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顧戎看著白元正。

    “所以，凶手就是段新美的丈夫？”

    “你那麽著急要出院，就是為了去見段新美？”

    “你們……做了什麽？”

    白元正鄙視的看著顧戎：“沒有你想的那麽精彩。

    我想見段新美，隻是想當麵親口感謝她。

    然後，我想看看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其實，我還留了一點錢，是想給她的。

    不過，現在可能用不上了，丫頭，那筆錢到時候你拿著，替她找個好一點的律師。”

    ……

    顧戎和莫言潼上車，去警局。

    “也就是說，白元正那天其實已經見到段新美了，但段新美已經把他給忘了？”

    顧戎撇撇嘴：“是忘了，還是不想再回憶起過去，誰知道呢。

    結果，白元正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沒做成，就被段新美的老公在半路給殺了。

    他在殺白元正之前，覺得他身上那件衣服好看，還給扯下來了。

    後來想著死得離他家太近了，還給扔遠了些。

    就那麽巧，扔的位置讓警方誤認為是在回醫院的路上。”

    莫言潼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麽有名的一位大慈善家，最後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

    如果是病死也就算了，那是命。

    可是現在居然是被一個無賴給殺了。

    莫言潼眼睛一亮：“表嫂，你說，段新美會不會是因為想替白元正報仇，所以殺了她老公？”

    這個，顧戎也不知道。

    在程峻誌的安排下，顧戎在談話室裏見到了段新美。

    她神情呆滯的坐在那裏，好像現在外麵所有的人和事都和她再也沒有關係。

    “白先生托我跟你說聲謝謝。”

    段新美的眼神仍然毫無波瀾。

    “他跟我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你的一句話，一個舉動，

    成為讓他活下去的唯一的一束光。

    這些年，他也按你跟他說的那樣，做一個完美的好人。”

    顧戎一本正經的說到這裏，輕輕的‘呸’了一聲。

    “完美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他其實就算不被你的丈夫殺死，他也沒有時間可活了。”

    顧戎說得很含蓄。

    “他跟我說，在他死之前，唯一的心願就是當麵跟你說聲謝謝。”

    “我不認識他！”

    顧戎看著段新美的眼睛，平靜得毫無波瀾。

    “孤兒院那個腿腳有些問題的孩子。

    你救了他，不惜用頭去撞牆。”

    段新美的眼神裏終於有了一些波動。

    “他說，你後來還給他送過吃的，但是他再也沒有見過你。”

    段新美的眼神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太久了，不記得了。”

    “如果你真的不記得，那你為什麽要殺了你老公？

    難道不是因為你老公殺了白元正？”

    顧戎看著段新美，輕聲說道：“段阿姨，這個天底下沒有任何人值得你用他的過錯來懲罰你自己。”

    段新美冷冷一笑：“好聽的話所有人都會說，各種的有道理。

    那是因為這個天底下，也沒有人能夠對別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你掀開這層地皮往下看看，有多少人像老鼠一樣活著。

    肮髒，見不得光！

    有多少人被人逼得走投無路，最後一死了之！

    有多少人行了惡還能夠瀟灑的活著？”

    顧戎身子往前傾了些：“你跟一般人這樣說話有用，

    但是跟我這樣說，沒用。

    因為我是玄師，我信因果。”

    聽到顧戎是玄師的時候，段新美的眼神微微動了動。

    “玄師？因果？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很高大上的話，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是永遠都不會缺席！”

    段新美冷冷一笑。

    “我情願正義會缺席，也不情願相人它隻是遲到！

    遲到，給了人希望，但是卻讓人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慢慢的絕望。

    那個畜生，毀了我一輩子，怕我跑，生生的把我的腿打斷。”

    “但是他醉酒後摔進河裏淹死了，這就是他的報應。”

    “報應？”

    段新美緩緩的掀開她的衣袖，拉下她的衣領。

    她的手臂上，脖子處，從那些傷疤的紋路不難看出，

    脖子以下應該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顧戎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段新美可能是太久沒有跟人這樣說過話了，也可能是因為顧戎說的某一句話，

    戳痛了她。

    她苦澀的笑了笑。

    “我生下來就被父母扔了。

    聽說他們一直想生一個兒子，見生出來的是個女的，不值錢，扔了。

    我在孤兒院長大，看著別的孩子一個一個的被人領養了。

    我很害怕，我怕我會一直沒有人要。

    後來，我終於等到了。

    他們看起來很好，很慈善。

    我以為，我終於也是一個可以有家的孩子了。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才是我噩夢的開始。”

    那個時候，段新美隻有六歲。

    有天半夜，她感覺自己的身下癢癢的，小腿蹬了蹬，

    沒想到，卻蹬到了一隻手。

    她睜開眼睛，看著黑暗裏那個熟悉的影子。

    是他，她的養父。

    他脫下了她的貼身褲子。

    她不敢叫，她雖然小，但是她已經懂得了羞恥。

    她怕她叫了，養父會把她送走。

    後來，她每天晚上睡覺都會鎖門，性格也越來越孤僻。

    她跟著養母去孤兒院，隻是不想一個人在家。

    她記得那個腿腳不方便的男孩子，被幾個人按在地上打。

    各種羞辱。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

    後來有一天，養父趁著養母睡著了，拿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配的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門。

    他明明知道段新美已經知道他做的事情了，可是，在這種心態下，他好像更加興(?????????)奮。

    他的手已經不再滿足於身下，他的手，他的唇，開始在她的全身遊走。

    甚至，脫光了衣服。

    段新美緊緊的咬著牙，手卻慢慢的伸到了枕頭底下。

    一聲慘叫之後，養母衝了進來，在看到滿手是血，卻笑得詭異的段新美，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養母用力的打了養父一頓後，他傷還沒好，她就跟他離了婚。

    當時養父是不同意的，但是養母威脅他，如果他不答應，就去他的單位上鬧。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做的醜事。

    養母走了之後，養父將所有的氣都撒在段新美的身上。

    為了防止她逃跑，他把她帶到鄉下，關進了地窖。

    後來，有一天，養父喝多了酒，走到地窖。

    被地窖的味道惡心吐了。

    他把段新美扛出去，扔進浴缸，強行替她洗了澡。

    十五、六歲的段新美被關了那麽長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力氣掙紮。

    養父將她扔到床上，段新美絕望的哀求、痛哭。

    可是在惡魔的耳朵裏，所有的哀求都是興(?????????)奮(?????????)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