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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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沅頭頂豎冠,秀發高高紮成馬尾,騎著駿馬走在主道上,騎裝襯的她愈加英姿勃發,打眼那麽一瞧,還真像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小販們被這幅好顏色晃了眼,不由得立起身望去。

    待看清楚後,又紛紛露出鄙夷之色。

    還道是誰呢,原來是丞相府內的“瘋美人”出街了。

    美人美則美矣,卻是個壞脾氣的草包,金玉其外有什麽用,敗絮其中,還不是爛泥扶不上牆。

    就她這樣無才無德的女子也敢肖想“長安第一公子”使盡各種手段糾纏沈公子,真是個不要臉的狗皮膏藥!

    眾人對江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糾纏沈君回的事情,都感到憤懣不已。

    江沅卻懶得管他人在想什麽,她躍馬街上,陽光明燦,久違的感到愜意。

    說起來,也是江隱迢提醒了她。

    權貴世家子弟中,既與她結過仇,又敢跋扈到下毒手的,她立刻就想到一人——永寧侯府的榮嘉縣主。

    不過,榮嘉縣主雖與她有過過節,衝著丞相之女的身份,做做樣子給她下張生辰帖,倒也說得過去。

    真正蹊蹺之處在於,她剛準備回絕,丫鬟便打探到了,太子會帶著沈君回赴宴的消息。

    這個時間未免也太巧了。

    而且桂花釀多是女子品茗,飲後口齒留香,並不會太醉人。即便貪杯,也不至於醉的如此厲害,她又為何會昏昏欲睡?

    種種疑點串聯起來,答案簡直趙呼之欲出。

    至於害她的原因也很好猜。

    白盛聽到的流言中,除了她,還有另一位主人公。

    江沅單手虛虛的擋在眼前,想起沈君回,她不耐的嘖了聲。

    真是藍顏禍水。

    當時沒有告訴兄長,原是想等他找到流言散布的發源地,便能徹底坐實猜測。

    如今卻是等不及了。

    江沅勾了勾唇,眼神卻很冷。

    永寧侯府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小小年紀,心思如此狠辣。

    毀人名聲,害人終生。

    既然父母沒本事,那江沅也不介意代為教養。

    到了永寧侯府,江沅勒馬上前。

    她剛靠近,就聽侯府護衛叫喝:“停停停停,你幹嘛的?侯府外不得騎馬,快滾下來!”

    江沅手執鞭子,仰頭道:“送份名帖給趙飛兒,就說江家小姐感念縣主昨日饋贈,今日特來送她一份大禮。”

    護衛鄙夷的上下打量著她,裝傻充愣:“放肆,哪裏來的潑婦,榮嘉縣主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

    江沅挑了挑眉,這破落侯府還真是出妙人,一個比一個欠收拾。

    未待發作,侯府管家從門房走出,他眉目刻薄,不輕不淡的罵道:“狗東西,瞎了你的眼,江家的大小姐竟然都認不得?”

    “江小姐,他是新來的,您別見怪。”他瞥著江沅,話雖恭敬,渾身卻寫著敷衍。

    護衛慣會察言觀色,見管家不把江沅放在眼裏,膽子便更壯了些。

    “可不是奴才眼拙,江大小姐下次出府還是打扮的端莊些好,這樣不倫不類的,怎麽教人認得出來?”

    他一頓嚷嚷,侯府門外便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他們對江沅沒什麽好感,見她吃癟,不由暗自發笑。

    管家眼內譏諷,還要佯裝賞罰分明:“這奴才沒惡意,就是心直口快,待會而我帶著他去領罰,江小姐您多擔待。”

    心直口快,意思是護衛所說的都是實話了。

    江沅點點頭,把玩著馬鞭,嗤笑道:“一個狗東西罷了,我怎麽會見怪。”

    隨後話音又一轉,“不過既然眼拙,看不清,那這雙招人還是不要的好,挖出來掛在侯府,還能當個玩意觀賞。”

    護衛聞之色變:“你敢,我是侯府的人!”

    管家皺了眉,他知道,這江大小姐雖然好蠢笨,但是瘋起來,也是什麽都敢幹的,於是施壓試圖平息風波。

    “江小姐,這奴才冒犯了您,老奴替他賠個不是。但是侯府的下人,自然由我家侯爺懲治。您是大家閨秀,不好插手,這事如果傳了出去,恐怕對您的聲譽也有影響吧?”

    這就是要扣她一頂為人狠毒的帽子了。

    眾人皆知,她愛沈君回愛的發了狂,而沈君回喜歡的是溫柔賢淑,善良純潔的女子。

    如果她還是對沈君回深情不渝的江沅,可能真會忍氣吞聲。

    可惜,她的真心早在上輩子碎了。

    “作護衛的不認人,且出言不遜,作管家的不識人,且管教不力,可見永寧侯府已是外強中幹,無力回天。”江沅抬起眼,笑容溫良,“老侯爺與我父親素來交好,既然他有心無力,作為晚輩,我代為管教下人,也是使得的。否則等到刁奴欺主,傳出去可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江沅又是說侯爺老糊塗了,又是暗示侯府虛有其表,管家臉色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

    這個草包從前隻要挑撥幾句,就會在眾人麵前出盡洋相。

    這次竟然不上套!

    他氣的胡子顫了顫,著急解釋:“你江大小姐慎言,這與我家侯爺有何幹係?”

    江沅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我也這麽認為,侯爺英明神武,怎麽會是沽名釣譽之輩。”

    沒待管家鬆口氣,她又忽的收斂笑容,氣勢淩厲道:“這麽說來,必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平日裏欺上瞞下,互相包庇,侯府護衛才會鬆懈倦懶,鬧出此等笑話來。”

    江沅朝地上丟了把匕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管家你協助侯府內外事務,卻對下人監管不力。他要剜去眼珠子,你也需領上三十板子,隻有如此,方可證明侯府家規森嚴,治理有方。”

    管家原本還想拿喬,此時卻冷汗直流。

    他怎麽也沒想到江沅居然伶牙俐齒起來,本來想拿她逗個樂,如今卻被人家拿著侯府名譽相逼。

    眾目睽睽之下,要是流出對侯府不利的風言風語,回頭侯爺知道了非得剝下他一層皮不可。

    一時間後悔不已,心內直罵護衛要招惹江沅。

    護衛被管家陰冷的神情嚇得後退連連後退。

    江沅撐著下巴,津津有味的看兩狗撕咬:“愣著幹什麽,受罰吧,難不成你們不服管教,早有背主之心?”

    不就是往別人頭上扣帽子嗎,跟誰不會似的,她今天非用帽子扣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