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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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腹中胎兒已經成型,你確定要打掉?”醫生放下b超單子,看向傅寧,“我勸你慎重,以你的體質以後很難再有孩子。”
傅寧扶著小腹的手微微發顫,想起公婆的那副嘴臉,她攥緊了衣袖。
“確定打掉。”
醫生聞言眉頭蹙緊,但隻是讓護士去安排手術事宜。
手機突然“嗡嗡——”響起,傅寧按下接聽鍵,男人熟悉冷漠的嗓音傳來。
“孩子打了嗎?”
傅寧心一涼,“在醫院,馬上要上手術台。”
電話另一側沉默良久,沈寒洲的話才再次傳來,“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放在了臥室裏,關於這個孩子我會給足你想要的補償,抱歉。”
簡單的幾句話,卻是字字錐心。
傅寧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她竭盡哀求,“寒洲,我答應你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能不能把這個孩子留給我。”
“傅寧,別得寸進尺。”沈寒洲的語氣漠然,“當初你為了能嫁進沈家,各種討好奶奶,你應該知道我根本不想娶你。”
心跳驟然劇烈的跳動了下,傅寧咬緊了牙關。
知道。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她和沈寒洲結婚五年卻都是同床異夢,他的心裏由始到終都隻容納著別人的名字。
“我沒有處心積慮想嫁進沈家……”
“解釋的話我沒興趣聽,我隻要結果。”沈寒洲殘忍打斷她,女人甜笑的嗓音同樣從聽筒裏溢出。
傅寧疼的心都要被撕裂了,隻覺得諷刺至極。
妻子要打胎,丈夫卻陪在初戀身邊。
“為什麽?”她嗓音發顫,卻隻問出這一句。
沈寒洲的嗓音沉了沉,“周怡不喜歡你的孩子。”
電話掛斷,隻剩下空洞的“嘟嘟——”聲。
傅寧默了良久,突兀的冷笑出聲。
此時,護士推門進來催促手術。
在跟著護士去手術室的路上,傅寧滿是心悸發慌,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她媽。
接聽鍵被按下後,傅母急切的哭訴道:“寧寧!快幫幫你大哥吧,你大哥賭輸了一大筆錢,現在那幫人要砍了你哥的手來抵債!”
傅寧難以置信,“我上次幫他填債的時候,他不是答應過不賭了嗎?”
傅母的哭聲小了些,“你大哥……你大哥本來隻是說去試試手氣,但賭場那地方有多邪門你也知道。”
她哭了兩聲後,又趕忙求道:“寧寧,你就幫幫你大哥,媽求求你了!他要是斷了手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
麵對傅母這一聲聲的哭求,傅寧的心涼到了極點。
“媽,不是我不想幫大哥,是我這些年真的幫的太多了。”光是替她大哥填債,傅寧就沒少受沈家人的白眼,“我馬上就要和寒洲離婚了,我實在是沒能力去幫大哥了。”
“離婚?你怎麽會離婚?”傅母大驚,就連說話都不自覺的發顫,“那你……那你有沒有要補償?他們沈家那麽有錢,離婚至少也得給你個幾百萬吧?”
傅寧感到陣陣無力,“我真的幫不了……”
“傅寧!你是不是非要我和你大哥都死在你麵前,你才肯甘心?”傅母的哭聲逐漸尖利,“你嫁進沈家好歹也享了幾年福,我和你大哥成天都過著苦日子,我怎麽就養出來你這麽個白眼狼啊!”
哭天喊地的動靜從手機裏不斷傳過來,傅寧手背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護士催促,“傅小姐,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傅寧眼神歉意,良久後才疲憊嘶啞的道:“地址給我,這是最後一次。”
傅寧從醫院出來後,打車直奔賭場。
“沈太太來的正好,這一打就是你哥欠下來的賭債,他出千壞了我們的場子,按規矩債務翻兩,也就是六百多萬。”賭場老板笑嗬嗬的把打滿手印的賬單扔過來。
六百多萬?!
傅寧隻覺得天旋地轉!
以往傅高再糊塗,也隻輸過幾十萬,現在居然輸了六百多萬?!
傅母連忙哭求,“寧寧,你幫幫你大哥吧!不然他就要被砍掉隻手啊!”
“寧寧,大哥知道錯了,大哥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被壓在桌上的傅高涕淚縱橫的哭喊著。
傅寧深吸了口氣,“我暫時沒這麽多錢,能不能看在沈家的麵子上給點時間?”
賭場老板嗤笑,“沈太太,如果不是給沈家的麵子,你大哥這隻手哪抵得上六百萬啊?也不至於讓他等著你來再被砍手了。”
傅母慌張的拽住傅寧,哭的不能自己,“寧寧!寧寧!媽求求你了!”
第二章
一股涼意從腳底躥到全身各處,傅寧被晃的幾欲作嘔。
她緊攥著手機,終究還是撥出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嘟嘟——”兩下後,手機接通。
“有事?”
聽著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傅寧頓時心如刀絞,張了半天口卻也沒能說出話。
沈寒洲冷聲道:“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沈寒洲!”這是傅寧第一次喊出他的全名,“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六百萬?”
她話音越來越小,最後眼淚竟是不自控的掉了下來。
“我出了點事,需要這六百萬,你幫幫我可以嗎?”
電話另端沉默了許久,沈寒洲沒有回話。
賭場老板突然笑出聲,“我早就聽說沈太太不討沈總喜歡,結婚五年連孩子都沒有。”
“這筆賭債對於沈家應該是不值一提,但要是沈家不願意出這筆錢的話,我可以幫沈太太介紹點夜總會的生意來抵債,到時候我肯定第一個光顧。”
四周傳來的調笑聲張狂得意,令得傅寧的手指甲幾乎都要掐進了掌心的肉裏。
正當傅寧心如死灰時,電話裏沈寒洲突然開口。
“地址發過來,我馬上到。”
對方語氣裏夾雜著的不耐和冷漠,一如他對她這五年的態度。
直到沈寒洲掛斷電話的那刻,傅寧都沒從他的話裏反應過來。
他居然答應了?
可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傅寧心裏的酸澀愈發濃重。
不到一小時,沈寒洲開車來了。
他穿了件咖色大衣,裏麵是襯衫西褲,看著很是單薄,像是剛洗漱過匆匆趕來的模樣。
傅寧本能的想要解釋幾句,卻在撞上他黑漆漆的眸子時噤了聲,裏麵除了無邊的深邃外,就是化不開的冷漠。
沈寒洲瞥了她眼後,目光滿是譏諷,“這次欠了六百多萬?”
傅寧被他的話刺的臉色發白,辯駁的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沈寒洲嘲諷般的冷笑了聲,從大助理手中接出張支票推至賭場老板的麵前,“七百萬,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