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打起來了

    文茵語出驚人，頓時花廳之中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胡說八道！”女人擰著身子要掙脫張龍趙虎的控製，卻隻是徒勞無功。“我的鐲子是我的嫁妝，你這樓裏出身的霸占了我的鐲子還……啊！”

    張龍趙虎兩人同時用力，將她的手臂壓在了她的背上，叫這人因為一時的疼痛無法繼續罵人。他們可都看見了，這人一罵那位文娘子，展大人的神色就更冷了幾分。

    這一次文茵聽明白了，她在罵自己。她卻還是不生氣，慢條斯理地說道：“什麽嫁妝，我當時隻是順口胡說試探你的，你自己居然還認下來了。那鐲子若不是沾了血，我家（當鋪）嫌棄晦氣，可是至少價值八十貫錢。你這身打扮，怎麽看都隻是普通市井人家，哪裏陪嫁得起八十貫錢的鐲子？”

    女人的神情僵住了，而後嘴硬道：“我娘家當時也是富貴人家，怎麽就陪嫁不起了？”

    公孫策問道：“既然如此，不妨說說是哪裏的富貴人家？也許我曾聽說過，也好放了你，如何？”

    “我……”女人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來，開封府的公孫策博聞強記且見多識廣的事情，是許多人都知道的。她若是胡編亂造一個，定然是無法瞞過去的。

    展昭冷著聲說道：“你若是從實招來，也許能夠免去刑罰加身的痛苦。”

    “我本就沒有說錯，要什麽從實招來？”女人嗤之以鼻，“若是連開封府都要屈打成招的話，那我便認了。官字兩個口，我這無辜的白身哪裏能夠敵得過？”

    文茵突然開口，“那個鐲子是有裂痕的，從死人的身上扒下來的時候，浸染到了，隻要放入水中，就能夠看到血絲飄出來。因是翠玉鐲子，你恐怕是沒有看見。”

    幸好她家當鋪靠譜，告訴她那個鐲子的是染血的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鐲子，要不然她真給收了，可是不行的。她家當鋪是正經做生意的，她是多麽奉公守法的一人，怎麽可以收贓物呢？

    女人的心一顫，“你都將我的鐲子拿走了，自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那把鐲子拿出來驗看驗看不就是了。”文茵將目光放在了女人的腰間，“下次如果要汙蔑別人搶了你的東西，記得不要隨身帶著。”唉，這令人著急的智商啊。

    張龍伸手，果然從女人的身上拿到了一個布包著的鐲子。他將這東西遞給了公孫策。

    公孫策接過一看，卻是在看到那塊布的時候，神情一凝。“展護衛，你看著塊布。”

    展昭仔細驗看了一番，“沒有錯，這是嫣紅樓劉媽媽房中那塊丟失的布巾。”

    聽到了嫣紅樓劉媽媽，文茵也看了過去。那塊布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展昭是怎麽認出來的？

    展昭看向了文茵，“文娘子，此事恐怕不好叫你繼續聽下去了。”

    文茵點頭，“知道了。”她懂的，很明顯這位劉媽媽的死牽扯了什麽，所以不能往外說。“那我這便回去了。”

    “好，我送你。”展昭起身。

    “不用不用。”文茵連連擺手，“展大人自忙著，我和芸娘自己回去就好了。當鋪離著這裏也不遠，我們自己回去就好了。”

    展昭想了想，自己送她回去的話，的確是有些招搖了。“既然如此，我送你出去。”若非無法確認師叔的仇家是否已死，他和文茵自是可以相認，自家兄妹，也就不必這般疏遠了。

    他也得想想辦法，將師叔遺留下來的事情給解決了才是。

    “好。”文茵見推辭不過，隻能同意了。

    他們三人離開，公孫策則是讓張龍趙虎先將這女人關進牢中，等到包大人回來再另行計較。

    展昭一路送著文茵到了開封府外的一條巷子口，“說起來，文娘子是如何知道那人不對勁的？”

    “因為她的裝扮。”文茵說道，“她雖然把臉和手都給弄黃了，但是抬手的時候手腕露出來了一截，皮膚的顏色不對。而且她打扮得像是一個市井人家的普通婦人，淒風苦雨的，可是那雙手卻很柔嫩，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會幹活的人。”

    再加上把鐲子放進凹槽以後，當鋪給了提示，她就知道這個人恐怕不是什麽好人。

    “文娘子真是聰慧。”展昭笑笑，眼神帶著些許自豪之意。

    文茵笑著說道：“是吧，我……阿爹他也經常這樣說。”差點就喊老爸了，幸好轉了過來。

    展昭聽到她說阿爹，也跟著笑了笑。不過他的神情卻在下一刻肅了下來，“文娘子，下次若是遇見這等事情，不要身涉險境，你自可想辦法向展某求救。”若是出了意外，他要如何向師叔交代呢？

    “我知道的。”文茵知道展昭的好意，倒是沒有被嚇到，“我帶了東西防身的，不會有事的。”她把防狼噴霧和電擊棒都帶身上了，就是擔心可能會有什麽意外情況出現。

    她很愛惜自己這條小命的。

    展昭的眉心依舊沒有舒展開來，“可……”

    橫裏突然有什麽東西飛了過來，展昭用劍鞘將那東西給擋開了。

    “展昭，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可真是好生不要臉。”一個白色的身影衝了過來，伸手拽住了文茵的胳膊，想要將她拉到一邊。

    展昭眼疾手快，劍鞘格擋開那隻手，自己也擋在了來人和文茵的中間。“白玉堂，這是誤會。”

    白玉堂下手越發地狠了，“狗屁誤會。”他看的分明，怎麽可能是誤會？

    展昭也帶上了火氣，“你不要太過分了。”

    “嗬，究竟是誰過分。”白玉堂原本是想要離開汴京了的，卻想著臨走前再去問問那個小娘子還有沒有藥粉。若是願意的話，他可以出高價買。隻是當鋪的門卻是關著的，後又聽見隔壁鋪子的人說開封府的人來過，便尋了過來。

    結果他一到這裏就看見了那個小娘子背對著自己，她麵前的展昭凶神惡煞（單方麵認為）的，當即就一個飛蝗石丟出去，而後對著展昭出手了。

    在看到來人是白玉堂的時候，展昭就知道他誤會了什麽。可是還不等自己解釋，白玉堂就下手越發地凶狠了起來。他也不是什麽沒有脾氣的人，打著打著就打出了火氣，也就不準備停手了。

    文茵拉著芸娘靠在了牆邊，避免這兩人打得上頭了以後殃及池魚。她現在隻能夠看到白色和紅色的身影，根本就分辨不清他們的動作。她深刻地意識到了，這裏真的是武俠世界，有些事情是能夠掀了牛頓棺材板的。

    她雖然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白玉堂要衝出來和展昭打起來，但是想想他是白玉堂，又好像覺得蠻合理的？畢竟白玉堂一直和展昭合不來。隻是……“你們別打了。”

    在大街上動手實在是太危險了，行人全都嚇得躲到一邊去了。她和芸娘也被擠到了，差點沒有站穩。

    這句話是衝口而出的，說了以後文茵就不由得囧囧有神。因為她的腦子裏麵突然開始播放一個視頻，兩個男人在雨中“大打出手”，一個女子在一邊焦急地喊著“別打了”之類的話。

    她突然就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咦，好尬。

    白玉堂見她要摔倒了，甩開了展昭，翻身而過，伸手去扶她。展昭也正好做了相同的動作。

    兩人一人拽著一隻手，瞪視著對方，目光交錯之間，滿是怒火。

    白玉堂怒道：“你放手。”這是他救命恩人，怎能叫人欺負了去？

    展昭不甘示弱，“該放手的人是你。”這是他家妹子，他為何要放手？

    被他們拉著的站在中間的文茵：“……”

    要不然就先放開她，他們繼續打？