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爺哎呦一聲，差點丟了電話，一旁的張啟靈聽到聲音，卻難得的轉頭去看。

    黑瞎子咳了一聲，故意打開免提，笑嗬嗬道，“喲，原來小八爺也來了，巧了不是。”

    齊樂川淡聲開口回應，“別來這套，你已經被除名了。”

    她的聲音總是故意壓低，所以分辨度很高，小哥就直直看著，一句話沒說。

    黑瞎子勾勾唇，心底道！不愧是啞巴張，這都能沉住氣。

    突然，惡趣味上頭，黑爺悠哉悠哉開口，“小樂川，我可以將功補過，你不是一直都在找啞巴張嗎，我可以幫你找上那麽一找，價錢好商量。”

    小哥麵無表情的看著黑瞎子。

    三叔坐在副駕駛拿著手機，聽到黑瞎子的話，他移開視線，這黑眼鏡到底是要掙幾份錢？

    齊樂川卻沉默了好一會兒。

    王胖子偷瞄她一眼，那家夥的眼神深沉的跟什麽似的，好似心中有千言萬語，此刻都化為沉默。

    空氣突然壓抑。

    良久，她開口，“好，我要見我哥。”

    她聲音好像變了，說哥哥的時候有些顫音，張啟靈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她查了很多東西，沒有半分痕跡可尋。

    黑瞎子道了一句“好”，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啟靈看著他，眸子越發的鋒利。

    黑爺舉手投降，語氣無奈，“別在這打，阿寧時刻都在盯著我們，你想見你弟弟，她就在路上了，不過，現在你應該先解決一下當前的問題。”

    張啟靈淡漠的移開眸子，抬腳離開。

    臨走前，還是轉頭看了一眼黑瞎子的翻蓋手機。

    黑瞎子失笑，原來這啞巴張也有在乎的人。

    張啟靈剛走沒多遠，給他們帶路的紮西就在帳篷那等他，見小哥出現，他道，“我奶奶要見你，還請你走一趟。”

    定主卓瑪？

    小哥淡淡點頭，與他一道去了定住卓瑪的帳篷。

    隨後，無邪也跟著進了門。

    無邪見小哥也在，他多看了幾眼，小哥也抬眸看向他。

    定主卓瑪手中搖著轉經筒，那是那裏的習俗，那裏麵刻滿了金剛經，轉一圈相當於念一遍。

    她見二人進門，用著當地的口音道，“紮西，上茶。”

    紮西反應快，臉上帶著樸素的笑，給他們二人上茶，站在一旁充當翻譯。

    無邪心中有很多想法，定主卓瑪為什麽會單獨讓他和小哥過來？

    他與小哥麵對麵而坐，小哥眸子微眯，直直盯著他。

    無邪也不甘示弱看了回去。

    定主卓瑪緩緩道，“陳文錦讓我給你們帶個口信。”

    無邪聽不懂看向紮西。

    紮西原話翻譯給他們。

    無邪這才明白。

    定主卓瑪繼續道，“她會在西王母宮等你們，但是十天內不趕到，她就自己進去了，你們時間不多了，抓緊吧。”

    紮西繼續翻譯。

    小哥輕啟薄唇，聲音冷淡，“她什麽時候說的這些？”

    紮西問向他的奶奶，道，“奶奶，他們問你，陳文錦什麽時候說的這些話？”

    定主卓瑪手中搖著轉經筒，語氣有些著急，“我隻傳口信，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你們也不要問，這裏人多耳雜。”

    無邪皺眉詢問，“老人家，陳文錦為什麽讓我去呢？”

    紮西將話傳達。

    定主卓瑪垂下頭，燈光下好像也看不清神色，她道，“她說那個東西就在你們中間，你們要小心。”

    紮西將話傳達完。

    無邪眸子不自覺看向小哥，小哥垂眸。

    從定主卓瑪那離開後，無邪與張啟靈坐在背風坡，點燃著木柴，在火光的照耀下，兩人都沒有說話。

    無邪好像在深思，好一會兒才道，“你說陳文錦為什麽單獨給咱們倆傳口信呢？”

    小哥看他一眼，沒有說話，起身要走。

    無邪趕緊起身攔住，“小哥，你先別走。”

    隨即他提了一口氣，心中的無限疑惑還是問出了口，“你為什麽要進青銅門？你什麽時候出來的？為什麽不聯係我呢？”

    無邪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但對方好像沒打算給他回應，甚至連神色都沒變。

    無邪有些著急，“小哥，你到底有什麽不能說的啊？”

    張啟靈垂下眸子，淡聲開口，“這是我的事，為什麽要告訴你？”

    極具冷漠且拒人於千裏之外。

    那冷漠的目光好似初見時那般，沒有光澤，一片漆黑平靜。

    無邪自嘲的笑了一聲，“是啊，這的確是你的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告訴我。”

    小哥抬眸看向他，聲音依舊冷淡，“你不該卷進來，你三叔已經為你做了很多事。”

    又是三叔，無邪無奈的笑了笑，略帶稚嫩的臉上好像沒有開始的那份天真了，他道，“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我隻要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就滿足了，可偏偏所有的人都不告訴我為什麽，你懂那種什麽都不知道的痛苦嗎？”

    張啟靈眸子微動，抬腳向無邪走近兩步，看不清小哥帽子下的目光，隻知道聲音好像帶了幾分人氣，他回答道，“我比你更了解。”

    無邪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他好像說錯話了。

    他垂眸道歉，“對不起，我知道你也很想記起以前的事情來。”

    張啟靈移開目光，好像是真的戳到了他這個冷漠的心。

    時間凝住。

    張啟靈眸子暗下，沉沉道，“我是一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發現。”

    無邪一慌，立即接上，態度真摯，“你如果消失了，至少我會發現。”

    張啟靈回眸看向他。

    這句話有些耳熟，好像某個小家夥也給他說過。

    他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

    無邪見他要走，繼續追問，“你至少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吧？”他跟了兩步，繼續道，“你在青銅門後看到了什麽？”

    張啟靈留給他一個背影，沉默兩秒，回答，“終極，一切萬物的終極。”

    “什麽是終極啊？”無邪問。

    張啟靈又轉過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表明了立場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他說完抬腳離去，留下無邪一人還在原地。

    無邪猶豫了幾秒，朝小哥的背影喊道，“其實你的問題，早就是我的問題了，如果說西王母宮裏有這一切的答案，那我必須跟你一起走下去。”

    小哥頓了兩秒，又繼續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