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甚至都不姓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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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遲見了來人驚喜一呼,“爹!”

    心想,定是他爹聽說了情況,要來教訓這個蘇元曉了,他的子孫根有救了。

    但沒想到“啪!”的一聲響,張猛捂著被打的臉,雙眸微怔,頓時聲音就弱了下來,甚至帶著委屈,“大哥?你怎麽…”

    不等他說完,一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便從他身邊大步走過,甚至連倒在一旁的親生兒子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急忙忙就衝蘇元曉跪了下來。

    “下官張懷,參見王妃,王妃娘娘金安。家弟和犬子無禮,還望王妃娘娘贖罪!”

    她是王妃?

    張猛聞言神色一震。

    “大哥,她是誰的王妃?”

    還誰?

    北楚如今隻有一個王爺。

    除了是那位殺神的正妻,還有誰能夠被稱呼為王妃。

    張懷心中痛罵著自己這個弟弟的蠢笨無知,恨不得再上去給他兩個耳光,但礙於人多,他隻能咬緊牙關低,嗬道:“還不跪下,給晉王妃請安。”

    張猛聞言,驚呼了一聲,“天呐!”

    於是,剛才還凶狠如老虎的大漢頓時慫成了一隻家貓,二話不說,扔下了手中所持的刀,連忙雙腿一軟,低頭跪下。

    “參…參見…王…王妃娘娘。”嚇的,連一句請安的話,都磕磕絆絆許久才說了出來。

    但是最為震驚的還不是張猛,而是吃痛不已的張遲。

    爹和二叔不是來幫他找場子的麽?

    怎麽都給那丫頭給跪下了?

    蘇元曉看著來人,眼眸微眯,“張大人。”

    “是,下官在。”張懷連忙恭敬應聲。

    “你既然知道他們無禮,那你可知,該如何罰啊?”蘇元曉收斂了先前的調笑模樣,以王妃姿態質問道。

    “應該…該…”張懷剛才雖表現的對弟弟狠厲,可一說到責罰便明顯神色遲疑,最後他叩首說道:“還請王妃看在…看在我與你父親尚有交情的份上,饒恕他們這一回吧。”

    這位張懷大人,她也是有印象的。

    以前蘇家姐弟被送往徐州時,張懷便是那處的縣官。

    畢竟是國公府的嫡出,姐姐更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位父母官自然是被打過招呼要好生的照看一下。

    但結果呢,每次擺出一副親近的模樣來蘇府溜達一圈,將姐弟二人被下人虐待的傷看在眼裏,卻視若無物。

    就連自己兒子上門欺辱姐弟,也從不加以管教約束。

    雖說,這位張大人並未對這對姐弟真的做過什麽,但也正是因為他什麽都沒做,才更加可惡。

    張懷不提蘇仕進還好,如今一提,她便什麽都想起來了。

    蘇元曉冷眸,“本妃在問你,如何罰?張大人顧左右而言他做什麽,可是不知?”

    小福子站在一旁,垂首而立。

    一瞧見王妃的態度,自然就知道她想做什麽。

    這種得罪了皇家貴人是些什麽懲罰,他可是倒背如流。

    “張大人不知,奴才知。”小福子說著,走近前來,“以下犯上,杖責五十,威脅親王妃,更是死罪呢!”

    什麽?

    杖責!

    張遲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

    但是他怎麽都想不明白,昨兒個爹不是還在家中說起過,晉王也不過是將來太子的臣子,跟太子比起來,跟咱們郭家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嘛?

    那蘇元曉一個晉王妃,有什麽值得爹怕成這樣的。

    從進屋子起,爹就連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張遲生怕自己爹爹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捂著襠部忍著疼也要喊上一句。

    “爹你怎麽了?兒子還疼著呢。她不就是個瘋丫頭麽,你還真把她當回事啊,晉王怎麽了,你不是還說…”

    “你給我住嘴!”張懷連忙回頭怒斥了張遲一聲。

    他在這想方設法給張遲求情,但這小畜生偏還要生事,真是叫人不省心。

    就算在這裏他是土皇帝,可那也是京中人不在的情況下才是如此啊。

    蘇元曉再不濟,也已經是皇家承認的王妃,是正經兒的皇親國戚。

    而他們雖也算是借的皇親國戚的關係才有的如今的身份,但是他們到底不過是太子的外戚,外戚懂麽!

    他們甚至都不姓郭!

    平日說讓這小子乖一點,不聽。

    怎麽他在家裏酒後一時興起的狂言,這小子居然就偏聽進去了。

    但也是這次回頭,張遲才發現,兒子的血,怎麽是從襠部流出來的。

    “遲兒,你這…這是怎麽了?”

    剛才他還隻知,兒子叫人打了,雙手受了傷。

    但這襠部又是怎麽回事?

    張遲已經疼的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爹,我被這瘋丫頭下毒了,你快逼她交出解藥啊。她說一個時辰後,兒子這地兒就會壞掉了。”

    “什麽!”張懷神色大震。

    張家如今可就張遲這一個獨苗了,幾代單傳,所以才對他格外的寵溺。

    這處要是壞了,以後張家豈不是要絕後了!

    張懷回過頭,還想為兒子求求情。

    但蘇元曉已經嚴聲下令,“杖責五十,動手!”

    語落,士兵已經將張遲從地上抬了起來。

    “你…你們要做什麽?放我下來,你們放肆!”張遲看著他二叔帶來的官兵,居然真將酒樓裏兩個長椅一拚,本還不知死活的大聲嗬斥,“你們到底是哪邊的,怎麽聽她的!”

    可最後,自己被按置在了長椅之上,後背朝上時,他才嚇的幾乎是尖叫了起來。“爹…爹,你快叫他們停下來啊,爹!”

    “愣著幹什麽?打啊!”小福子根本不給張懷喊停的機會,一邊給王妃捶著肩膀,一邊嗬斥起張家的下人來。

    而張懷,也確實不敢喊停。

    畢竟現在蘇元曉是以晉王妃的身份下令,在場的眾人,誰人敢喊一聲停啊。

    於是,一連幾棍,叫張遲叫喚的不行。

    他不住的喊著二叔和爹爹救自己,可二人如今都隻能跪在那處。

    張懷更是緊閉上雙眼,每聽到兒子被打一下,心都揪的一痛。

    這可是他從小在掌心裏寵到大的兒子,他們張家唯一的獨子啊。

    他最寶貝的兒子啊!

    這麽多年,他連對遲兒重聲斥責一下都舍不得,更別說打了。

    但現在,他卻是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