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雪山上的終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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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齊樂川收拾好行囊要去上山尋找喇嘛廟,她沒有找當地的腳夫帶路,而是和小鬼穿著藏袍自行前往。
她將膚色塗抹成小麥色還在臉上點上了痣,頭發編成了當地複雜的發型,還編進去不少彩色的繩子,這下看起來與當地人無異。
臨走前付漫拿著信封剛回來,她一著急用當地的藏語喊道,“小齊老板,有你的信。”
忽然想到對方可能聽不懂,付漫剛要用漢語再重複一遍。
離開沒幾米的齊樂川又折返回來,她有些詫異的接過信封,“我的信”
付漫連連點頭,用生硬的漢語道,“兩天前到的,我今天去了郵局才看到,上麵是你的名字。”
齊樂川沒著急走,她在炭爐前將信封打開。
裏麵的字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齊駱寫的,說是新月飯店丟了件寶貝,那群歹人進了黑霧森林,新月飯店可是有仇必報的,張日山來齊家找人幫忙,這才知道齊樂川不在,就拜托給了齊駱。
張日山讓齊駱給在西藏的樂川送信,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其他倒是些關心的話,最後還有一句,黑霧森林連年大霧分不清方向,裏麵有鬼物作祟,想找樂川出個主意。
齊樂川當場拿起紙筆寫了封回信,大致內容就是她十分安全,現在大雪封山,等雪清理好她就回去。
至於那黑霧森林,她讓去街頭的紙紮鋪找常淮北,他那有一個叫劉喪的小孩,那個小孩耳朵很好使,或許能幫上忙。
齊九九在一旁看著,想起那個很瘦有些營養不良的小孩,皺了皺眉,“是上次那個可以聽鬼的小孩”
人耳聽鬼是大忌,劉喪卻神奇的活下來了。
“對,他的耳朵確實厲害,隻是不知道這幾年有沒有進步,不然深入黑霧森林一定會七竅流血而死。”她折好信塞進了信封。
“那你還讓他去”他撇嘴。
她抬手敲敲他的腦袋,“人總是會進步的,而且駱哥見到他一定會明白,多少會護著他的命。”
齊九九歪頭躲開,跟著她去了郵局,信暫時送不出去,當地的腳夫也會等兩天後再往山下送信,她得知後也沒太大反應而是直接去了喇嘛廟。
路上的雪很厚,已經到了膝蓋,一開始的路還有人清理過,後邊上山的路倒是沒人清理,石階還十分的滑。
齊樂川說自己可以慢慢走上去,讓小鬼先上去看看無邪在做什麽。
齊九九二話沒說就先上去偷聽了,因為按照齊樂川這個龜速,上去估計也聽不到什麽重點內容。
那座廟很破舊,特別是廟門,裏麵有幾個喇嘛圍著炭爐坐在一起,裏麵倒是很大,一眼望去有不少房子,密密麻麻的,這廟應該是存在了很久。
齊九九進去後無視所有,這裏對他還影響不了,他起了一卦辨了個方向就朝一間房子走去。
屋裏沒有點燈,很黑,聽著有一個老喇嘛在說話,他對麵坐著無邪和一個漢人,看那長相應該就是付姨口中的陳雪寒。
老喇嘛這故事講了有一半,齊九九半路來的聽的倒是沒差別,他講的是十年前從雪山上下來的小哥。
故事講的太久了,齊九九立在陰暗的一角有些昏昏欲睡,小哥還在此處留下了筆記,他說自己總會遺忘什麽,希望這裏的喇嘛能幫忙記住,就把自己雪山上的經曆記在了本子上。
其實內容很簡單,小哥就是替那個叫董燦的張家人繼續深入雪山腹地,他們見到了巨大的黑色圓形石頭,聽說還有金球,其中他在雪山中遇上了古怪的人,跟著他們他見到了藏在雪山中的康巴落族人,康巴落才是終點,又提起了雪山上的終極。
聽到這,接下來的都是無邪在總結。
齊樂川走了半天才走上來,廟裏的喇嘛接待了她,她說自己是上來洗滌靈魂陶冶情操的。
喇嘛給她安排了住處,一切都是如此的悄無聲息。
齊九九回來時她在炭爐旁挽起了褲腳,已經被雪打濕了,膝蓋處黑青黑青的,她正擦拭著傷口。
他彎腰看看,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藥,嘖了一聲,“這都能摔了,笨不笨”
她倒吸一口涼氣,語氣倒是無異,“怪那台階,太滑了,不小心摔了好幾下。”
但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在埋怨那小鬼不在身邊。
他的手太涼了,比這零下的天氣還涼,冷入骨髓的那種,一碰到傷口倒是有些舒服,像是在冰敷。
“真笨,若是沒有我,你還活不下去了”他得意洋洋的調侃,笑的那叫一個放肆。
她頓了一下隨即認真的點點頭,理所應當道,“當然。”
能留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老一輩的都走了,張日山留在新月飯店坐鎮,黑爺總是出門接任務很久都不在,盤口有齊駱守著他也不回老宅住,張啟靈更是失蹤專業戶,而她若是沒這小鬼,倒真的像是孤家寡人。
原來這就是齊八爺說的天生就是孤煞的命。
小鬼沒想到她會認真點頭,趕緊就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等會兒我繼續去看無邪拿到的筆記,故事看完後我會講給你聽,你先休息吧。”
她又點點頭,“好。”
上完藥齊九九就出去了,他立在門口手指久久未動,耳根子早就紅透了。
良久垂眸看看自己的爪子,操,打直球真是羞死鬼了。
無邪在這裏呆了三天,一直在看小哥留下的筆記,飯都是喇嘛送去的,他太投入了,壓根就沒出過屋子。
這天一早來了幾個從香江來的旅友團,齊樂川當時在屋裏坐著喝酥油茶,人來之後就在她隔壁的房間住,那幾個人身材倒是都很勻稱,看著走路和行為習慣,這些人都是練家子,而且都是身手極好的。
領頭的是個女人,她毫無顧慮的抽著煙,姿勢看起來很熟練,她的長相十分有攻擊性,又傲又狠。
張海杏竟然也找到這裏來了,想必就是來找無邪的。
無邪這次插翅難逃。
齊九九還窩在無邪的房間裏,無邪坐在炭爐旁的凳子上看筆記,而他就縮在一旁的床上躺屍,無邪也看不到他,他倒是大膽的很。
到了晚上,齊樂川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齊樂川警惕的起身貼在了房門邊,門被敲響卻不見人影,外麵傳來幾聲鈴鐺的聲響,她勾勾唇,又是這個老朋友,這群人算是把六角鈴鐺給玩明白了。
還好她現在基本不會受這種東西的影響,她抬眸往上看了一眼,借力翻身上了房梁,之後收收腿縮在角落隻露出了兩隻眼睛。
過了沒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借著月光能看清來人是個女性,她一手拿著鈴鐺,一手握著刀就往床上探。
看清了床上沒人後,她迅速往外退。
可惜來不及了,門突然關上了。
“你在找我嗎”一道聲音從頭頂響起。
張海杏抬眸看過去,房梁上坐著一個長發的藏族姑娘,說話時的神色很拽,絲毫不顧及姿勢。
張海杏又搖了搖手中的鈴鐺,似是有些不信,“你怎麽沒有進入幻境你到底是什麽人”
四周環境太暗了,齊樂川輕笑一聲,“我”
她突然從房梁跳落,一根簪子朝張海杏射了過去,張海杏轉身躲過,身後的齊樂川順腳還踢過去一個凳子,還哎呦一聲揉揉自己的膝蓋,之後直直朝她衝了過去。
張海杏身手是極好的,隻是招數不夠陰,齊樂川扔過去的東西都沾了毒的,一旦對方速度降下來,她自然而然就占了上風,隨即一掌拍暈了張海杏。
張海杏這人和張海客不同,她是有傲氣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解決掉隔壁住的人這才一個人過來。
偏偏就是這種傲氣讓她遇上了齊樂川,齊樂川若是正兒八經和她對打可以五五開,若是加上道術和陰招,齊樂川就可以完全碾壓她。
夜還是太長了。
直到快淩晨,有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大一些的中年人敲響了齊樂川的房門。
“誰”齊樂川在門口問了一句。
中年人開口,“家裏小輩兒丟了,不知道在不在你這”
她打開了門,環胸看著來人,是個中年人,看起來很穩重,齊樂川知道有這麽一號人,輩分還不小,張海杏得喊他一聲二叔,好像叫張隆半。
她側身指了指在趴在桌子上昏睡的張海杏,勾唇笑道,“還真在我這。”
他第一次近看齊樂川的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好像見過你,你是齊家的小八爺,你怎麽會來這”
他警惕的抽出了刀,齊家的他是不信的,特別是這個小八爺,太滑頭,三年前來到香江一次和張海客達成協議,後來真是一點忙沒幫上,淨添亂了。
說她沒幫,她找到了兩個無邪,說她幫了,那倆都是個假貨,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偏偏張海客還一點都沒生氣。
她瞥了一眼他的刀,不想跟他打,便陰陽怪氣的埋怨道,“還好意思說我,我一直在替你們尋找無邪,這不,我聽說他在墨脫,第一時間就來了,哪能想到張海杏姐姐還來偷襲我,你們也太不厚道了,虧我這麽勤勤懇懇的幫助你們,今晚我們就當沒見過,繼續按照計劃蹲守無邪。”
張隆半被這話搞的倒像是個壞人了,他收起刀,這下明白張海客為什麽縱容她了。
他示意她讓開,語氣淡淡,“我帶走她,希望你會按計劃行事。”
齊樂川退了一步看著他將張海杏帶走。
隨後關上門,順手拔掉了鑲進牆縫中的簪子在手中把玩,有點東西,張海客還是沒有出現,他們這次的計劃到底是什麽樣的
她有一絲絲的好奇。
無邪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他急於看筆記,三天後才發覺這裏多了幾個人,之後他下山了一次,去公用電話亭打了電話。
那是打給胖子的。
胖子自從幾年前和樂川見過麵後就很少出現,無邪與他會保持一周一次的電話,現在胖子還是在巴乃陪自己的嶽父。
無邪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他意識到被人蹲了,就在喇嘛廟搞出不少小動作。
齊樂川看在眼裏,她也在等,等張海客的出現。
果然沒兩天那家夥真的來了,光明正大的走的正門,給那老喇嘛整的一臉懵逼,一模一樣的臉,還告訴老喇嘛自己是從雪山上來的客人。
台詞都不改改,在這裝族長呢
齊樂川遠遠看了一眼,張海客穿著藏袍,那張無邪的臉襯托的有些出塵,單純中多了幾分精明,他跟著老喇嘛進了房間,之後就派人去請無邪過來。
此時的無邪還真就來了。
齊樂川仗著自己離了大老遠,笑的那是十分開懷,搞這麽半天,原來這出戲是真假無邪。
一旁炭爐烤火的幾個喇嘛扭頭看她幾眼,這位客人是不是瘋掉了
意識到這目光,齊樂川收斂了一點,背著手也光明正大的往老喇嘛的房間走。
張海杏蹲守在外麵早就看到她了,想起昨天晚上被打暈她就一肚子氣,見到就狠狠瞪了一眼。
沒想到齊樂川就是朝她來的,裝的一手小白蓮,見人就笑,“姐姐好,我是來幫你們的。”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張海杏那氣也發不出來,隻能陰陽她兩句,“你少來,真不知道我哥哥是怎麽想的,讓你幫忙,幫的都是倒忙,你怕不是來搗亂的,離我們遠點。”
她這剛說完,屋裏好像聊的不怎麽順利,張海杏沒空搭理齊樂川,命人闖進去抓無邪。
等張海杏要進屋裏發現自己身後的齊樂川不見了,她也顧不上她,隻能按照計劃行事。
他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張海客裝作被設計了一樣罵無邪是傻瓜,二人還是沒躲過張家眾人的圍攻。
老喇嘛試圖阻止未果,就這樣他們倆被戴上了手銬,強行拉到了張家人活動的區域。
為首的張海杏還扯了扯無邪的臉皮。
無邪疼的齜牙咧嘴,也不敢反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