發出幾聲鳴叫,朝著他們動了下自己的長喙。
錦瑟擰眉:“它是不是……想把那個鳥蛋給我們?”
明安道:“應該是。你引水撲火救了它,它把你當做了恩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將拚命護下的鳥蛋交給你,請你替它保護它的孩子。”
錦瑟一驚,往後退開一步:“我不會照顧小孩子的!”
明安又扶了扶額:“它目前還隻是個蛋,還沒有破殼,不是小孩子。就算將來破殼而出,也不過是隻小鳥,更不是小孩子。”
錦瑟道:“那也不行,讓我帶著隻蛋算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還要本娘娘把它孵化出來?”
明安無語:“沒讓你孵化它,隻讓你保護它別碎掉了就行了,你可以把它好好放著,讓它永遠是一顆蛋。”
想了半天,錦瑟道:“那你去接,我才不接。這是你們杏林的聖鳥,這蛋也是你們杏林的蛋,你自己保護它去。”
明安朝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想去接那鳥蛋,那重瞳白羽雉萋鳥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嘶鳴,拒絕他的靠近。
明安道:“你看,不是我引的水,它不認我,不肯把蛋交給我。”
錦瑟一陣抽搐,這鳥也太不是東西了,非得逼她替它養蛋!
她隻得緩步上前,不情不願地接下那顆鳥蛋,抱在懷裏,長歎一聲,甚是無奈。
就在此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鳥鳴聲,錦瑟和明安同時抬頭,隻見另一隻重瞳白羽雉萋鳥居然也不敵那火炎獸,已經被火炎獸死死咬住一邊翅膀,在天空中來回甩動,像是戰鬥中的勝利者趾高氣揚地揮舞著旗幟一般,十分張狂。
錦瑟眯眼道:“這狗東西,狂得很。”
看了這番情景,明安也有些不悅,看了一眼錦瑟臉頰上的血痕,道:“你臉上的傷,不是被狗咬的吧。”
錦瑟一愣,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她冷冷回道:“怎麽不是?被陸清音那隻惡狗咬的啊。”
明安麵色一變:“是陸清音打傷了你?”
錦瑟臉色紅了紅,低聲道:“一不小心被他給暗算了,若……若是光明正大地打架,那小子不一定打得過本娘娘的。”
明安麵色陡地陰沉下來,眸中透出一絲不善,突然冷笑:“嗬……暗算,這是他一貫的手段。”
看了他半天,錦瑟疑惑不已:“你……好像對他很不滿意啊,你跟他有仇嗎?”
陰惻惻地笑了一會兒,明安才道:“我師父跟他有仇,我跟他,當然也有仇。”
錦瑟蔚為震驚:“月杏沉……跟陸清音有仇?”
她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明安突然有些激動,咬牙冷聲道:“你沒聽說過陸家大公子是怎麽死的麽?”
錦瑟怔怔道:“聽徐錦亮講了,萬劍穿心,血竭而亡呀……”
“是!萬劍穿心!血竭而亡!”明安幾欲吼出來,神情愈加激動,“那你知道那數不清的一劍又一劍中,最後的一劍,讓他崩潰絕望,終於悲憤死去的最後一劍,是誰刺出去的嗎?”
錦瑟呆了,好半晌才回道:“難道是……陸清音刺的嗎?”
“是!就是他!”明安暴跳如雷,眼眶充血,終於吼了出來。
他這副癲狂的樣子讓錦瑟嚇了一跳,好半天才驚道:“我去,那不是他親哥哥麽……”
“狗屁親哥哥!同父異母,又不是一個娘生的,算得是什麽狗屁親兄弟!算得是什麽狗屁親哥哥!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你……”錦瑟吸了一口氣,“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說得好像是他自己被陸清音刺了一劍似的,激動成這個樣子,嚇死她了。
明安麵色倏然一變,似乎驚覺了什麽,收斂了方才滔天的怒氣,變回了一臉冷漠。
良久,他淡淡道:“沒什麽,他是師父的好友,我氣不過而已。”
錦瑟道:“這就是你說你師父跟陸清音有仇的原因?”
“嗯。”
錦瑟突然想起,白日裏月杏沉對陸清音的態度確實不算很好,還對他陰陽怪氣地說了那句話,說什麽他昔年還叫過他“月哥哥”,此時想來,他應當是因為陸清茗的事,這麽多年來一直在責怪陸清音了。
“可是……做錯事的不是你師父的好友陸清茗麽,你怎麽反倒怪人家陸清音?”按照徐錦亮的說辭,這個陸清茗的名聲並不好,什麽弑父篡位的,一聽就不是正經人會幹的事兒。
明安眸色陡轉冷戾:“他做錯事……你親眼所見了嗎?”
“沒有,隻是道聽途說。”
“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就不要過早妄下定論。”
明安眼神冷冷的,看得錦瑟不寒而栗。
這小鬼明明看上去就這麽大點兒,怎麽看人的眼神卻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那股子徹骨的冷意,像是萬年不化的堅冰,凍得她心頭凜冽迭生。
“知道了,以後不在你麵前提他就是了。”他對這個清茗十分敏感,每每提起都神色有異,錦瑟覺得,以後幹脆不提他了,免得這小鬼又胡亂發狂。
明安背轉身去,不語。
錦瑟又道:“你為什麽突然問起我臉上的傷?”
明安抬頭望著空中撕咬著另一隻重瞳白羽雉萋鳥的火炎獸,道:“這東西的靈元具有奇效,能治好你臉上的傷,你把它殺了吧。”
錦瑟心中一喜:“這鬼東西的靈元真的能治好我臉上的傷?”
陸清音傷她的是他的靈器赤纓槍,那不是普通的兵器,劃傷了她的臉,她本以為這輩子她臉上都會帶著這條血痕了,沒想到居然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