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天一來就開始找我麻煩，故意說那話來氣我？”那晚宴會上，琉慜比她來的稍晚一點，還沒坐下就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氣她。

    可她當時又怎麽能白白受了這些氣，當即也十分不客氣的還了回去，將她說的啞口無言。

    “不然呢？你以為我有病啊？無緣無故的來找你麻煩。”她那時的想法很簡單，說些不好聽的話，將沉玦氣走就行了，這樣她母後追究起來，也終究無可奈何她。

    可誰知沉玦三言兩語反駁回來，反而將她自己氣的不輕。

    她說到這，沉玦瞬間想起當日的事情，神情有些嫌棄的看著她，“自己又吵不過我，還非要來跟我吵，真不知道你當時怎麽想的？”

    琉慜努了努嘴，說還不是為了她，她聽到消息那個晚上後，她感覺她母後好像察覺了些什麽，之後就一直派人看著她，也不讓她隨意出去。

    若不是浮液池晚宴不讓她去不像話她母後根本就不會放她出去的，她能想到辦法引她去後院就已經不錯了。

    而她母後因為懷疑是她在浮液池給沉玦報信，雖然本來就是她報的信；所以才一氣之下將她送到了南禺。

    兩人麵對麵坐了好一會兒，琉慜後麵還告訴她了一件事情，

    當初要拜上靈神尊師傅為師其實她母後讓她去的，後來在學塾中找她麻煩也是天後授意的，還說隻要她將自己打贏了，上靈就能看到她有多優秀，就能收她為徒了。

    “所以你當時才來找我給個說法？”沉玦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當時就很奇怪明明是她師傅拒絕收她為徒的，為何要她給個說法。

    琉慜點點頭，然後又頗為無辜的道：“我後麵才覺得我母後就讓我進廣霖宮，就是為了讓她也方便能進廣霖宮，雖然我不知道她要怎麽做，但我感覺肯定是針對你的。”

    如果琉慜成了她師傅的徒弟，那天後也自然能以看女兒的名義自由進出廣霖宮，若要陷害她什麽，那也易如反掌。

    琉慜還說上次在三樺峰上麵，她來找自己，就是為了來確認她的安危的。

    沉玦聽完，有許些無奈，因為她琉慜當時那話倒是不像來確認她安危的，倒像是來看她笑話的；所以她當時也是這般認為琉慜是來看她笑話，故而對她說話才那麽不客氣。

    又打量了她一瞬，試探道：“你不是討厭我嗎？”

    琉慜一拍桌子，“誰說我討厭你啊！我隻是不喜歡你而已。”

    沉玦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額頭，若兩個細說起來還是有些區別的；不過算下來，琉慜也幫了她許多次，抿了抿唇後還是向她道了謝。

    這話琉慜聽著不樂意了，她冒著被她母後罰的風險將她從驚鑠手中就出來，她就謝一下就將自己打發了？“我救了你這麽多次，你就這樣一句謝？”然後賭氣似的盯著她。

    沉玦也一臉茫然的盯著她，那不然呢？難道她還要請她吃個點心？然後又盯了她半晌，也非常實誠的擰著眉問：“要不我請你喝酒？”

    她這次倒是懂得見好就收，眨巴了幾下眼睛，“行吧！看在你這麽誠心邀請本公主的份上。”

    沉玦沒好氣的撇了她一眼，沒說話，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然後就給琉慜說正好明日晚上，在集市上的酒樓裏，還是上次剡寧請他們喝酒的那家酒樓。

    琉慜卻罷了罷手說她最近沒空，讓過段時間在說；沉玦自然也不強求，又讓她留下來用晚膳，這次琉慜倒是沒有客氣。

    沉玦隻是這麽隨意一說，沒想到她還真答應了；隻是說出來的話又收不回來，便吩咐子舟準備了好些酒菜招待她。

    又過了幾天，黎鳳學塾也開重新開課了，沉玦也自然回到以前的日子，白日裏在學塾裏上學，晚上鳳枳照常帶著她來聞乾閣。

    他們好些日子沒來，閣中還保持著他們離開時的原來模樣，她先前拿過來的軟墊她都還記得放在那個位置的。

    沉玦坐在書架前，鳳枳坐在一列書架的最裏麵，有時候靜的連書頁翻動的聲音都聽不見，沉玦未聽見聲響，以為鳳枳不在了或者離開了，輕輕一開口，“鳳枳。”

    “我在。”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磁性而又溫和。

    隻要每次閣內沉玦聽不見書頁翻動的聲音了，或者太過寂靜之時，隻要她一喊鳳枳的名字，都能聽見熟悉的聲音和回答。

    就像一個人晚上走在幽暗空蕩的路上，隻要你回頭一看，他就站在不遠處，默默守護；而每一次回眸，他都會出現你看得見的地方，讓你莫名的安心。

    沉玦翻開一本書，看到一半之時，上麵竟出現一條關於天後的記載，一時間有些意外，輕｀咦’了一聲，坐在書架最裏麵的鳳枳聽見這聲響，立馬施法過來，蹲在她身後。

    他身上的冷鬆香氣對沉玦而言太過熟悉，有一瞬的僵硬後又恢複正常，鳳枳指尖劃過書上的字，小聲的讀了出來，“東嶽禦靈鹿族第三千七百五十任族長嫡係長女伏濘，於五萬歲整嫁與九重天荏薇天帝，任天妃；安辰第九十萬三千年間，東嶽禦靈鹿闔族上下被囚與魔界叱吒海。”

    沉玦視線紙上掃過，輕聲呢喃，“安辰？”

    “應該是十四萬年前。”鳳枳蹲在她身邊與她解釋，鼻尖都是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梅花氣息，令他不由得想離得她近些。

    此時沉玦就坐在他身邊，鳳枳瞬間覺得先前他坐在書架裏麵，沉玦坐在書架邊的這個距離有些遠了，眸色幽深的盯著沉玦的側臉看。

    不過十四萬年前的時候都離他們太遙遠了，想感概一句，可又想到天後現在正窮追不舍的來抓她，心中的話瞬間感概不出來了；隨即又問，“赤刹海又是什麽地方？”

    這名字鳳枳也未聽過，思忖一番，還是給沉玦解釋，“應該是類似於九重天天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