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甜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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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鈴聲打破了許枝枝的美夢。
她揉了揉眼睛,混沌不清地爬下床,順便叫醒了宋嬌和楚宜。
走到陽台,潮濕的雨意撲麵而來,遠處的景物模糊成淺綠色的一團,許枝枝整個人都精神了。
下雨的話就不用上體育課了。
不上體育課,她就不用為選修的籃球而煩惱,不用把“三步上籃”做成三步上墳。
許枝枝向來挺有自知之明。
要不是沒搶到其他課,她才不會自討苦吃學籃球。
除了長跑,許枝枝在體育方麵都是短板,跳遠就更別提了。
許枝枝拍了拍臉頰,她這輩子都不想跳遠了。
建築學院有獨立的專用教室。
許枝枝從食堂出來後就去上早自習,宋嬌和楚宜沒來得及吃飯,但都踩著鈴聲進了教室,因為大一新生要記考勤。
整個寢室隻有蘇梨最早。
許枝枝醒來的時候,蘇梨就不在寢室了,她總會早到半個小時,趁著專用教室沒人,大聲朗讀英語。
晚自習也是這樣,蘇梨總是最後一個走,負責關燈和關門。
許枝枝翻開古建築史,邊做筆記邊臨摹,宋嬌坐在她旁邊,不敢說話,碰了碰她的胳膊肘。
許枝枝掏出剝好的堅果,從課桌底下悄悄塞給她。
楚宜有些羨慕,再抬起眼睛時,發現自己立起的課本裏麵也多了一小把果仁。
果仁正好放在照片上麵。
楚宜是資深的追星人,課桌上貼滿了大明星許兮的照片。
許枝枝偶爾會瞥到,說不出來的奇怪,楚宜還特別大方,說要送她兩張。
許枝枝:……
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哥哥是個寶貝。
哪怕那麽多粉絲想當她的嫂子。
許枝枝抿唇,繼續學習。
宋嬌給她遞來小紙條,問她下午要不要出去唱歌。
因為下雨,體育課取消,相當於一整個下午都沒課。
許枝枝本來想去圖書館。
宋嬌又寫了張小紙條——
是李遊他們寢室聚會,慶祝聞燈學長拿下了男一號。
p:慕學長也會去。
看到這句,許枝枝長睫輕顫,點了點頭。
原則在心動麵前,毫無辦法。
一上午的專業課結束後。
許枝枝收好書包,楚宜也在一旁伸了伸懶腰,對她而言,教授純屬念經,越念越困。
楚宜走到教室角落,蘇梨還在整理筆記,楚宜歪頭,認真問道:“小梨子,出去玩嗎?”
蘇梨抬起頭,一張臉又小又白,她靦腆笑了笑:“楚楚,我要出去兼職。”
楚宜放下一瓶礦泉水,“那我和宋嬌她們一起了。”
蘇梨點頭,目送著三個室友離開,她把礦泉水轉過來,發現背麵貼著一張笑臉便利貼。
上麵寫著加油。
蘇梨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這兩個字,好像真的有了勇氣和力量。
在蘇梨眼裏,楚宜從來就不是同學口中的暴發戶,也沒有頤指氣使的大小姐脾氣。
相反,楚宜很聰明,否則也不能通過競賽加分,考上t大。
隻是她心思不在學習上。
楚宜目前隻有一個念頭:努力當許兮的老婆,把大明星搞到手。
她甚至直言不諱,在食堂吃飯時還要占許兮便宜,說:“學校的飯越來越難吃,唉,還好我有許兮的照片,秀色可餐知道嗎?”
“我真想把他吃了。”
宋嬌哈哈大笑:“提醒一下,你犯了流氓罪。”
“……”
坐在對麵的許枝枝嗆了一下。
她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假裝沒聽到這些虎狼之詞。
楚宜和宋嬌還在討論許兮,說什麽眼神殺,好蘇好蘇。
她們自己喜歡還不夠,又看向許枝枝,嚴厲審問道:“枝枝,你為什麽不喜歡許兮?”
許枝枝眼看打不過,隻好加入,“許…許兮挺好的,但我不追星。”
她靠渾水摸魚躲過一劫。
許枝枝捏了捏腕上的金剛結紅繩,她其實很喜歡哥哥,越是喜歡越不想給他惹麻煩,更不想通過許兮妹妹這個稱號得到什麽。
哥哥就隻是哥哥。
台上的大明星與她無關。
風光也好,落魄也罷,她隻要許兮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大雨淅淅瀝瀝。
天空低垂,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烏雲下。
橙子ktv門口,許枝枝正在努力收傘,她甩了甩水珠,握著傘柄的指尖微微發白,用了吃奶的勁,臉都漲紅了。
楚宜接過:“我來。”
她是寢室裏力氣最大的女生,折騰半天後也沒合上。
宋嬌看了會說:“枝枝,你等我們一會,我們進去搬救兵。”
許枝枝點頭,望著朦朧的雨景發呆。
她並不喜歡下雨天。
黏膩又潮濕,還帶著淡淡的土腥味,還要刷鞋子。
許枝枝垂眼看著小皮鞋。
髒兮兮的,和視線之內出現的帆布鞋一對比,就更加狼狽了。
她歎了口氣,抬起頭,正好撞入一雙烏黑幹淨的眼睛裏。
許枝枝的心停掉了一瞬。
劈裏啪啦的雨聲讓這種視覺效果被放大,衝擊著她的眼球。
太…太好看了。
許枝枝做賊心虛般低下了頭,頭頂傳來慕祁好聽的聲音:
“傘給我。”
她遞了過去,手腕軟得沒有任何骨氣,腦海裏全是剛剛的對視。
許枝枝想起來,黃牛圈裏對哥哥許兮的形容是“一眼萬元”,意思是看許兮一眼門票要上萬塊。
她從前覺得太誇張了。
直到今天,許枝枝才相信,帥真的能當飯吃。
就在剛剛,她願意為慕祁一擲千金。
許枝枝捏了捏指節,她看著慕祁把傘收攏,似乎是怕傘麵的水濺到她,慕祁站得有些遠。
斜飄進來的雨滴打濕了他額前的發,又順著發尖淌在他白皙的側臉。
鼻梁挺直,朗眉星目。
天色越陰沉,慕祁就越明亮。
“哢噠”一聲,他修好了傘柄因生鏽卡住的地方,輕描淡寫地合攏了這把惱人的雨傘。
許枝枝回過神,把手裏準備好的紙巾遞給他:“謝謝學長,擦擦衣袖吧。”
慕祁出來的急,沒穿上大衣,白色的毛衣袖口已經被雨水洇濕。
他彎了彎唇角,扯出一抹清雋的笑意:“許枝枝,用張紙就想打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