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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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勤沒什麽其他意思,他是真心這麽認為的。

    小孩子嘛,在他看來能算明白數就不錯了,他這麽大年紀的時候還在逃課打架,而這大小姐是個學霸,哦不,學神。

    蒲白倒了一杯溫水,慢吞吞喝些水,涼涼的盯著裴勤看。

    這樣子像是在琢磨什麽壞主意,裴勤摸了摸下巴,不明所以:“你琢磨什麽呢?”

    蒲白摩挲著水杯,聞言笑笑,“琢磨怎麽打你的臉。”

    落地窗映出一道清秀纖細的身影,裴勤坐的位置正好對著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不錯,有他老板的幾分架勢了。

    “你打不打我的臉不重要,我的臉麵沒那麽值錢。”他看了眼蒲白麵前的辦公桌,“不過你趁蒲爺不在偷坐龍椅,是不是有點謀朝篡位的架勢?”

    “……你別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蒲白對他時不時活躍的思維習以為常,裴勤這樣的,嘴皮子還沒她利落。

    “我又不能把股份憑空變到我名下,哪有謀朝篡位的本事?”

    除非蒲幼鶴忽然掛了,兩人一個戶口本她確實有點可能篡位。

    不過蒲白沒有類似的期待,不是她金山在前麵不改色,而家裏仇人太多,她小叔要是掛了,他那些仇敵能放過她這個疑似他女兒的人?

    蒲白這麽一想,確實應該早點澄清什麽太子女的謠言了,省得那些仇人一個個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都懷疑蒲幼鶴拿她當靶子。

    別以為她不知道,從她到蒲家主一直到現在,對她下手的人一點也不少,隻是跟著的保鏢處理的快,沒鬧到明麵上。

    蒲白越想越覺得蒲幼鶴用心險惡,自己好像充當了分擔火力的角色。

    “……”裴勤看她神色變幻莫測,實在猜不透這小學神在想什麽。

    等到這月中旬,開發區跳樓那事在網絡上一點捕風捉影的影響都消失不見了,所有的新聞消失的幹幹淨淨讓人毛骨悚然。同時當期最火的流量男星公布戀情,導致無數公眾論壇、微博等社交軟件癱瘓。

    很顯然是有人下場了,不是什麽玩輿論戰,而是讓這件事徹底消失在公眾視野,順便用更熱門話題轉移公眾視線。

    這件事能被人記住多久呢?估計一個月也不到,畢竟別人跳不跳樓,跟手機前的網民毫無關係。

    網民大多隻是看個熱鬧,哪怕事件再憤怒也與自身無關。

    對於商家來說,輿論壓力隻對消費層麵有影響。

    但在轟轟烈烈的新聞,時間久了無人提起,熱度都會消散。

    天地間很靜,月光潔白。臥室裏的光線很柔和,微風細雨順著窗戶打開的縫隙吹進臥室。

    蒲白洗完澡出來換上睡著,把手機放到床頭。

    關於那個跳樓事件,確實一點也查不出來了。

    她頭發還有點濕,蒲白又去拿毛巾擦頭發。

    蒲白這段期間已經適應了上下班,當然了如果有周末就更好了。

    不過這個妄想,確實隻是妄想。在很多部門過著007的日子,她能按時走人就已經在公司裏是特權階級了。

    那個跳樓事件蒲白不怎麽在意,實在想知道後續,待會去問問小叔就好了。這件事還不如那個江家小姐的情郎跑去美國這件事讓她在意。

    在國內還能讓裴勤稍微留意一下,但是人都跑去國外了,她再讓人留意,會顯得她很不正常,蒲白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那位疑似龍傲天的楊天,徹底消失在了蒲白能隨時查到的範圍之內。

    說不上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她也不記得那個龍傲天有沒有出國過。

    隻是隨著時間接觸,蒲家和其他世家的設定,確實跟那本書很像。

    如果真是穿書了,那蒲家必然是頭號反派。

    蒲白歎了口氣,她總不能因為一點猜測,就讓人去搞死一個人。

    雖然她在蒲幼鶴麵前也沒什麽美好,天真,爛漫的形象,但是也不想給他留下一個歹毒的印象。

    蒲白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越想越睡不著。起身打開台燈寫策劃案,一直寫到了淩晨,檢查了七八遍還有點不太滿意。

    房地產這行業她到底不夠了解,短時間內的接觸不足以讓她能獨立寫出什麽驚豔的策劃。

    改成節目策劃她就拿手了。

    蒲白打了個哈欠,低頭繼續修改策劃案,鋒銳的字跡工整清晰。

    夜晚很安靜,偶爾有蟬鳴聲,夜晚自帶的白噪音讓人聽著很舒服。

    忽然窗外盡頭閃過一道白光。蒲白被晃了下眼睛,順著白光看過去,看到了窗外一行人進了家門。

    她小叔回來了?

    蒲白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出去看看。

    家裏走廊裏裏安靜極了。蒲白順著光線走過去,看到客廳好幾個人坐了一圈,她微微一愣,下意識網陰影裏退了一步。

    眾人對她忽然出現很驚訝。

    “這是老板的女兒?”一身黑色風衣的女性成員朝蒲白招了招手。

    “過來姐姐看看。”

    “嗤”另一人毫不留情的嘲笑,“你多大年紀了好意思讓人家小姑娘叫你姐姐,你也想給老板當閨女嗎?”

    女人冷冷瞪了他一眼。

    “過來。”這次是蒲幼鶴朝她招手。

    蒲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幾秒後走過去,站到他背後。

    “小叔?”她低聲詢問:“你身上……”

    怎麽會有血?

    她注意到了客廳裏不同尋常的氣味,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

    蒲幼鶴側頭看著她,見她下顎微微繃緊,似乎有點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皺了下眉。

    “叫叔叔阿姨就行。”

    蒲白乖乖叫人。

    沙發上坐著的幾人爽快的應下了叔叔阿姨的稱呼,隻是不怎麽會跟小孩打交道,時不時看一眼蒲幼鶴,等他說話。

    “你晚上不睡覺,專門等我回來?”蒲幼鶴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作為安撫。

    “也不是專門等你回來,就是沒睡著。”蒲白不敢直白說他自作多情,更做不到肉麻兮兮說就是等他回來的。

    蒲幼鶴皺眉:“你又通宵玩遊戲了?”

    蒲白一臉勤奮好學:“沒有。我寫策劃案來著。”

    “什麽策劃案?”

    “公司最近打算拿下的那塊地啊。”蒲白認真想了一下那塊地皮:“就那個國道往北,淮城區以東的那塊地。”

    蒲幼鶴神色冷靜的看著她,薄唇微抿,那雙深邃的眼睛醞釀著蒲白看不太懂的情緒。

    “怎麽了小叔?”她有點不解。

    “那塊地有問題。”

    蒲幼鶴聲音淡淡的:“公司明麵上的策劃隻是引人耳目,擺出參與競爭的樣子,那塊地誰拍誰倒黴。”

    蒲白停頓了幾秒鍾:“地下是有萬人坑還是古墓?”

    “……”蒲幼鶴敲了下她的頭:“小孩別關心這麽多,回房間老實點看書去。”

    蒲白趕緊開溜兒。

    回去路上她猜測蒲幼鶴是幹什麽回來了。

    看著那姿態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一身的血總不能是一群人去養豬場殺豬了吧?

    回了房間,她一摸後背,才發現自己一身冷汗。

    她以為就是有公司領導來串門,沒想到是這麽血腥的場麵。

    蒲白一時之間有點悚,緩過來之後打電話問裴勤蒲家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業務。

    還好她反應過來看了看時間,沒有打擾裴大總管的美夢。

    蒲白躺會床上,身體很疲憊了,可精神很亢奮。她有點煩躁,翻來覆去了好幾圈,最後一點睡意也飛走了。

    沒過半小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蒲白趴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誰啊。”

    蒲幼鶴打開門直接進來了,入目的是漂亮的“小侄女”沒骨頭一樣趴在枕頭上的樣子。

    黑色的大床和白皙漂亮的女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叔有事?”蒲白下巴靠在枕頭上,好不容易醞釀出的睡意又飛了一半。

    蒲幼鶴無比自然的俯下身,一手抓住蒲白的手,把人帶著坐起來。

    他則拉過書桌旁的椅子坐下。

    蒲白:“小叔?”

    蒲幼鶴盯著床邊這漂亮纖細的女孩,目光觸及她沒鬆開的睡衣領口時稍微變了變,女孩露著脖頸和鎖骨。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閃過了什麽念頭。終於他點了點頭,“今天的事挺好奇吧?”

    蒲白也點點頭,盯著他看,他身上的血跡還沒幹,她有點擔心會蹭到她的椅子上。

    蒲幼鶴接著說:“不過小叔沒有義務給你解答。”

    蒲白抬起頭,“那您來幹什麽?”

    “看看你有沒有嚇到。”蒲幼鶴確實是純粹是來笑話的。

    他還記得上輩子蒲白第一次見這種場合,當場嚇哭了,後來連連續續做了大半個月噩夢,對蒲家這些非明麵的勢力從此敬而遠之。

    “小叔您想多了。”不至於,真不至於。

    蒲白感覺自己在被日常低估。

    先是裴勤說她是殺雞的刀,後有蒲幼鶴覺得她會被一點血嚇到。

    這又不是一群一身血的敵方歹徒闖進來,她能被怎麽嚇到啊?

    頂多有點驚悚,至於嚇到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的程度,讓他失望了,這不可能。

    看到蒲白的表情,蒲幼鶴忽然起了點興致,“那你明天跟我去現場看看?”

    蒲白沉默了一會兒,“……謝謝小叔,不過不必了,您不用為我解答。”

    “怎麽會是為你解答。”

    蒲幼鶴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語氣卻很溫柔:“讓你來看看小叔怎麽清理門戶的,以後好長長記性,別幹背叛小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